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况柠咬着牙跟了上去,她红着眼大喊:“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巧克力的!你为什么这么不负责任!”况柠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跟到墓园的门口时,她的步伐忽然顿住。她看着窝在周怀砚怀里的巧克力,悲伤瞬间如注。其实,不负责任的是她才对。巧克力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冲着况柠奶声奶气的喵喵叫着。就像在说:快过来啊,你掉队了。…
免费试读
西南集团,总裁办公室内。
周怀砚穿着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批阅着桌上的文件。
“周怀砚,你到底什么时候下班啊?”
躺在沙发上的况柠一骨碌爬起来:“你这么拼命工作迟早会猝死的你知不知道?”
她上前去抢周怀砚的钢笔,可钢笔却从她的手心透明穿过。
况柠叹了口气。
这是她死后的第二年。
因为执念太深,孟婆为了让她消散执念,这才允许她以灵魂的形式跟在周怀砚的身边。
他们高中相识,大学相恋,毕业后求婚。
然而婚礼前一天,一场车祸带走了她。
从此阴阳两隔,爱别离,求不得,她放不下啊。
敲门声响起,助理走进来。
“周总,今天晚上你答应了段嘉心小姐回浪琴湾别墅吃晚饭。”
听到这话,周怀砚才放下笔,起身下班。
况柠连忙跟上,气哼哼地说:“我讲话果然不好使了,还是段小姐有用啊。”
半个小时后,浪琴湾别墅。
周怀砚打开门,一张和况柠五分相似的脸迎了上来。
况柠飘过去,叹了口气:“周怀砚,两年了,替身文学你还没玩够吗?”
她叫段嘉心,是周怀砚的现任女友。
在况柠刚刚去世时,周怀砚几乎活不下去。
是段嘉心的出现,让周怀砚撑到了现在。
凭借那张脸,她成了况柠的替身,整整两年。
所有人都说周怀砚爱惨了段嘉心。
却只有况柠知道,每每夜深人静之时,周怀砚是如何抱着她的衣物艰难入睡。
“怀砚,你回来了。我给你炖了汤,你喝一点吧。”段嘉心上前接过周怀砚换下来的衣服,温婉地笑着。
周怀砚恍惚了片刻,抚摸着段嘉心的脸,冷漠的神情逐渐柔和,低声应下:“嗯,辛苦你了。”
“周怀砚,你这个行为真的很像渣男,你知道吗?”况柠跟着他们飘进了餐厅。
餐桌上,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整齐摆放着。
灵魂闻不到气味,但况柠知道,肯定比她做的好吃,因为周怀砚吃得很香。
“你这张叼嘴,我做饭都没见你吃得这么香,还是段小姐的手艺厉害。”况柠捧着脸,酸溜溜地说着。
“我先去给你放洗澡水。”
眼见周怀砚吃得差不多了,段嘉心放下筷子,起身进了浴室。
“你看段小姐对你多好,还给你放洗澡水呢,我都没给你放过,你就好好对人家不行吗?”
况柠目送着段嘉心离开,她对着周怀砚恨铁不成钢地说着。
可惜她的话,周怀砚一个字都听不到。
他放下碗,打开钱包,轻轻摩挲着况柠和他的婚纱照。
“柠柠,你已经离开我两年了。”
况柠飘过去,蹲在他身边,笑着看那张婚纱照。
照片里,况柠和他头挨着头,对着镜头笑得充满傻气,却有着溢出屏幕的幸福。
“没想到我都死了两年了……”
“他们都说,我是时候该走出来了。”
周怀砚的声音沙哑至极,况柠却始终笑着。
“是啊,你早该走出来了。”
一阵久久的沉默后。
周怀砚伸手从钱夹里抽出了那张照片,像回应了她的话:“是该向前了……”
话落,周怀砚倏然松手,夹着的照片悠然飘落,掉进了垃圾桶里。
况柠的笑意一僵。
头顶,周怀砚淡淡地声音落下:“柠柠,对不起,我爱你。下辈子,等我。”
他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走进了段嘉心所在的浴室。
况柠看着周怀砚扔进垃圾桶里的照片,跟在他身后,飘了过去。
浴室里,周怀砚举着戒指单膝跪地:“嘉心,嫁给我。”
段嘉心满脸惊诧,高兴得眼眶泛红,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答应。
况柠站在浴室的门口,静静地看着周怀砚紧紧将人抱紧在怀里,像呵护稀世珍宝一样。
她背过身,身体便穿过浴室门,来到门外。
其实灵魂是没有情绪、没有心脏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空洞洞的胸口,竟传来隐隐钝痛。
况柠抬手一下一下捶打心口。
“不痛,不痛。”她对自己说。
“喵……”
一声猫叫响起,况柠低头看去,透明的脚边,一只通体亮黑的小猫趴伏在那里,剔透的眼眸盯着她。
是她和周怀砚共同抚养的“孩子”——巧克力。
“巧克力,你能看到我吗?”况柠缓缓蹲下来,伸手摸了摸猫头。
巧克力撒娇地在她透明的掌心蹭来蹭去。
“你饿了对吗?你看看你爸,光顾着哄你新妈妈去了,连给你准备猫粮都忘了。”况柠声音哽咽,却还是笑着。
她飘到放猫粮的位置,伸手去拿猫粮,手指却穿过猫粮袋子。
她不甘心,抓了一次又一次,却是徒劳。
巧克力跟在她身旁打转,低声喵喵叫着,仿佛在安慰她。
“对不起啊巧克力,我也没办法喂你。”
她蹲下来,分明触碰不到,却仍不断重复生前为它梳毛的动作。
“不要怪爸爸好吗?他终于走出来了,新妈妈会照顾好你的,我们都要为他开心。”
身后,一声关门的巨响,周怀砚打横抱着段嘉心进了卧室。
很快,屋内传来嬉闹声,况柠的眼泪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
她起身,慢慢飘到卧室门口。
她是灵魂,她可以直接穿过这扇门进入卧室,但此刻这扇房门如结界,她不敢闯了。
她在门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门板,仿佛周怀砚就在眼前:“周怀砚,你走出来了,真好。”
门板上,况柠的手愈发透明了,她低头看着巧克力。
它还在奶声奶气地叫着,仿佛感应到她的魂魄在渐渐消散。
“再见,巧克力。”
周怀砚含笑的声音模糊地传出来,况柠弯着唇,笑容却发苦。
再见,周怀砚。
他真的不需要她了,她也终于可以放心离开了。
伴随着一声猫叫,况柠如同一缕风,彻底消散在这间房子里。
回到了奈何桥边。
“我要走了,婆婆。”况柠擦掉眼泪,“我想现在就转生。”
舀汤的孟婆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你在人间停留了两年,想转生,排队吧。”
话落,她抬手一挥,况柠便回到了人间。
“七七四十九天后,回来转生。”孟婆的声音在耳边消散。
况柠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竟生出几分迷茫。
她跟了周怀砚两年,如今他要开始新的生活,那她又能去哪里?
况柠漫无目的地飘荡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发小陆孟瑶租住的公寓附近。
抬头看,陆孟瑶的卧室里亮着灯……
转念间,况柠便来到陆孟瑶床前,她已经睡了。
“夜猫子居然睡得这么早,平常怎么劝都不听,我死了,你反而听话了。”
况柠看向熟睡的陆孟瑶,在她床侧坐下。
她环顾着没有变化的四周,两年了,陆孟瑶什么都没变。
床头柜上,摆放的还是那幅相框。
那是她们的最后一张合照,拍摄于婚纱店。
况柠一身洁白婚纱,陆孟瑶粉色伴娘礼服着身,她们紧拥着,眼里都是泪水。
“这照片丑死了,你故意报复我吧?”况柠眼眶发酸,“陆孟瑶,你是想把我气活啊?”
她的视线描摹着陆孟瑶的眉眼,两年时间,她憔悴了许多。
“对不起啊瑶瑶,我知道你怕鬼,但是我真的没地方去了,所以只能来找你了。”
“49天之后我才能重新做人呢,以后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况柠了,不过还好你能照顾好自己,我也就放心了。”
况柠嘀嘀咕咕地说着,却没有发现,陆孟瑶的眼角,不知不觉地溢出了眼泪,浸进了枕头里。
翌日,清晨。
陆孟瑶和况柠,同时被一通电话吵醒。
“孟瑶,听说周怀砚要结婚了,你知道吗?”一道女声从听筒里传出。
况柠揉眼睛的动作一顿,陆孟瑶已猛地从床上弹坐起身。
她双眼泛红,话里满是不忿:“他凭什么结婚!柠柠才走了两年,他凭什么!”
况柠靠坐床头静静地看着她,很慢地露出一个笑容:“我都死了,总不能让他守着我,一辈子不娶老婆吧?”
况柠站起来,她想拉住陆孟瑶的手,却只能象征性地落在她的手背上。
“他走出来了,瑶瑶,你也该走出来了。”
一个星期后,大吉日,诸事皆宜。
周怀砚的婚礼便定在这一天。
婚礼场地,在他名下的一处庄园举行。
况柠不知怎的,就来到了这里,两年前,她也将他们的婚礼规划在这里。
熟悉的婚庆舞台,熟悉的粉白相间的梦幻主题,她曾画在设计图纸上的一切,如今都真实地还原在眼前。
周怀砚和段嘉心挽手的迎宾照,一比一还原的迎宾人形立牌,立在宾客签到处。
况柠站在人形立牌前,段嘉心所在的位置,原本是属于她的位置……
婚礼进行曲,恰在此时响起。
段嘉心穿着一袭华丽的拖尾婚纱,扬着幸福的笑容,缓缓走上舞台,一步一步走向台上的周怀砚。
这是况柠在梦中排练过无数次的场景。
她站在段嘉心的身后,目光灼灼望向舞台那头的周怀砚,学着段嘉心的动作,提着不存在的婚纱裙摆。
一步,一步。
一步一步走向本该属于她的新郎。
几步路,那么长,又那么短。
终于站定在周怀砚的面前,况柠垂眸,红着眼笑了,“周怀砚,要是我没死,我们的婚礼应该也会这么梦幻吧?”
话落,她抬起泪眼凝向周怀砚眼底,却发现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段嘉心的身上。
周怀砚猩红的目光如有实质般朝她射来,指尖的戒指失手掉在地上,声音颤抖着:“柠柠……”
况柠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他……能看见她?
况柠的眼泪几乎瞬间落了下来,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砾割过:“周怀砚,你看得见我……”
下一秒,周怀砚径直穿过况柠身体,如一阵风经过,彻底截断了她的话。
况柠回过头。
就见一袭黑裙的陆孟瑶抱着自己的遗照,站在大门处,犀利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周怀砚。
周怀砚大步迈到了陆孟瑶面前,一言不发望着况柠遗照。
他伸手去碰,却被陆孟瑶避开。
陆孟瑶双眼含泪,冲他大声怒吼:“周怀砚,你现在佳人在侧,幸福美满,想过况柠那只孤魂野鬼吗?”
“你已经把她冻在太平间,两年了,你知不知道她最怕冷?”
陆孟瑶字字泣血,周怀砚却始终红着眼,在众多宾客面前,在段嘉心的纳闷目光中,保持沉默。
况柠挡在两人中间,她想像从前那样,叫停两人的争吵。
可是,他们听不见。
陆孟瑶哭得汹涌,哭得况柠鼻子也酸了:“我梦到柠柠了,她说她现在无处可去,你要是还有良心,就让她安心下葬!”
话落,她擦掉汹涌的眼泪,冲况柠挡着的周怀砚放下狠话:“我只给你一周时间,你不做,我就起诉你!”
话落,她将况柠的遗照塞进周怀砚的怀里,转身离去。
段嘉心拎着裙摆,来到周怀砚身后。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段嘉心的声音有点颤抖,她掰过周怀砚身体,便看清了他手中的遗照。
当她看到那张与自己五分相似的脸,突然明白了一切。
“原来是这样……原来我一直都是你前女友的替身……”
段嘉心踉跄了两步,捂着脸,转身跑走了。
本该是世纪婚礼,还没开始,就以闹剧收尾。
宾客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渐渐退场,偌大的、热闹的场地里,最后只剩下周怀砚一个人。
他抱着况柠的遗照,脚步虚浮着,走到他跟段嘉心的人形立牌前。
况柠亦步亦趋跟在他身侧,她在周怀砚的身边蹲下来,抱着膝盖,仰头看着他。
“周怀砚,你的替身游戏,好像要被迫中止了。”
周怀砚一下一下擦拭着手里的遗像,比划着将那张况柠的照片,贴在新娘的人形牌上。
他低声喃喃:“对不起……希希,对不起……”
他矜贵清冷的气质不再,颀长挺拔的身形被日光拉得很长,孤单又落寞。
“周怀砚,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周怀砚吗?要是有人能看见我,估计分不清我们两个谁才是鬼了。”
况柠想笑,可一股无名火,从脚底板燃烧到了头发丝。
她腾地站起身,双眼发红:“你在自暴自弃什么?你喜欢她就去把她找回来啊!你不是还活着吗?你还有无数机会重来啊!”
况柠试图像以前一样揪起周怀砚的耳朵,却只能触摸到一片空虚。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周怀砚抱着遗照,在人形立牌前枯坐。
从这个白天,到第二个白天。
整整一周,周怀砚拒绝见任何人,抱着她的遗照,躺在床上不吃不喝。
况柠寸步不离,蹲守在他床前。
“周怀砚,你别这样好不好?”她双手捧脸,泪意莹莹望着他,“你这样我怎么安心转生啊……”
恰在此时,周怀砚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查看短信后放下了况柠的遗照,突然飞奔出去。
他很急,仓促得况柠都差点跟不上了。
他要去见谁呢?
况柠跟着他驱车抵达一家饭店。
大厅窗边的座位上,段嘉心和一个男人人对立而坐,似乎交谈得很不愉快。
只见下一秒,男人愤怒起身,一掌扇在段嘉心脸上。
周怀砚的面色瞬间阴沉,他大步走进了饭店里,一拳砸在了男人的脸上。
况柠直接被周怀砚的行为惊得站在原地。
他向来是体面的,除了她车祸的那一天,况柠几乎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
而此刻,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护着段嘉心,与那个男人大打出手。
直到段嘉心小声哭起来:“怀砚,求你住手!”
周怀砚这才恢复理智,拉着段嘉心匆匆离去。
况柠站在原地,看看地上满是伤痕的男人,又看看转身离去的周怀砚。
她笑了笑,慢慢地跟上周怀砚。
“周怀砚,好像不是什么替身文学,你真的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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