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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叹,又来安慰他,“敬呈哥哥,你别难过。或许她只是一时糊涂……”“有什么可难过的。”他出声打断她的话,眉眼淡淡,看不出情绪,“她是她,我是我。她做甚么事,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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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进了宫自不必说。
哪需贺景明和贺子萋带着,燕城一人便揽了全部的殷勤。
只是宫宴到底比不得府里私宴,规矩繁琐,男女眷需得分席而坐。
盛知烟跟着贺子萋落座女眷宴席。
笙箫声起,教坊司歌舞伎鱼贯而入,身着彩衣盛装,翩翩起舞。
正是春殿嫔娥鱼贯列,重按霓裳歌遍彻。
贺子萋一边感叹这奢靡浮华,一边在底下偷偷拽盛知烟的衣袖,“妹妹你看,燕城哥哥在看你呢!”
何须她提醒。
自打落座后燕城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这边。
在他瞧来,这席上自有了盛知烟,满堂春色皆不过尔尔。
他的倾慕实在太过直白,叫旁边的贺景明都看不下去,“我说燕世子,你是来看歌舞还是来看我家知烟妹妹的?”
他嘁一声,“歌舞有什么好看的。”
言下之意,自然是知烟妹妹更好看。
贺景明简直扶额,“你可收敛些吧。你这样明目张胆,她日后还如何许人家。”
燕城毫不在意,回头看着他,认真道:“她不需许别人,我娶她。”
贺敬呈姗姗来迟听见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少年的心澎湃而又热烈,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显得尤为可笑。
他也的确是笑了。
眼底暗嗤,面上却不动声色,施施然撩袍入座。
再抬眸看对面羞涩婉转的姑娘,目光幽深无垠。
原来,这便是你所求的么?
散席出宫回府。
燕城寻着机会,凑到盛知烟面前,垂眸看她,“知烟妹妹什么时候得闲?我去侯府寻妹妹说话。”
盛知烟低眸,害羞不语。
贺子萋啧啧出声,佯装叹气,“感情这么些年都是我错付了。燕城哥哥来了侯府只找知烟妹妹,也不来找我说话。”
燕城知她打趣,也学不来上京城里弯弯绕绕的门道,直接取了腰间一把镶了宝石的短匕递给贺子萋。
她立马笑逐颜开,“谢谢燕城哥哥。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些事要和三哥哥说,我先过去了。知烟妹妹,你和燕城哥哥慢慢聊,不着急。”
她捧着短匕欢天喜地地跑开去,徒留盛知烟在原地。
她难为情,也转身要走,被燕城挡在面前。
“妹妹别走。”
他着急道:“自上次望安寺一见,我找了妹妹许久。”
盛知烟垂着眸不看他,“燕城世子找我做甚么?”
“我……”
他本想说出自己的心意,又怕唐突吓坏了她,于是改口道:“我拾到了妹妹的帕子,想着要还给妹妹才是。”
他从怀里取出一条绫帕。
是她那日离开匆忙不慎遗失的。
“谢谢世子。”
盛知烟道谢,伸手想取回,却被他避开。
“我方才在席上不小心弄污了它。”燕城眼不红心不跳地扯谎,“还是等我下次见到妹妹,把它洗净了再还给妹妹吧。”
他又将帕子重新收回怀中。
匆匆一晃眼,盛知烟分明瞧见帕子是干净的。
她没揭穿,轻轻“嗯”一声,算作应下。
宫门楼的观阙台上,两道身影伫立已久,恰将底下的情形瞧得清楚。
“那是燕城?”储君问贺敬呈。
他回道:“是。”
储君感慨笑,“日子过得真快啊!想当年,我们几个同在宫中进学,他是最顽劣的一个,总是偷偷扯昭和的辫子,每每气得昭和直哭。当时我们还笑他年纪最小,是个愣头青。想不到如今大了,也有中意的姑娘了。只是可惜昭和一颗心算是白费了。”
“殿下多虑了。”
贺敬呈看底下依依不舍的两人,面色无波无澜,“昭和公主和燕世子乃是天作之合。”
储君听出他话外之意,摇头笑,“你呀你!外人都瞧着你温润端方,怎得私下竟是个这般冷血无情的性子?若是叫上京城里那些爱慕你的姑娘瞧见,得揉碎了多少芳心呐!”
贺敬呈听着,沉默不语。
“对了。”储君又道:“听说你此前在永州遇了袭,可有大碍?”
观阙台下,燕城已经离开。盛知烟也提着裙,往宫门口的马车去。
清冷月光和她月白的裙混在一起,恍如那日,寺庙的禅房里荡漾起伏的素色帷帐。
贺敬呈看着,平静出声,“谢殿下关心,微臣无碍。”
*
承平侯府里,采薇焦急等着,心急如焚。
瞧见了盛知烟从夜色中走来,忙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灯笼,又小心将房门掩起来,才问,“姑娘,见到燕城世子了吗?”
盛知烟点点头。
原来那日,不止燕城瞧见了她,她也认出了燕城。
少年眼里不加掩饰地惊艳她瞧得分明。
于是有了那条不慎遗失的帕子,也有了今日两人偶然的相见。
这是盛知烟能为自己选得最好的一条路。
她如果能嫁给燕城,余生坦荡顺遂自是不必说。还可以跟着他远去南境,离开上京。
她再不想留在这承平侯府里,也不想困在那人身边。
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害怕恐惧不是假的,她时常午夜梦回,自己是那只被他碾在足底的雀,生生碾压,撕心裂肺地疼。
她害怕极了。
后来又添了望安寺梦魇一事,她愈发胆战心惊。
“采薇,我很害怕。”
盛知烟握紧采薇的手,话音都是颤的,“你说,我能如愿嫁给燕城吗?”
“一定可以。”
采薇看她这副模样,心疼极了,连忙安抚,“我已经悄悄打听过了,燕世子没有定亲,他又那样欢喜姑娘,找了姑娘整整两月。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来找老夫人提亲,姑娘放心。”
盛知烟这才落下心来,垂着眸,喃喃道:“一定要顺利才好……”
接下来的日子,燕城果然时时来承平侯府。
面上只说是找贺敬呈叙旧,实则却是想着法子地来见盛知烟。
时日长了,他的昭昭之心,简直众人皆知。
盛知烟来听禅院请安,贺老夫人也会旁敲侧击地问她,“你觉得,燕城世子这个人,怎么样?”
盛知烟低着眸,乖巧答,“燕城哥哥身份贵重,品行高洁,自然是极好。”
贺老夫人了然。
等盛知烟离开后,她手捻着佛珠,双目微阖,问身边的张嬷嬷,“你瞧着,这桩亲事怎么样?”
“好是好。若是咱们与平南王府定了亲,往后大公子在朝中,就更有裨益了。只是……”
张嬷嬷迟疑道:“这盛姑娘的家世……配咱们的三公子已是勉强。这平南王府家的小世子……”
剩下的话她没说全。
贺老夫人如何不知。
陵川小门小户家出来的姑娘,如何攀得上平南王府这座高枝。
只是到底舍不下这门上好的亲。
“这倒是也无妨。”贺老夫人道:“她自小在我身边长大的,就是咱们承平侯府的人。她若是当真有这造化,将她记在江婉名下也不是不行。”
江婉是贺敬呈的母亲,这承平侯府的主母。
记在她的名下,盛知烟便算是这承平侯府里嫡出的贵女,与燕城正是门当户对。
一窗之隔旁,姑娘隐着身影,将这些话悄然听进耳里。
然后提着裙,默默离开。
经过园子时遇上来寻她的燕城。
“燕城哥哥。”
她现在已同贺子萋一样唤他“哥哥”,笑容也甜,分外亲切。
燕城三两步走到盛知烟面前,满眼笑意,献宝儿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鸟笼,“知烟妹妹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玩意儿……”
笼子里是一只极漂亮的暗绿绣眼鸟。
这鸟极难寻,他费了好大劲才找来讨她欢心。
哪知盛知烟一见这鸟脸色就白了,人也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这鸟,和那年被贺敬呈碾在脚下的那只,一模一样。
阔别已久的恐惧顷刻间朝她涌来,她仿佛叫人扼住了喉咙,面色生白,喘不过气。
“妹妹,你怎么了?”
燕城察觉出她的不对,伸手要来扶她。
那鸟笼子离她愈近了几分,绣眼鸟受了晃动,在里头扑腾得厉害。
盛知烟原本苍白的脸,更是发白。
“别过来。”
她颤着声指着那鸟笼,“别让它靠近我。”
她一脸惊恐之色,燕城终于反应过来,立马将鸟笼子远远丢开。
笼门跌在地上撞开了,那绣眼鸟扑腾了两下翅膀,径直飞走了。
燕城忙来安慰她,“妹妹莫怕,那鸟已经飞走了。”
他看姑娘生白仓惶的脸,和眼里盈盈欲泫的泪,懊恼不已,“妹妹对不住,我不知道你怕这个。我就是看它可爱,想着给妹妹逗趣儿玩。我若是知道妹妹你怕它,我肯定不拿它过来……”
少年笨拙地解释,手忙脚乱地哄她,“妹妹,妹妹你千万别哭。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拿它来了。你别哭……”
一时情急,他把脸凑到盛知烟面前,“要不你打我两下出出气,还是揍我两拳?妹妹想怎么样都行。”
他着急慌乱的模样叫姑娘再没忍住,抿着唇,扑哧笑出来。
“燕城哥哥不必解释。”
盛知烟看着他,一双秋水眸中还含着泪,仿佛叫净水洗过,“我自是相信哥哥。”
她生得当真是极好看。
明眸剪水,蛾眉丹唇,尤其是这样眉眼弯弯看着人的模样,叫人轻易便失了心神。
他也当真是失了心神,怔怔看着她,喃喃道:“妹妹长得真好看,像画里的仙子。”
她在他这声夸赞中羞红了脸,娇羞着睇他一眼,眼波流转。
仿佛月下的芍药抬了头,妩媚娇柔。
燕城恨不得将自己的一颗心都掏给她。
“妹妹等等我。”
他忍不住向她许诺,“待年节父亲回了上京,我便让他来提亲。”
这本是情人间软语衷肠的话,却不知为何远传进宫里去了。
皇后的长春宫里,昭和公主发了好大一顿火。
“什么盛姑娘?”
她面色恨恨,将桌上的茶盏掷去了地上,“从哪儿冒出来的?竟也敢和我抢人!”
原是中秋夜宴时,昭和公主身子抱恙,缺了席,没瞧见燕城看着盛知烟望眼欲穿的模样。
宫里内侍宫女们倒是瞧见了,哪个也不敢去公主面前触霉头。
不想这才过几日,还是传到昭和公主耳里了。
她又去趴去皇后膝头哭诉,“母后,我不依。您去找人,把那什么盛姑娘赶出上京,不许她再接近燕城。”
“你这是说得什么混账话。”皇后低声斥她,又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你,自来便这副嚣张跋扈的样子。人家盛姑娘我中秋夜宴时也瞧见了,端庄淑雅,落落大方,燕城喜欢她实也不足为奇。”
“燕城没有喜欢她。”
昭和愈发气了,她跺跺脚,娇俏的面上满是嫉恨不甘,“他是我的!我们自幼一起长大,父皇说了会与我和他定亲的。谁也别想将他从我身边抢走!”
说着,便掩面哭着跑了出去。
皇后身边的芳玉姑姑想要追,被她出声拦下,“由她去。惯得这么个娇纵的性子。往后不如她意的事多了,难不成事事都只依着她来?”
昭和在长春宫碰了壁,哪里肯甘心,唤了那日中秋夜宴伺候的宫女内侍来,将盛知烟的底细查了个明白。
“我还道是哪里冒出来的?”
昭和听完,鄙夷着目光,暗嗤,“原来不过是个寄养在承平侯府的丫头。”
眼下方九月初九。
芙蓉金菊斗馨香,天气欲重阳。
高门大户有规矩,这一日需带茱萸囊登山饮菊花酒,传说可以辟恶气,免灾祸。
更添贺老夫人信佛,必得带着家中女眷去望安寺住上几日,熏衣焚香,再手抄上两本华严经,供在香案上,以示虔诚。
盛知烟也跟着去。
寺庙有供客留宿的厢房,她往年常随着贺老夫人来。
僧人知她喜静,特意引她去进深处最是清幽雅静的那一间。
“小师父。”
盛知烟唤住前头带路的小沙弥,轻声软语问,“这寺里可还有别的厢房?”
“自然是有。”
小沙弥双手合十,回她的话,“只是不比此间偏僻。这重阳寺里人多,恐是会惊扰施主。”
“无妨。”
盛知烟道:“还请小师父带我们过去。”
换厢房不过一件小事,并无人在意。
只是晚间贺敬呈翰林院下值,过来一同用素斋,问上一句,“妹妹怎么没住之前常住的那间?你不是最爱那门前一片翠竹吗?说是抄经书的时候瞧着都心静些。”
劳烦哥哥还记得我说的话。”
盛知烟看着他,不动声色地扯谎,“只是不巧,我们来得迟了,那间厢房已经叫别家先住了。”
来望安寺小住的高门世家,不在少数。
“原是这样。”
他贴心挟一筷子素斋菜送她碗里,温着声致歉,“是我的疏忽,忘了提前来寺里知会一声,扰了妹妹的清净。”
“不妨事。”
盛知烟也舀一勺白玉豆腐给他,笑意盈盈,“我现在住的厢房也很好,虽不似那边安静,却时常能听见僧人的诵经声。听得多了,佛音缭绕,就连心里也觉得澄净不少。我问了诵经的大师父,他说我这是有慧根呢!”
贺老夫人最爱她说这样的吉祥话,也跟着笑道:“说得极是。既然来了佛祖跟前,自然是要多听听佛音。若是一味躲清净,还不如索性待在家中,更加自在。”
“祖母教导的是。”
盛知烟乖巧应话,又问转头问贺敬呈,“敬呈哥哥今晚也在寺里住吗?”
“不了。”他搁下筷箸,“我明日翰林院还得上值,一会儿吃过饭我便回府去。”
红霞晚照,盛知烟和贺子萋一同来送他下山。
“好了,妹妹们回去罢。”
贺敬呈看着自家的两个妹妹,眉眼温润,“再晚些,日头落了山,路便不好走了。”
贺子萋点点头,“那哥哥明日下了值,早些过来。”
贺敬呈颌首应下,又看盛知烟,殷殷叮嘱,“知烟妹妹体质寒凉,豆腐一类要少食,不易克化。当心吃多了腹疼。”
他方才在席上,见她对那道白玉豆腐情有独钟,吃了好些。
“好。”盛知烟应下,又扬面甜甜对他道:“哥哥回去路上小心些。”
晚间再无事,盛知烟辞别了贺老夫人便回厢房歇息。
采薇在屋子里整理抄经书的笔墨宣纸,她带了那方贺敬呈送的蕉叶白墨砚,正搁在桌案上。
盛知烟不经意瞧见,问她,“你怎么将它带来了?”
采薇不解,“不是姑娘上次说寺庙里的墨砚不好用,让我记着下回带家里的来吗?”
是有这么回事。
“不必了。”
盛知烟说,“把它收起来罢。”
她不愿住有过他梦魇的厢房,也不想用他送来的东西。
她害怕他的一切,只想从此远离。
可是不行。
她得等,等一切尘埃落定,等她记在贺夫人名下,等那桩她苦心盼来的婚事,带她远去南境。
盛知烟的心事重重,就连采薇都瞧出来了,“姑娘这些日子是怎么了?自打大公子此番回来,您就一直不大对劲。”
从前何曾如此。
她是最擅伪装的姑娘,纵使心里害怕,面上却从不露怯。
永远的笑意盈盈,永远的讨人欢喜。
盛知烟摇摇头,自去窗边坐着。
月夜极凉,她仰首望月,看了半晌,忽而问采薇,“采薇,你还记得从前在陵川的事吗?”
“那怎么记得。”
采薇将那蕉叶白墨砚好生收起来,顺口答,“我与姑娘那时才多大,莫说陵川了,就连怎么来的承平侯府我都忘了。”
采薇与她同岁。
她是盛家家生的奴婢,和盛知烟一同长大。
后来盛家出了变故,阖家只留下她们俩相依为命。
“可是我还记得。”
盛知烟垂下眸,神情恹恹。
她什么都记得。
盛家在陵川不算大户,却也是个富庶人家。
盛氏夫妇又只她这一个独女,平日里疼得跟眼珠子似的,恨不得天上的星星也摘来给她。
她人生的前五年,活得畅快恣意,是这世上最快乐的姑娘。
只是好景不长,那年陵川起了瘟疫,她的父母亲人都在那一次疫病中故去了。
她和采薇辗转流离,被人送到了承平侯府。
盛知烟还记得,那一日,上京城里下着滂沱大雨。
好心送她来的妇人对她说,“听着,等会儿见了承平侯府的人,你就使劲哭,知道吗?一定要叫他们可怜你,一定要叫他们喜欢你。这样,你和采薇才能够活下去。”
她从包袱里掏出一枚小金锁,放到盛知烟手里,“这是你祖母和贺家老夫人的信物,你拿着它,跟他们说你是陵川盛家的独女。他们会留下你的。”
年幼的小姑娘像是察觉出了什么,愣愣地看着她,“青姨你要走了吗?你不要我和采薇了吗?”
她的目光太澄澈通透,青姨不忍看,别过脸去,“姑娘,你不要怨我。我也是没法子了。接下来的路,您自己走罢。”
她终是狠下心,毫不犹豫抽身离开。
当时采薇不知事,是盛知烟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去承平侯府。
雨下得很大。两个小姑娘相互依靠,在这滂沱大雨中敲开了承平侯府的门。
那门房是个势利眼,见她们破衣烂衫,浑身湿透的可怜模样,以为是哪儿来行乞的小叫花子,骂骂嚷嚷地将她们推了出去。
雨天路滑,盛知烟不慎摔在了地上,却叫人撑伞扶了起来。
是个少年。
油纸伞下的眉眼干净,看过来的眸光也是极温润疏朗的。
她听门房唤他“大公子”。
大公子……
盛知烟曾听祖母提起过他。
没有犹豫,她立刻攥紧了面前少年的衣摆,一双澄净眼里盈满了泪,怯生生喊他,“敬呈哥哥……”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她被贺敬呈带进了承平侯府。
贺老夫人到底是常年吃斋念佛的善心人,她又有祖母留下的金锁为证,抱着她哭过一回,便将她安置了下来。
从此,她就成了这承平侯府里的盛姑娘。
她是记着承平侯府的恩情的。
若不是贺老夫人收留她,她又焉能安然无恙长到现在。
她也是记着贺敬呈的恩情的。
若不是他当年牵她的手,带她进府,她会不会死在当年那个滂沱的雨天?
她是真真切切地感谢他们,也是真真切切期望离开。
“求佛祖怜悯。”
夜深无人,盛知烟悄悄跪在佛前发愿,“保佑知烟如意顺遂,此番圆满。”
她提着裙,从大雄宝殿出来,借着清幽月光回房。
途经一间禅房,里头窸窸窣窣有说话喘息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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