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她万万没想到,兴高采烈的给沈南州送饭,竟然看到沈南州和另外一个女人纠缠。来不及去管地面上的狼藉,在沈南州走过来之际,只来得及捂住小安安的眼睛。看着沈南州那颀长高大的身影,宋绯的眼圈一圈圈的红了。她到底是多自大,才会信心满满的认为,在她背叛了沈南州之后,他还会和以前一样惯着她,宠着她?她和沈南州之间…恐怕真的完了…“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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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吻如狂风骤雨袭来,宋绯瞳仁震颤着,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陷入一连串震动!
沈南州?
环顾四周,光线充足的大瓦房,墙壁粉刷的白净平整,皮革沙发小茶几,席梦思大床上悬挂着的赫然是她和沈南州的结婚照!
她和沈南州不是离婚了?
还没等宋绯回过神来,巴掌不受控制,重重的落在沈南州的脸上!
“啪”的声,宋绯愣住。
眼前沈南州的脸年轻紧致,没有岁月雕凿的痕迹,俊美的令人怦然心动,可惜被通红的巴掌印破坏殆尽。
他此时咬着牙,目眦欲裂,眼尾通红,克制和汹涌的怒火在这张脸上彰显的淋漓尽致。
只一眼,就将宋绯带入了多年前的爱恨纠葛中,心口像被大掌重重揪着,喘不上气来。
“宋、绯!”
“和我结婚之后,你可曾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
沈南州一字一句,愤怒的气音从齿缝嘶泄,漆黑瞳仁酝酿着风暴,脸上浮现的五指山,将他衬有些可怖。
认识沈南州这么多年,他向来斯文自持,从未失控,只除了她提出离婚的那天!
电光火石间,宋绯悟了。
她重生了!
回到了和沈南州离婚的前一天!
前世她被程子黔的甜言蜜语蛊惑,狠心抛夫弃子,带着丰厚嫁妆嫁给程子黔。
没想到程子黔是个坏的,利用她的嫁妆做生意飞黄腾达之后,立马和叶明珠勾搭,狠心将她抛弃。
她为了程子黔众叛亲离,被绿后悲痛欲绝,吐血病重,后来更是凄惨的死在出租屋里。
死后,她亲眼看到沈南州带着儿子来给自己敛尸,彼时的沈南州已是功成名就,一跃成为了全国首富。
她看着那个身形颀长的男子,将玫瑰花打落在她墓前,蹲下身讽刺的抚摸她的墓碑。
“宋绯,你后悔吗?”
宋绯后悔莫及。
接着,就看到沈南州的眼角流下了一行泪。
宋绯震动!
本以为离婚之后,沈南州早将自己抛到脑后,没想到他对自己余情未了。
更让她始料未及的是沈南州一生未再娶,独自将儿子抚养长大,临死之前,依旧恋恋不舍的抚着她发黄的照片!
更让她难受的是,自从她和沈南州离婚后,儿子沈晏在薄情寡义的亲戚间颠沛流离,因为小沈候没有获得父母圆满的爱和陪伴,长大后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无法恋爱,无法社交,最后在浴缸里割腕自杀…
她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在悲痛的哭泣中晕厥过去,
等再睁开眼,眼前赫然是年轻时的沈南州!
太好了!
既然上天给她重来的机会,她要挽回沈南州,报复渣男贱女!
“我……”看着沈南州濒临崩溃的样子,宋绯恨不得戳瞎自己。
怎么就瞎了眼,放弃沈南州这样的好男人,看上程子黔?
她当机立断,飞快的回答:“谁说我不喜欢你?”
“我喜欢你!”
她不顾他的愤怒,一头扎入沈南州愤怒起伏的胸膛里。
搂着沈南州劲瘦的腰肢,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宋绯眼角的泪不受控制,恨不得把前世的悔恨都哭出来。
身体甚至因为失而复得的激动到颤抖。
沈南州愣住。
勃发的怒气在顷刻间止住,一时闹不明白宋绯到底在唱哪出。
下一秒,宋绯被大力推开。
她狼狈跌入沙发上,不小心撞到腰,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沈南州胸膛剧烈起伏,漆黑瞳仁震颤着。
“说离婚的是你,说喜欢我的还是你。宋绯,耍我很好玩?”
“你到底想让我怎样?”
看着沈南州暗流涌动的眸子,咬着牙若隐若现的腮帮,宋绯心口针扎般的疼。
伤害到底是造成了。
自从和沈南州结婚之后,她不肯让沈南州碰他。
即便如此,沈南州还是小心翼翼的维护这段婚姻。
除了每日辛苦工作,下班之后还要照看儿子,做饭,做家务,甚至打好了洗脚水给她。
即便这样,也没捂热宋绯的心。
今天她提出离婚,让沈南州彻底心碎了。
她到底有多混蛋,才能对沈南州的好无动于衷?
“不是的……南州,这世上大概没有人对我这样好了,我提离婚只是一时冲动,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宋绯心痛如绞,扑上前紧紧的抱住了沈南州。
沈南州的身躯一震,这一次没有推开她。
宋绯痛哭流涕,“南州,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我们和儿子一家三口好好的过日子。”
沈南州松开她的手,没再说话,转身去了隔壁。
等沈南州再回来,迎面把一个东西丢到她怀里,他冷冷的瞥了她一样,“自己擦。”
宋绯低头一看,发觉是红花油。
原来沈南州是给自己拿这个去了,纵然被她伤到心,第一时间想到的仍旧是她腰上的伤。
宋绯攥着药膏,莹润的水眸眼看又要掉下泪来。
她长得好,水眸藏泪,加上心事重重,越发的楚楚可怜。
沈南州皱眉,走上前来,抓起药膏拧开,骨节修长的手指就要掀开她的衣裳。
宋绯回过神来,知道他要帮自己擦伤,羞的小脸通红,“我、我自己来。”
沈南州盯着她的脸半晌,丢开了药膏,他移开目光,耳根莫名通红,声音更是哑了,“刚才对不起……”
“我很生气,所以…了你。”
这是解释吗?
宋绯下意识的回应,“我们是夫妻,你不必因为亲了我道歉。”
话落,空气陡然间凉了下来。
沈南州正嘲讽的看着她,腮帮又被他咬的若隐若现了。
宋绯惊醒,这件事是沈南州的逆鳞,自从结婚后,他们为这件事冷战了不知多少次。
最后的最后,还是沈南州妥协了。
为了留住宋绯,为了留住这段婚姻,沈南州一退再退,直到宋绯绿了他,彻底遭受背叛。
想到这些事,宋绯恨不得扇自己一记耳光。
“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沈南州蔑笑了声。
宋绯俏丽通红,迎着沈南州清冷又讽刺的眸子,她鼓了鼓勇气,攥紧了拳头,一字一句,“我知道。”
“沈南州,我、我愿意了。”
当着沈南州炙热的目光说这个,她耳根热的快要着火了。
她强忍着羞涩,道:
“你等等我,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想到这件事,宋绯满心急迫,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
她丢开手里的药膏,推开沈南州,一路小跑跑出了院子,直奔邮局而去!
前世这一天,她不但对沈南州提出离婚,还一封检举信揭发了沈南州做小生意的事。
这封信寄出去后,沈南州以经济罪锒铛入狱。
她爱美,一味跟风港台明星,化妆品,衣裳,样样都花费不小,沈南州做小生意都是为了给她买东西。
她到底是中了什么毒,生生在沈南州的心上捅了一刀!
只要追回那封信,一切悲剧都来得及阻止!
见宋绯离开,沈南州如鼓的心跳一点点平息下来,看着她近乎逃窜的背影,唇角一抹自嘲。
说什么愿意……怕不过是哄他的谎话。
连亲一下都这么避之不及,还说什么愿意。
罢了。
沈南州痛苦的闭上眼睛,看着儿子睡意酣甜的小脸儿,热血一点点冷却下来。
他垂下嘴角,眼底一片冰凉。
宋绯现在恨不得把程子黔千刀万剐,怎么可能去找他,她此时骑着自行车一路飞奔到邮局。
赶到的时候,恰好邮递员骑着车子回来,宋绯一把攥住车把逼停了邮递员。
“同志,昨天的信已经送出去了吗?送到了哪里?”
邮递员道:“嗐,别提了,这一批信不小心落入河里了,我正要找你们呢,你们若是有急事,得重新写一封,邮票邮局赔付。”
邮递员诚心的说。
宋绯还是无法放松,因为这封信对她的意义重大,沈南州和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就寄托在这封信上了!
她焦急的追问:“信真的全都掉到河里了?你确定?”
“这当然确定了,你看我这衣裳都湿了,就是去打捞的时候弄湿的。”
宋绯定睛一看,邮递员的衣服的确是湿的。
宋绯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着邮递员的眼眶蓦的湿润起来。
太好了!
只要没了那封信,她和沈南州就能回到从前。
他们一家三口就不必再重演那些悲剧了!
宋绯又哭又笑,把邮递员给看傻了。
“你没事吧?”
“…没事。”
宋绯紧绷在身体的那根弦这才彻底松下来。
攥紧拳头,她久久无法平静。
难道前世的剧情,因为她的重生发生了改变?
无论如何,信不会邮寄出去就好。
离开了邮局,宋绯的心情不错,想到家里的沈南州,以及可爱的儿子沈晏,心头不由的一暖。
路过卤肉的小摊,特意买了几样卤肉,又去经销社买了两瓶啤酒,以及儿子爱喝的北冰洋汽水,准备好好跟沈南州谈谈心。
骑着自行车,宋绯归心似箭。
到家门口,刚支起车子,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对话声。
“沈南州,我要是你,早麻溜离婚了。真不明白拖着有什么意思。”
“绿帽子都快给你戴上了,你就不膈应?”
“绯绯对你没个笑脸,对我可好了,除了怀安安那一晚,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她的滋味有多好……”
“她喜欢的是我,打从心眼儿里厌恶你,你碰她一根手指头都让她恶心的想吐!”
……
一股无名火猛的从心头窜出来!
宋绯气的浑身哆嗦,她从来不知道,程子黔竟然背着自己这样刺激沈南州!
她前世虽然喜欢程子黔,但没结婚之前却始终都是清清白白的!
她耳朵一嗡,想到沈南州可能有的反应,心头漫过密密麻麻的刺痛!
悲愤冲刷着心头,她攥紧拳头就往里面冲!
这时院子传来沈南州冷的能掉冰碴儿的声音:“说完了?说完了给我滚出去!”
怒火纷飞,哪怕没看到沈南州的脸,宋绯还是清晰的感知到他的痛,心脏针扎般的疼了起来。
前世的沈南州,就是这样承受背叛,默默忍受痛苦吗?
与此同时,耳朵边传来了小安安啜泣的声音,“爸爸,妈妈要跟你离婚,和这个叔叔走吗?”
“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宋绯的心都要碎了!
她到底有多狠心,前世才舍得抛下这么懂事的孩子!
接着她就听到程子黔卑鄙无耻的声音,“安安,别哭,只要你跟叔叔走,妈妈不会不要你的!”
“妈妈虽然不爱爸爸,但妈妈爱叔叔啊,只要叔叔要你,妈妈也一定会要你!”
言下之意,他妈妈不要他!
安安哭的更厉害了。
沈南州的声音隐隐颤了,语调中掩饰不住滔天的怒气:“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程子黔还打算说点什么刺激下沈南州父子,好让他早点和宋绯离婚。
但还没开口,突然自头顶传来了剧痛!
宋绯冲进院子后,抄起墙角一根扫把就往程子黔的身上打!
“叫你胡说八道!”
“我打死你这个无耻的流氓!”
“想和我结婚,做梦吧!”
“我和你什么关系,你竟敢这样污蔑我?”
“我从始至终都是清清白白的!”
“叫你毁我的名誉!我今天非得打死你!”
……
隔着前世今生的恨意,宋绯打的痛快。
眼前不断浮现出程子黔丑恶的嘴脸,他搂着叶明珠对她挑衅,对她拳打脚踢。
“你不过是被沈南州玩烂的女人,我能娶你就该感激涕零,还敢管我有几个女人?”
“明珠比你好千万倍,最起码跟我的时候是姑娘!”
“我的钱你一个子儿都别想拿走,赶快滚给明珠腾地方!”
那张狰狞的脸张牙舞爪,宋绯咬着牙,眼眶一圈圈的红了。
前世的她就是个美丽废物,从未这般泼辣过,更别提打人。
可此时那些汹涌的怒火支撑着她,死死的攥着扫把,一下下砸在程子黔身上。
这个狗男人,卑鄙下流,不但毁了她上辈子的幸福。
沈南州和小安安也被他坑的不轻。
她要把自己的,连带他们一家三口的份儿一起打回来!
程子黔被打懵了,狼狈的逃窜,喝止道:“绯绯,你疯了吗?不是说好了今天跟沈南州离婚吗?”
“我户口本都准备好了!”
“你干嘛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男小三!”
这些话,还是后世宋绯从年轻人的嘴里听到的,她俏生生的立在那,损人的话一套又一套:
“户口本准备好了,那你就去大街上随便拎个人结婚!”
“你有什么条件,值得我嫁给你,是图你穷,图你苦,图你家里存款二百五?”
宋绯轻蔑的目光上下扫描程子黔,满眼的轻蔑。
她抹掉眼角的泪水,红润的小嘴儿叭叭:“还是图你长的矬,雀老黑,生个孩子一米五?”
程子黔错愕,震惊,不可思议,在确定宋绯是认真的之后,愠怒的低吼:“宋绯!”
“好!”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我问你,你跟不跟我走?”
“我只要跨出这个院子,你这辈子无论怎么求,我都不可能再娶你!”
以往只要他稍有冷脸,宋绯就会慌了神,上赶子的来哄他。
所以程子黔的姿态摆的很高。
他抬着下颌,只等着宋绯低声下去的来哄。
然而他料错了,他迎来的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扫把。
他到底哪儿来的自信啊!
今天不打死他,她就不叫宋绯!
“滚!”
隔着前世今生,宋绯声嘶力竭,眼底全是恨意。
“宋绯,你!你别后悔!”
“这可是你说的!”
见程子黔还想撂狠话,宋绯手里的扫把脱手,狠狠的朝着他丢了过去。
程子黔狼狈逃窜,离开院子之后,对着地面“呸”了一声。
等宋绯推着自行车到院子来,映入眼帘的是一脸冷漠的沈南州,以及泪眼婆娑的小安安。
宋绯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南州。”
沈南州的脸色铁青,一双瞳仁紧缩着,唇瓣抿如刀削,浑身裹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低气压。
他冷笑了声,“原来你连下家儿都找好了。”
“什么时候办离婚?”
如果说宋绯临走之前,沈南州的眼底还有一丝温情,那么现在潭底全是冰碴子。
宋绯宛如被沈南州判了无期徒刑,无措的站在原地,仰望着台阶上的沈南州,漂亮的瞳仁里坚定又倔强“……我不离婚。”
小安安小心的拽了下沈南州的袖子:“爸爸,太好了,妈妈不离开咱们了!”
沈南州的声音宛如从地狱中发出,话是对安安说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宋绯,他唇角微勾,冷意横生,“安安,从现在开始,你没有妈妈了。”
小安安“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小安安的脸颊流了下来,他眼巴巴的看着宋绯,尽管满眼是对母爱的渴望,却没有反驳沈南州的话。
宋绯心如刀绞。
她从车筐里拿出了北冰洋,小心翼翼的讨好着儿子。
“安安,别哭,妈妈不会不要你的。”
“看,这是妈妈给你买的汽水,你不要听那个坏叔叔的话,他都是骗着你玩的,妈妈不会和爸爸离……啪!”
宋绯的心仿佛随着那个瓶子碎成了无数片。
好容易重生一世,她费尽心思追回了那封信,却还是和沈南州闹到了要离婚的地步吗?
她的眼眶不由得一酸。
沈南州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宋绯,吐出了一个冰冷的字眼。
“滚!”
宋绯怔住,大脑一片空白。
认识沈南州这么多时间,他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大声话都没有说过,更别提这样不假辞色。
她张了张嘴,可想到自己干的那些混账事,喉咙宛如卡了沙,一个字也说不出。
“明天九点,我们民政局见。”
沈南州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中的绝望刀子一样切割着她。
他嘴角讥诮,抱起泪眼朦胧的小安安,转身进了屋子。
“嘭”的关门声,彻底隔绝了三人。
宋绯看着门板,悔恨占据了高地。
她活该,这都是她应得的。
但她不服气,强忍着心酸,倔强的道:“喂,沈南州,我知道你生气,但你生气归生气,拿着汽水糟蹋算怎么回事,那可是我给小安安买的!”
“这不是浪费嘛!”
里面没有传来沈南州任何声音。
宋绯就像霜打过似的,蔫了。
下班的时间到了,门外传来了自行车铃铛清脆的响声,下工的人们成群结队,边说边笑,声音清晰的传入宋绯的耳朵。
学生们也放学了,欢快的笑声如银铃一样,却怎么也感染不了宋绯。
她站了好久,直到腿脚发麻,这才想通。
就她前世做的那些混账事,纵然沈南州宠她入骨也忍不了,想要获得他们父子的谅解,一定要付诸行动。
看着台阶上碎裂的玻璃碴子,宋绯转身拿起扫把和簸箕,一点点的扫干净。
沈南州一时半伙不想见她,她索性转身去了厨房,准备给父子俩做晚饭。
他们的院子是沈南州外公外婆的,外公外婆去世之后,就给了沈南州。
沈南州的父母在城里工作,原本沈南州该在城里结婚的,但时母不喜欢宋绯,觉得她出身太低,配不上沈南州。
为了避免婆媳矛盾,沈南州选择和宋绯住在村里。
宋绯娘家是村长,家里生了好几个儿子,宋绯是老小,还是个女儿,长得还玉雪可爱,自小是千娇万宠的长大。
结婚前娘家宠爱无度,结婚后沈南州更是疼之入骨。
身为娇娇女,她自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压根不知道怎么做饭。
但是经历了前世的磨难之后,好歹学了点简单的。
洗米下锅,择菜,洗菜,切菜,没有一会功夫,饭熟了。
香喷喷的大米饭,炒土豆,炒鸡蛋,还把刚才买的卤肉切的薄薄的,把饭菜放在托盘上,走出厨房,外面已经乌漆麻黑,一弯明月当头,银辉遍地。
怀揣着忐忑,宋绯敲响了门。
“吱呀”门打开,露出沈南州刀削斧凿的一张脸。
其实沈南州生的很好看,眉眼昳丽俊美,五官精致却英气十足,眉眼和轮廓属于越看越耐看的那种。
可惜前世的宋绯没品出他的好,更喜欢程子黔那样的糙汉,始终避他如蛇蝎,从结婚到离婚,都没让沈南州碰一下。
宋绯僵硬的扯了扯唇瓣。
沈南州见到她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你怎么还没走?”
“我为什么要走?”她努力忽略他周身的冰冷,小心翼翼的瞅他一眼。
“你不会气饱了,不打算吃饭了吧,我知道你生气,但再怎么生气,也不该和身体过不去。”
沈南州见到托盘上的饭菜,眼底的诧异很快被冰冷替代。
眼看沈南州又要关上门,宋绯长睫一眨,委屈巴巴的说:“南州,就算你不要我了,想和我离婚,总得让我看看儿子?”
“你眼里还有这个儿子?”
沈南州讥诮着。
宋绯脸色一白,被怼的一噎。
不错,前世的她满心满脑都是程子黔,对小安安根本没有半点怜惜。
她恨沈南州夺走了她的清白,怀上了小安安之后,将对沈南州的恨带到了小安安的身上,加上生小安安的时候是难产,差点让她死掉。
所以小安安出生之后,她既不奶孩子,更不带孩子。
是沈南州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小安安拉扯大。
小安安现在三岁了,却对她这个妈妈又惧怕又渴慕。
每次小安安靠近,都会被呵斥,久而久之,小安安和她就不亲了。
和沈南州离婚后,安安更是不认她这个妈妈,路上碰到也冷漠的如同陌生人。
想到这些,宋绯的眼眶一红,她咬着唇,小声的道,
“你怎么知道没有,沈南州,就算你不要我,也得给我看儿子吧?”
她小心的揪着沈南州的袖子,撒娇一样晃了晃,央求的声音又细又弱,耳根都憋红了。
“南州,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个机会改过自新吧,我以后和你好好过日子。”
她乱下身段,甚至还试着对他撒娇,放在平时,沈南州的心一定会软的一塌糊涂。
可此时的沈南州侧脸冷硬如刀削,“宋绯,太迟了。”
袖子一寸寸从宋绯指尖滑落,门板无情的在宋绯面前阖上。
宋绯的心像被一只大手撕扯,疼的几乎无法呼吸。
“沈南州!我不会离婚的!”
听着宋绯坚定的声音,沈南州闭上了眼睛,一寸寸攥紧了拳头。
痛苦在瞳仁里震颤着。
“沈南州,就算你不原谅我,总得让安安尝尝我的手艺吧。”
“你们还没吃晚饭,你忍心饿着他?”
“今天我第一次下厨,本想好好谈谈,没想到程子黔会来,还说那样的话。”
“他说的不是真的!我从来没有逾矩……”
“吱呀”门打开,露出沈南州那张脸。
“…拿过来吧。”
他声线喑哑又破碎。
宋绯是十里八乡出名的美人儿,这会儿喜出望外,笑的露出贝齿,明眸皓睐,水眸漾出细碎的星星。
沈南州心尖儿一荡,下意识拧紧眉头。
宋绯忙把托盘递过去。
沈南州低头看了眼,卤肉切的薄薄,鸡蛋金黄鲜嫩,土豆片染了酱色亮晶晶,根本不像宋绯的手笔。
他扫向她。
宋绯瞬间紧张,拘谨的蜷了下手心。
这么一动,沈南州自然看清了她手上被油烫出来的水泡。
他的眸光闪了闪,接过托盘,一言不发的关上门。
房间内。
安安早就饿坏了,得到首肯后,提起汤匙就大快朵颐。
一吃就停不了了。
鸡蛋很嫩很香,土豆软糯咸香,卤肉也好吃,吃到一半察觉沈南州的目光,停下了。
安安不吃了,瘪起红润的小嘴儿,“爸爸,真的不让妈妈进屋?”
“外面可冷了,冻坏怎么办啊。”
虽然宋绯不亲近安安,安安还是很疼这个妈妈。
沈南州不说话了,程子黔的话一遍遍在大脑冲击,强烈的愤怒和屈辱让他攥紧拳头,指节凛白。
“吃完了乖乖去睡觉,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必管。”
“哦!”
安安继续和饭菜斗争,吃完之后,沈南州随手拿起桌上的书,开始给小安安讲故事。
安安很快睡着,听着孩子均匀的呼吸声,沈南州维持原来的动作,很久没有动弹。
心口悉数是被背叛的痛。
因为那个心旌摇荡的吻生出的情愫,被他一点点压了下去。
宋绯蜷缩着身体靠在门板上,抱住膝盖取暖。
此时是春末夏初,虽然白天温度很高,早晚还是凉,宋绯脸颊贴着膝盖,不知不觉睡着了。
后来睡着睡着,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
等清醒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结婚照。
她穿着婚纱神情淡漠,脸上没有丁点笑意,倒是沈南州唇角微微翘起,眼角眉梢流淌着抹不去的温柔。
宋绯一惊。
这才发现这是她和沈南州的卧室,鸳鸯戏水的被子松软又温暖,怪不得梦里暖融融的。
突然指尖传来一抹尖锐的疼痛,低头一看,烫伤的位置,竟贴着个创可贴。
宋绯心中一烫,热乎乎的暖流传遍全身。
她是被沈南州开门的声音惊醒的,四目相对,莫名的情愫在空气流淌。
宋绯咬着红唇看他:“沈南州,你…抱我进来的?”
“创可贴也是你帮我贴的?”
她声音带着不可思议。
沈南州凉凉淡淡的看她一眼,别开了视线,径直准备离开。
“一会吃过早饭,我们去民政局。”沈南州冷冷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宋绯刚想答应就回过神来,“我不去!”
“我不想离婚。”
宋绯跳下床,咬着唇,眼眶逼出一层泪花。
前世的记忆在顷刻间袭来。
直到和沈南州离婚,宋绯才知道,沈南州根本不是什么小白脸,他经商十分有天分。
今年是八二年,个体户还没完全开放。
为了满足她的虚荣心,沈南州用手中微末的存款,倒卖一些紧俏货。
攒的钱多了,又开始倒卖期货,一来二去,很快攒下第一桶金。
凭借着敏锐的商业直觉,一跃成为全国首富。
他的迷弟迷妹们,更是亲切的称呼他为“时爸爸”。
她是多傻,才错失了这样的宝藏男孩。
思绪回笼。
见到沈南州满身冷漠,宋绯鼓了鼓勇气靠近他,无视他周身的冷冽,圈住他劲瘦的腰肢,近乎虔诚的送上自己的唇。
掌心下的身躯一震,那一片的肌肉顿时变得硬邦邦的。
贴上沈南州的唇瓣,她生涩的不知该如何继续,指尖无措的揪紧他胸前的白衬衣。
彼此纠缠的呼吸,开始变的又急又乱。
就在宋绯以为沈南州会无情推开,拒绝她的时候,一只大掌猛的扣住宋绯的后脑勺。
一阵天旋地转,宋绯脊背贴紧冰冷的墙壁,沈南州结实的胸膛碾着她,牢牢将她困在臂弯里。
他低头,噙着她的唇珠吮吸,用牙齿用力咬噬,微疼触觉漫开的同时,他松开,这一次换成撬开她的牙齿,无限度的加深这个吻。
宋绯耳尖儿滚烫,心跳如小鼓一样剧烈的敲着。
“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大的几乎盖过一切。
突然,门外传来清脆的车铃声。
“沈南州,上班要迟到了!”
说话的是沈南州的同事马怀仁,他们都是乡政府的公务员。
纠缠的唇瓣猝然间分开。
沈南州气息微乱,看着宋绯微肿的唇瓣,潭底讳莫如深。
“我跟马怀仁说一声,今天上午我请假。”
说完沈南州转身走出房间。
宋绯一听急了,沈南州请假是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她才不要离婚!
她飞快的起身,赶在沈南州开门之前拽住他白衬衣一角。
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可怜巴巴的看着沈南州,那眼神似在哀求:别离婚,别走!
沈南州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反手就去开锁。
眼看沈南州就要再度从生命抽离,宋绯顾不上羞涩,指尖猛的勾住他白衬衣的领子。
领角在她指尖轻绕,一圈圈收紧,接着,在他晦暗的目光中,拉下他的脖子,颤着红唇印上他的喉结。
掌心下肌肉瞬间绷紧,唇下的喉结更是快速滚动了一圈。
随着他喉结轻动,一股禁欲的张力,无形的在空气铺展开来。
一门之隔,是苦苦等待的马怀仁。
门内,她正不顾羞涩,热吻着沈南州。
这里想法让宋绯耳根越来越烫,越来越红。
看着她莹白的耳垂肉眼可见的变粉,泛红,沈南州目光越发沉黯。
“放手,我还要去上班。”
宋绯闻言一喜,双眼抑制不住的发亮。
“那你,原谅我吗?”
沈南州没回答,可宋绯分明看到他漂亮的喉结又滚动了下。
“沈南州,你在家吗?”
门外的马怀仁又喊了声,沈南州的目光随之落在她攥着衬衣的手上,“放开。”
宋绯就跟被烫到一般,飞快松了手。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
马怀仁横跨在自行车上,一脚蹬着车轮子,一脚蹬地,见到沈南州和宋绯双双出现,诧异的瞪大眼,口哨从嘴里飚了出来。
“哟,你们两口子这是?”
他的目光不断在沈南州和宋绯的唇瓣上飘。
宋绯想起和沈南州的那个吻,连忙盖住唇,惊觉太欲盖弥彰,又放了下来。
一双水润漂亮的眸子无措的颤动着,心虚的不敢看人,耳根后知后觉的发烫。
“不该看的别看。”
沈南州冷斥了声,目光不由落在宋绯脸上。
她漂亮的小脸儿,肉眼可见的浮了一层粉,可爱的耳垂通红,整个人娇羞欲滴,秀色可餐。
沈南州想到刚才那个悱恻热情的吻,眸色不由加深。
一股躁郁从突然自心头升起,想把她藏起来,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这个念头让他的声线又沉又哑。
“在家等我,有什么事下班再说。”
“好。”
宋绯臊的没法见人,连忙跑回屋子。
马怀仁下车用肩膀撞了撞沈南州的,一根烟递过来,“怎么,有进展?”
“好你个小子,背着我有情况啊。”
这些话宋绯听了个真切,耳尖儿更烫,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沈南州的视线落在马怀仁指尖的烟上,因为宋绯厌恶他身上出现任何烟味,酒味,所以他从不碰这些东西。
也许,她厌恶的不是烟味酒味,而是他这个人。
他讥诮着眯了眯眼,接过了马怀仁指尖的烟。
马怀仁这下眼睛又瞪大了,跟看个怪物一样打量着他,“沈南州,你不对劲。”
沈南州的手掌嶙峋修长,手指夹着烟,露出凛白的关节来。
低头凑到马怀仁划开的打火机火苗上,吸吮的动作让他腮帮微陷,青白烟雾散开,模糊了他峻挺的脸。
“怎么不对劲?”
他眯着眼,斜了马怀仁一眼,似洞悉他要说什么,讥诮勾唇,笑了句,“闭嘴吧你。”
马怀仁有点发愣。
明明眼前的沈南州是笑着的,可周身泛出的气息十分冰冷。
这一刻他宛如被全世界抛弃,寂寥和落寞浓浓的包裹着他。
这时一道身影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是宋二婶,宋绯的婶子。
宋二婶原本急匆匆的,脸色焦急,瞅见沈南州之后一震,生生止住了脚步,唇角挂的笑干巴巴的。
“南州啊,还没上班去啊,都快迟到了吧,快点去吧!”
沈南州皱了皱眉,“二婶,有事吗?”
“呵呵……是有点事,不过是女人家的事,我找宋绯,绯绯在家吧?”
沈南州眉心褶皱更深了。
不过他没多问。
而是道:“她在家,二婶你去吧,我们去上班了。”
“哎,你们路上慢点儿。”
宋二婶目送着沈南州离开,才心事重重的跨入院子。
“绯绯,快出来,出大事儿了!”
宋绯听到声音出门,见到二婶一愣。
“二婶,怎么了?慢慢说。”
二婶抓住宋绯的手就拍了拍,“程子黔的妈妈去你娘家闹事了,说你定好的婚事说反悔就反悔,要你给他们家一个说法呢。”
宋绯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没想到程子黔一家这么无耻,居然还有脸去她娘家闹!
“绯绯啊,我刚才来的时候见到南州了,你是怎么想的,不是打定主意嫁程子黔了吗?”
“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想到自己干的糊涂事,宋绯就忍不住脸红,“婶子,我不想嫁程子黔了,我突然觉得沈南州也挺好的。”
宋二婶听到这里,一愣道:“这也挺好的。”
“南州虽然没什么男子汉气概,好歹工作好,还顾家。”
“况且你们还有了安安,两口子床头吵架床尾和,凑合凑合得了?”
话虽然这样说,宋绯却看的出,二婶打心眼里是看不起沈南州的,觉得沈南州不能下地干活,天天窝在家里做家务带孩子,跟个娘们似的。
前世的宋绯也被村里的这种思想禁锢,没觉出沈南州的好。
不过现在不会了。
谁也想不到,沈南州非但不女气,而且还成就了那样辉煌的一番事业,成为了宋绯想攀都攀不上的人物。
回过神,
宋绯对说漂亮话的二婶说道。
“婶子,我去家里一趟,安安还在睡觉,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去去就回。”
“没问题,你去吧。”
想到程子黔,宋绯就满腔的怒气,骑上自行车就往家里走。
前世的回忆一遍遍的冲刷着,嫁给程子黔之前,他们一家子不但哄骗她带上丰厚的嫁妆,卷走沈南州所有的积蓄,嫁入程家之后,便将这些东西都攥入程母的手中。
美其名曰,帮她理财。
结果理着理着,这些财全变成了程家的。
将她手中的积蓄骗完后,噩梦开始了。
不但每天要做饭,洗衣,刷碗,还要打零工贴家用,工资还没发到手,就被程母要了去。
她不肯给,程母天天拉着脸子,骂她不下蛋的母鸡,二婚的破鞋,根本配不上程子黔,她能嫁给程子黔是祖上烧了高香。
想到那些屈辱的日子,宋绯就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重来一次,程子黔以及程家休想再从她手中占一分钱的便宜!
沈南州外公家在村西头,宋绯的娘家在村东头,刚骑到东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群。
宋家的院子里,传来了程母那高亢有节奏的叫骂声。
“今天你们宋家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
“以为我们程家是好欺负的吗?想勾搭我们儿子就勾搭,不想玩了就甩了他?我儿子上那个妖精的当,我可不上当!”
“宋绯呢!快把那个狐狸精给我叫出来!”
宋母是个老实人,本分了一辈子,哪里听过这些浑话,气的浑身颤抖,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
可惜笨嘴拙舌,加上自家女儿有错在前,哆嗦着唇一个字也怼不出来。
前世今生的恨意在瞬间涌上心头,宋绯红着眼眶按响了铃铛。
她调整好车把,对准程母那道黑挫矮胖的身影,风驰电掣般的冲了过去!
他们怎么敢!
上辈子难道害的她还不够吗?
这辈子竟然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人!
这个瞬间,她甚至有一种和程母同归于尽的想法。
也许被宋绯视死如归的眼神震慑,程母吓得连连倒退,屁滚尿流。
“你干什么,自己没有理,还想杀人灭口!”
“杀人啦!”
程母跌在地上,索性也不起来了,一下下的拍着大腿,泼妇架势十足,一边哭一边嚎,一副吃定宋绯的模样。
“哧——”
刹车皮碰撞车胎,车子稳稳的在程母面前停下。
只差一厘米,车子就撞上去了。
看着程母发白的脸色,宋绯深觉遗憾。
不等程母和程子黔发作,她“哎”了声,愧(畅)疚(快)交(淋)加(漓)的道:“没撞到你们吧?不好意思,我这刹车好像失灵了。”
程母破口大骂:“什么刹车失灵,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宋绯无辜的眨了眨眼,“伯母,我没撒谎,要不你找人过来看看?”
宋绯扶她起来,在程母沾土的裤子上用力拍,每一下都用尽全力,拍的程母“哎哟”“哎哟”叫唤,如避蛇蝎一样躲开了。
“你是故意的吧!你这是给我拍土还是打我?”
宋绯无措的站在那,眸子湿漉漉的,咬唇道:“伯母,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只是帮你拍土,你是不是故意找我的茬儿?”
“我找你的茬儿?我问你,说好今天和子黔领证,为什么中途反悔?”
程母劈头盖脸就是质问。
程子黔也绷着脸怒瞪着她,等她的答案。
吃瓜群众们更是竖起了耳朵。
宋绯眼底冷的能掉出冰碴儿,嘴边却仍旧是笑绵绵的,“伯母,这话就是你说的不对了,我和沈南州过的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婚?”
“我可是沈南州的爱人,是有主儿的有夫之妇。”
宋绯语调虽然软绵绵的,话却是先声夺人,掷地有声。
重活一世,她这辈子绝不和程子黔纠缠,更不能落下什么把柄!
如果这些流言蜚语传到沈南州的耳朵里,他会怎么想?他本就想和自己离婚,听了这些恐怕恨不得立刻甩掉她吧?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戴绿帽子。
哪怕沈南州对自己情根深种,也容不得!
宋绯心头一紧,眸子紧紧的缩了起来。
不行,得从根儿上绝了程家人的想法!更不能传出任何流言蜚语!
吃瓜群众看到这里,纷纷附和。
“疯了吧,人家结婚了,还嫌人家不嫁给他?”
“自古一女不嫁二夫,真是荒谬!”
“程家这是娶不上媳妇,想赖住人家吧!”
见舆论扭转,程子黔的母亲站了出来:“反天了你,竟敢这么和我说话,要不是你勾引子黔,我们会看上你?”
“呸!”
“黄花大闺女不香?上赶子给你儿子当后爹?”
“因为你,我们准备的婚宴都黄了,这事没完!必须赔钱!”
宋绯给气笑了。
前世他和程子黔结婚,就花一块钱去民政局领了个证,哪来的婚宴?
程母这是厚着脸皮打秋风来了!
“赔什么钱?”
宋绯支起车子,走到了六神无主的宋母身边。
宋父是村长,今天去乡里办事,几个哥哥也不在家,只有宋母一个人在家。
程母这是瞅准时机,看宋母好欺负,才挑这个时间上门,真是好卑鄙!
“伯母今天准备了婚宴?”
宋绯笑问了句,“好啊,你家要娶谁家的女儿,咱们好歹是一个村的,怎么不请我们喝杯喜酒?”
听到这里,程母眼神心虚起来。
因为根本就没什么婚宴。
旁人看到这里,哪还看不出门道,纷纷打趣起来。
“没听说程家办什么喜宴啊?”
“是啊,真要办喜事,大家伙能不知道?”
”程家的,你们莫不是穷疯了,什么秋风都敢打!”
程子黔的面皮臊的通红!
程母却不管不顾的撒起泼来,“别说什么婚宴了,我今天来是找你讨说法的!”
“你耍着我们子黔玩,说好了离婚嫁给他却出尔反尔,今天必须给个交代!”
宋绯似笑非笑的看着程子黔,“你想让我给你什么交代?”
“不想跟你结婚,其一,我和沈南州是夫妻,不能重婚,那可是犯罪。”
“其二,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和你有纠缠,有证据吗?”
宋绯的俏脸冷下来,“如果没有,那你们就是诽谤我的名誉,我会去法院告你们!”
程子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还是那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宋绯吗?
“绯绯,是不是怕嫁给我过的不好?我发誓,你嫁给我之后,一定把你捧在手心里,让你天天吃香喝辣。”
程子黔嘴巴甜的不要钱似的,哄人的话一个劲往外蹦。
可惜,她不是以前的宋绯了!再也不会被这些没实质意义的甜言蜜语打动。
宋绯言辞警告,
“程子黔,我不会离婚,更不会嫁给你,再缠着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程母见宋绯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立刻就炸了,“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勾搭我儿子,欺骗我儿子的感情,现在说甩就甩!”
“伯母,你怎么能骂人?”宋绯的脸沉了下来。
程母可不是个好惹的,见宋绯要翻脸,黑挫矮胖的身子炮弹一样冲过来。
“骂的就是你这个狐狸精!”
“你能怎么样,有本事打我啊!”
程母仗着宋绯不敢动她,肆无忌惮的用胸脯子撞她。
宋绯笑了,还以为她和前世一样好欺负好拿捏?
强烈的恨意浮动,宋绯一个大比兜就照着程母扇了上去。
五指印浮上程母的脸,在场的人都呆住了。
“嗷!你竟敢打我!”
“子黔,你还等什么,快给我按住她,我今天要打死这个小狐狸精!”
程子黔气势汹汹,属于男人的力量感和威压感袭来,用力扣住她的手腕,“住手!”
“宋绯,你太过分了!既然敢对我妈动手,那我也对你不客……”
程子黔的巴掌高高举起。
下一秒,一道身影在眼前闪过,一个踉跄之后,程子黔狼狈倒地!
看到来人的刹那,宋绯的心头一紧。
怕什么来什么,她万万没想到,沈南州竟然来了!
他来了多久了?
刚刚她和程家母子的对峙,他是不是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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