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修行之道从练气到筑基到金丹到元婴,再上便是渡劫,寻常人可能穷极一生只能止步于金丹。而裴尘赋十二岁筑基,十五岁结丹,二十二岁那年便达到了半数修道之人一生无法企及的元婴之境,是仙界千百年来年岁最少的元婴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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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之道从练气到筑基到金丹到元婴,再上便是渡劫,寻常人可能穷极一生只能止步于金丹。
而裴尘赋十二岁筑基,十五岁结丹,二十二岁那年便达到了半数修道之人一生无法企及的元婴之境,是仙界千百年来年岁最少的元婴修士。
二十七岁那年,他便迈入了渡劫之境。
也是从步入渡劫开始,裴尘赋离开宴青都四处云游历练,行踪不定。
前世里那十年,裴尘赋都不曾回过宴青都,这一世他怎么回来了呢?
心里想着事情,晏岁自然就睡不着了,也不知道裴尘赋回来会待多久,就算是搭不上话,怎么赏心悦目的人就是摆着看两眼都能让人心情大好。
这一堂课,晏岁满脑子都是裴尘赋,连下课了走出寻道堂都还念着裴尘赋。
按照惯例,每次晏岁下晨课的时候易倾朔都会来接晏岁。
虽然晏岁和楼箫说过很多次自己不需要家长接,楼箫嘴里嗯嗯嗯应着,但是易倾朔还是风雨无阻地接晏岁放学。
至于上学,则是陵淮每天送。
往常晏岁走出寻道堂的时候易倾朔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但是今日晏岁却没有见到易倾朔的身影。
倒是裴尘赋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人。
含霜履雪,芒寒色正。
这是仙门世家对裴尘赋的至高评价,这个评价也就他一人担得起,就算是他的师弟沉年也沾染不得这一句评价。
“走吧。”裴尘赋瞥了晏岁一眼淡淡地说道。
“啊?”晏岁一愣,“裴师兄,你是在等我?”
“倾朔有急事去处理,楼师叔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命我来接你。”裴尘赋带着几分慵懒回答道,“楼师叔可真是把你捧在掌心上了。”
晏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麻烦裴师兄了。”
“走吧。”裴尘赋负手走在了前面。
“我们不用传送符吗?”晏岁跟在裴尘赋身后问,平日里易倾朔都是一张传送符直接传送回无虞境的。
裴尘赋回头瞥了晏岁一眼,挑眉:“传送符?晏小师妹,你可知一张传送符多少钱?”
晏岁摇了摇头,这个她还真不知道,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晏岁都没有自己用过传送符。
裴尘赋抬手比了一个手势。
“八块灵石?”
陵淮送晏岁烧一张,易倾朔接晏岁再烧一张,这三个月来无虞境已经烧了几百张了,想来也不会很贵。
裴尘赋沉吟了片刻后,比着手势的手握拳,不轻不重地敲了下晏岁的头:“是八百灵石。”
“那接我上下晨课岂不是就已经花了十四万三千二百灵石了?”晏岁的头脑飞快地计算出一个惊人的数字。
寻常内门弟子一年的年俸也就两万灵石,要是裴尘赋不说,晏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上个晨课就烧了一个内门弟子七年多的俸禄。
裴尘赋勾唇:“晏小师妹,楼师叔是真把你宠上了天。你要如何报答你师尊?”
熟悉的灵力汇聚感在丹田里游荡,晏岁知道,又到了自己上一世突破的时间了。
“那就浅浅的突破一下回报师尊吧。”晏岁回答道。
裴尘赋:“嗯?”
晏岁闭上眼,感受着丹田中灵力自动汇聚,攀登上一层楼。
裴尘赋目睹着晏岁突破,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跟我说句话也能是晏小师妹突破的契机吗?”
步入筑基四层的晏岁神清气爽:“裴师兄不必惊讶,下次师妹给你表演个喝水突破。”
裴尘赋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晏小师妹,你真没让我这一趟白回来。”
早上去上晨课,回到无虞境之后帮楼箫算账本,这已经成了晏岁一日生活的定数。
今日也一样,不一样的是多了一个被楼箫强行留下来帮忙的裴尘赋。
“我不过是听沉年说宗门中出了个有趣的师妹,一时兴起赶回来看一看,不承想就被师叔抓到了。”裴尘赋看着眼前比自己还高的公务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沉年厉害,明明出关了却不和师叔说,把我诓骗回来先受累。”
楼箫转动着手中的湖笔宽慰道:“放心,你们两个掌门真传一个也逃不掉。日后也别给本座提要去历练要去闭关的,要历练要闭关等这些公务全部处理完再说。本座和倾朔、陵淮操劳也就算了,你看本座这小徒儿,入门不到半年帮着本座都瘦成什么样了。”
正好掐着腰间的一圈软肉思考自己是要中午少吃点还是晚上重拾剑道练练剑的晏岁:“啊???”
裴尘赋瞥了眼晏岁,也凑巧看见这位小师妹正掐着自己的腰腹,着实是有意思,那腰肢分明看着细软,一掌足握,但是那小师妹也确确实实自己掐出了一团肉。
“嗯,确实瘦。”裴尘赋附和着楼箫,垂下眼帘藏住眼底的笑意,有这般有意思的师妹,在宗门中多留几日,也不是不行。
云游仙门这么多年,也是该好好歇歇了。
“对了,小徒儿你明日就先不要去上晨课了。”楼箫道。
明日白青莲就要被放出来了,晏岁还有些期待呢:“为什么啊师尊?”
“这不你裴师兄回来了,我打算让他陪你去剑冢,让去选一把灵剑。”楼箫回答道,“为师看你这三个月来都不曾练剑,应该是没有趁手的灵剑。之前一直没时间,这会儿你裴师兄在,正好带你去挑一挑。”
晏岁顿了一下,宴青都的剑冢之中汇聚了成千上万的灵剑,就算是最差劲的也是仙门至宝,按照宴青都的规定,内门弟子在结丹之后才会获得去剑冢择剑的机会。
但是也有例外,比如面前的裴尘赋,他因天资过人,在入宴青都的第一日就在剑冢中寻到了自己的灵剑。
再比如上一世的晏岁,纵然早早结丹,但是因为梅尊者不喜,到死晏岁都没能踏进过剑冢半步。
“师尊,我才筑基四层,离金丹还远着呢。”晏岁故意开口说道,“我这个时候要是配了灵剑,又该有人说我争强好胜、事事争先了。”
楼箫嗤笑一声:“我的小徒儿本就强于他们先于他们,还要跟谁去争抢争先?小徒儿若是现在要来抢为师的副掌门之位,那才叫争抢争先。不过就算小徒儿真有此心,也是与为师争,干他何事?”
从来没有人和晏岁说过,她本来就是第一,不用争也是第一。
晏岁沉吟片刻微微一笑:“那就如师尊所言。”
一旁的裴尘赋幽幽开口:“要使唤我却又不问我意见,楼师叔真是霸道。”
晏岁扭头望向裴尘赋:“裴师兄不愿意带我去剑冢吗?”
这种事情裴尘赋还真的没兴致去,毕竟他可是一派首席,未来的掌门人,何必去干这种小事。
只是抬眸对上晏岁那双清澈眼瞳的一霎,裴尘赋又突然觉得,去剑冢一遭也不是不可以。
“仅此一次,以后再要使唤我,可就没机会了。”
能有一次晏岁就已经喜不自禁了:“那就先多谢裴师兄了。”
次日一大早,晏岁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在无虞境门口等着裴尘赋。
恰好,在晏岁走出无虞境的那一刻,裴尘赋刚刚好行到晏岁的面前。
“见过裴师兄。”晏岁抬手作揖。
“还挺早。”裴尘赋有些意外地瞥了晏岁那一眼,“走吧。”
“我们步行过去吗?”无虞境离剑冢有一段距离,但裴尘赋似乎并没有御剑的意思。
裴尘赋抬手从袖中拿出了一张传送符点燃:“用传送符过去。”
“裴师兄你不是说传送符很贵吗?”看着八百灵石在裴尘赋手中点燃,晏岁都感觉到一阵肉疼。
裴尘赋勾唇一笑:“师叔给的,无所谓。”
“副掌门每年的补助很多吗?感觉师尊最不缺的就是钱。”其实不应该说好像,就楼箫那三天一小赏五天一大赏的架势,晏岁觉得楼箫比宴青都还要有钱。
裴尘赋道:“楼师叔是北殷氏后裔,北殷氏族确实最不差的就是钱。不过要论起有钱,还得是青阳氏一族。”
晏岁想了想家里的金山银山点点头:“嗯,青阳氏确实更不差钱。”
裴尘赋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和晏岁吐槽:“东隅山青阳氏一族本是朱雀后裔,其族人皆身负朱雀法相。但是我看青阳氏这一任的家主应该是貔貅法相,只进不出,就没见过第二个那么吝啬的人。”
晏岁:“······”
哥哥,听到了没有,连外人都说你抠。
仙门世家,仙门世家,向来都是连在一起说的。
所谓仙门便是宴青都等一众门派,而世家便是各个氏族。
仙门万千,世家亦有千万,其中又以五大世家为尊。
天下公认的第一世家便是裴尘赋出身的华胥氏,其先祖乃是打通天门仙道的第一人。
在华胥氏之后还有四大世家并肩,拥有青龙法相的昆仑山太昊氏,拥有朱雀法相的东隅山青阳氏,以及人才辈出的北殷氏,还有以丹道闻名天下的西陵氏。
“剑冢到了,还不进去。”裴尘赋抬手敲了一下走神的晏岁,“想什么呢?”
“裴师兄,其实我是瞒着家里来到宴青都的。”晏岁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向着裴尘赋坦白了,前世自己偷偷离开东隅山拜入宴青都一直都瞒着青阳氏,到死都没有再回过东隅山,但是现在晏岁想回去了,“你说我袖子应不应该跟我哥哥说一声?或者是回去看看。”
裴尘赋有些诧异地打量了一番晏岁,看上去很是乖巧的晏岁,居然会做这种离家出走的事情。
“你为何要瞒着家里?”裴尘赋一时之间很好奇这个问题。
晏岁沉默了,许久没有作答。
“不愿说就算了。”裴尘赋淡淡地说了一声然后走进剑冢,“先去选剑,选完了再说。”
“哦。”晏岁应了一声,跟在裴尘赋身后走入剑冢。
剑冢之地,一片无声的肃杀之气。
在踏入剑冢的那一刻,晏岁便感受到了此地的威压,这是灵剑们散发出的震慑之气,虽说让晏岁有些难受,却也不是不能接受。
成千上万的灵剑林立其中,但是全然黯淡无光。
这便是剑冢的奇特之处,一个修士的神物可以有很多件,但是最适合的只有一件,也唯有这最适合的一件,在修士的眼中会是流光溢彩的。
裴尘赋早就择过剑了,因而此时的剑冢在他眼中只是一堆烂铜废铁,只有等晏岁成功择剑之后,他才能看到晏岁佩剑的真身。
扫过死气沉沉的剑林,裴尘赋有些无趣地抱起胳膊靠在了一旁的树上等着晏岁自己去找适合她的剑。
剑冢无趣,但是行走在剑林里的晏岁还真是别有趣味。
灵剑各有威压,若是尚未结丹的修士多半是受不住剑冢的威压,被震得七窍出血也是正常的。
楼箫之所以要叫一个人跟着晏岁一起来,就是担心只是筑基期的晏岁受不住,需要一个人来护着。
但是如今看来,楼箫是瞎操心了,这位晏小师妹果然是个不可多得天才,日后的造化就算不及自己,也不会亚于沉年。
晏岁不知道站在身后的那个天选之子对自己有着怎样高的评价,在茫茫剑海里不知道找了多久,晏岁终于看到了那把只会属于她一人的灵剑。
这是一把通体绯红的长剑,在一处黯淡无光的剑林之中,妖冶得犹如一朵业火红莲。
晏岁伸手握住剑柄,微微用力,一把将剑拔出,一道红光自剑身处绽开,四散扩去,顷刻之间,整个剑冢都被染上了一层红光,天地间的流光云霞都向着晏岁涌去,被渡上一层赤色。
灵剑在晏岁的手中阵阵剑吟,晏岁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灵力自动游荡起来,似乎在与剑气交相呼应。
倚靠在树干上的裴尘赋微微皱眉,然后站直了身子看着晏岁的方向,好像不太对,灵剑认主之时虽有奇观,但是不应该如此剧烈。
灵力流窜于裴尘赋修长的指尖,等待着随时上前去护住晏岁。
然而裴尘赋也是多虑了,在裴尘赋的注视之下,晏岁······
又一次突破了。
裴尘赋:“······”
赤色散尽,就连晏岁都惊讶地抬手看向自己的掌心,这就炼气五层了?
前世突破炼气五层应该是在下个月啊,怎么突然提前了一个月?
莫非是因为这把剑?
晏岁看向已经认主,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手中的长剑,褪去灵光之后便是灵剑真身。
虽然没有刚才惊艳,但也是灵力淳厚,明月照霜。
“裴师兄,我选好剑了。”晏岁收起心思,握着剑走到裴尘赋面前。
裴尘赋瞥了眼晏岁幽幽地道:“不是说要给我表演一个喝水突破吗?怎么是择剑突破?”
晏岁思索片刻然后回答道:“这次是意外,下次一定喝水。”
“回去吧。”裴尘赋说着又拿出了一张传送符。
“裴师兄,剑冢也没有试炼什么的,为什么要有一位师兄陪着来啊?”晏岁抱着新得的剑问道。
裴尘赋回答:“楼师叔担心你而已,常人可没这待遇。”
晏岁又被自家师尊的护短惊了一下:“那裴师兄你这般人物怎么愿意来呢?”
传送符燃尽,二人已然回到了无虞境之内,裴尘赋抬步带着晏岁朝着楼箫的书房走去大大方方地回答:“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是楼师叔说去一趟给我两万灵石。”
“哦。”晏岁刚刚生出的一丝感动之情消失得一干二净,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太对劲,“可是裴师兄,华胥氏差这点钱吗?”
裴尘赋瞥了晏岁一眼:“去趟剑冢一上午就过去了,不用批公务还有钱,傻子才不去。”
裴尘赋这个人,真的挺诚实的。
裴尘赋带着晏岁去剑冢了,楼箫就抓了另一个人来帮忙。
“师尊,我回来啦!”晏岁抱着新得的剑小跑到了楼箫的面前,笑吟吟地给楼箫展示怀里抱着的剑。
裴尘赋抬手向楼箫见礼:“弟子拜见师叔。”
“确实是把好剑,小徒儿可取名了没有?”楼箫一见到晏岁眼里哪里还有裴尘赋。
倒是在裴尘赋告密后被楼箫拉出来批公务的沉年从一旁的公务堆里抬起头,幽幽地看向自家师兄。
裴尘赋自然也注意到了沉年,当下就回了沉年一个得意的眼神。
沉年面无表情地将目光转回永远都批不完的公务上。
“那就叫它小红吧。”晏岁一本正经地说道。
楼箫抽了抽嘴角:“为何?”
“它是红色的不叫小红叫什么?唔,小云也可以,今天天上好多云。”晏岁的神情很是认真,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楼箫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小徒儿,你是不是取名废啊?”
晏岁脸上写满了震惊:“不好听吗?”
楼箫实在是不忍心打击自己的小徒儿,但是也无法接受自家徒儿的佩剑叫“小红”“小云”的,抬手拂过剑鞘在剑鞘上镌刻下两个字:“没有,不过灵剑之名还是有个出处好,就叫它花醉吧。”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楼箫相信,他的小徒儿能够做到。
“对了,还没给你介绍你的另一位师兄。”楼箫这才想起被自己亲自抓来的沉年,“沉年,你先歇一歇,过来见见你师妹。”
沉年!
一听到这个名字,晏岁还挂在眼角眉梢的笑意瞬间僵住了。
沉年在听到楼箫喊之后才放下手里的笔,从公务堆里走到了楼箫和晏岁的面前。
掌门的二徒弟,也是宴青都唯一一个修无情道的弟子,许是因为修无情道无法感知情感的原因,他亦是宴青都最冷淡凉薄之人,不论何时都是一身清霜,满目虚空淡漠。
即便如此,也不得不承认沉年的容貌不遑多让,便是在裴尘赋面前也不至于黯淡,许是因为其冷淡的性子,倒是比裴尘赋还要多出一分仙气。
“见过沉师兄。”晏岁垂下眼帘,躲避注视沉年的机会对着沉年作揖。
沉年抬手回礼:“晏师妹。”
这倒是有意思,门派中的女弟子哪个见到沉年不是恨不得把眼珠子都黏在沉年身上的,怎么这个晏小师妹这般反常,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呢?
而且刚才楼箫刚说沉年也在的时候,晏岁似乎很是紧张的样子。
将一切都收入眼底的裴尘赋不由生出一股好奇。
晏岁······
东隅山青阳氏一族正是晏姓,莫非这位小师妹是青阳氏离家出走的血脉?
但东隅山青阳氏和昆仑山太昊氏一向交好,一家是朱雀法相,一家是青龙法相,就是联姻也不在少数,晏岁为何会紧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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