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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我终于明白为何我出宫出得这么顺利。原来,这一切都是晏洵的授意。我的话音轻而又轻,如游丝般一触即断。“不悔。”我清晰地看见晏洵的脸骤然变色。我用尽力气扯了扯嘴角。晏洵,我总归是,不能在你面前认输的。…

免费试读

这是我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十二年,也是我被所爱之人囚禁的第六个月。


六个月前,所有人都奉我为神女。


说我定是上天派来拯救洵朝的神仙。


而现在,他们都叫我——妖孽。


……


三百零六颗东海夜明珠照得摘星殿如同白昼。


几乎比现代的白炽灯还要刺眼。


我伸着手,我的侍女拂柳一手端着琉璃玉碗,一手握着一把匕首,看着我满是伤痕的两只手臂,脸上满是不忍与为难。


“陛下,娘娘这手……”


她想要求情,话到一半却在我面前男人的冷眼一瞥中讷讷噤声。


我木然地看着我的手,十几道新旧不一的伤痕纵横交,其中一道甚至刚刚结痂没多久。


而眼前这个曾经我破了个伤口都会急得六神无主的男人,冰冷地开口。


“拿来。”


他接过匕首,亲自从我刚结痂的伤口划了下去,干脆利落,没有半分迟疑。


血,一滴一滴流入玉盏中。


就算这半年来每隔七天便要经历这样一遭,痛苦仍是不减半分。


我看向眉眼冷凝的男人颤声开口:“晏洵,疼……”


不等我说完,晏洵眉宇间闪过一丝厌憎。


他冷冷打断我:“疼?温楚娆,你可是个不会死的妖孽,又怎会怕疼?”


“妖孽?”


心脏处传来的疼痛让我几乎窒息,我扯了扯嘴角:“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


“十二年了,这张脸没有丝毫变化,你不是妖孽谁是?”


晏洵猛然伸手掐住我的下颌,逼迫我抬起脸来。


我盯着他俊美的脸,有些晃神。


十二年,原来……我在这世界已经度过了这么多年。


而晏洵,也从初见时那个十四岁的少年长成了如今这般冷漠无情的帝王。


我叫温楚娆,二十一世纪生人。


十二年前因车祸,意外穿越到了曾经看过的一本古代权谋言情小说《江山美人谋》中。


晏洵是我穿越过来后遇见的第一个人。


但他不是男主,而是《江山美人谋》这本书中的最大反派。


书里晏洵是个被厌弃的皇子,为了与男主顾祁争夺女主夏月清,一朝谋反,逼宫自己的皇兄,最终万箭穿身,尸骨无存。


初见,他是个孤僻又冷漠的漂亮小少年,黑漆漆的眼瞳里充满了对所有人的防备。


或许是雏鸟情节,也或许他眼中不经意间露出的惶惑无助。


我救下了他。


助他从一个人人厌弃的皇子到登基为帝。


我以为我可以改变他。


我以为我在拯救他。


可到头来,现实却狠狠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八年前,十八岁的晏洵曾牵着我的手许下山盟海誓。


“楚娆,待我日后成皇,便封你为后,为你建造一所最漂亮的宫殿,再找一百零八个侍女专门伺候你。”


当时的我被逗得前仰后合,晏洵却恼得耳朵微红:“你不信我?”


我信了。


所以八年后,我才会被他囚禁在这为我而建的摘星殿,成为他心上人的血库。


或许是因为穿越这事本身就带点神异的缘故,我一直保持着十八岁的模样,血也奇迹般有治病解毒的功效。


那玉盏已经接了满满一碗血。


晏洵嫌弃地甩开手,我手臂瞬间无力地垂下。


身后侍卫忙递上雪白无暇的手帕,他擦了擦又将那手帕扔在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我只觉得浑身发冷。


我看着他,声音喑哑:“你打算关我一辈子?”


晏洵这次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带着令人心惊的无情。


“只有你在,月清才能百岁无忧。”


说完这句,晏洵转身离去。


“百岁无忧……”我颓然地倒在地上,巨大的恐惧与绝望向我席卷而来。


我没有想过,晏洵竟是打算让我此后一生做夏月清的活体血库!


拂柳小心翼翼跪在我旁边,语气心疼:“娘娘,让奴为您包扎一下吧。”


我露出一个惨然的笑:“拂柳,你也觉得我是妖孽吗?”


拂柳含泪摇头:“娘娘在拂柳心中永远是神女。”


神女?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神女。


我从未想过,死对我而言是如此艰难的事。


这半年来,我自杀过无数次。


可每次一睁眼,无论多伤痕累累,我却依然活着。


这也许曾是穿越给我的馈赠,现在却成了囚禁我的枷锁。


我无力地摆摆手,让她出去。


我应当是很难过的。


可我眼睛酸涩却氤氲不出半滴泪珠,只觉心口荒芜到麻木。


直到现在,我仍然不知道我是如何来到这世界,如果这世间真的有神,我多想以灵魂为祭,只求一死以解脱。


倏地,一个无机质的电子音突兀地出现在我脑海中。


?系统检测到非法穿越者温楚娆拯救反派晏洵导致男女主分开,剧情偏离,世界轨迹修复中!】


?温楚娆死亡倒计时——七天!】


非法穿越者?


死亡……倒计时?


许是被晏洵关了太久,我脑子有些混沌,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面板。


?死亡倒计时——6天23小时59分59秒……】


那数字还在不停流逝。


我瞪大眼睛,半晌后,终于回过神来,心里随即涌出无法言喻的狂喜。


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我闷闷地低声笑起来,那笑声在这空旷的宫殿几乎有些恐怖。


我以前从未想过,原来有一天我在面对死亡时,竟然不是恐惧,而是期待。


自半年前被晏洵关进摘星殿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安心的入梦。


我梦见了我第一次遇见晏洵的情形。


刚穿越的我出现在一座古怪的山中,绕了两天才遇见一个满身伤痕奄奄一息的少年。


他警惕地看着着装奇怪的我:“神仙?妖怪?”


我却惊喜万分:“我救你,你带我走出这里好不好?”


穿越之前我正打算跟朋友去露营,装备齐全。


他沉默良久,吐出了一个字:“好。”


那时的我并未注意他的神情。


此刻在梦中作为一个旁观者,我才看清他眼中的提防和算计……


第二日,殿门猛地被撞开。


我倏地惊醒,一睁眼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


我第一反应却是去看脑海里那个诡异的倒计时。


它还在,也还在倒退——【死亡倒计时——6天13小时15分34秒。】


我呼吸一松,幸好……幸好这不是我的一场美梦。


这时,晏洵逆光走进来,看着我淡淡道:“时间到了。”


看着他身后的黑衣御林军,我恍然苦笑。


竟然又到了一月一次的游街示众!


想起那痛苦的记忆,我全身的血冷凝下来。


我带着几分哀求看他:“晏洵,你就放过我这次好不好?”


话未说完,他便漠然地一摆手。


御林军随即上前,将我拖下床,粗暴地扔进殿门口特制的铁笼,如一只牲畜。


……


朱雀街上,早已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我刚出现,便有许多烂菜叶和石头透过栏杆往我身上砸过来。


“打妖孽了。”


“快砸,打妖孽得福报!”


“当年若不是她传播瘟疫,我母亲也不会死。”


身上的疼全然不及心口的痛。


我目光扫过百姓的脸庞。


他们脸上愤恨,眼中又夹杂着快意,像是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


所有人都好似忘了,当年他们是怎么跪在我面前,涕泗横流,口口声声称我为神女,求我救救他们的。


在我来之前,洵朝大旱三年,伏尸无数甚至引起了瘟疫。


是我利用现代的医学知识,救了他们所有人。


后来我更教他们挖渠引水,灌溉良田。


我自认不是他们口中的“神女”,可我也真心为这世界百姓做了许多事,为何他们能一朝之间就如此对我?


我虚弱地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城楼。


那里有一道颀长身影静静看着这一切。


我知道,那是晏洵。


他在欣赏他一手促成的杰作。


半年前,晏洵登基为帝,并向我求婚。


可就在我们成亲大典前,不知是哪里传出的谣言,说当年的大旱和瘟疫都是因为我而起。


接着,我便被冠上妖女之名,晏洵却不听我半句解释,当即将我囚禁于摘星殿。


我一直不明白晏洵为什么这么无情,直到三日后,夏月清——住进了未央宫。


一个尖利的石头打中我的额头,鲜血泂泂落下模糊了我的双眼。


我身上已浑身恶臭不堪。


裸露在外的皮肤更是布满细密伤口。


疼。


钻心一般的疼。


但却无人可述说。


因为我是这世界唯一的异端。


而将我推向这一步的,是我曾最信任,最爱,恨不得以命交付的男人。


晏洵,我猜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痛。


如果可以,我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脏亲手割下,让它不再跳动。


游街结束,我被带回摘星殿。


晏洵上前亲自打开笼子将蜷缩在角落里的我扶出来。


他毫不嫌弃,认真又仔细地擦去我脸上那些恶臭的污秽之物。


而后似笑非笑地凝视我:“你看,所有人都认清了你是妖孽……”


“我jsg不是妖孽。”我打断他。


若是往常,我此刻一句话都不会说,可现在,我满心的痛苦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我看着他骤然冷下的脸,勾起一个笑,如释重负。


“晏洵,我快死了。”


晏洵漆黑的瞳仁中映出怒意。


旋即讥讽一笑:“你当初心脏中剑都死不了,现在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他说的是一年前,储位之争最激烈之时发生的事。


那时,洵王府几乎每晚都有刺客造访。


晏洵身边高手极多,他自己亦剑术绝佳。


本来从未有过意外,可那一夜,动手的是一名如冰雪般的女子。


晏洵面对她刺来的剑竟是一动不动,我来不及思考便扑进他怀中,疾驰的剑尖从我身上穿胸而过,发出极闷的一声。


我倒在晏洵怀中。


他抱着我,神色惊惶,眼睛却一错不错的盯着那人,口中呢喃:“月清。”


那时的我痛得神志不清,此刻,这个名字却如此清晰地浮现在我耳畔,如同那晚的利剑一般,再一次洞穿我的心脏。


强忍着鼻尖的酸楚,我直直看着他问:“那你还记不记得,我那一剑是被谁刺的?又是为谁挡的?”


晏洵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随即冷下脸,讥诮的开口。


“你不是说过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现在不过是在实现诺言罢了。”


这句话如闪电般击中我,那痛楚剧烈到几乎让我浑身颤抖。


说那句话的时候,我是真的全然捧上了一颗真心,那时的我怎么会想到,如今会被晏洵如此恶劣的当作伤我的利器。


被夏月清刺中那一剑的时候死了该多好,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可笑的境地。


我颤声道:“我后悔了……”


晏洵脸色瞬间黑沉。


“可惜,晚了。”


晏洵说完便转身离开。


待看不见他的身影,拂柳过来将我扶起,声音带着哭腔:“娘娘,奴带你去梳洗。”


……


我靠着浴池边,木然地任拂柳动作。


看她避开伤口小心擦拭着我的身体,我心中微微颤动:“拂柳,我死后,你也就自由了,不必困在这。”


“娘娘莫说这话,您……”


说到这里,她哽咽住,模样看起来比我还伤心。


或许是想到我如今这样,也觉得活着不如死了。


拂柳替我敷上药后,轻手轻脚将我扶回床上。


刚躺下,摘星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我心一提,转头望去。


待看见那一身红衣,神情冷若冰霜的女子,我愣了,又松了口气。


“你来了。”


夏月清打量着我,眼中俱是讥讽。


“温楚娆,我早就告诉过你,晏洵是个没有心的疯子,可你这蠢货偏要帮他。”


我被她直接的话说得心一梗。


憋了半天,我只挤出一句:“他还是有心的,至少……他爱你。”


小说里,晏洵在见到夏月清的第一眼,便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而现在,为了得到她,甚至可以和我虚与委蛇十二年,如今也算得偿所愿。


可听了我这话,夏月清颊边一颤,脸上竟迸出巨大的恨意。


“爱?将顾祁抓起来威胁我就是他的爱?那他的爱可真让人恶心!”


我怔怔看着她,心中霎时涌起无可名状的歉意。


是了,若不是我的出现改变了晏洵的命运,她本该会和她的少年郎顾祁双宿双栖,白首偕老。


夏月清见我不说话,猛地咳嗽了几声,怒道:“好好看看你自己,你帮了晏洵那么多,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你就不恨吗?”


我看着自己身上的斑驳瘆人的伤口。


都是晏洵予我的。


我恨吗?


自然是恨的。


恨他忘恩负义,恨他伤我轻贱我,恨他明明不爱我却利用我一片真心……


可再恨,我如今又能拿他怎么样?


我沉默又苦涩地摇了摇头。


幸而,很快我就能解脱了。


夏月清眼神一变,恨意宛如实质。


“你和他一样该死!”


看她气冲冲离去的背影,我却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我和晏洵,都是罪无可赦之人。


深夜,我刚迷迷糊糊闭上眼。


突然,一股巨力掐住我的脖颈将我从床上拎起!


我惶恐地睁开眼,便见晏洵眼底一片血红,怒气滔天:“你这妖孽,到底用了什么妖术害了月清?”


我无法思考他话里的意思,因为这一刻我几乎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


一旁,拂柳尖利哭声传来:“陛下,您快掐死娘娘了……”


闻言,晏洵手上动作一顿,随即用力将我拖下床扔在地上!


我伏在冰凉的地上,新鲜的空气终于灌入鼻腔。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几乎将心肺都要咳出来。


待稍缓,我仰头与他对视,因咳嗽和疼痛而溢出的生理性泪水落下。


刚刚,他是真的想杀了我!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晏洵眸底阴鸷而噬人。


他没回答我,而是对侍卫冷冷吩咐:“将她带去未央宫。”


深夜的未央宫内仍是灯火通明。


被丢在夏月清床前,我才发现夏月清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却乌黑。


她中毒了?


可她下午来摘星殿时不还是好好的吗?


我紧紧蹙起眉,心内慌乱而疑虑。


但不等我询问,晏洵看向一旁跪了一地的太医们:“既然无药可医,便换血吧!”


他指了指我:“就用她的血,不计代价。”


我愕然地瞪大眼,还来不及说半句话,就被人骤然按住,钳住四肢。


利刃,划破我的动脉,鲜红的血争先恐后地冒出。


“啊……”我发出痛苦的呜咽。


晏洵凤眸微眯,冷冽地摆手:“将她的嘴堵住,莫扰了月清。”


我蓦地没了挣扎的力气。


他的话比那尖刀还利,狠狠刺进心脏,滴着血。


四肢百骸的疼汇聚在心尖。


有什么东西在顷刻之间坍塌,我睁着空洞的眼,眼泪却不停往下掉。


哀莫大于心死。


我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体内渐渐流失。


我眼皮越来越沉,这一次……我要死了吗?


想到此,我露出一个解脱的笑。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似乎听见晏洵略带惶然又愤怒的声音。


“混账,她怎么了?她若死了,你们全部陪葬……”


我头一偏,意识彻底陷入黑沉。


……


待我再次醒来,映入眼前的是摘星殿熟悉的幔帐。


我失望闭上眼,所幸,脑海中的倒计时还在。


旁边骤然响起晏洵冷意与嘲讽交织的声音。


“醒了?”


我闭着眼不想看他。


他又说:“果然是妖孽,就算放干所有的血都死不了。”


沉默良久,我轻而又轻的叹息一声,如一缕幽魂。


“晏洵,我自问从未对不起你,你就……这么恨我吗?”


他掐住我的下颌,强迫我睁开眼。


“我怎会恨你?”


“我从未如此感激你的出现。若没有你,我现在还是冷宫里人人可踩上一脚的野种。”


他语气平静,黑沉的眼眸波澜无惊。


可我看着那张俊美如神祇的脸,却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随即又化作无边哀伤迅速蔓延。


我从未如此清晰明了,他再不是我的小少年,而是书中那个偏执疯狂,阴暗病态的晏洵。


又或许……他从来便是如此。


晏洵看着我,蹙起了眉,蓦地沉下声。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听话地闭上眼,连说话都觉得无力。


可令我未曾意料到的是,下一秒,晏洵竟在我身边躺下,一把将我圈入怀中。


我睁开眼眸,那张脸近在咫尺。


一口气莫名堵在心口,我伸手推拒他。


我们自是有过如此亲昵温情的时刻,在他还没登基前,在他说“今生今世,只想娶温楚娆为妻”后。


但我的推拒于他来说,不过儿戏罢了,他手臂越发用力,倒像要将我勒入骨血一般。


我只得转过身,不看他。


这一刻,我只觉说不出哪的可怜又可笑,咬紧了牙眼泪却一滴一滴往下落。


本以为自己会一夜未眠,但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大亮,晏洵早已悄无声息离开。


我虚弱地撑起身,走到窗前坐下。


朝阳初升,日朗风清。


然这摘星殿寂静冷清得令人心慌,连一丝蝉鸣都无。


连宫女都只剩下了拂柳。


我问拂柳:“其他人呢?”


拂柳却倏地跪下来,眼神哀戚:“娘娘,她们全都被调走了,五日后……陛下将会为未央宫那位举行立后大典。”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五日后啊,真是个好日子。”


脑中那倒计时显示:【死亡倒计时——4天19小时55分20秒。】


他的立后大典,便是我的丧仪。


随着死亡倒计时越来越近,我也渐渐虚弱。


拂柳精心熬了粥给我,我却只喝了一口便什么也吃不下了。


本以为我会安静地在这摘星殿度过我最后的时日,没曾想夜幕降临,晏洵又来了。


他兴致颇好地要陪我一起用膳。


“楚娆,我们是不是很久没一起吃饭了?今天吃你最爱的火锅。”


他总是这样,第一天将我伤到遍体鳞伤,第二天便像jsg是忘了这一切。


又或许,他根本没将这一切放在心上。


我默不作声看着晏洵吩咐人燃起铜炉,又摆了满桌的菜。


这还是我教他的吃法。


可惜古代没有辣椒,以往也只能煮个清汤意思一下。


看着那冒起袅袅烟雾的锅子,我忽然无比想念起家乡的麻辣火锅。


我死后,是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直接彻底消失?


十二年了,已经……回不去了吧?


我像一个飘忽的,孤苦伶仃的游魂。


只有来处,再无归途。


一想到此,我的心就像被沸腾的滚水浇注,疼得几乎窒息。


晏洵夹了一箸肉到我碗中,带着笑意催促:“吃啊!”


本就没什么胃口,加上他在旁边,食不知味地吃了两口,我却毫无征兆地干呕起来。


晏洵见状,亲手倒了杯茶水喂到我嘴边。


一口热茶下去,我却吐得越发厉害。


晏洵立即冷声道:“传太医!”


我浑身一颤,虚弱地抬眸与他对视,却撞进一片幽深眼底。


这么多年下来,终究还是有了一些无用的默契。


我压下眼睛的涩意,嘲讽一笑:“你放心,药从未断过。”


夏月清不愿侍寝,晏洵便不勉强她。


可晏洵是个正常的男人,总会有需求。


我便在无数个屈辱的夜里,成为一个让他发泄的替身。


发泄过后,他衣冠楚楚地离开,我却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便要灌下宫女端来的避子汤。


我也曾不甘心过,满心凄怆撕心裂肺地质问他为什么。


晏洵却只平静地看着我,淡淡道:“妖孽生出来的孩子,谁知道是不是另一个妖孽呢?”


只一句话,便让我痛彻心扉,所有的希冀被不留余地碾碎。


再到后来,不用任何人催促我便自觉将那药喝下。


晏洵看着我赞道:“真乖!”


我轻哂一声。


“母亲是个异类,父亲是个疯子。这样的孩子生下来了,又有什么好下场。”


晏洵本已缓和脸色倏然沉下。


“疯子?”他一把将我拉到怀里,钳住我的下巴,看进我眼底。


半响,他笑了:“你说的倒也没错,我早就疯了。”


我偏过头不想看他。


不妨脖颈被人一口咬住,锋利的齿尖穿透肌肤,疼得钻心。


我下意识抬手挥过去,却被晏洵一把抓住。


他冷彻的眼睛看着我,手一用力,衣帛破裂的声音传来。


……


?死亡倒计时——3天20小时18分23秒。】


未央宫来人说,夏月清想见我。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去了。


夏月清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看见我,她冰冷如皎月的脸上漾出一抹微笑。


“之前是我太狭隘怨及旁人,多谢姐姐不计前嫌救我。”


这纯然模样与那日眼神阴鸷,恨意滔天的她全然不同。


女主果然是女主,无论如何,到底本性善良。


对于夏月清和顾祁,我一直心有愧疚。


我忍不住问道:“那日,到底是何情况?”


“那日,我回来……”


夏月清刚开口,又剧烈咳嗽起来。


我心中一惊,上前几步想查看她情况。


靠近的瞬间,她却眼眸一戾一把夺过我头上的簪子往自己的小腹刺去。


我看着那月白的衣袍瞬间被血染红,一时呆住。


她压低声音,笑容诡异:“温楚娆,只有你死了,晏洵才会死。”


我震惊无比:“上次的毒,是你自己下的?”


夏月清不答,猛地拔出簪子紧紧握住我的手,扬声凄厉道:“姐姐,我知晓你恨我,可我并不想跟你争这皇后之位……”


门被猛然推开,晏洵站在那光影处,脸颊半明半暗。


便是隔着这远远距离,我亦能感受到他身上滔天杀意汹涌而来。



我放开手,染血的簪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我连辩解的气力都无,颓然地后退两步。


我看着夏月清,不知为何,竟从那苍白脸上看出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此刻,我心里却只有一句话:晏洵,你将这宫里的所有人都逼疯了。


下一瞬,巨大的冲力袭来。


我被晏洵一掌击开,重重落在地上,呕出一口血。


门外的拂柳惊慌失措地过来想要将我扶起。


晏洵阴戾至极的声音传来。


“谁都不许扶她!”


我看向晏洵,他眼底一片翻江倒海的墨色:“月清平安无事之前,你就给我跪在那!”


我跪在未央宫门前,看着太医来来往往。


不知过了多久,晏洵踏出殿门。


他踱步到我面前,冷笑一声。


“是因为觉得自己死不了,所以这般肆无忌惮挑战我的底线?”


我心脏一阵抽搐的闷痛,张了张口,又陷入沉默。


他完全不信我,解释的话说出来也只会让我像个卑微恶毒的嫉妒丑角罢了。


见我不说话,晏洵眸色一沉,目光缓缓移到我身后。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你死不了,她呢?”


我瞬间毛骨悚然,转头往身后看去。


——是拂柳。


晏洵笑了。


“她既没看好你,让你犯下这般滔天大错,那便代主受过吧!”


我心尖一颤,整个人都发起抖来,不可置信地看他。


“不要,晏洵,不要……”


晏洵神情漠然又残忍:“拖下去,杖毙!”


他身后的侍卫走过去就要拉起拂柳。


拂柳神色惊恐眼睛含泪,却重重冲我磕了个头:“神女,奴不能再伺候您了,照顾好自己!”


“拂柳,不要——”


我想要跟着冲出去,却被晏洵一把按住,跪伏在地。


外面响起拂柳凄厉的惨叫声,听得我心如刀割,浑身战栗。


“晏洵,求你放了她。”我拽住晏洵的衣角满是绝望的哀求,“你想要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放了她!”


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晏洵居高临下看着我,脸色似乎更冷了。


“一个贱婢也值得你如此。”


我不断哀求他:“晏洵,求求你,你要打要罚冲我来,求求你……”


晏洵却始终不为所动。


外面,拂柳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门口有侍卫暗哑的声音:“启禀陛下,人死了。”


我骤然脱了力,拽住晏洵衣角的手一松,只感觉脑子一片空白:“死了……”


晏洵凑近我,眉眼凉薄:“看见了吗?她是为你而死。”


我抬眼看他,这一刻,只觉心像被刀剜着,一下一下凌迟。


又像是被人按在水底,胸腔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水呛住,肺部生疼却无法呼吸。


倏地,一口腥甜从我喉头涌出,暗红的血喷薄了满地。


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我被晏洵送回了摘星殿。


清醒后我下意识唤道:“拂柳!”


旁边却传来晏洵漫不经心的声音。


“你的拂柳已经死了,需要我让人将她尸体带来给你看看吗?”


我只觉得手脚一寸寸冰凉。


良久,我抬眸看他,想要极力保持冷静声音却仍带上难听的沙哑。


“好,带过来我看看。”


他微一挑眉,定定看我半晌,嘴角恶劣地勾起。


“晚了,已经让人扔到乱葬岗了!”


我死死攥紧手,一股绝望笼上心头,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巨大的重石砸在我心脏上,让我痛不欲生。


半响,我凄然一笑:“晏洵,我真后悔当初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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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篇 2023年9月2日 0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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