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许倾欢脚步微顿,目光落在他渗出血的肩膀。浸透作训服的血已经成了暗红色,看得出已经裂开好些时候了。她拧起眉,赶忙小跑着过去。这时,一个新兵踉跄了一步,脱手的手雷直接朝她飞去!混乱中,有人惊喊:“危险!”许倾欢吓了一跳,只见一颗手雷‘咚’的砸在了面前。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过来,重重将她扑倒按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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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东江军区医院。
深夜,大雨滂沱。
许倾欢换上防护服,刚从更衣室里出来,几个穿着迷彩服的战士抬着一个满身血的周济深冒雨冲进来。
“许医生!快救人!”
她神色一紧,立刻朝护士疾声喊:“去叫麻醉师,准备手术!”
经过一个小时紧张的手术,许倾欢小心地取出周济深肩胛骨里的子弹。
看着男人硬朗英俊却苍白的脸,许倾欢疲惫地松了口气。
但这种疲惫并不是因为手术,而是因为她刚重生。
她没想到自己死后回到了跟周济深结婚的第三个月……
而外头等待的战士个个红着眼,焦躁地来回踱着步。
见许倾欢出来,一个脸上带着血的战士走上去,满眼歉意:“嫂子对不起,营长是为了救我才中弹的……”
许倾欢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他没事了,你不用太自责,赶紧去处理伤口吧,你们营长一定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目送战士们离开,她换下手术服,收拾好情绪才去了病房。
一进去,便见周济深醒了。
他转眸看来,霎时四目相对,上辈子的记忆像海浪在许倾欢脑子里翻涌。
她口袋里的手缓缓收紧,像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呼唤:“……哥。”
他是她丈夫,也是许家养了二十年的养兄。
上辈子周济深父母牺牲,年幼的他被许家收养,成了她的哥哥。
在她没逼他和自己结婚之前,他对她很好,温柔体贴,但凡她这个妹妹想要的,他都会想办法帮她得到……
可婚后,他就像变了个人,疏离冷漠。
他再也没有跟她笑过一次。
如今重来……
许倾欢压下眼底求而不得,望向男人冷漠的脸——
既然他不爱,既然他只愿意做她哥哥,那这辈子……她成全他。
攥紧的手陡然一松,上前替他掖好被子:“你的伤起码要养三个月,这段时间就暂缓训练,免得落下后遗——”
“我知道。”
周济深声音沉哑,看起来不太耐烦。
许倾欢僵硬收回手。
还不等她寒暄下一句,男人已经赶人:“我累了,你出去吧。”
许倾欢眼眶微涩。
见周济深已经阖上眼,她只好转身离开。
刚回到办公室,窗外一道响雷震的她心一颤。
一起值班的同事看着窗外的暴雨,啧声感叹:“这雨都下好几天了,听说好多地方都出现了泥石流,说不准过些时候,咱们就要去救灾了。”
许倾欢眸色一滞。
上辈子她就是追着周济深去了灾区,在救灾的时候不幸牺牲,死之前,还收到了周济深的离婚申请报告……
她好像一步错,步步错。
揉了揉酸涩的双眼,许倾欢打起精神去查房。
一夜忙碌,暂且忘记了心底的空洞。
第二天一早,她带了早餐抵达周济深的病房,就算作为妹妹,给哥哥带早餐应该也不过分吧?
可正要推门进去,屋内却传出一道带着哭腔女声。
“济深,你为报答许家的养育之恩,进了自己不喜欢的军营,几次差点丢了命,甚至还被逼着娶了根本不爱的许倾欢,你的命太苦了……”
许倾欢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这个声音……是柳梦妍!
周济深真正心爱之人。
怔愣间,又听柳梦妍哽咽开口:“为你自己,也为我们想想,跟许倾欢离了吧。”
许倾欢下意识握紧早餐袋子,屏住呼吸,而下一秒,周济深的冷漠如重锤般砸出——
“会离的,还不是时候而已。”
‘嘭’的一声,手里的早餐袋掉落在地。
许倾欢回过神,慌张捡起后,落荒而逃。
失魂落魄回到办公室,见她面无血色的模样,同事关心了一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赶紧跟我换班回去休息一下吧。”
许倾欢恍惚着点头:“……谢谢。”
周济深刚才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荡……
哪怕知道他不爱她,知道他想要离婚,但亲耳听见他这么说,还是控制不住的心痛。
雨还在下,整片天空都雾蒙蒙的。
许倾欢回到家,一进院子,就看见两鬓斑白的爷爷正坐在屋檐下的摇椅上,戴着老花镜看今天的军报。
看到老人沟壑纵横的脸,她眼睛一下就酸了。
上辈子她一心扑在周济深身上,最后年纪轻轻丢了命,爷爷早年丧气,中年丧妻,晚年又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压下眼中的情绪,收伞后快步走进屋:“爷爷,我回来了。”
一把抱住老人,感受到对方的温暖,此时此刻,她才真实感受到,自己真的又活了一次……
老人收起报纸,笑着拍着她的手:“都已经结婚的人了,还撒娇。”
说着,又看了眼她身后:“怎么就你一个人,济深呢?”
许倾欢微微收紧手,只说:“……他受伤了,在医院休养。”
老人皱眉叹了口气:“特战营的兵,受伤也是家常便饭,你是军医,又是他媳妇,照顾好他。”
许倾欢嗯了一声,像小时候一样帮他按摩着肩膀。
看着爷爷的白发,关于自己要离婚的事,她根有些说不出口。
毕竟当初爷爷保他们的媒,是以为他俩是两情相悦……
下午,在爷爷的催促下,许倾欢炖了鸡汤带去给周济深。
轻轻推开病房门,柳梦妍已经走了,周济深正睡着。
她放轻脚步上前,目光小心翼翼描摹着男人冷毅的睡颜,心绪万千。
如果当初自己不执意嫁给他,他们是不是还能像小时候一样亲密无间,而不是现在这样无话可说?
纠结中,许倾欢不由朝那张脸伸出手,可就在快要触碰到时,周济深睁开了眼。
像是被刺扎了,她立刻缩回手,目光闪烁:“你醒了……我给你炖了鸡汤,趁热喝吧?”
刚说完,护士就端着医疗盘进来给周济深换药。
因为是新来的,护士手忙脚乱地打翻了药,见男人皱起的眉,许倾欢叹了口气:“我来吧。”
护士满眼窘迫,只能红着脸出去了。
顶着周济深如炬的视线,她垂眸轻轻解下他身上的纱布。
男人古铜色的皮肤上覆着层薄汗,触碰到那结实的肌肉时,她的手一颤,抬眼间,撞上周济深深不见底的墨眸。
她脸颊不自觉升温:“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男人面不改色:“当兵这么多年,怕什么疼。”
许倾欢抿抿唇,不敢再多说什么。
扎好绷带之际,视线突然落在周济深胸膛上一条狰狞的旧疤上。
十年前,他为了保护她,生生挨了流氓一刀。
那时他流了好多血,却还笑着安慰她:“倾欢不哭,哥不疼。”
想到这些,许倾欢鼻尖酸涩,轻轻抚上那道浅褐色的疤,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攥住手腕。
抬起头,周济深的眼神像是鹰爪,牢牢将她抓住:“你帮病人上药的时候,也喜欢这样乱摸?”
看透人心般的目光让许倾欢心跳一顿,下意识道歉:“对不起,我……”
“弄好了就出去。”
许倾欢面色一白。
他又赶她走,如果在这儿的是柳梦妍,他还会这么说吗?
可转念一想,酸苦便翻涌起来。
柳梦妍是他爱的人,哪是自己比得了的。
见男人躺了下去,许倾欢目光一扫,瞄见桌上一块蓝色绣花手帕,角落绣着一个‘梦’字。
是柳梦妍留下的。
她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看向周济深,深呼吸一口,豁出去般提议:“哥,要不我们离婚,让柳梦妍当我嫂子吧。”
下一瞬,周济深豁然睁开眼,眸光冷的可怕。
“你是个军人,少说这种孩子气的话,免得让人笑话。”
许倾欢心头一刺,没结婚之前,就算她做了天大的错事,周济深也不会这样阴阳怪气讽刺她。
她忍着浓烈的失落,低喃:“哥,我知道我之前错的离谱,我是真心希望你这辈子能幸福……”
周济深起身坐起来,墨眸紧盯向她:“所以,你结婚不到三个月就要离婚,还是为了我好?”
许倾欢一哽,有些无法和男人对视。
她确实急了点。
可在她眼里,他们已经走过了一段如同陌生人一般的婚姻……她是真的不想耽搁他了。
慌乱离开前,她只留下一句:“我说的是真的,你好好考虑。”
这一避,许倾欢足足半月没有再见周济深。
期间,她倒是好几次遇见了柳梦妍,对方给周济深拿药。
她更加投入工作,让自己没时间去在意其他。
这天下午,她换了班正准备回家,不料路过药房的时候又遇见了柳梦妍,而她身边就站着周济深。
两人正侧对着她说话——
“济深,你觉得我也考个护士证怎么样?这样我就可以更专业照顾你了。”
“挺好的,你照顾人细心,适合这个。”
许倾欢愣愣看着他们,恍然记起十八岁那年她报考军医的时候——
“哥!你出任务总是受伤,等以后我当了军医,一定能把你照顾得长命百岁!”
“说什么傻话,哥哥还用得着你照顾?”
其实爱和不爱,早就有区别。
只是上辈子,她被爱情糊住了眼,把男人的纵容当令箭,败完了周济深对她所有的耐心……
重来一次,她再也不会奢望。
正当许倾欢转身要走时,身后忽然传来清冽的一句:“许倾欢,晚上一起回去陪爷爷吃饭。”
她一下愣住,回头,就和男人四目相对。
瞬间,她心跳一顿。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许倾欢看着对面的两人,故作轻松地扯开嘴角:“知道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逃也似的离开。
她能感受到身后赫然的目光,可她不敢回头,她生怕自己藏不住眼中的感情,会惹得周济深跟上辈子一样,更疏远。
细雨绵绵,乌云压着头顶。
许倾欢缓了很久,才来到爷爷家。
老爷子一早等着了,见她还是一个人,诧异问:“济深特地说带你回家吃饭,怎么他自己还没来?”
许倾欢微诧,这顿饭,是周济深提的?
“快来尝尝这道醋溜鸡,这道菜我记得是你和济深最爱吃的,你从前三天两头闹着要吃。”
许倾欢只好压下思绪上前,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酸味刺的喉咙发疼,滋味其实不怎么好受。
她不爱吃酸,因为喜欢周济深,这谎一说就是十多年。
大家都信了。
艰难咽下口中的肌肉,沉默了瞬,她才鼓起勇气望向爷爷慈祥的目光:“爷爷,您觉不觉得我太黏济深哥了?”
爷爷皱眉,俨然没懂她话里的意思。
许倾欢眸光微黯,又一次违心撒谎:“从小到大,我一直围着他转,从没在意过身边其他人,或许我对他的喜欢不是爱情……”
说到这儿,老爷子表情登时严肃起来:“可你当初不是再强调很爱济深,才执意嫁给他吗?”
这句话像根刺,狠狠扎进许倾欢的心。
她是爱,可她的爱如果只能给周济深带去痛苦,她情愿放手。
自己总不能逼他两辈子……
忍着鼻尖的酸涩,她咬牙继续说:“和哥结婚后,我听到了很多流言,仔细想想,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结婚确实太荒唐了,我们还是做兄妹好。”
话落,老爷子忽然看向门外,肃然问:“济深,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许倾欢瞳孔一缩,猛然转过头。
周济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他背着天光,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只是他通身的气压,前所未有的凛冽!
气氛僵凝,许倾欢几乎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那军绿色的挺拔身影走了进来,她像是被烈火灼伤,条件反射地移开视线。
爷爷看着面前一声不吭的两人,很不解:“你们感情一直很好,结婚也才三个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分开?”
屋内的气压更低。
还不等许倾欢缓和气氛,外头的警卫员突然打了声报告:“司令,总部急电,需要您去处理一下。”
爷爷皱起眉:“知道了。”
说话间,视线在两人打了个转,语重心长般提醒:“我先去忙,你们两个好好谈谈。”
说完,老人拿上外套便走了。
一时间,偌大的客厅只剩下许倾欢和周济深。
许倾欢站起身,拘谨地扯了扯衣角:“……我也上楼休息了。”
说完,绕过面前的男人就要走。
擦肩而过时,周济深冷不丁开口:“你刚刚的话,是真心的?”
许倾欢一怔,转身看去,被对方愠怒深幽的眸光刺的心一紧。
深吸口气,许倾欢走到男人面前,望着他的眼,顶着压力却无比认真说:“哥,我很感谢你这些年照顾我,只是我们确实不适合……”
她每说一个字,周济深的脸就绷紧几分。
说到后面,她的话越来越低。
——我希望你能幸福,哪怕这幸福和她无关。
而男人也没给她说完的机会,话到一半就折身离开。
看着他冲进雨幕的怒色背影,无力感在心间荡开。
许倾欢疲惫回到房间,拉开抽屉,小心翼翼拿出里面的勋章。
这是周济深第一次获得军功得到的荣耀,她想要,他便给了,还说:“只要哥哥有的,都可以给你。”
一次次纵容,她不知道感情什么时候变了质。
眼泪滴答滴答落下,她许愿般握紧勋章——
“……哥,我想要你的爱情。”
夜风吹到桌边,话没出门就被吹散,就像她注定得不到想要的爱情。
……
接下来一周,许倾欢忙到每天都谁在医院宿舍。
可没想到,竟然还能听到周济深的消息。
午休,几个护士的话飘进了耳朵里。
“也不知道特战营要执行什么重大任务,听说周营长往死里训练手底下的兵,这一周来医院看伤的战士都多了两倍。”
“周营长受伤最重,倒没瞧他来过医院,身体还真是能扛。”
听着这些话,许倾欢起身坐了起来,心头不受控涌上担忧。
下班后,她终于回了趟家属院。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沙发上放着件肩膀带血的作训服。
但周济深不在家。
看着衣服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她神色微沉。
都这样了也不肯去医院,他当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吗?
来不及多想,她背起医疗箱就冲去了训练场。
阴云下,场上训练的战士们满头大汗喊着口令。
很快,她就看见一身作训服,面容冷毅的周济深站在不远处,严肃冷冽喊话:“这次是真手雷,谁若是疏忽,你们的遗书就用得上了!”
许倾欢脚步微顿,目光落在他渗出血的肩膀。
浸透作训服的血已经成了暗红色,看得出已经裂开好些时候了。
她拧起眉,赶忙小跑着过去。
这时,一个新兵踉跄了一步,脱手的手雷直接朝她飞去!
混乱中,有人惊喊:“危险!”
许倾欢吓了一跳,只见一颗手雷‘咚’的砸在了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过来,重重将她扑倒按在身下。
“嘣——!”
巨大的爆炸如雷炸响!
许倾欢视线被军绿色的作训服遮住,耳朵也因为爆炸而有几秒的失聪。
好一会儿,沉重的呼吸声才拉回她僵住的心神。
抬眼望去,只看见周济深一双泛红又满是惊怒的眸子。
“周营长!嫂子!”
战士们急忙跑过来,把两人扶起来。
站稳后,许倾欢才发现周济深额角被磕出了血,她心一紧,忙从医疗箱里拿出棉花和酒精要去帮他处理。
可周济深猛地挥开她的手,沙哑着声音怒吼:“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男人从没有过的盛怒震得许倾欢浑身一颤,连天天被训的战士们也被吓得不敢说话。
被当众这么不顾情面的教训,她不由委屈抓紧酒精棉花:“我只是担心你……”
“不管什么原因,训练期间乱闯等同于犯罪!”
说完,男人骂完就起身离开。
许倾欢咬紧唇,才忍住差点涌出的泪。
垂眸,将药和纱布塞给身边的战士:“麻烦你们帮营长处理。”
说完,顶着战士们异样的目光,匆匆离开。
憋了一肚子的难过,许倾欢回到医院。
还没缓和好,手底下的病人病情突然恶化,她只能打起精神进了手术室。
折腾了一整夜,等病人情况稳定后,天已经亮了。
许倾欢满身疲惫,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办公室。
走上楼梯,忽得眼前一黑,她身形一晃,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
她心头一惊,不料,疼痛来没却率先倒进一个温热的胸膛。
“倾欢。”
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愣愣抬头,对上一双浅棕色的眼睛。
宋宁墨——她的大学师兄。
许倾欢回过神,想起上辈子在这个时间段,他确实从首都被调到这儿当科室主任。
“师兄,谢谢了。”
她站稳身体,拉开两人的距离,有些不自在地打招呼:“好久不见。”
对方打量着她,清俊的脸上满是关切:“一别两年,你瘦多了。”
许倾欢摸着脸:“也还好,可能最近工作有些忙……”
说话间,汗水顺着她苍白的脸滑落。
宋宁墨皱起眉,从口袋拿出手帕:“听护士说你连值了好几天的班,昨天又做了一夜的手术……”
他伸出去的手犹豫了瞬,还是上前了一步替她擦掉了汗:“别把身体熬坏了,回去休息吧。”
温和的动作让许倾欢有瞬间的失神,恍惚中,面前的男人好像变成了周济深。
从前周济深也是这样关心她。
会摸着她的头,温柔的笑说:“你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其他的事不用担心,犯错也没关系,都有哥哥在。”
是她亲手斩断了曾经的温暖……
捕捉到许倾欢眼底的恍惚,宋宁墨收起帕子,不放心过去扶着人:“正好现在没什么事,我送你回家。”
许倾欢回过神,已经被牵住手,她刚要拒绝,身后忽得伸来一只铁臂,用力一捞,接着,她砸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周济深清冷的声音乍响:“我的家人,用不着别人送。”
重生以来,这还是许倾欢第一次被周济深抱住。
她整个人有些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拉到无人的走廊。
没等她开口,对方沙哑的质问像是从寒窟里传出:“你突然提离婚,是不是因为宋宁墨?”
短短一句,刺的许倾欢无法呼吸。
他怎么能倒打一耙?
明明自己是成全他,明明是他不乐意结婚,上辈子还为了柳梦妍跟她离婚……
她酸着眼凝着面前的男人:“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当做了耳边风?”
四目相对,周济深气息渐沉。
男人眼眸的幽深,闪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而高大的身躯一步步逼近,更让她无所适从:“少转移话题,你已经结婚了,还在公共场合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不怕被人说闲话?”
话落,许倾欢整个人被禁锢在男人和墙之间。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她几乎能感受到他温柔的呼吸。
脑海一阵空白,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几句议论——
“哎,走廊那不是周营长和许医生吗?两兄妹干啥呢?”
“你还不知道?他俩都结婚三个月了,早不是兄妹了,可就算是夫妻,在公共场合调情,也太不注意形象了。”
“人家能顶着兄妹的名头结婚,还在乎这点,周营长也是胆大,娶了自己的妹妹也不怕被人投诉作风问题,被赶出军营!”
越听,许倾欢脸色越苍白。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蓦地推开男人跑开。
“嘭!”
跑进休息室,关上门后,她就脱力滑倒在地。
关于流言,她上辈子听得更多,更刻薄。
曾经她不在意,她一直以为,上级能批下结婚报告,他们一定会幸福。
可如今……
连日的疲惫终于让许倾欢病倒了,恰好下午特战营的战士们来体检,她只能强撑着去给他们做检查。
医院挤满了军装士兵,许倾欢却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周济深。
视线相撞,想到两人之前的不欢而散,她逼着自己移开了眼,继续工作。
喉咙的痛痒让许倾欢咳嗽越来越频繁,脸色也开始难看。
同事看不下去,劝她:“许医生,你都赶感冒发烧了,别硬撑,赶紧去休息吧。”
许倾欢戴上听诊器摇摇头:“不用……”
话还没说完,一抹军绿色的身影突然就跨到了跟前。
众目睽睽下,周济深利落抱起她,步伐稳健地往病房走。
许倾欢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气又羞低喊:“放我下去!”
周济深双手如钳子般,牢牢掌控住她的身体,下颚线轻动:“一个生病的医生,怎么有精力对待对病人和战士?”
冷毅的语气刺的许倾欢心一紧。
好像自从跟他结婚之后,她就什么都不对,什么都是错了。
她看着他挺立的侧脸,两辈子的难堪终于压不住,头一次顶撞——
“你之前能带伤完成任务,我也是军人,生病了怎么就不能工作了。”
周济深神色微滞,冷着脸不再说话。
等把人送到休息室,才吩咐:“躺下,不许乱走!”
话落,男人就转身离开,还哐的关上了门。
刺耳的一声,震得她眼前一阵眩晕。
她忍着痛,一步步走向门口,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躺下休息也没有什么好效果。
好容易挪到门口,刚要推门,门又忽然被打开,一个不稳,她跌进对方宽阔的胸膛。
迷糊间,她以为是周济深去而复返,高烧迷糊之下,情不自禁像从前一样发泄委屈:“你不是说永远不会不要我吗?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忍下……”
话没说完,却被紧紧抱住。
接着,宋宁墨欣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倾欢,我没有不要你,你结婚那天我就跟你说过,无论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只要你回头,我一直都在!”
轰——
不是周济深?
许倾欢忽得清醒,她还来不及推人,却听“嘭”的一下,有人狠狠砸向房门。
她一抬头,就对上周济深暴怒的眼:“许倾欢,你当我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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