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而江萧野也亲密地抱住萧凉儿,英俊的眉眼里满含宠溺。傅音尘僵站在门口,心底被狠狠一刺。哪怕知道这是萧凉儿故意给她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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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夜,京城将军府。
身为燕国唯一的女将军,傅音尘褪去军袍穿嫁衣,头戴花冠,美得明艳。
过了今夜,她就要嫁给心上人,当朝太医江萧野,与他相守白头。
想到次,傅音尘心中满怀憧憬,不料房门‘嘭’一声被人从外推开。
一向端庄的母亲,满脸慌张:“音尘,你的婚事先缓缓,你妹妹凉儿知晓你和萧野要成亲,心悸发作昏迷了,算母亲求你……你可否让萧野这段时日先好好照顾你妹妹。”
空中闪过惊雷。
还未落下的大雨仿佛已经落满傅音尘全身,将她眼中的喜悦也一并浇灭。
“娘,萧凉儿根本就没病,萧野是太医没错,但他也没法去治一个装病的人!”
越说,傅音尘越觉得荒谬:“自从这萧凉儿入府,您就让我一让再让,现在甚至连我的亲事都要让路,娘!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傅府的大小姐!”
母亲愧疚地撇开眼,嘴却没停:“凉儿这次真的很严重,除了萧野,她谁都不要,你就答应娘这次,只要她病情好转,娘定让你风风光光出嫁。”
傅音尘听完只觉母亲可笑,却不敢再往深处去想。
这时房门再次被人用力推开,又冲进一人。
是她的兄长,傅焱。
男人的军甲都未脱下,对着傅音尘就是一通指责:“音尘,你何时变得这般小肚鸡肠,都是一家人,只是让你推迟成亲,多大点事!”
“你可别忘了!你还欠凉儿一条命!”
兄长的话让傅音尘心脸色瞬间泛白。
10岁那年,她因为贪玩偏要管家萧伯带她去后山,不幸遇到绑匪,萧伯舍命相救,将她送回府邸就咽了气。
萧凉儿是萧伯的独女,傅府为了报恩,从那时起,萧凉儿就成了傅府的二小姐。
可傅音尘也没料到,这一改变,竟让她的人生从此天翻地覆。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只要傅音尘喜欢的,一旦和萧凉儿碰上,她就得让,她就得退!
服饰,院落,父兄……这些她都忍了。
可是现在,萧凉儿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江萧野身上!
傅音尘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指甲一点点嵌入手心。
她盯着眼前的两位血亲,一字一句:“傅府八年的宠爱,我一年前的换血,这些还不算还?”
话落,屋内一片静默。
傅音尘自嘲:“现在……她还要抢走唯一疼爱我的夫君吗?”
房门轻响,江萧野正好踏进屋里。
此刻的他神情复杂不明,身上跟她一样还试穿着大红喜服。
四目相望,傅音尘看清男人眉间藏着的迟疑,她心头微颤,下意识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
“萧野,你告诉我母兄他们,明日你会按时来迎娶我的,对吗?”
“音尘,凉儿真的昏迷了……”
傅音尘手上不自觉更用力抓紧他,她望着这个曾说最爱她的男人,语带祈求:“所以呢……”
男人没答,却是褪下身上喜服,交于她手中。
临走前,只留下一句:“等我回来。”
看着三人匆忙离去的背影,独留傅音尘在原地,感受着周遭死一般的寂静。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明明穿着最红的喜服,却形单影只,没一丝喜色。
似乎只要对上萧凉儿,她就只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傅音尘积郁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一口乌黑的鲜血喷涌而出!
她慌忙用手去擦,不想弄脏了嫁衣。
可越擦越多,徒舔破败。
黑夜中,她凝着被鲜血染红的手,呢喃自问:“江萧野,我还能等你多久呢。”
一夜未眠。
傅音尘放推开门,就瞧见仆人门正忙着在拆卸灯笼和喜帘。
她听着丫鬟们的小声议论:“大小姐真可怜,这好好的婚事说没就没了。”
“嘘,你小声点,被大小姐听到可该难过了。”
该难过吗?怎么会不难过呢。
傅音尘默默关上了房门,转身回到房间。
她坐在床头,摸着红色嫁衣,耳边还犹记江萧野送给她时的满目柔情——
“音尘,这是我请玉瑾山第一绣娘为你亲手缝制的凤凰嫁衣,在我心中你驰骋沙场的样子,就如凤凰般张扬又明艳,这独一无二的嫁衣,也代表着我对你最诚挚的许诺。”
想到这,一阵心绞逼得她难以呼吸。
这时,屋内忽然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傅音尘抬头,一眼就撞进江萧野愧疚的眼神里:“音尘,对不起……”
她以为他是来向自己解释的,没曾想江萧野却径直越过自己,一把拿走床上的嫁衣。
傅音尘心口一紧:“你要把它拿去哪?”
江萧野眸色微暗:“我要拿给凉儿,她醒来说遗憾没有看到你穿嫁衣的样子,所以想看看你的嫁衣,弥补这个遗憾。”
他说完就要走。
傅音尘颤抖着将人拉住,强忍翻滚情绪:“这是你送我的嫁衣,你现在要去拿给别的女人,你觉得合适吗?”
“江萧野,现在被退婚的是我,需要安慰的是我,你们为什么……”
江萧野转过身将她抱住,声音还似从前那般温柔:“别胡说,没退婚,只是推迟而已。”
“凉儿是你妹妹,我才照顾她,你别多想。”
傅音尘抬眸,看着男人眼里的疼惜,忍不住想问。
真的只是妹妹吗?
但还不等她问出口,江萧野已经匆匆离去。
又一次,将她抛下。
好像从10岁开始,她就一直一个人。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练剑,一个人上战场。
她的父母,兄长,到现在的江萧野,都在被萧凉儿一点点抢走。
他们都偏爱那个装羸弱的萧凉儿,似乎已经没人在乎她好不好,受不受伤。
就像一年前,萧凉儿因为被毒蛇咬到危在旦夕,全家人都被要求守在床边祈祷。
她这个活在傅府的透明人,第一次见到母亲和兄长破天荒没有的守在萧凉儿身边,而是给自己做了许多大补的汤品。
她受宠若惊,以为母亲和兄长是在疼爱她。
可她的欢喜还没延续一刻,母亲就迫不及待说:“音尘,太医说凉儿的毒只能换血才能解,你向来身子骨好,府邸也就你一个适龄的女子,只要你换血给凉儿,她就能活。”
而她因为没立刻点头,兄长就站在至高点职责她:“音尘,你还有什么犹豫的,你别忘了,要不是当年萧伯救你,你早死了,你要懂得知恩图报……”
那一刻,傅音尘彻底明白,在傅府,如果萧凉儿想要她死,她的家人是真会要她的命。
她的心也彻底冰凉。
“我同意换血,以后可不可以不再让我把我的东西让给萧凉儿了?”
“好,娘允诺你!”
像是怕她拒绝,傅母直接将她早就守在门外的太医拉进屋内。
那日,没人记得是她的生辰。
……
狂风呼啸,刺骨的寒风也将傅音尘从回忆中抽离。
她端量着房里的一切,只觉这里让人窒息。
因为府邸的每一处,都充斥着她给萧凉儿让这让那的记忆……
连绵不断的疼痛让她傅音尘再也不能承受,她转身拿上佩剑,只身前往军营。
她在军营逼迫自己练了一天的剑,从初晓到黄昏,江萧野都没来找过她。
身体的痛感越来越强,她无力的坐在台阶,恍然记起有次受伤,江萧野从太医院立马赶来军营,脸上全是焦急和怜惜——
“伤成这样,为什么不派人通知我?你要是有什么事,你让我该怎么办……”
过去的甜蜜和今日的默然,让她开始分不清真假。
心口蓦地传来揪心的疼痛,傅音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坚持到何时。
她忍痛上马,只想快点见到江萧野,在仅剩的时间里多陪陪他。
“吁——”
到了江府,得知他竟还在自家府邸,傅音尘只能压着情绪打道回府。
回到傅府后,她飞快下马,步履没停,却在经过萧凉儿房间时,愕然定住!
病榻前,萧凉儿双手紧紧抱着江萧野的腰,在他怀里尽情的撒娇!
而江萧野也亲密地抱住萧凉儿,英俊的眉眼里满含宠溺。
傅音尘僵站在门口,心底被狠狠一刺。
哪怕知道这是萧凉儿故意给她看的。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了。
这些年,萧凉儿对她的挑衅从没断过,也只有在她面前,萧凉儿才会露出脆弱外表下的恶毒——
犹记得萧凉儿刚来傅府的第一个月,就故意跳下池塘陷害她,那次,从小舍不得她哭的哥哥,第一次动手打了她——
“傅音尘,你心肠怎么如此歹毒,她可是你救命恩人的女儿!”
从那之后,傅音尘就成了个心肠歹毒的人。
直到及笠那年,她单枪匹马赶走敌军,救下阳城百姓,得陛下看重,特封为燕朝唯一的女将军,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她的生活也才步入正轨。
后来又遇江萧野,被他真诚所打动,有次受伤,他甚至不要命去悬崖采雪莲救她。
将士们都调侃,若有一天她战死了,怕是江太医也会自刎殉情。
就是江萧野的赤诚让她重新有了被爱的底气,于是三年前,她第一次带他回府,见到萧凉儿眼中熟悉的觊觎时,她没在意。
可短短三年,一切好像又变了……
曾经换血留下的针口,似又一次痛了起来。
她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他们给她的承诺,都不再做数?
忍着肺腑的痛,傅音尘迈着僵硬步伐,去见了母亲。
可还没等她开口,就见母亲嫌弃的说:“凉儿好不容易才醒来,你这段日子就住在军营,别回来刺激她了。”
说完,就让丫鬟关了门。
傅音尘看着紧闭的房门,只觉荒谬又可悲。
明明受伤的是自己,为什么大家总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要求她?
如果一昧的妥协和忍让,换来只是这些,那她这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让的?
敛起悲痛,傅音尘再次返回到萧凉儿的房间。
隔着窗棂,她看到刚才将她赶走的母亲,正慈爱的哄着萧凉儿吃药。
而哥哥傅焱还有江萧野一个拿着蜜枣,一个拿着手帕,等在一旁。
萧凉儿还冲着三人撒娇:“哥哥,萧野,药好苦,我可不可以不喝药啊!”
那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深深让傅音尘心底泛恶。
她强忍不适,推门走进。
萧凉儿见到她,立马变脸一把抱住江萧野,楚楚可怜的哀求着:“音尘姐姐,你把萧野让给我好不好?”
屋内如死寂般安静了许久。
傅母和傅焱装起了哑巴,无人去斥责萧凉儿不要脸的抢姐夫。
只有江萧野抬头看了傅音尘一眼,眼含愧疚,却任由萧凉儿抱着,一动不动。
傅音尘凝着江萧野的侧脸,终是彻底失望:“江萧野,我们结束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江萧野这才慌了起来,推开萧凉儿追出去,在亭廊上拉住傅音尘胳膊:“音尘,你别生气,我和凉儿真没什么,她只是心疾伴随忧虑太重,需要人陪。”
“我本来想等她睡着就去军营找你的……”
傅音尘却一把将它甩开:“江萧野,你是觉得我瞎吗?”
她盯着江萧野的眼睛,再一次看清他眼里的慌张,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江萧野,去年我给萧凉儿换血休养的那段时间,你说心疼我回傅家被欺,让我呆在军营调养,你也会在军营陪着我,可你并没有来……”
“我担忧你出事,拖着虚弱的身子去找你,你猜我在大街上看到了什么?”
江萧野脸色骤然乍白,慌张抱紧傅音尘。
“我可以解释,是你娘说凉儿因为我而心疾加重,所以我才陪她出去散心,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啊,你和她什么都没发生!”
傅音尘倏地出声打断,用尽全力推开面前的男人,心疼得像被人生生撕裂开。
“你一边说要我等你回来,一边又衣不解带的照顾萧凉儿……甚至……甚至有日你在凉亭休憩,她偷亲你的时候,你都没有推开她!”
“音尘,我们已经要成亲了。”
“那又怎样!我本不想戳破这一切,可你们实在欺人太甚!”
两人的话同时落音,傅音尘眼睛红的像滴血,她给出最后通牒:“今日,我和萧凉儿,你只能选一个。”
江萧野怔住:“我……”
话没说完,房里传来‘砰’的巨响——
傅音尘侧眸望去,就见萧凉儿疯了般将头用力撞向门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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