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庄清湄,小林挺不容易的,你就让让她吧。”“小林是大学生,你还只是个高中生,去了还不一定能拿奖,倒不如把机会给她,等她拿到奖金救了她爹,也算是你积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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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忽得死寂。
周淮砚愣了半天才回过神,耐着性子把庄清湄扶起来:“你不会跟我离婚的。”
他笃定的语气让庄清湄心莫名一空。
看着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子,她恍然明白了什么,尾音渐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你?”
“知道。”
只是两个字,几乎撕裂了庄清湄整颗心,剧痛漫延。
她知道周淮砚爱着于英楠,也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所以他一辈子都没有回应她。
可现在他却告诉她,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他。
这么多年,她在他面前小心藏着心思,却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
多可悲啊。
庄清湄踉跄着扶着桌子站起来,泪水在血红的眼眶里翻滚:“周淮砚,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残忍?”
“你……”
不等男人说完,她又打断:“不错,我从前确实喜欢你,但现在离婚,也确实是认真的。”
女人眼里的决绝叫周淮砚莫名不安,他下意识不想继续:“你喝醉了,这话我就当没听见,我扶你去房间休——”
可他刚一拉住她的手,庄清湄却爆发了。
“周淮砚,你是不是有病?”
她‘砰’地砸了手里的酒瓶,嘶声哀鸣:“你娶了我却从不碰我,我难道要给你守一辈子活寡,被人指着脊梁骂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吗?”
“于英楠一叫你,你就去,你和你爸有什么区别?你既然能劝你爸妈离婚,为什么要拖着我?”
“周淮砚,我不欠你的!”
就算欠,她上辈子也已经还清了……
字字句句,听得周淮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但看到随时都会倒下去似的的庄清湄,胸口的火又被强行压下。
他揉着拧紧的眉心,神色晦暗:“我先离开,等你清醒我们再谈。”
说完,周淮砚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庄清湄一下瘫在了地上,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
一夜混沌。
晨光照进房间,刺醒了床上的庄清湄。
她缓缓睁开眼,懵了好一会儿才忍着脑子的胀痛坐起身。
“醒了啊,我给你熬了粥,趁热吃吧。”
抬起头,只见婆婆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庄清湄愣住,后知后觉想起昨晚自己喝醉后跟周淮砚大吵了一架,懊恼自己的冲动,又不免有些愧疚。
婆婆还没解决跟公公的事,手上的伤又没好,居然就过来照顾自己……
接过婆婆递来的粥,庄清湄有些窘迫:“妈,您跟爸……”
“离了。”
婆婆轻飘飘吐出两个字,眉眼间全然没有婚姻失败的落寞:“整天对着一个惦记前妻的男人,还不如一个人过。”
庄清湄怔住,不由想起自己跟周淮砚。
顿了顿,她苍白一笑:“是啊,还不如一个人……”
婆婆皱起眉,话锋忽然一转:“我听说于英楠离了婚,还带着孩子回来了。”
庄清湄眸光一黯,沉默将粥放在桌子上,眼眶又红了。
婆婆叹了口气,抬手摸着她的头:“人活一辈子,总要为自己着想一次,我虽然是淮砚的亲生母亲,但妈支持你做任何决定。”
老人疼惜的话语一下被戳到了庄清湄软处。
她从小被拐卖,从没感受过家人的爱。
养父母对她非打即骂,十二岁那年她逃了出来,一路沿街乞讨时遇见了周淮砚,他把他身上的钱和衣服给了她。
那一刻,她只觉整个世界都亮了,都温暖了起来……
后来她遇到难处,差点坏了名声,是周淮砚娶了她,帮她避开一劫。
婚后,婆婆像亲生母亲,一直用慈母之心爱护着她。
这些,大概就是她上辈子不舍得离婚的原因。
她依靠般将头枕在婆婆的腿上,声音沙哑:“妈,谢谢您……”
婆婆没有说话,只是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肩头。
一个人的婚姻,她上辈子过够了。
上天给她重生,她想过不一样的人生。
中午。
想明白后,庄清湄拿上离婚要用的证件便去办公室找周淮砚,却被通讯员告知他在军区广播站巡视,也只得转步去了军区广播站。
一进去,就看见周淮砚独自站在里头查看广播稿。
转目看来,两人眼神碰撞,尴尬又无言。
庄清湄捏紧了手里的证件,最终鼓起勇气上前:“周淮砚,我们去把婚离了吧。”
话刚落音,周淮砚脸色骤变,飞快按下话筒上的关闭键。
见状,庄清湄心一咯噔,也僵住了。
刚刚全军区的广播,是开着的!
庄清湄怔住,清楚看见周淮砚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沉郁。
话筒没关,那自己刚才的话全军区是不是都听见了……
没等她反应,周淮砚几步跨过来关上门,转目而来的眼神疑虑又克制:“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昨天喝醉说胡话,现在来军区广播站胡闹?”
庄清湄面色微变,艰难扯开嘴角:“我是认真的……周淮砚,我们都不是孩子了,就坦诚点吧。”
“昨天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知道你不爱我,也知道你心里有于英楠,等离了婚,你可以无拘无束地跟她在一起,不用再让自己有遗憾。”
总以为把心里话说出来,她的心能轻松些,可意外的,和男人的视线对上,她竟有些无法呼吸。
沉寂的气氛逐渐僵凝。
敲门声骤响,周淮砚收回怒色,拉开门,是通讯员。
他匆匆敬了个礼,又瞄了庄清湄一眼:“政委,司令那儿让您跟夫人过去一趟,说是要问问刚刚夫人在广播里说话的事。”
庄清湄心一下悬了起来,脸上也浮起丝懊恼。
周淮砚揉了揉额角,眉宇间有无奈和疲惫:“知道了。”
不久,司令办公室。
面对威严的首长,庄清湄紧抓着衣角,神情局促。
司令背着手站在两人面前,眼神不怒自威:“你们夫妻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淮砚脸色有些难看,却说:“司令,我没想离婚,我们夫妻之间只是有点误会,我会处理好的。”
听了这话,庄清湄眸色一变。
婚,她是一定要离的。
周淮砚若是担心前途,她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就行。
她深吸了口气:“司令,是我的原因,我不想和周政委过下去了……”
可话还没说完,一只铁烙般的手登时攒住她的手腕。
愕然抬眸,撞上周淮砚深沉的眼神。
他下颚紧绷,匆匆朝司令敬了个礼:“我们先走了。”
说完,直接就把人一路拽了出去。
庄清湄踉跄跟着,几次差点摔倒,直到出了机关大楼,她才用力抽出被攥红的手:“放手!”
周淮砚看着她,语气加重:“庄清湄,你也知道说你已经不是孩子了,能不能成熟点?”
面对男人少有的愠怒,庄清湄心头颤了颤,委屈一下涌上心:“那你告诉我,我还要怎么成熟?你让于英楠顶替我进了电视台,她让我参加不了高考,你也维护她………”
“我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就算离婚也影响不了你的前途,你为什么要拉我离开,难道在你这儿,我已经连离婚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看着她渐红的眼眶,周淮砚心头又躁又火。
僵持了几秒,他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越过她大步离去。
庄清湄站在原地,仰起头疲惫地吐着气,眉眼间都是被逃避的悲哀。
因为喝了一夜的酒,嗓子已经沙哑,她只能去单位向站长请两天假。
看着一脸魂不守舍的庄清湄,站长将一份文件递过去。
“上回你没去成电视台,我也替你可惜,不过厂里这次有个去首都培训的计划,我觉得你还是有机会的。”
“如果顺利完成培训,不仅有笔丰厚的奖金,还能在首都分配工作,但你要去的话,就得早做决定。”
听到这话,庄清湄黯淡的眼神忽得亮起来,急切点头:“去去去!谢谢站长!”
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暂时忘了跟周淮砚闹离婚的不愉快,满心都是首都的培训。
没能进电视台和没能高考已经是遗憾,她不想再错过这珍贵的机会!
填好报名表后,庄清湄立刻赶回家收拾行李。
刚打开衣柜,身后便传来稳重的脚步声。
转身望去,是周淮砚。
四目相对,周淮砚看着她手中的包裹,眸光忽得暗了下来。
空气有瞬间的凝结。
庄清湄眼底闪过抹挣扎,但还是决定把自己准备去首都的事告诉他。
可刚张口,便见周淮砚走过来,忽得把她抱进怀里——
“清湄,我们要个孩子吧。”
庄清湄瞳孔微缩,诧异看着不久前才跟自己不欢而散的男人。
不等她开口,周淮砚便解释道:“我想过,如果我们有个孩子,你应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看着他眼中完成任务似的的安抚,庄清湄的心又沉了下去。
“你真觉得最近的一切是我在胡思乱想吗?打从于英楠回来,你有几次认真听过我说话?”
说完,也不再纠结,她转头继续收拾行李:“我准备去首都培训,这几天就住员工宿舍了,正好我们分开,各自冷静冷静。”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身边男人是什么表情,但明显能感觉到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
面对态度坚决的庄清湄,周淮砚疲惫地捏着眉心:“你这样,真的让我觉得很累。”
他实在不明白,好端端的,她怎么忽然变得听不进解释?
庄清湄顿住的手微微收紧:“……既然累,为什么不肯分开?”
周淮砚喉结滚动,始终没能给出回应。
僵持片刻,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听着外头客房的开合门声,庄清湄眸光渐暗。
又是这样,每次触及离婚的话题,周淮砚总是避开。
就好像“离婚”这两个字烫嘴。
庄清湄逼着自己甩掉所有情绪,收拾好东西便去了军服厂员工宿舍。1
一连几天,她都没回过军区,更没跟周淮砚见面。
一个星期后,培训通知终于下来,庄清湄跟着其他几个同事准备坐车去机场。
可脚刚踏上车,手就被一股蛮力狠狠攒住。
转头望去,是不久前来的新广播员小林。
庄清湄还没反应,小林‘噗通’一声跪下来了,声泪俱下:“清湄姐,你知道我爹一直瘫痪,又被查出尿毒症,需要一大笔手术费,可他为了供我念大学已经把家底掏空了,我必须得快点挣到钱啊……”
“您是政委夫人,就算不去培训也不会影响丰衣足食的生活,但我跟我爹就活不下去了,求求您把培训的机会让给我吧……”
说着,不要命似的磕晚.晚.吖起头来。
庄清湄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小林躲开她的手,一双眼睛盯着她,卑微的眼神竟多了分偏执:“如果你不肯,就是不让我活下去了。”
说着,她就往一旁的石柱上撞去!
“别冲动!”
一旁的同事眼疾手快拉住小林,周围人纷纷冲呆愣的庄清湄埋怨。
“庄清湄,小林挺不容易的,你就让让她吧。”
“小林是大学生,你还只是个高中生,去了还不一定能拿奖,倒不如把机会给她,等她拿到奖金救了她爹,也算是你积福了。”
“就是,周政委平时助人为乐的,你是他媳妇,觉悟也应该高才对。”
大家七嘴八舌,匆匆赶来的站长一看,叹了一口气,面露难色开口:“清湄啊,小林这样寻死觅活的,万一闹出事来也影响厂里,你跟周政委脸面上也过不去。”
听出站长话里的意思,庄清湄一下白了脸:“站长,您明明知道我之前已经……”
话还没说完,小林直接爬起来,挤开她上了车,还不忘朝站长点点头:“谢谢站长!”
车子远去,天空飘起了雨。
庄清湄僵在原地,没听清站长又说了什么,只是回过神时,周围只剩下她一个人。
好半天,她才挪开腿,浑浑噩噩走在雨里。
让。
她一直都在让,可谁在乎过她的感受?
是不是只要还是周淮砚的妻子,她就要一辈子让下去?
像是受到某种牵引,庄清湄忽然停下脚,抬头看去,眸光一震。
面前停着辆吉普,周淮砚和于英楠共撑一把伞,谈笑风生地走了过来。
他将伞偏向于英楠:“孩子的户口已经迁到我名下,你可以放心了。”
说完,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可转目间,不偏不倚撞上庄清湄深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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