
小说介绍
不想推开门的那刻,却见到了陈如娇。宋御鸢脑海中的弦断掉了。如今不过卯时,这么早陈如娇怎么会在这儿?“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府吧。”她骤然想起昨夜殷晏玦对陈如娇说的话,难道‘回府’回的不是陈将军府,而是……摄政王府?这念头生出,宋御鸢自己都觉得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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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国有两个皇帝,明面上的宋御鸢,以及暗里的摄政王殷晏玦。
而宋御鸢作为一国之君,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
龙袍下的“他”,其实是女儿身。
承乾殿寝宫。
宋御鸢用布条一圈圈缠紧自己的胸口后,才穿上里衣。
这时,殿门被人推开。
她抬眼看去,来人面容俊美至极,一身黑色锦袍却衬得他如高山雪,让人不敢靠近。
他便是永嘉朝唯一的异姓摄政王,殷晏玦。
杀伐果断,权朝倾野。
殷晏玦目光落在宋御鸢衣襟下的布条上,神色平静:“陛下,该上朝了。”
他是这宫里,唯一一个知晓宋御鸢是女子的人。
昔日她被弃养在冷宫,无依无靠,过的连最卑贱的下人都不如,甚至连先帝都忘了她的存在。
后来先帝驾崩后,几位皇子夺嫡,全部身亡。
也是那时,殷晏玦找到了她。
他问:“你想要活下去,成为最尊贵的人,享尽荣华富贵吗?”
话里的字字句句,戳中了当时吃不饱穿不暖的宋御鸢。
她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就这样,宋御鸢女扮男装,借着遗落在外的皇子身份,被殷晏玦扶上帝位。
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年……
“陛下。”
殷晏玦的声音拉回宋御鸢的思绪,她抬眼,却见殷晏玦眉目如覆上了一层冰霜。
而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方未绣完的手帕。
宋御鸢心跳漏了一拍,她慌忙想要拿回:“这是……”
可下一秒,却见殷晏玦将它置在了烛火之上。
火光跳跃,手帕很快便烧了起来。
殷晏玦声音极冷:“陛下谨记,你是男子,莫要再摆弄这些女儿家的东西。”
一阵干涩涌上喉头,宋御鸢无力松开紧攥的手:“……朕知道了。”
殷晏玦这才离去。
宋御鸢走到桌前,拿起那烧了大半的手帕,望着绣在角落的‘玦’字,心底苦涩蔓延。
宣明殿内。
宋御鸢端坐在龙位上,听着下面的朝臣禀呈奏折,有些心不在焉。
她目光终究忍不住瞥向官员之首的殷晏玦。
手帕上的绣字……他看见了吗?他会不会发觉自己的感情?
宋御鸢胡思乱想着。
这时,殷晏玦掀眸看来。
对视间,宋御鸢眼睫一颤,慌乱收回视线。
殷晏玦看着龙椅那瘦削的身形,眉心微微拧紧。
直至退朝。
宋御鸢正欲离开,殷晏玦径直走上高台,将一沓画卷放到她面前。
“有臣子谏言,请陛下充盈后宫。”
宋御鸢一愣便也习惯了,登基三年来,这种奏折半年一次。
“那便用以往的说辞,朕心系国家,无心后宫之事……”
话音未落,便听殷晏玦说:“臣已允了此事。”
宋御鸢猛地一僵,满眼不可置信:“为何?你又不是不知我……”是女子。
后面的话消音在殷晏玦没有起伏的面色里。
他的话冰冷又无情:“这几张画卷的女子家中皆有实权,收她们入后宫,能更好的掌握局势。”
“臣是在为陛下,为宋家的皇位,为永嘉国的稳定着想。”
他句句大义,是皇帝喜欢的忠臣模样。
可宋御鸢却无法接受!
她声音有些发颤:“你考虑了这么多,那有没有想过我?以后我又该如何脱身?”
殷晏玦眼眸中流露出几许不解:“为何要脱身?”
因为她想恢复女儿身,她想作为一个女子,嫁给殷晏玦!
但这样的话,宋御鸢不能说,也不敢说。
她怕说了,殷晏玦恼了,自己便连现在这样随时见他的机会都没了。
宋御鸢黯然垂下眸子,看着那一张张画卷,清楚她们都是成为权谋的牺牲品。
想着,她喉咙开始发涩。
其实自己也不过是殷晏玦掌权的一颗棋子罢了。
认命般,宋御鸢随手从画卷中抽出一张,疲惫开口:“就她吧。”
看到那画像上的人时,殷晏玦愣了下,随即否决。
“换一个,她不行。”
宋御鸢望着这一幕,心脏如被割裂般,疼得她几乎窒息。
殷晏玦恰在此时抬起了眸子。
四目相对,他神色淡然:“陛下。”
陈如娇听见也转过身来,正欲行礼,却被殷晏玦阻止。
“无需行礼。”
宋御鸢下意识攥紧了拳。
殷晏玦免了陈如娇对她该有的礼节,无疑是当众践踏了宋御鸢作为天子的威严。
可殷晏玦毫不在意。
他看着陈如娇,声音缱绻温柔:“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府吧。”
陈如娇很听殷晏玦的话:“好。”
说完,便转身离开。
擦肩而过时,她身上的女子襦裙刮过宋御鸢的手。
宋御鸢不受控制的攥紧了身上的男衫,心底的酸涩止不住的往外涌。
“陛下找我有事?”
殷晏玦走到她面前,早已恢复了冰冷模样。
宋御鸢眼睫一颤,打起精神正色道:“朕来是想与你商议派兵戍守南疆边关一事。”
“国师算出十日后南疆会发生叛乱,我们应当提早做出应对。”
殷晏玦看了眼她身后的苻璟,嗓音淡漠:“陛下如此相信这莫须有的占卜之事,不如问问国师,有没有算出臣会拒绝出兵。”
说完,不等宋御鸢接话,便直接离去。
宋御鸢僵在原地,也终于想起来:殷晏玦从来不信这些神鬼玄学。
可事关国家安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想到这,宋御鸢转身看向苻璟:“国师先回去吧,这件事朕会与摄政王再商议的。”
苻璟静静凝着她,忽地开口:“去年陛下生辰,臣曾为陛下卜过一卦。”
宋御鸢微愣:“什么?”
“无心矣兴国,有情矣亡身。”苻璟意有所指般,“还望陛下专心国事,不要寄情在不该执着的人身上。”
“苻璟告退。”
随着他离开,旷野安静了下来。
宋御鸢孤立在树下,耳边回响着苻璟刚刚的话。
苻璟是国师,她从没想过自己女扮男装的事能瞒过他,却也没想到他竟然会为自己卜卦。
不要寄情于不该执着的人吗?
宋御鸢脑海中闪过殷晏玦冷如寒霜的面庞,眼眸一黯再黯……
她独自一人站了许久,才摆驾回宫。
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宋御鸢望着露出鱼肚白的天空,压下心里那些不该有的儿女情长,动身去了摄政王府。
国事为重,她要向殷晏玦再争取一下派兵之事。
来到摄政王府。
宋御鸢看着这个她登基前曾生活过的地方,有一瞬的失神。
守门护卫见她来,连忙跪地行礼:“见过陛下,卑职这就去向王爷禀报……”
“不必,朕自己进去。”
宋御鸢越过护卫,轻车熟路的朝殷晏玦的居处走去。
不想推开门的那刻,却见到了陈如娇。
宋御鸢脑海中的弦断掉了。
如今不过卯时,这么早陈如娇怎么会在这儿?
“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府吧。”
她骤然想起昨夜殷晏玦对陈如娇说的话,难道‘回府’回的不是陈将军府,而是……摄政王府?
这念头生出,宋御鸢自己都觉得荒谬。
她压下情绪,直接问:“陈小姐怎么在这儿?”
“回陛下,晏玦送了我一块玉牌,我是来回礼的。”
陈如娇答着,将一个香囊递给殷晏玦。
宋御鸢手不由的缩紧。
在永嘉国,人人都知道赠女子赠男子香囊意味着定情。
他……会收下吗?
宋御鸢看向殷晏玦,心紧张的提起。
下一秒,就见殷晏玦毫无犹豫地收下,挂在了腰间!
陈如娇见他收下,开心告退。
目送着她离开,宋御鸢看向殷晏玦腰间的香囊。
那上面绣着的‘晏玦’二字,更是让她心脏一颤,一阵钝痛。
宋御鸢忍不住开口:“你和陈小姐走得如此近,对你们二人的名声有损。昨日在鞠场……”
然而话未说完,就被殷晏玦打断:“臣昨夜用陛下的玉玺拟了一道圣旨。”
宋御鸢一怔,心中莫名有些不安:“什么圣旨?”
殷晏玦嗓音凉淡:“臣与陈如娇的赐婚诏书。”
殷晏玦语气平淡,却如惊雷般在宋御鸢耳边炸响。
她瞬间滞在了原地。
殷晏玦像是没看见一般,又问起了其他:“陛下今日来,是找臣有事?”
宋御鸢回过神,望着眼前这个放在心里爱慕多年的男子,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那便是再也不想被这所谓的身份桎梏。
她想将自己的感情说出来!
名为理智的弦‘啪’的断开,宋御鸢猛地拥住了殷晏玦。
“殷晏玦,你当真不知吗?我心悦你!”
殷晏玦周身的淡漠气息霎时冷肃起来。
他用力掰开宋御鸢的手,语气冷硬:“陛下自重。”
自重?
宋御鸢不明白,自己一个女子喜欢上他又不是错事,怎么就要被说自重!
她眼眶泛红,声音发哑:“我只是喜欢你,这有什么错?”
“若当年知道会像如今这般,只能在一旁看着你而不能靠近,我宁愿不要这个皇位!”
殷晏玦眸子倏地一沉,面上一片冰冷:“三年前你答应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个结果。”
“如今,你没得选。”
殷晏玦说完,径直拉开了房门:“陛下没别的事,就离开。”
暖阳从门外照进来,宋御鸢却觉得打心里发寒。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承乾殿寝宫。
宋御鸢失魂般地推开门??,还未踏进去,喉中猝然涌上一阵腥甜。
下一秒,赤红的鲜血从口中涌出,喷洒在地!
一旁的太监见状大惊失色,慌忙喊道:“陛下!”
“快!快传太医!”
宋御鸢却拽住了他:“不必。”
这些年,她身子再不适也不曾传过太医,因为她是女扮男装!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泄露!
太监看着宋御鸢苍白如纸的脸色,忧心不已:“可您的龙体……”
宋御鸢挥了挥手:“无碍。你先退下吧,朕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这样说,太监也不敢再多言,只能躬身告退。
眼看着他离开,宋御鸢又将人叫住:“吐血这事别让摄政王知道。”
太监愣了下,随即点头:“是。”
宋御鸢这才走进了寝殿,关上了门。
她垂眸看着地上的血迹,走向榻边的暗格。
殷晏玦曾给过她一种药,嘱咐她只要身体不适便服下。
可暗格打开,宋御鸢才发现药不知何时,竟用完了。
想到殷晏玦都是从太医署拿的药,她抹掉唇边的血迹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般转身出了门。
不料还未走出多远,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而来。
“臣女参见陛下。”
宋御鸢一愣:“陈如娇?你怎么在宫里?”
“前日入宫的德妃是臣女的闺中好友,我今日进宫探望。”
说着,她想到了什么,晃了晃腰间玉牌:“说来还多亏了晏玦赠予的这块玉牌,我才得以顺利进宫。”
宋御鸢目光落到玉牌上,瞳孔一颤。
眼前这分明是宋御鸢独独赐给殷晏玦,可以不用通禀,随时出入皇宫的令牌。
关乎了她性命安危的东西,殷晏玦竟随手送了人?
宋御鸢心如同被针扎般,刺痛难耐。
这时,却听陈如娇说:“对了陛下,晏玦和我说过南疆预言之事了。”
她面上挂起一抹明媚的笑:“臣女也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晏玦已经答应我会增兵南疆,陛下不必再为此忧心。”
她说完这些便告退了。
宋御鸢站在原地,心堵的厉害。
自己的劝说殷晏玦嗤之以鼻,陈如娇一说他便应允派兵。
殷晏玦便这般喜爱她吗?
酸涩苦楚的情绪翻涌,宋御鸢缓了许久都无法平复。
她没有再去太医署,而是回了承乾宫。
夜,慢慢漆黑。
承乾殿内没有燃烛。
宋御鸢就在一片黑暗中坐了很久很久。
她有一种感觉,如果再不做些什么,自己和殷晏玦之间就真的只是君臣了!
宋御鸢不甘心就这样。
她手慢慢攥紧那半张差点被殷晏玦烧毁的丝帕,做下一个决定。
深夜。
殷晏玦受诏入宫。
烛火明灭。
他看着站在窗前远眺的宋御鸢,沉声问:“陛下深夜召我所为何事?”
宋御鸢身子顿了顿。
好半晌,她才慢慢转过身看向殷晏玦,第一次用‘朕’这个字压他!
“朕要昭告天下,朕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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