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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他记得,那柄枪是已故沈老将军亲自为沈寒衣打造,平日连拂尘都是她亲手在做。谢谈竹暗自思忖片刻,唇角扬起一抹轻蔑笑容:果真是做戏,否则去镇国寺祈个福需要带上武器?沈寒衣不解他为何突然顿住。还在思索,便听谢谈竹对一边的卢风道:“去镇南侯府请世子林邺到近月楼。”…

免费试读

“很紧张?”

男人喑哑磁性的嗓音压在池央的耳边。

“你疯了,这里是季家……”

她一边躲,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手指攥紧沙发巾。

茶室外面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今晚是季家的家宴,很多人都回来了。

池央担心随时会有人闯进来。

她不敢发出声音,可男人像存了心要捉弄她,一点一点地磨她,险些叫出声来。

玻璃上倒映着男人那张轮廓深隽的脸,一双眼睛带着几分戏谑,观摩着她脸上的惊慌神色。

“怕什么?”男人勾唇,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直到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老太爷,他才掐紧池央的腰,匆匆结束。

男人抽身离去,池央不堪重负跌倒在地上。

面前正好有一面方便整理仪容仪表的镜子,池央看着自己的脸像染了胭脂,衣服凌乱不堪,而站在她身后的季席煜——

衣冠楚楚,斯文英俊。

他在季家孙辈里排名老二,上面还有一位堂哥,却是名副其实的季家太子爷,权势滔天,轻易招惹不得的对象。

男人的视线落在池央腰上的指痕,丢开手帕,点了一支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左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泛着淡淡荧光,阴冷冰寒,是缅北绝版的极品龙石种翡翠。

“听说最近在看车,给你买一辆?”

“不用,我自己会买。”池央穿好衣服,攥紧手指,没去看镜子里男人的脸色。

她知道男人生气,刚才变着法地折磨她,这句话更是火上浇油。

“这是真打算跟我划清界限了?”

池央垂低着头,按着上衣的纽扣没说话,手指捏得发白。

“池央,你真出息了。”季席煜冷笑。

目光从她的腰际挪开,抽了几口后把烟掐了。

池央低着头从地上起来,跑进洗手间里整理。

茶室的门开了又关上,她知道季席煜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等她脸上的红潮完全消退下去,身上确定没有什么痕迹,才从洗手间出来。

等她到了餐厅,人基本上都到齐了。

季家的家宴,回来的人坐了三个大圆桌,热热闹闹的,但是没人主动上来和池央说话。

池央也不想应池季家人,低着头找自己的座位。

“去哪了?找你半天,电话也不接。”母亲宋清霜过来拉她的手,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池央不着痕迹地抽手,低声道:“没听见。”

其实听见了,但季席煜不让她接,在那种事情上,他不喜欢被打搅,会生气,更折腾人。

池央刚落座,就听见主桌上有人说了一句,“二哥,你袖子湿了。”

池央听见季席煜轻笑一声:“刚才被水弄湿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总觉得季席煜在说完这句话后似乎看了她一眼。

她心虚地抬头看去。

季席煜右手的衣袖湿了一小块,因为是黑色的衣服倒是没那么显眼。

她想起之前他就是用那只手托着她,热气腾腾的,咬着她耳朵说她是水做的。

池央的脸腾地一下烧红。

季席煜将西装外套脱下搭在椅背上,旁人跟他说话,他漫不经心地应了几句,也没人敢说他不是。

他在季家向来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不像池央。

她是随母亲改嫁进的季家,嫁给季席煜的五叔。

季家孙字辈的从大到小,从大少爷,二少爷,到五小姐,听称呼就知道是季家人,只有她,被佣人们称池小姐。

是外人。

宋清霜在她耳边念叨。

“老爷子本来就对我们不满,你还这么不守规矩,不知道今天是家宴吗?幸好老爷子没怪罪下来。”

母亲是改嫁,从一开始就被人用有色眼镜看待,尤其是季席煜的五叔去世之后,她们娘俩更不受待见。

暗地里佣人们说宋清霜克夫,说池央是扫把星。

所以宋清霜格外谨守季家的家规。

池央已经习惯了,也不怎么搭理她的牢骚,脑海里都是季席煜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余光不时地朝主桌方向看去。

和季席煜之间剪不断的关系让她的思绪不由回到了两年前。

大学毕业那晚她和同学喝醉了。

其实在以前她是滴酒不沾的,那一天是因为季家准备给季席煜谈婚事。

季席煜,她偷偷喜欢了好多年的男人。

没想到那天晚上季席煜也在酒吧,她喝了酒,胆子也大,贴着季席煜问他——季席煜,你觉得我怎么样?

季席煜抓开她攀在肩膀上的手,似笑非笑地反问:“什么怎么样?”

池央从来不知道一向乖乖女的自己会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季席煜可是她名义上的堂哥。

她踮起脚尖在季席煜的耳边说:“做你的女人。”

季席煜倚着墙点燃一支烟,在烟雾缭绕中问她:“你敢吗?”

池央轻啄一下他的下巴,再次不怕死地勾着他的脖子,挑衅地说:“那你呢,你敢吗?”

季席煜掐了烟,没回答,只是笑了笑。

那双眼睛在灯火交织下仿佛深不可测的寒渊,又好像要将人焚烧殆尽的火焰。

那一晚她就做了季席煜的女人。

欲生欲死之际季席煜咬着她的耳珠,“池央,记住你今晚说的话。”

那一晚池央说了很多话,多到她也想不起来季席煜说的是哪一句。

在那之后池央是有些后怕的,招惹上季席煜这样的男人,是危险的。

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也就意味着,季席煜永远都不会承认她。

她是喜欢季席煜,默默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舍不得就这么放手。

可他终归要结婚生子,听说老爷子已经给他物色好了结婚对象。

他没提过,是默认她见不得光的身份,情人、小三,池央不敢细想。

如果这段感情注定是不平等的,那她是不愿再卑微下去。

所以上周末她给季席煜发了信息,想结束两人这样畸形的关系。

一直到今天季席煜都没有任何的回复。

傍晚她回到季公馆和他遇见,在没人的走廊,她低着头打算饶过他,却被他扣住手腕拉进茶室……

看他的样子,是被她惹恼了。

席间陆续上菜,池央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佣人端了一条鱼上来,今晚的海鲜都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清蒸鱼,泼了热油,鱼肉翻起,香味扑鼻。

池央强忍不适,刚想躲开这个味道,却来不及地发出一声:“呕……”

沈寒衣心头疼痛难忍。

谢谈竹,你就这般迫不及待吗?

她看着查看聘礼的男人,蓦地想起当初谢谈竹迎娶自己时,甚至都没有到沈家迎亲……

沈寒衣唇边溢出一个苦涩又嘲讽的笑。

翌日,盛京城内最繁华的朱雀街。

谢谈竹领了人马浩浩汤汤前往秦家下聘,走到半路却被一眉眼英气的女子拦住。

——正是沈寒衣的手帕交兵部尚书家的千金夏英。

夏英面容冰冷,声音十分愤怒:“谢谈竹,你不能这样对阿衣?”

谢谈竹冷眼睨她,不耐道:“沈寒衣让你来的?身在佛门净地还一心二用关注着我,本王真是好生荣幸。”

夏英沉默一会,反驳道:“寒衣一心祈福闭门不见我,还不知晓此事。”

“不知晓?”谢谈竹冷笑,“沈寒衣这么会演,不入梨园戏台真是可惜。”

夏英霎时白了脸:“你怎么可将阿衣和伶人作比?”

身后,一抹无人可见的幽魂叹息一声。

她只怕自己在谢谈竹心里甚至比不上伶人。

夏英仍不甘心好友遭受这样的屈辱,咬唇道:“沈家为我朝鞠躬尽瘁,世代忠魂,你这样对阿衣……”

话未说完,谢谈竹冷冷打断:“可笑,真正的忠魂应该刻在碑上,沈寒衣要拿沈家在我面前做大旗,就等她的名字也刻在碑上再说吧!”

沈寒衣望着谢谈竹冷漠而讥诮的神情,巨大的不可言说的悲哀萦绕全身。

夏英亦不可置信的看向谢谈竹。

谢谈竹不想再理会夏英,一拉缰绳欲走。

夏英咬牙挡在马前:“不行!你若今日敢去秦家下聘,我便到皇上面前告上一状,看你待如何?!”

夏英父亲亦是朝中重臣,又是家中掌上明珠一般的存在,自是有几分气性。

一旁看着的沈寒衣心中一暖,低喃道:“英英。”

谢谈竹眼眸黑沉地盯着夏英,却是勾唇笑了。

“你只管去。”

话落,他倏地一扬马鞭抽在马身上!

骏马一扬马蹄就朝前冲去,竟是毫不顾忌夏英,就要从她身上撞过去!

“英英!”沈寒衣顿时亡魂大冒。

千钧一发之际,夏英被侍卫扯到一旁。

带着聘礼的车队一路从她身边驶过。

跟在谢谈竹身后的卢风忧心忡忡道:“王爷,真要闹到如此地步?”

谢谈竹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许久,他寒声道:“你将聘礼送去,我去趟镇国寺。”

卢风惊喜出声:“王爷,您要去迎王妃……”

谢谈竹蹙眉打断他:“本王去拜佛散散晦气,大好的日子,我不想再听见有关沈寒衣的任何事!”

镇国寺。

谢谈竹抬步迈入大殿。

而沈寒衣却站在殿门口,阳光穿透她的身体,没在地上留下任何影子。

她听着阵阵庄严梵音,静静看着端坐莲台的佛像,神情茫然。

佛祖,人死后不该一了百了么?为何让我这一缕孤魂留在这世上?

待上完香,谢谈竹不知为何却没有离开。

本在一旁闭眼打坐的住持,缓缓睁眼问道:“王爷,可是在等什么人?”

沈寒衣也回神看过去,心口莫名揪紧。

谢谈竹愣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弧度。

笑话!

他沉声道:“请住持转告沈寒衣,十五日后记得准时来参加我的婚礼!”

那一丝悸动瞬间消散,沈寒衣只觉浑身越发寒冷起来。

谢谈竹说完话便要走,但转身的瞬间,眼眸却猛然定住!

只见门口,沈寒衣竟穿着戎装站在那里?

谢谈竹再一晃眼,那位置却是空空荡荡。

他眉头一皱,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佛像,旋即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两人擦肩而过那一瞬,沈寒衣却瞥见住持那双澄澈通达的眼眸看向了自己。

她一怔,就见面容慈悲的住持双手合十,轻轻叹息道:“尘归尘,土归土,施主莫再牵挂,早登极乐。”

沈寒衣心口猛然一颤,就要上前:“大师,您看得见我?”

但不等住持回答,沈寒衣眼前白光一闪,再次回到谢谈竹身边。

住持定定看着一人一魂离去的方向,低声念佛。

“阿弥陀佛,皆是痴人!”

第二日,谢谈竹才亲自去了秦府。

秦子依人如其名,一声清新淡雅的素绿衣衫。

沈寒衣就看着她露出自己从来做不到的神情,委委屈屈道:“王爷,为何昨日你没有亲自前来?”

谢谈竹温声安抚:“临时有急事,待半月后我们成了亲我日日陪着你。”

秦子依又展颜一笑:“南山的桃花开了,你陪我去看吧!”

两人挨得很近,亲密姿态是沈寒衣永远无法靠近的距离。

不,曾靠近过一次。

——她跟谢谈竹成婚那日。

那天秦子依留书出走,谢谈竹走进洞房,将手中书信狠狠砸在她身上。

他满身寒意:“你可知今日在这里的该是谁?”

她当时不明所以:“夫君,我……”

“闭嘴!”谢谈竹怒喝打断,“你不配这样叫我。”

“你不是想当王妃吗?”谢谈竹道,“我满足你!”

那一夜,沈寒衣的尊严被碾成碎片。

此刻已成幽魂的沈寒衣收回思绪将目光放在那一对璧人身上。

秦子依又郁郁道:“王妃回来,不会为难于我吧?”

“为难?”谢谈竹眼眸幽深,“若不是你当初在澜沧关救我性命,她又如何有福分成为永安王妃,按理,她该给你敬杯茶才是。”

秦子依羞赧的低头道:“是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不然我又怎会因为寻访幽灵兰花路过西南。”

一旁的沈寒衣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怎么会是秦子依?

当初明明是她救下的谢谈竹!

她开口想要问个明白,张开唇,眼前两人却毫无反应。

沈寒衣呐呐止住了声,最终,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久久看着两人……

其后两日,沈寒衣跟在谢谈竹身边,看着他满怀期待的准备成亲事宜。

身不由己地一遍又一遍回想起她跟谢谈竹成亲时,他事不关己的冷漠。

这日晚膳,谢谈竹扫了一眼桌上的菜,随口道:“怎么许久没有那道翡翠煲?”

不远处正倚靠在门边的沈寒衣闻言一怔,转头凝视他许久。

不多时,后厨连忙送上。

谢谈竹喝了一口这平日里最喜欢喝的汤,便重重放下汤碗,蹙眉问:“厨房换人了?”

侍女连忙解释道:“之前王爷您胃不好,这道汤是王妃亲自向天下第一名厨求的药膳煲,一直是王妃亲自炖煮,虽有方子,但奴婢们愚笨,如何也去不了那药膳味道!”

谢谈竹一怔,沈寒衣那舞刀弄枪的模样,竟也会洗手作羹汤?

旋即,他垂眸冷道:“撤下去,告诉厨房以后不许再上这道菜。”

沈寒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上隐约可见的疤,那是刚学厨时被烫伤的。

她这双手能舞出一手好枪法,于厨房一道却并无天赋,为了学好这道汤,也算吃了不少苦头。

虽然只是灵魂,可那心脏处的疼痛却有如实质般传来。

因着这一出,谢谈竹胃口全无。

坐了会,谢谈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沈寒衣就看见他突然起身往外走去。

她愣了下,直到谢谈竹的脚步停在她住的院子里。

沈寒衣终于忍不住轻声道:“除了找我麻烦,你从不会踏进我这里。”

谢谈竹听不见,也不会回答。

他径直走向沈寒衣的书房,寻了好一会儿,才找出了一本兵书。

正要离开时,谢谈竹的目光在扫过某个方向时却突然一定,眉头随即紧蹙。

沈寒衣最珍惜的那柄红缨枪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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