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车开走,梁声也走到我面前。「你决定嫁给他了?」「他长得帅,有钱,圈子里作风好,没什么丑闻,为什么不嫁?」「可是……」他说一半就停了。有点慌,有点乱,带着点怒火,还有点急躁,最后干巴巴憋出一句。「你确定你喜欢他?」「这个圈子里,婚嫁有几个是因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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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死在我逃婚的第三天。
爸爸和哥哥一脸歉意地告诉他关于我逃婚的事情,刚刚走出庄园,就接到沈暮割腕自杀的消息。
抢救无效死亡。
早就立好的遗嘱里,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了我。
远在北美的我接到哥哥的电话,神色逐渐僵硬。
在我眼里,沈暮是突然上门逼婚的混蛋,我与他素不相识。
可桩桩件件,却像是,他早就与我相爱,许多年。
我在律师的要求下匆匆回国,僵硬地接过沈暮的骨灰盒。
他身世成谜,并无亲属,助理沉痛地看着那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轻声告诉我。
「先生喜欢了您很多年。
「他的抑郁很严重了,只有看到您,想起您,才能稍稍好些。
「我以为,您和他结婚后,他就不会再这么悲观,可没想到……」
他的声音停住,并无责备,我的心却莫名揪起来。
助理给了我一把钥匙:「这是先生为您准备的庄园。
「也是他亲手布置的新房。」
他自杀的地方。
庄园很大,绿色的草坪上,还建了一个跑马场。
格调是我最喜欢的宝蓝色,家具,装饰,无一不是我的喜好。
里面有一间房间挂满了我的照片。
我仔细辨认了下,从大学二年级开始,直到现在,几乎每时每刻,我都处在这个男人的摄像头下。
地上是割腕留下的斑驳血迹,泛着微微的腥。
桩桩件件,令人心惊又窒息,又莫名觉得悲伤。
我又忍不住生气。
他喜欢我,为什么不说?
像个强盗一样闯进我家,开口就是联姻,我怎么会安心嫁给他。
如今这般惨状,是想让我内疚自责,一辈子都忘不掉他?
做梦吧——我把包括那栋别墅在内的所有遗产都捐了。
墙上的照片被保洁阿姨撕下来,随意扔到地上,覆盖血渍……
沈暮简短而传奇的人生,也在这世间,彻底没了痕迹。
我用三天时间来接受重生的事实。
三天前,沈暮刚刚来到我家,强硬要求联姻,手段堪称威逼。
竹马听说了,毫不犹豫地让我跑,去北美避两天风头。
上辈子,我就是这么做的。
而这辈子,我想起那满墙的照片,和地上恐怖斑驳的血迹,平静地摇摇头。
「我不想走了。」
我说:「我要去找他问清楚,到底为什么要娶我。」
沈暮的事业做得很大。
我去找他,他还在开会,助理亲自下来接我,让我在办公室稍等片刻。
「boss 很快就会下来。」
我轻轻「嗯」了声。
沈暮的确来得很快,一盏茶还没喝完的工夫,他步履匆匆地走过来,一边走,一边系上散开的袖扣。
见到我,脚步站定,平静地喊了声:「顾小姐。」
面色冷淡疏离,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被他的冷漠搞得哑口无言,想了想,轻声问他:
「沈先生,我爸爸说,您要娶我,为什么呢?」
「想娶就娶了,不需要理由。」
我:「……」
这让我怎么接?
慢吞吞地站起来,拎起包包:「那我就先走了。」
沈暮神色微动,脸上难得显出一番错愕。
「这就走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得他脸色逐渐苍白,整个人都拢上一层自弃。
却还是让开身体让我出去。
如果不是确定这个人喜欢我,我真觉得他在逗我玩……
我叹了口气,主动上前拽住他的袖子。
「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
沈暮和我的相处看得他助理也心惊胆战。
我走的时候,助理不住地跟我道歉:「boss 他不擅长和女孩聊天,顾小姐您别生他的气。」
「我不生气。」
我微笑着告诉他:「我还挺喜欢他……这个长相的,很对我胃口。」
办公室门没关。
透过那道小缝,我明显看到沈暮摸了下自己的脸,神色怔愣。
我微微笑了下,跟助理说:
「我约了你们老板晚上吃饭,记得提醒他,别鸽了我。」
助理匆忙点头,像下一秒我就会反悔一样。
我踩着高跟鞋走出公司大门。
刚出去,就接到了竹马的电话。
看着备注梁声哥哥的电话,我平静地挂掉,思绪放空地望着天上的云。
梁声对我很好,也是真的为我着想。
可竹马也好,朋友也罢,终究都要湮没在漫漫人生的路途里。
就像上辈子。
他有了爱人,有了孩子,跟我学会了避嫌,所以哪怕最后我跟着探测队被困在深山,给他打电话,却被他的妻子一顿嘲讽,骂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女人。
他妻子骂我的时候,梁声就在她身边,沉默无言。
我最后死在了那里,也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晚上沈暮来得很早,吃饭的氛围也很冷淡,我费劲地找着话题聊,可他就像话题终结机器一样,说什么都提不起劲。
我有些疲惫,把刀叉重重放在桌子上。
「沈先生,你这样,会让我感觉你并不想和我组建家庭。」
沈暮喉结滚动了下,低头道歉。
「对不起。」
「您知道的,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我实在有些无奈了。
「您掌管公司那么多年,谈判桌上几无败绩,对人心的洞察也该无任何瑕疵才对,如今却这般……
「叫我觉得,您对我并不感兴趣。」
沈暮的脸色有些苍白,指尖紧紧掐着掌心,隐隐透出血迹。
「你不要多想。」
他说:「我只是……从没离你那么近,有些不习惯。」
他这突如其来,似表白一样的话语让我惊诧。
他的紧张与落寞,还有掌心扣出的血迹也不似作假。
我突然想起来上辈子他助理的话:「先生的抑郁很严重了,只有看到您时,才能稍稍好些……」
「沈先生。」
我突然很好奇,直白地问他:
「我们之前认识吗?」
沈暮的薄唇抖了下,眼睛下意识躲闪,偏过头,对着餐厅透明的玻璃窗。
「认识的。」
「什么时候?」
我追问了句,沈暮却把嘴巴闭得紧紧的,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说。
我颇有几分意兴阑珊,开始吃牛排,不再找话题聊天。
沈暮也不说,好像也并没有感觉到这样的氛围不对。
他只是呆滞地盯着我的唇和脖颈,眸光顺着咽下的红酒,一点点下移到喉咙,又碍于教养不动了。
我瞪了他一眼。
他慌乱转头,脸色有些白,唇瓣不慎被咬破了,露出鲜红的血。
我无奈。
「想看我就直接看,别偷偷摸摸。
「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沈先生,你干点光明正大的事好不好?」
拍了我那么多照片,找了那么多人看着我,好像还买通了我家的保姆……要不是上辈子他死得那么惨,我早就报警告他变态。
可他助理也说了,沈暮生病了。
对待病人,应该更有耐心一点。
我主动握住他的手,不顾他瞬间僵硬的神色,用纸巾蘸了水,轻轻擦掉他掌心的血渍。
「手这么好看,不要再掐它了,好不好?」
沈暮没回答我,只是盯着我的眉眼,好半晌,低低问我:
「你现在这样,是愿意嫁给我了吗?」
「你给我不愿意的选项了?」
他喉结滚动了下:「其实如果你不想,也可以……」
「逃婚?还是找到你,指着你的鼻子骂一顿,说我绝对不可能嫁给你?」
我盯着他的眼睛:「这样做,我没什么问题,可是沈暮,你会怎么样?」
结果很明显了。
他会死。
上辈子我就没想明白,人得有多软弱多无能,才会连见一面都不敢,仅仅靠一个逃婚的消息,就那般随意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偏偏,我不忍他的死亡。
沈暮是个毫无疑问的天才。
眼光毒辣,偏偏身世成谜,对家挖穿了都没挖出他的背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抓住互联网风口,扶摇直上。
谈笑风生间,压得江城老牌世家喘不过气。
可这样一个人,在自己年华最好的时刻,为了个女人自杀了。
上辈子,沈暮成了世人嘴里的笑柄,被冠上「恋爱脑榜一」的称号,在对家刻意炒作下,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我不想再让这一切重演。
回家的路上,脑袋放空想了好多,最后看着一旁面无表情开车的沈暮,决定过两天找他助理聊一聊。
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家伙相处。
还有……他的病。
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黑色劳斯莱斯停在我家别墅门口,好巧不巧的,遇见拎着糕点过来的梁声。
沈暮的眼睛眯起来。
「要下去打个招呼吗?」
我偏头问他:「梁声是我很好的朋友。不用。」
沈暮俯身过来,替我解掉安全带:「你回家吧。」
嘴上说着不用,心里却骤然冷凝,还压上了一层苦涩,像吞了黄连。
我抓住他的手腕:「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你别多想。」
「不会。」
「真不会?」
我侧头,看见他把方向盘攥得紧紧的,隐隐露出青筋。
伸手碰了碰他的指尖。
「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好不好?
「别自己憋在心里,相处起来会很困扰。」
沈暮被我逼着,喉结滚了滚,转头看向别处,慢吞吞说出来。
「我不太喜欢他。」
「那就不和他相处就好了。」
我鼓励一样摸了摸他的头。
「他只是我的朋友,你没必要强迫自己喜欢他。」
「而且以后我们是夫妻,是比他亲密许多倍的关系,你要是介意我和他的关系……我以后也会注意一点,和他保持距离。」
沈暮有点惊讶:「你会为了我远离他?」
「为什么不可以?」
我笑眯眯地看着沈暮,轻声说:「我们才是夫妻呀!」
沈暮愣住了,莫名有些呆。
我趁热打铁凑到他面前,告诉他。
「你看,事情说出来才能解决,对不对?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一定要告诉我。
「不要憋在心里,把自己气得半死,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多亏啊!」
我大概能察觉到,沈暮不懂该如何处理亲密关系。
他把商场上谈判的手段用在感情上,威逼我家联姻,又在我主动找上门时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回应。
感情上小白得有点可怕。
「没关系。」
我想:「我可以慢慢教他。」
梁声看着我从沈暮车上下来,眼睛眯起来,神色微微有些不善。
车开走,梁声也走到我面前。
「你决定嫁给他了?」
「他长得帅,有钱,圈子里作风好,没什么丑闻,为什么不嫁?」
「可是……」
他说一半就停了。
有点慌,有点乱,带着点怒火,还有点急躁,最后干巴巴憋出一句。
「你确定你喜欢他?」
「这个圈子里,婚嫁有几个是因为喜欢?」
我耸了耸肩:「他很合适。」
梁声瞪大眼睛:「他还能有我们俩……」
「梁声!」
我冷着脸打断他的话:「我要结婚了,有些话就别说了,让人误会。」
说完我就往家里走,没管他。
实话实说,哪怕重活了一次,我也没搞清楚梁声对我的态度。
好的时候超级好,可以为了帮我买一串项链跑遍北欧小镇。
差的时候也挺差的,到现在都记不住我的生日。
上辈子,我跟他提过联姻,被拒绝了。
他说他还想再多玩两年。
结果在圣彼得堡堆雪人的时候,对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一见钟情,火速结婚生子,前后不到三个月。
他的妻子很介意我的存在,我也知趣一直没和他联系。
却不想最后成了永别。
梁声得知我的死讯,应该会有一点难过吧。
毕竟他亲爸和继母因为弟弟扇他巴掌的时候,是我陪他坐在天台上,数了一晚上的星星
我第二天去找沈暮的时候,他还在开会。
隔着透明玻璃窗,看他眉头紧蹙的严肃样子,身上的西装也多了几分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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