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江玉瑶余光始终在周明远身上,他正襟危坐,仿佛正在执行命令。饭桌上的气氛莫名压抑,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心慌。为了缓和刚刚的不愉快,江玉瑶想给周明远夹菜,刚拿起筷子,父亲突然开口:“明远,你带的女兵连不是开始选拔狙击手了吗?玉瑶正好参军,我就把她交给你带了。”话落,江玉瑶心道不妙,周明远是军区出了名硬骨头,极讨厌有人走后门进军营。但没想到,下一秒,男人却冷不丁地回答:“好。”????…
免费试读
1981年9月,东海军区。
‘嘭!’
江玉瑶撞到靶子,惊愕望着不远处年轻的战士,一瞬间,两辈子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她明明孤独老死在家,怎么再睁眼竟然回到了四十年前?
这时,一道冷漠的视线射来。
她抬头看向来人,心跳陡然一顿。
迎面走来的男人正是她新婚两个月的丈夫,东海军区的旅长周明远!
他一身军装,俊朗挺拔,汗水伏在衣领下的古铜色皮肤上,整个人热气蒸腾,可眉眼却透着股寒冽。
没等她回神,男人铁烙般的手就攥住她,径直把她拉到角落。
“你来这儿干什么?”低沉的嗓音,带着质疑。
江玉瑶凝着他不悦的深眸,眼眶蓦然一涩:“周明远……”
娇软的委屈让周明远微怔,可周遭投来的探寻视线让他立刻冷下脸:“回去!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说着,他重重松开手,目露驱逐。
江玉瑶踉跄了一下:“可我有话……”
“你要是还打着送小苒回乡下的主意,就不必开口。”
江玉瑶一噎。
姜小苒,周明远已牺牲战友的妹妹,因为生病,就被他带在身边照顾,哪怕结了婚,也被周明远带进了他们的小家。
上辈子来打靶场,也是因为跟姜小苒吵了一架,想找他寻个安慰。
可惜上辈子她不会说话,最后跟他闹得不欢而散。
想着,她小心抓住他的袖口,放低姿态:“你几天没回家,我只是……想你,所以过来看看。”
周明远眼底掠过丝诧异,江玉瑶是军长的独女,结婚后也一直任性傲慢,怎么忽然变得温顺?
很快,他压下神色抽出袖子:“少玩花样,我不吃这套。”
话落,他转身准备回打靶场,走了两步突然停住,扔出句警告:“还有,小苒身体不好,不许你再欺负她。”
江玉瑶僵在原地,望着那高大的背影,心绪复杂。
她从小备受宠爱,????却总在周明远这吃瘪,上辈子嫉妒他对姜小苒的偏爱,为此没少发脾气……
一次又一次,婚姻最终破裂。
她真的很喜欢他。
重来一次,如果自己对他温柔一点,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走到离婚那一步?
缓了很久情绪,江玉瑶才顺着记忆中的路回到家。
可一进门,就看见姜小苒正穿着自己母亲生前最爱的裙子,花蝴蝶似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江玉瑶脸色一变:“脱下来!”
姜小苒吓了一跳,这母老虎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但很快,她红润健康的脸上,扬起挑衅:“你放着不穿也是浪费,况且明远哥也说我穿裙子很漂亮。”
说着,又阴阳怪气地补了句:“再说了,您一个军长家的大小姐,还在乎件裙子吗?”
这只是一件裙子的事吗?
“我再说一遍,脱下来。”
江玉瑶压着怒气,就要上前抓人。
姜小苒原本要躲,但视线触及屋外,眸光闪了闪后猛然摔向一旁的椅子。
‘哐’的一声,她的头磕在椅角,青了一大块。
紧接着,她就泪眼汪汪地哭求:“对不起玉瑶姐,我只是不小心拿错了裙子,你别打我了……”
没等江玉瑶反应,身后传来一道震怒的低吼:“江玉瑶!”
她愕然回身,撞上周明远寒冰般的目光!
周明远跨过门将姜小苒扶起。
姜小苒立刻抓住他胳膊,边哭边咳嗽:“明远哥,我好难受……”
闻声,周明远寒眸直指江玉瑶。
她脸色一白,刚想解释,周明远却抱起故作虚弱的姜小苒:“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姜小苒点点头,暗暗朝江玉瑶投去个得意的眼神。
江玉瑶僵着,眼睁睁看着周明远离开。
如果是上辈子,此刻她一定会拦人,可重活一世,她怕自己再踏出一步,又会惹来周明远厌恶的眼神……
盯着空无一人的大门,直到腿都僵了,江玉瑶才缓过神。
慢慢来吧,她诚心改变,总有一天,能让周明远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意,让他看清姜小苒的真面目……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周明远终于带着姜小苒回来。
江玉瑶犹豫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抱了条毯子往客房走。
两人新婚夜过后,因为她跟姜小苒吵了一架,周明远就住进了客房。
上辈子她又是闹又是去父亲那儿告状,闹到最后,周明远不仅不碰她,干脆连家都不回了。
推开虚掩的客房门,她一进去,抬眼就看见只穿了条裤子的男人。
他仰头擦着短寸发,????水珠顺着下颚划过喉结,宽肩窄腰长腿,具有力量感的肌肉透着野性美。
他转眸看来,半眯的双眼含着平时少有的慵懒,却也让人感受到足够的压迫感。
江玉瑶脸‘噌’的红了,窘迫转过身:“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洗澡……”
“什么事?”
淡漠的发问让她下意识抱紧毯子:“怕晚上冷,给你送了条毯子……你早点休息。”
说着,把毯子放下就要走。
刚碰的门把手,门率先被合上。
皂香扑鼻而来,江玉瑶错愕转身,撞上男人硬邦的胸膛。
周明远手撑在门上,垂眼看着面前被困在身前的女人:“仅此而已?”
她怔了瞬,想起之前自己反对他分房睡的撒泼,羞得红了脸。
想到自己送毯子本来就是为了缓和跟他的关系……
她又小心温柔地握住他的手腕:“我还想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会学着——”
话没说完,周明远眸光一沉,反手扣住她的双手,‘砰’禁锢在她头顶。
怔愣中,江玉瑶只觉男人的呼吸洒在了肩膀上,微凉的双唇有意无意擦着皮肤向耳垂攀延。
她呼吸瞬间乱了,双腿的力气好像也一点点被抽走。
下一秒,周明远浑厚沉哑的嗓音在耳畔乍响:“谁都可以,只要不是娇蛮任性、胡搅蛮缠的女人。”
这摆明了就是在说不喜欢她。
江玉瑶顶着难堪,强撑着扯开嘴角:“我知道我以前脾气不好,不该总对你大吼小叫,以后我会改……”
顿了顿,她声音有认真几分:“我是真心实意想跟你过一辈子。”
话落,耳畔却传来男人嗤笑。
“听听这话,你自己信吗?”
手被松开,男人的气息也随之变淡:“如果你想跟我好,那明知道小苒是我看重的妹妹,为什么还处处针对她?”
“不是的,今天的事是误会,我没有——”
“行了,出去!”
周明远似是看够了江玉瑶的做戏,他转身往床走去。
眼见又谈崩了,江玉瑶一慌,下意识冲过去抱住他:“你别又赶我走!我是你的妻子,是要跟你共度一生的人,你就不能对我有一点信任吗?”
周明远脸色骤沉,眉头拧成了死结:“放手。”
江玉瑶眼眶一酸,倔强地跨到他面前,眼巴巴哀求:“你别不要我,至少……别再让我独守空房。”
她顾着求情,没注意东安睡裙肩带滑至手臂,露出大片白皙。
就在江玉瑶周明远会不耐地把自己赶出去时,双手再次被攒住。
周明远眸光一暗,‘砰’的一声将人扔到沙发上,鹰爪似的视线笼罩着她:“真是不知羞耻。”
江玉瑶还没反应过来,双腿猛地被拉开!
快到极限的心跳让江玉瑶脑子嗡嗡作响,叫她莫名胆怯。
“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明远却箍住她,不允许她后退。
他面容冷硬,根本看不出他身下的蛮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哪个意思?嗯?”
空气逐渐沸腾,屋外树影摇晃。
月亮也悄悄躲进了云层。????
……
江玉瑶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周明远早就去了军营。
她缓缓匍在另一个已经冷透的枕头上,感受着男人的气息,眼眶忽然控制不住酸涩。
“……明远,这辈子,我会努力改掉从前的坏毛病,成为能够和你并肩的人,你会等我吗?”
不等她情绪缓和,父亲身边的警卫员杨勇突然拜访:“小姐,军长下连队视察回来了,让您回去一趟。”
江玉瑶目光一亮,高兴跟着杨勇回家。
前世,父亲被她连累,早早过世,她已经好多年没见他了。
二十分钟后,车在江家门口停下。
江玉瑶下了车直接跑进去,一眼就看见院子里父亲盯着母亲生前最爱的兰花出神。
她鼻头一酸:“爸!”
喊了声后,江玉瑶孩子似的扑进江军长的怀里,泪水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父亲心疼不已:“怎么哭了?是不是明远那小子欺负你了?”
江玉瑶一哽。
上辈子她娇纵任性,受了点委屈就会跟父亲诉苦抱怨,却从没体恤过他的辛苦。
她忙擦泪摇头:“没有,我跟明远很好……”
可话还没说完,父亲却冷哼一声打断:“你不用解释,东海军区什么事能瞒过我这个军长的眼睛!”
“我……”
江父不等江玉瑶说完话,????就拉着人进门:“跟爸回屋,我特地让食堂炒两个你爱吃的菜送来。”
江玉瑶乖乖跟着,可抬眼才发现父亲已经满头白发,心头蓦然一刺。
从小到大,爸爸都把她当做军人培养,可她上辈子到死都没成为战士,她已经辜负了他一辈子,这次……
她停住脚,突然说:“爸,我想当兵。”
江父瞬间顿住脚步,几秒后才回头看她,神色肃穆又悲痛。
半响,才问:“你妈走那天,你不是说再也不摸枪了吗?”
想起母亲,江玉瑶眼底划过抹痛色:“以前是我不懂事,辜负了您的培养,但现在我想通了,我想像您一样,做一个能给国家做贡献的军人。”
“爸,我现在……还来得及吗?”
两人对视良久,可江玉瑶眼中的坚定始终没变。
江父终于欣慰笑了:“玉瑶啊,你长大了……爸爸很高兴。”
他眼中含着泪,握紧江玉瑶的手:“放心,你是爸带过最有天分的兵,爸相信你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
“嗯!”
直到此刻,江玉瑶才真正有了重生的真实感。
这次的人生,她一定不会再碌碌而为,抑郁终老!
……
一小时后。
江玉瑶下楼给父亲倒水,却看见周明远笔直地站在院子里的太阳下。
她心头一咯噔,忙快步走上前:“你怎么来了?”
周明远寒眸瞥来:“我为什么来,你应该比我清楚。”
冷硬的话语刺的江玉瑶心一紧,挪眼看到他满额的汗水,眼中划过心疼。
她拿出手帕,踮起脚想帮他擦汗,但刚伸过去,就被他猛地攥住手腕。
四目相对,男人目光中的抗拒像是把刀,捅进她胸口。
江玉瑶生硬开口:“我只是想帮你擦擦汗……”
话音刚落,江父也下了楼出来,周明远几乎是瞬间松手,悄无声息地上前一步,和她拉开了距离。
他敬了个礼:“首长,有什么指示?”
江玉瑶僵着,努力掩饰难堪,只见父亲朝摆好饭菜的餐桌走去:“自打你们结婚,咱们一家人还没好好吃过顿饭,进屋坐下吧。”
三人进屋落座。
江玉瑶余光始终在周明远身上,他正襟危坐,仿佛正在执行命令。
饭桌上的气氛莫名压抑,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心慌。
为了缓和刚刚的不愉快,江玉瑶想给周明远夹菜,刚拿起筷子,父亲突然开口:“明远,你带的女兵连不是开始选拔狙击手了吗?玉瑶正好参军,我就把她交给你带了。”
话落,江玉瑶心道不妙,周明远是军区出了名硬骨头,极讨厌有人走后门进军营。
但没想到,下一秒,男人却冷不丁地回答:“好。”????
她诧异抬头,却对上周明远比往日更加严苛的目光:“不过靶场的训练是真枪实弹,她的生死安危我不会管。”
饭桌的气氛骤寒。
江玉瑶捏着筷子的手慢慢收紧,一时难以消化周明远的不近人情。
而江父当场沉下脸:“明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明远仍硬气:“军长,军营不是玩闹的地方。”
眼见两人表情都开始难看,江玉瑶忙压下心尖的刺痛,打圆场:“爸,明远对军营认真负责,也不了解我的实力,难免担心。”
“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拿个第一次来给你们看看。”
她知道,于公于私,父亲都希望周明远照顾自己,可现在两人关系紧张,这根本是天方夜谭。
听了江玉瑶的话,江父也没再说什么。
这次的团圆饭,吃的没有一点滋味。
吃完饭,江玉瑶跟着周明远大院。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凝着面前高大的背影,江玉瑶抿抿唇,壮起胆子牵住他的手:“明远,如果我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你会不会……对我改观?”
四目相对,她的心几乎都卡到了嗓子眼,手心也渗出了汗。
周明远很快抽出手:“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
说完,男人大步朝前走,速度快到好像是跟她多呆一分钟都嫌弃。
江玉瑶望着远去的背影,她鼻头发酸。
良久才打起精神回了家。
之后一个月,江玉瑶换上军装加入了训练。
这段时间,周明远确实在她练习的时候都来了打靶场,但他却不靠近,只安排了个连长指导她。
周明远不喜欢她这件事,很快在军营传开。
但江玉瑶只当做不知道,她每天训练最晚走,最刻苦,精疲力尽后就没时间去想周明远的冷漠。
很快,一月过去。
选拔赛前一晚,江玉瑶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上楼时,不巧撞上正在房门外说话的周明远和姜小苒。
周明远手里拿着水杯和药瓶,脸上的温和在看到她后瞬间冷了下去。
江玉瑶登时迈不开腿:“我……”
刚开口,周明远却对着姜小苒温声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她的心一下就被揪住,止不住的疼。
他明明是她的丈夫,????可总是把偏爱明目张胆的给另一个女人……
姜小苒乖巧地点点头,瞥了眼江玉瑶后回了房。
周明远也转身下楼,擦肩而过之际,江玉瑶捏着拳,下意识说了一句:“明天的选拔赛,我一定能拿第一。”
周明远却径直下楼,宛若未闻。
江玉瑶面色渐白。
她多想跟周明远说‘能不能把对姜小苒的关心,分一点给我’,可她也知道,自己说了大概只能惹来男人的冷眼……
江玉瑶一遍遍告诉自己明天很重要,不能因为伤心而掉链子。
站了半天,缓过情绪后她才回房。
‘吱’的轻响,姜小苒的房门被拉开条缝。
姜小苒盯着那刚被合上的门,目光中划过抹阴毒。
房间里。
江玉瑶洗漱完躺下后,脑海却一遍遍浮现周明远的冷眼,她阖上眼催眠自己,没关系,等自己明天拿了第一,他就能知道,她不是一无是处……
日子还长,总有一天他能相信她的改变,相信她是真的要跟他好好过日子。
……
次日。
江玉瑶起床后,迅速换上作训服洗漱,正要下楼出门,可一拉门,整个人都愣住。
门被反锁了!
她又尝试了几次,门还是纹丝不动。
这个点,周明远早就出门了,她正着急,却听到屋外传来姜小苒的得意:“还想拿第一,你今天就呆在房间里拿倒数第一等着身败名裂吧!”
“江玉瑶,明远是我的!我绝不准你继续缠着他!”
江玉瑶心中一寒:“姜小苒!给我开门!”
然而外面一片死寂。
看了眼墙上的钟,江玉瑶也来不及多想,跑去推开窗,纵身一跃。
落地时,‘咔’的一声,右脚踝的剧痛让她脸色煞白。
但她已经没时间处理,只能一瘸一拐地朝打靶场跑去。
江玉瑶几乎是摔着到的,才刚进场地,就听到一阵哨声,紧接着是连长的声音:“女兵连狙击手选拔赛,结束!”
江玉瑶心陡然一沉,下意识看向连队前表情严肃的周明远,正想过去,却被人拦住。
“报告!江玉瑶申请加入比赛!”她哑声喊了句。
周明远闻声望来,冷着脸迈开腿。
看着走近的男人,她眼中燃起丝希望。
这些日子自己的训练和资质他是看在眼里的,抛开私人感情,为了选拔优秀标兵,他是不是会给她一次机会?
可下一秒,周明远冷而锋利刺来:“比赛已经结束,你没资格了。”
江玉瑶眸色一颤,????慌忙解释:“我不是故意迟到的,是房门被反锁了,我才……”
“迟到就是迟到,不用找借口。”
她噎住,只觉有股寒意往骨缝里钻,又冷又疼。
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
“如果是个好狙击手的苗子,不让她试试,不可惜了吗?”
众人望去,是江军长!
江玉瑶见周明远变了脸,睨着自己的目光划过丝鄙夷,心随之一紧。
他是以为自己把父亲叫过来撑腰吗?
周明远朝江父敬了个礼:“首长,比赛已经结束了。”
言下之意,显然是不想让江玉瑶继续比赛。
江玉瑶更急了,脚踝也越来越痛,只能勉强站着,看着父亲朝自己走过来。
这时,身后传来几个参赛者阴阳怪气的嘀咕。
“有个当首长的爹就是好,规矩想破就破,迟到了还能有特权。”
“咱们累死累活,经过层层选拔才进来了,哪像她,首长一句话就给她塞到周旅长手底下了。”
“你们等着看吧,就算她成绩再差,也能进军营。”
听着这些话,再触及到周明远寒风般的余光,江玉瑶脸‘唰’的白了。
“江玉瑶同志,我可以给你一次比赛的机会,不过……”
江父一脸严肃,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女儿:“一分钟内,蒙眼打出所有移动靶十环的成绩,你可以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住了。
这种要求别说刚训练的兵,就是特战连的老兵也很难达到。
面对父亲眼中的决然,江玉瑶不由看向周明远,他拧着眉,眸底透着丝警告。
她收紧手,敬礼铿锵应下:“报告,我可以!”
在众人质疑的注视下,江玉瑶一瘸一拐上前,站在靶场中央,看了眼被挪到车上的靶子,蒙上了双眼。
接过连长递来的枪,她调整位置,专注听着车辆的方位。
周明远看着那纤细的身影,眼神微变。
和以往不同,女人此时浑身散发着从没有过的战意,仿佛面对的是场真正的战斗。????
下一秒——
“砰砰砰——”
连续十下,一气呵成。
随后哨声响起,远处检查员的声音难掩激动:“全部十环!”
结果一出,哗然一片。
江玉瑶利落收枪,摘下眼罩。
这个成绩可以刷新东海军区记录了!
周明远眼中愕然,江父却是一脸欣慰和骄傲。
江玉瑶毫无悬念的拿了第一,碍于她过硬的实力,也没有人再说什么。
解散后,江玉瑶捂着胸口佩戴的奖章,眼眶湿润。
从这一刻起,她是真正的军人了。
拢着奖章,她跛着脚走向周明远,想着再把迟到的事解释清楚。
“我真的不是故意迟到,早上房门被姜小苒故意反锁了,我跳窗崴了脚,这才耽误了参赛。”
可听到她的话,男人脸色骤沉:“你就非得和小苒过不去?”
冷冽的语气刺的江玉瑶心一紧:“我只是实话实……”
话没说完,警卫员突然跑过来:“旅长,刚接到电话,姜同志发病被送医院了!”
没等江玉瑶反应,周明远猛然迈开腿,撞开她急切离去。
‘啪’的一声,她胸口的奖章落在了泥泞中……
男人很快远去,江玉瑶捡起奖章,颤着手一点点抹去污泥。
回过神时,酸涩的眼眶已经聚满了泪。
她转头望着周明远离开的方向,心一阵阵的抽疼。
她从前一直以为,周明远既然松口愿意娶自己,那他对姜小苒的感情应该只是照顾战友妹妹。
可现在她不确定了。
如果周明远真的喜欢姜小苒,那自己还有必要坚持这段婚姻吗?
……
良久,江玉瑶才一瘸一拐地回家。
一进屋,她就瘫坐在沙发上,脱下鞋袜,右脚踝已经肿起。
随便一碰,疼的她冷汗直流。
草草擦了药,她就这么靠着沙发,疲惫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玉瑶被冷风吹醒,才发现天已经漆黑。
她搓了搓手臂,起身正要上楼,身后传来开门声,她回头一看,是周明远带着姜小苒回来了。
姜小苒披着军装外套,柔弱地被男人扶在怀中。
江玉瑶僵住,又撞上周明远投来的漠然眼神,只觉更冷了。
姜小苒见状,故作咳了两声说:“明远哥,你守了我一整天,也陪陪玉瑶姐吧。”
“不用管她。”
周明远淡淡丢出句,扶着姜小苒往楼上走:“医生说你需要静养,我送你回房休息。”
江玉瑶扶着沙发背的手慢慢收紧,竭力不去看两人亲昵的身影,可心头别压下去的疑问再一次跳了出来。
如果她的爱情只是她一厢情愿,还有必要坚持吗?
忍下心酸,江玉瑶艰难上楼。
在踏上最后一步台阶时,脚忽的一软,整个身体都往后仰去。
下一秒,一只温热的手抓住她的手腕。
江玉瑶愕然抬头,看见周明远站在面前。
她站稳后,心有余悸又由衷说:“谢谢……”
刚说完,那只手就像避开瘟神似的撒开,她的心也跟着空了些。
周明远瞥向江玉瑶肿的像馒头的脚踝,眸底划过抹诧异。
换做以前,先不说受伤,看见他跟姜小苒在一块,她肯定会又哭又闹。
沉寂半晌,江玉瑶见周明远突然拿出把77式手枪,递了过来:“江军长让我把它交给你。”
她眸色一震,这是曾经父亲教她打靶时送给她的。
五年前母亲用它自杀后,她就再也没碰过了。????
想起母亲,她鼻头一酸,但自己现在已经克服了心理障碍,拿得起枪了。
接过枪,细细摩挲了会儿,江玉瑶还想跟周明远说些什么,可对方直接转身回房了。
她眼底掠过丝失落,恹恹回房,将奖章和枪小心翼翼地收进抽屉里。
之后几天,因为伤势较重,江玉瑶暂时在家休息。
一个星期后,伤好的差不多,她就去见了父亲,得知他下午要去市里开会,便一直等到父亲走了之后,她才离开。
一进门,????却看见姜小苒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她的枪。
江玉瑶心头一凛,疾步上前:“姜小苒,那不是你能碰的!”
枪不是儿戏。
姜小苒歪着头,脸上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江玉瑶,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爸还能不能救你——”
“你要干什么?住手!”
话音未落,姜小苒突然扣动扳机。
‘砰——!’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 87868862@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