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向奚回头看向站在武臣之首的父兄,他们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似是早就料到会有今天。唯有她被宋清渊的温情蒙蔽双眼,没看清他的真实面目。恍惚间,向奚想起了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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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七十三年,寒冬。
向大将军府最尊贵的嫡女死了,死在阴冷肮脏的天牢里。
满门尽丧那日,向奚自戕在天牢里。
临死前,她听着牢狱外的喜乐,回想起自己这一生,许下了最后一个生辰愿——
“老天若有眼,便要大周江山尽丧宋清渊之手,我要他亡国,要他受尽折磨,要他死后百年也受世人唾骂,不得清名!”
……
大周七十三年秋夜,月上柳梢。
忠勇将军府内。
向奚看到深夜前来的宋清渊,有些意外:“明日就是你的登基大典,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宋清渊噙着笑拿出一方印鉴:“自然是来给你送凤印和凤冠。”
男人骨节分明,捏着鎏金的凤印,更衬得手指修长。
向奚没有接,当初选择辅佐宋清渊时,父兄还曾反对过,她这颗心便一直提着。
直到如今,宋清渊用行动印证,自己没有选错!
向奚抬头望进宋清渊深情的眼里,声音微微哽涩:“阿怀远……”
宋清渊抬手拥住她:“向奚,明日过后你就是大周的皇后,我宋清渊唯一的妻。”
“我宋清渊绝不纳任何嫔妃,只你一人,你的母家忠勇将军府,亦会世代荣华。”
情话脉脉,向奚依偎在宋清渊怀里,悸动的心跳如擂。
直至月上中天,礼仪太监催促,宋清渊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翌日,登基大典。
满朝文武朝着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跪下,山呼:“陛下万岁!”
向奚也褪去了戎装,换上大红凤袍,憧憬的等待宋清渊颁下封后的圣旨。
只见宋清渊身边的大太监上前一步:“忠勇公幺女向奚,端赖柔嘉,甚得朕心,封为德妃。”
德妃?
期盼与喜悦骤然褪去,向奚难以置信抬头望去。
高台之上,男人眉目锋利,挺鼻薄唇,只是神情漠然,与昨夜温柔的模样判若两人!
耳边,太监的声音未曾停下:“陛下体谅忠勇将军年迈,特收回兵权,准其颐养天年,忠勇公长子向晏清即刻率军戍边,不得延误。”
文武群臣,一片哗然!
众人皆知,新帝登上皇位,全依仗忠勇将军府辅佐。
未料他登基第一天,就夺了忠勇将军府的兵权。
向奚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
接连两道旨意犹如两记耳光重重的扇在忠勇将军府脸上,连着她身上的皇后制服都是耻辱!
“德妃,忠勇公还不接旨?”宋清渊冷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勤政殿。
随着这一声刀鸣,隐匿在旁的暗卫倏然现身,手中长剑直指盛清晚!
盛清晚没有退,只凝望着萧怀远。
萧怀远眸色深沉:“盛清晚,你要弑君吗?”
“你可知你此举,已经足以让盛家满门抄斩。”
盛清晚握剑的手发颤,她何尝不知。
但此时盛家已经被逼上绝路,她不知除了这样,还能如何解救亲人。
迎着萧怀远冰冷的注视,盛清晚颓声开口:“萧怀远,争储五年,忠勇将军府救你数次,从未有过犯上夺权之心。”
“四年前,你被先帝派去南蛮镇压反贼,身陷囹圄之际,是我二哥舍命救你。我的两个哥哥,一个为救你而死,一个因你战死沙场。”
盛清晚已然泪流满面:“我愿一死,让忠勇将军府再无后人,只求用我的命,换你放盛家一条生路。”
在萧怀远惊愕的目光下,她将剑横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锋利的剑刃瞬间划破雪白的肌肤,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看着这幕,萧怀远手上扳指骤然裂开:“你死了,我必不会留盛家任何活口。”
盛清晚一怔,来不及深思他话里的意思,手腕突然被击中——
“当!”的一声,她手中剑掉落在地。
暗卫见状,连忙制服盛清晚,将她狠狠压跪在地面上。
盛清晚艰难抬头,对上萧怀远冷睨的视线。
她哑声哀求:“萧怀远,放过他们……”
萧怀远不为所动:“盛氏狂妄,意图弑君,褫夺封号,打入天牢。”
寥寥几句,定下她的罪责。
盛清晚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暗卫当即押住她,送往天牢。
……
天牢内暗无天日,充满了血腥和腐臭味。
盛清晚也想起了三年前第一次踏足天牢时的景象。
那时大皇子被暗杀,所有证据皆指向萧怀远,先帝大怒,下旨将萧怀远收狱看押。
她心急如焚,一面让父兄寻找证据,一面花大价钱买通狱卒,日日入天牢为萧怀远送饭。
十五日。
萧怀远被关了十五日,她就顶着盛家与萧怀远同罪的风险,到天牢来陪萧怀远了十五日。
那时,萧怀远曾与她一同在这里对着月光许下誓言。
“此生绝不负卿,生同衾死亦同穴。”
往日情深,记忆犹新。
不曾想,这一切竟然都是萧怀远为了得到将军府拥立而设下的局。
盛清晚靠在墙边,几欲止不住眼里的泪意。
直到狱卒来送饭,她连忙询问:“你可知忠勇将军府怎么样了?”
狱卒一脸不耐:“都死到临头了还打听什么?!”
接着把碗狠狠往地上一放,骂骂咧咧离开。
盛清晚看着地上的碗,只能沉住心等下一人来。
未料连问几人,都无一人愿意告知她将军府的情况。
萧怀远的那句“务必让盛家人有去无回”在耳边不断回响。
盛清晚心急如焚,日夜煎熬,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弱憔悴起来。
她每天数着日子,期望有人能带来消息,或者是自己能够出去。
可她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
直到第八日,天牢里终于来了人。
青衣扒着牢栏,看着面色苍白的盛清晚,脸上满是心疼:“小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是青衣无用,到现在才来看您。”
说着,她又递过食盒:“青衣给您带了您最爱吃的芙蓉糕……”
盛清晚焦急握住青衣的手:“青衣,快回去告诉爹爹,萧怀远要对盛家下手!”
不想听闻此言,青衣却瞬间红了眼,“嘭”的一声跪下。
“小姐,晚了。”
盛清晚的心骤然跳漏一拍:“什么……”
青衣声音发颤:“盛家如今只剩小姐和老将军,其他人皆已在领旨出兵的路上……中计惨死!”
向奚回头看向站在武臣之首的父兄,他们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似是早就料到会有今天。
唯有她被宋清渊的温情蒙蔽双眼,没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恍惚间,向奚想起了五年前。
那时她受户部尚书宁家的邀请,到湖心画舫赴宴。未料中途发生变故,她落入水中。
事发冬日,湖水冰凉。满船世家,竟无一伸以援手。
最后,是宋清渊跳入湖中救了她。
彼时,他脸上满是诚恳:“向家为国戍边,忠心耿耿,救你是我该做的。倘若连保卫百姓的将士我都不能伸以援手,岂不是枉为皇子。”
向奚见他对忠勇将军府的崇敬不似作伪,对政事也是以百姓为先,以为宋清渊会做个好皇帝,便说服父兄,一心辅佐宋清渊。
未曾想这才第一日,他就变得面目全非!
向奚回过神,一颗心像是被凌迟般,疼的她面白如纸。
下一刻,她便听到父兄的声音:“臣向武,向晏清接旨。”
瞬时,向奚明白了父兄的意思。
此刻若不接旨,便是抗旨,把将军府逼上绝路。
向奚按下心口的酸苦,正要叩首接旨。
却听上方的宋清渊再次开口:“德妃身着皇后规制礼服,是为僭越,换了礼服再来接旨。”
向奚猛然攥紧手,手上护指霎时嵌入掌心,疼意直穿心口。
她死死咬牙忍住,抬眸看向宋清渊。
对视间,她想到昨夜男人的许诺,过往五年两人的浓情蜜意,再想到将军府……
最后沉默转身。
待换完衣服回来,向奚也忍下了心里的情绪,跪下俯身:“臣妾接旨,谢陛下隆恩。”
……
一直到登基大典结束,两人相携回到大明宫,一路无言。
殿内。
向奚垂眸看着二人交握的手,心里一阵阵泛起凉意。
寂静间,宋清渊叹声道:“向奚是在生朕的气?”
“朕有苦衷,再说你不是也想家人平安吗,朕此举也是为了忠勇将军府着想。”
苦衷?
向奚抬眸望着男人温柔如水的目光,一眼洞穿了他的谎言。
为忠勇将军府着想是假,为他皇权稳固才是真。
向奚心里有无数话想问,可想到将军府,想到家人,她不能问。
她抽出手不想再多说。
宋清渊却再度开口:“向奚,朕还有件事要让你帮忙。”
向奚的心莫名沉了沉:“什么?”
“朕要充盈后宫,广纳妃嫔。”
宋清渊的话如雷砸在头上。
向奚难以置信的看着宋清渊:“你要……充盈后宫,广纳妃嫔?”
宋清渊淡漠颔首:“你莫要多想。广纳妃嫔只是为了平衡朝堂,若朕独宠你一人,会让忠勇将军府成为众矢之的!”
他言之凿凿,俊朗的脸上一片真诚。
向奚按下心口苦涩,涩声反问:“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宋清渊从背后环住她:“向奚,我绝不碰她们。”
向奚知道自己不该再信他,可私心却还想再给他一个机会。
她爱宋清渊五年,总想博一个恩爱白头。
“好,我应你,只是阿兄出征前,我想去送送。”
宋清渊无有不从,拦腰抱起向奚,向着寝殿走去:“都依你。”
寝殿内,红烛帐暖,灯火摇曳。
翌日清晨。
向奚只觉得浑身像被碾过,酸痛难忍。
她唤来贴身丫鬟青衣:“几时了,戍边的大军出发了没有?”
青衣伺候她起身:“已经出发了。”
向奚有些失望,她垂眸看着妆奁里的平安符。
许久后,她拿起攥在掌心,阖眼心中祈求:“老天,一定保佑我兄长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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