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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臣与落月之间清清白白。”薄熠振言之凿凿的保证还言犹在耳,此刻这一幕却如闪电将那话彻底击碎。云倾凰僵在原地,浑身血液都凝结了。…

免费试读

云倾凰恍然记起。

前世其实也是有过这么一件事的,但薄熠振并非向她求助,而是亲自去父皇面前求这一纸特赦令。

当时自己还同薄熠振大吵了一架。

现下,一切都变了又未曾变。

薄熠振依旧要给江落月赎身。

云倾凰怔然许久,问:“为何?”

前世云倾凰从未问过缘由,只从流言中得知是江落月怀了薄熠振的孩子,薄熠振求下特赦令后将人安置在南郊一处私宅里。

从那以后,两人的夫妻关系也就更加恶劣。

见她态度平和,薄熠振沉默片刻,还是开口解释:“落月已有孕在身,我不想她继续流落烟柳之地。”

心口骤然收紧。

忍着刺痛,云倾凰哽声又问:“……那孩子,是你的?”

薄熠振看了她一眼,却是问。

“公主想听什么答案?”

这话让云倾凰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她沉声道:“实话。”

“不是。”

心情一时大起大落,云倾凰忍不住继续问:“既然不是,你为何要这般帮她?”

沉默许久。

薄熠振缓声答:“江家落罪前于我有恩,我常去栖音楼也是为了护住落月,可她人在栖音楼我总有护不住的时候,她还是被……”

他顿了下,云倾凰也明白过来。

“所以我才想救她出来,不愿她继续流连于那花柳之地。”

薄熠振解释完,看向云倾凰,似乎明白她疑虑所在,语气真挚:“公主,臣与落月之间确实清清白白。”

他的保证掷地有声。

云倾凰心头酸意尽退,答应下来。

第二日。

云倾凰便进宫去寻了父皇,很快便拿到了特赦令。

离开前,皇帝叫人拿来一壶美酒。

“倾凰,此乃匈奴国上贡的鹿头酒,实乃佳品,你且拿一壶回去尝尝!”

云倾凰目光落在那精致酒壶上,略有复杂之色:“匈奴国不是从不肯上贡我朝吗?”

皇帝扬眉大笑:“自从上次战败过后,匈奴国月月上贡美酒佳人,对我朝乖顺至极!”

见父皇自满神态,云倾凰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迟疑许久,她还是忍不住劝道:“匈奴国狡诈,如今对我国上贡,看似求和,或许暗中则已经蓄势待发,只等卷土重来,父皇莫要轻信于他们,该时刻保持警惕。”

如果能让父皇及时清醒过来,可能亡国悲剧还能有挽回之地。

然而这话,换来的却是皇帝的勃然大怒。

“放肆!匈奴如今已被我朝打服,哪还有胆子重来?”

皇帝挥手打掉了那壶鹿头酒,怒声训斥:“你这般说辞,说到底就是想给薄熠振重新寻回军权!倾凰,你嫁给那薄熠振才多久,现如今就开始吃里扒外了不成?”

“儿臣不敢!”

云倾凰当即跪下请罪,心中却莫名一片悲凉。

待出了宫。

云倾凰拿着特赦令先去栖音楼将江落月赎身。

回到公主府,云倾凰才命人安置好江落月,薄熠振便回来了。

公主为驸马求职反被陛下怒训之事如今已传遍了盛京,亦传进了他耳中。

薄熠振拧起眉头,冷淡警告:“匈奴之事,公主日后莫要再向陛下多提了,不过是多余之举。”

她好心劝诫,父皇不听,现下就连薄熠振也嫌她多事。

云倾凰心头涌出无尽的委屈与酸楚。

见她不言,薄熠振也不想多说,转身踏出屋子。

薄熠振这一去。

便是直到亥时也未曾归屋。

云倾凰心有不安,便披上外衣起身去寻他。

夜深漆黑一片。

独江落月的院子还亮着烛光,院门半开,江落月手提一盏灯笼正送薄熠振出门。

云倾凰踏步过去,正要喊人。

却见江落月忽地松开了灯笼。

摇曳烛火落地。

云倾凰就见她踮起脚尖,攀着薄熠振肩膀亲上了他的脸颊。

——“臣与落月之间清清白白。”

薄熠振言之凿凿的保证还言犹在耳,此刻这一幕却如闪电将那话彻底击碎。

云倾凰僵在原地,浑身血液都凝结了。

这时,江落月发现了她,当即脸色一白,惶恐跪下认错。

“公主息怒!”

薄熠振猝然回头,对上云倾凰视线,莫名有些慌乱。

江落月还在哭诉:“公主!刚刚是奴家一时情难自禁,公主莫要迁怒将军!公主若是不悦,奴家愿以死求公主原谅!”

云倾凰还未说什么,江落月却已经兀自说到了要寻死地步。

云倾凰攥紧手:“我还未曾说过一句话,你倒是先将话说了,好似我不怪罪都该不是了。”

江落月顿时脸色惨白。

薄熠振眼神复杂看了一眼江落月,最终还是上前,将她护在了身后。

朝云倾凰垂眸拱手:“公主若要责罚,臣愿一力承担。”

云倾凰心口似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她定定看着薄熠振许久,却是哑声道:“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薄熠振怔了怔,对上云倾凰不知何时红了眼圈,他终究叹了口气:“公主金枝玉叶,本该嫁心仪之人,是臣高攀了公主。”

“若非陛下赐婚,臣与公主或许这辈子都没有交集,这段婚事,确实不合适……”

他平静吐出的每个字都让云倾凰的心绞痛不已。

薄熠振,你到底是真觉得我们不合适,还是因为你心有所属……

“好了!不必再说了!”

不愿再听薄熠振多说一个字。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离去。

夜深。

薄熠振还是回来睡了。

只是他没有上床来睡,而是又一次打地铺睡下。

屋内寂静无声。

云倾凰侧身,借着月光看向不远处的薄熠振。

不知过了多久,她低哑的声音清晰在屋内响起。

“薄熠振,我是真的想同你好好过日子,也是真的想助你再次驰骋沙场。”

“你能不能信我一次,一次就好……”

话到最后,几乎带着哀切,然而地上呼吸匀称,往常一点动静都无比警觉的薄熠振没有任何回应。

云倾凰也再说不出话,眼眶又一次红透。

之后一段时日。

薄熠振再也没上过床。

两人的关系,兜兜转转,竟好似回到了原点。

这一日,朱雀大道,一座茶楼二楼临窗雅座。

霜月郡主不解至极:“倾凰!你莫不是脑子进水了,怎的竟为那武夫黯然神伤起来了!”

云倾凰眸色黯淡,只勉强一笑。

霜月见此,才明白她是真动了感情,一时竟无言以对。

半响,她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叹一声:“感情的事最是飘忽不定,心有所属的男人,你再费心也不过徒劳。”

“况且你上次都为他受了陛下的训斥,他却还能如此对你,可见他于你根本无情至极!”

听及此。

云倾凰还是忍不住辩解:“那次,我并非是为薄熠振,而是真心劝告父皇的,我朝若继续放任匈奴,山河难保。”

闻言,霜月又一次沉默了。

半响,她视线幽幽看向窗外:“纵你心怀万民,可这世道,我们女子又能改变什么呢?”

云倾凰诧异无比,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平时大大咧咧的霜月看世事竟如此通透。

霜月随即又笑道:“所以呀,公主,你何不像我一样,莫问前程,及时行乐!”

云倾凰闻言,只得苦笑。

她早已得知三年后国破家亡之惨状,又如何能莫问前程

就在这时。

茶楼外一阵快马疾报声传来——

“报!”

“报!!幽州失守!匈奴大举进攻!边关连失六城!”

‘啪’地一声!

茶杯碎成一地,云倾凰脸色惨白一片。

顾不上许多,云倾凰立即要去找薄熠振。

但才出茶楼,一道惊呼喊住了她!

“公主!不好了!”

府内管事喘着粗气跑上前来,急得满头是汗:“驸马被陛下抓入狱了!”

“怎么回事?”云倾凰倏地一慌。

管事答:“边关守城将军原是驸马手下将士,如今城关失守,陛下要降罪驸马!”

荒谬!

云倾凰怎么都没想到父皇竟能糊涂至此!

她咬牙吩咐:“进宫!”

入了宫。

皇帝大抵是知道她为何而来,直接闭门不见。

天上阴云密布,风雨欲来。

云倾凰望着紧闭的御书房门,直直跪了下去。

“父皇!儿臣恳求您放过驸马!”

大雨倾盆落下,云倾凰冻得浑身发抖。

暴雨降了一整夜。

云倾凰也就这么跪了一整夜。

她脸色虚白,几乎晕厥过去,却不知凭着一股莫名的劲儿坚持了下来。

直到次日清晨,风雨停歇。

御书房的大门才缓缓打开。

皇帝沉着脸踱步至她面前质问:“倾凰,你何时变得如此不懂事了?”

“父皇……”云倾凰悲切无比,重重磕下头去,“如今匈奴再犯,满朝除了驸马,还有谁能救国于危难?父皇与其要降罪,不如先让他赶退匈奴,再做定夺!”

皇帝脸色稍变,思虑片刻后,他冷冷甩袖。

“来人传令!命驸马薄熠振后日率军应战匈奴!此次城破之罪,押后再论!”

云倾凰喉间梗塞,终是闭了眼,又一次重重磕下头:“父皇英明……”

话音落地,她整个人也彻底没了意识。

……

云倾凰再度醒来,已经回了公主府。

刚醒,她便着急问:“驸马呢?”

“公主莫急,驸马刚出狱,正在回府途中。”侍女忙不迭回。

云倾凰这才松口气。

念及薄熠振即将出征的事,云倾凰思虑片刻,叫来管事吩咐:“你去库房将我的嫁妆尽数换成银票。”

管事目露疑虑,还是点头:“是。”

待管事离去,云倾凰在床榻上躺不住,喝了药后便披着披风来到了前厅,想第一时间见到薄熠振回来。

可她强撑着身子的难受,等来的却是下人战战兢兢的禀告:“公主,驸马出狱后便去了南郊别庄。”

他就这般迫不及待要去见江落月吗?

胸口好似有利刃刺入,将她的心搅得鲜血淋漓。

云倾凰蓦然咳嗽不止。

“公主!”侍女见此,心疼不已。

“我没事……”云倾凰却是苦笑,仍旧等在前厅。

然而这一等,云倾凰就这么从傍晚坐到了清晨。

薄熠振踏入前厅,见到云倾凰,不觉蹙眉:“公主今日怎起这么早?”

侍女红了眼:“驸马,公主可等了您一夜!”

“你先下去。”云倾凰嘶哑着嗓音打断了侍女。

待厅内只剩二人,气氛莫名的古怪。

还是云倾凰打破沉寂:“用过早膳了吗?我叫厨房给你做点。”

“不必了。”薄熠振看着她虚弱的脸色,莫名竟心烦起来。

解释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又咽了下去,他恭敬问:“不知公主等我一夜是有何事?”

疏离的态度叫云倾凰鼻尖一酸。

她眨了眨眼,压下涩意,将昨日吩咐管事换来的那匣子银票递给薄熠振:“这些银票你明日出征时带着上路,以备不时之需。”

“公主这是何意?”薄熠振眉头深锁,并不接。

云倾凰咳声道:“若是出征途中遇上粮草不足,这些银票至少能抵上几日……”

她话未完,便听薄熠振不轻不重的嗤笑一声:“公主倒是天真至极,领兵打仗,朝廷自有粮仓供给,你这些银票,还是自己留着买胭脂水粉”

云倾凰明白,千军万马的粮草,她这些嫁妆钱换不来多少,但她总想着,能抵一些是一些。

“可……”

她还想说些什么,薄熠振已经推开了匣子:“行了,公主若无他事,臣便去收拾行囊准备出征了,公主身体抱恙,明日就不必送行了。”

云倾凰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唇边笑容苦涩至极。

第二日,大军集结出征。

饶是薄熠振说不必她送行,云倾凰还是忍着高烧去了。

只因前世这一别,是她见他的最后一面。

看着薄熠振一身铁甲戎装,英武肃杀,让云倾凰想起父皇赐婚那日,她初见他,亦是如此。

薄熠振是名刀,纵然父皇卑劣的用驸马之位为鞘,她又如何能掩去他的锋芒?

云倾凰想着,又咳了几声,虚弱的身形在风中仿若摇摇欲坠。

看得薄熠振心里越发烦乱,他不喜欢这种看起来马上要碎了一般的云倾凰,不觉冷脸:“臣不是说了,公主有病在身就不必过来送行了吗?”

云倾凰心中苦涩,攥紧了手里的包袱:“我只是想给你送护心甲。”

薄熠振一怔。

终是低声道谢:“多谢公主。”

随即,他将护心甲的包袱给了手下,让其放入行囊。

目送着包袱入了行囊,云倾凰松了口气。

但还不等她道别,一个娇弱女声响起。

“熠振!”

挺着大肚,江落月走得气喘吁吁,含泪将手里的东西递上来:“熠振,这是我为你亲手绣的巾帕,愿你大胜而归!”

“辛苦。”薄熠振伸手接过。

云倾凰以为他会将这帕子一样随手放入行囊。

可下一刻,她看见薄熠振将那帕子珍视般藏入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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