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这句话像是演练过无数遍,就那样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云漫辞愣了,蓦地回想起当初盛南辞以为自己在镇国寺祈福时那冷漠面孔。“让我去接她?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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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南辞没办法跟林邺解释这其中纠葛,因为就连他也还未搞明白南词究竟是什么情况。
见他不说话,林邺试探道:“你是……将她当成云漫辞的替身吗?”
盛南辞摇头:“林邺,有些事我现在不能跟你说,但我从未想过将任何人当成阿安的替身,南……”
南词的名字说到一半,盛南辞又止住,“她身份特殊,我绝不会有那样荒谬的想法,若是事情解决,我会再告诉你。”
盛南辞说出的话,林邺自然不会怀疑。
他自嘲一笑:“我又输一次。”
在看见那张脸时,他是真的起过将她当做云漫辞替身那样荒唐的念头,甚至可笑地觉得,这是老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
盛南辞向他举杯:“阿邺,抱歉,为我曾经那些愚蠢的话,阿安确实值得所有人爱!你也永远是我兄弟。”
林邺愣了愣,随即举杯相碰。
“就像那位阿南小姐说的,活着时不珍惜,到最后我们只能感动自己。”
说着他又想起那位的性子,龇牙有些怵的样子。
“你跟她相处时可小心些,她可不是云漫辞,这性子……”
林邺一言难尽的模样,不过酒杯到嘴边又笑出声:“有趣!只可惜不适合我。”
他还是喜欢曾经的云漫辞那温柔模样。
盛南辞不动声色看他一眼,他见到的已经是成为永安王妃的云漫辞,或许并不知晓,曾经的云漫辞就是这样。
不过他还是决定不去打破好友心中的幻想。
解决完林邺的心结,盛南辞道:“我先走了,不能放那位在外面乱跑,事情结束后,我们一醉方休。”
林邺眼中也闪过一抹释然:“去吧!”
盛南辞这半年做的那些事,他也有所耳闻,私下更有人称盛南辞已经疯了。
但今日他却这样忍下自己,林邺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阿盛,别逼自己,向前看吧!”
盛南辞沉默着,最后笑笑,摆摆手往外走去。
另一边,云漫辞见盛南辞没跟出来,心中松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周围隐藏有许多暗卫,她看似毫无路径地乱逛,最后却走到了曾经的将军府,现如今的镇北王府。
“哥哥,你过得还好吗?”
尽管南晟南离对她也极好,可云漫辞心中还是无一日不挂念沈靖。
这是她相依为命二十多年,将她从奶娃娃一点点带大的哥哥。
她也曾想过要不要去告诉沈靖,自己就是云漫辞,可这事终究太过神异。
退一万步,就算是沈靖真的信了,那自己又如何让他再忍受一次离别之苦,告诉他自己从此以后只能生活在南越。
最终,云漫辞只决定找机会让南农治好沈靖,自己不出面。
只偷偷的,远远的看一眼,知道他过得好就行。
正出神,一辆马车驶来,车帘掀开,一道熟悉的轮椅出现。
云漫辞身体一僵,下意识将自己隐藏到树后。
沈靖先下来后,马车上又跳下来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两人附耳说了几句话,那女子推着轮椅往府里走去。
云漫辞定睛一看,喃喃道:“大哥,英英。”
走到府门口,那两人动作一顿,沈靖突然转头往这方向看来。
云漫辞心中一惊,往后猛地退去,却撞进一个胸膛。
盛南辞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躲在这里看什么?”
云漫辞飞快掩去眼中的慌乱,抬头理直气壮道:“我迷路了。”
盛南辞看向将军府门口,那里早已经空无一人。
他点点头,语气无奈:“好的,迷路的公主殿下,该回去用膳了。”
两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走到拐角时,云漫辞又往将军府看了一眼。
她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感伤和依恋。
回到别院时,南农已经回来。
饭桌上,云漫辞指着盛南辞道:“小叔,你给他治伤时能不能把他咳嗽顺便治了,天天听着怪烦的。”
盛南辞瞥她:“多谢公主关心!”
南农神情一言难尽:“……亏你还听得出来是关心。”
说完又瞪一眼云漫辞:“你还挺会指挥,我一药圣,你用的比你们家御医还顺手。”
云漫辞谦虚:“我们俩分什么你家我家啊小叔!”
南农蓦地有些怀恋从前那个傻乎乎的小南词。
盛南辞听着两人拌嘴,忍不住道:“不碍事的,不劳烦前辈。”
南农点了点云漫辞眉心,却还是转头看他:“王爷这咳嗽的毛病从几时开始的?”
盛南辞顿了顿,默默道:“半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平时无甚影响,一到变天就会咳嗽几声。”
看着云漫辞抱着碗悄悄坐远,他哭笑不得:“不会传染。”
云漫辞埋头吃饭,心内却琢磨开了。
看来她有必要搞清楚,盛南辞这半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判若两人。
南农点点头:“等会儿我给你开个药方,吃上半月,药到病除。”
盛南辞又礼貌道谢,心中还觉得不愧是九州大陆最神秘和平的南越国之人,药圣前辈人真好,没有一点世外高人的奇怪脾气。
他哪里知道,南农还记得自己乖乖小侄女捅了别人一刀。
心虚着呢!
接下来几日,云漫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盛南辞心中还暗自纳罕。
此时的他还不明白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的道理。
果然,就在阳光明媚的一个安静午后,还在喝药的盛南辞收到消息。
“南词公主又逃跑了。”
这个又字用得十分精妙。
盛南辞叹了口气,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这两日施针到了关键时刻,南农都住在宫内,这位倒是会选时间。
淡定自若地喝下最后一口药,盛南辞眸色淡淡:“去哪儿了?”
暗卫脸色羞惭:“属下不知!”
盛南辞也不恼,南词的厉害他也不是第一次领教。
若她真是云漫辞,甩开几个暗卫更是不在话下。
那天在近月楼,她说云漫辞蠢那几句话,不是辱骂,而是一种近似于自我厌弃的嘲讽。
盛南辞想起南词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人戳了个洞,狂风呼啸,却无法填补。
他收回思绪吩咐道:“将寒鸦放出去。”
暗卫领命:“是。”
早防着云漫辞的盛南辞第一日就在她住的房间熏了一种特殊的香料。
只有一种专门豢养的叫寒鸦的生物能循着这味道找到想要找的人。
这手段是云漫辞死后盛南辞才培养的,是以她并不知道。
半个时辰后。
云漫辞刚踏出镇国寺,便看见寺庙门口巨大银杏树下站着一个熟悉人影。
一身黑衣,脸庞俊美到妖异的盛南辞转头望过来,看见云漫辞,他脸上寒冰消融。
“我来接你回去。”
这句话像是演练过无数遍,就那样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云漫辞愣了,蓦地回想起当初盛南辞以为自己在镇国寺祈福时那冷漠面孔。
“让我去接她?痴心妄想。”
云漫辞跳动的心瞬间冰冻,眼眸也冷下去。
他会来这里,是来接南词公主,而不是那个卑微到无人在意的永安王妃云漫辞。
回去的路上,云漫辞垂眸沉思,一言不发。
镇国寺的住持见到她后只说了一句话:“涅槃重生,各归其位,一切皆是因果宿命。”
而后不管云漫辞如何问,住持都只有一句:“施主不必纠结,你只是回到了你该回的地方。”
云漫辞琢磨着这话,百思不得其解。
哪里是她该回的地方,南越国吗?
为何又偏偏是南越?
盛南辞见状也不说话打扰她,只默默跟在她身后,眼底酝藏了许多不可名状的情绪。
一时间,两人各怀心思。
刚到山底,一个清脆声音唤醒云漫辞的思绪。
“沈大哥,对不起,都怪我丢三落四今天才来这么晚。”
一个沉稳男声道:“无妨,今日来得晚还可以在山中看到日落。”
云漫辞一惊。
沈靖?夏英?
她下意识就想藏身,却无处可躲。
蓦地,一个帷帽从后面扔过来。
云漫辞转头一看盛南辞,却见他已经策马上前挡住那两人。
她连忙救命稻草般赶紧戴上。
前方,盛南辞垂眸打招呼。
“大哥,夏小姐。”
沈靖神色淡漠地颔首:“永安王。”
夏英虽神色不虞,却也是在一旁回礼。
倒是身后的云漫辞听见这称呼十分诧异。
大哥?盛南辞一定是让人夺舍了吧?竟然会叫她哥作大哥。
几人打完招呼,夏英又看向盛南辞身后。
在看见一名头戴帷帽的白衣女子后,她眼中出现一抹不屑与鄙夷。
当初阿安刚死,这人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这才过了多久,还不是另寻新欢。
想了想,她还是忍不住冷嘲热讽地开口:“没了一个苏清荷,永安王这是又寻了一个新王妃?当初那样,我还以为永安王打算为我们阿安终身不娶。”
云漫辞背脊都僵住。
盛南辞面容不改,依旧好声好气:“夏小姐误会了,只是朋友。”
夏英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靖阻止:“英英莫再胡言。”
无论那两人是什么关系,都已经与他们沈家再无半分干系。
夏英悻悻住口。
沈靖冲盛南辞点点头,一副不愿多言的模样,两方人马擦肩而过。
在走过那名白衣女子身边时,沈靖只感觉心中一动,有股莫名熟悉的感觉升起。
但看着那两人走远,他又摇了下头,将那奇异的感觉挥散。
另一边,盛南辞轻声道:“他们俩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来镇国寺为云漫辞祈福。”
没人看得见,那帷帽下面,云漫辞早已泪珠流了满脸。
见云漫辞不说话,盛南辞又自言自语道:“对了,云将军与夏小姐定亲了,半年过后便会成婚。”
云漫辞眼眸瞪大,随即涌出巨大的惊喜与神采。
她突然想起当年夏英总来沈家找她玩,一看见沈靖便眼睛发亮的模样。
只可惜那时的沈靖已经与太傅千金有婚约,而夏英看着飒爽,大家闺秀的教养却不少,故此两人从未有过私下交集。
又转眼看向远处那两个背影,云漫辞不禁失笑。
夏英是个极好极好的女子,她的大哥亦是这世间少有的伟岸儿郎。
这两个她最亲近的人能在一起,也算了却她一桩心事。
但她依然嘴硬:“我又不认识他们,你与我说这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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