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姑姑,我们如何能利用她?”尹婉清说,“既然她有了名声,何不借她的东风?”厉大太太收敛心神,笑了起来:“婉清,还是你脑子好。我们的确可以借她的东风。她是厉家的四少奶奶,她的声望不用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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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车厢中,姬宜年沉默。
苏念很紧张,下意识抓牢他的手:“相信我!”
姬宜年一震,反握住她的手:“我信!”
“我不知如何解释,但……”
“无需解释,珠珠儿,我信你!”姬宜年的声音,笃定而坚决,“我叫人再去排查。”
苏念很紧张。
汽车继续往前。
很快,他们到了明德戏院门口。
戏院一共三层,古色古香的外墙,悬挂了十二仕女的灯笼。灯笼里面装的电灯泡,照亮了门口的高大台阶。
门口有马车、黄包车,也有好几辆汽车。
苏念可能是太过于紧张,她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我们怎么还来这里?”
有爆炸的。
姬宜年笑了笑,凑近她几分,忍不住吻了下她柔软面颊:“大张旗鼓查,会打草惊蛇。我们照常去听戏,唐白会加派人手盘查。”
苏念咬了咬唇。
万一没查到呢?
姬宜年又握紧她的手:“怕不怕?”
苏念点头:“怕。”
“你跟着我。”他笑道,“珠珠儿,等会儿督军和三位师长、总参谋长陆丰江都在。
这些人,一个个都比咱们有份量。若我们没及时排查出来,这些人就是我们的陪葬,不亏。”
苏念瞪了眼他。
人都死了,要陪葬品做什么?
再身份贵重的陪葬,能抵一条命吗?
再说了,谁是陪葬品还未可知。
苏念不想死,她还没有看到厉家那些人的下场。
“姬宜年,你这个人很疯。”苏念说,“你真的不怕吗?还是你不相信有埋伏、会爆炸?”
“我信。”姬宜年说,“我说过了,珠珠儿的每句话,我都信,发自内心。不过,我的确不怕。”
苏念听了这些话,心湖似被投下一块小石子,有了轻微的涟漪。
被人信任,是件很温暖的事。
她低垂了羽睫,压抑着自己快要翻滚的情绪。
她的丈夫厉鸿信,除了贬低她、打压她,没说过一句讨喜的话。
男人花言巧语,她前世几乎没听过,所以她毫无抵抗力。
她明知姬宜年好色又狠毒,此刻还是被他的话,勾得心湖一阵阵细微的波动。
苏念努力稳住心神。
然而,姬宜年又凑近,唇在她唇上轻轻落吻。
姿势暧昧,他的话却无半分调情:“珠珠儿,争权夺势要下狠劲。若失败,大不了一死;
若成功,我会救了三位倚老卖老师长的狗命,从此在军中更有威望和支撑;而你,会得到督军的感谢。”
苏念一怔。
的确!
做督军夫人的义女,似乎份量不够。
哪怕督军让她叫“阿爸”,也只是看着夫人的面子,平素并不会帮衬她。
可卖个人情给督军,坐实了“督军府义女”这个名头,她才算真正有了靠山。
姬宜年是个赌徒,二成胜算,就敢下十成的赌注。
“珠珠儿,不要怕死。”他复又搂住她,低声告诉她,“怕死的人,往往会先死。”
“是!”苏念抬眸看向他。
她的眸中,有了坚毅。
她被点醒,一瞬间醍醐灌顶。
就像她拿着来历不明磺胺去救督军夫人的弟弟那样,生死置之度外,才能获得好处。
“大哥,谢谢你教我。”苏念感激说。
她的情绪,那样浓烈。
汽车停在明德戏院门口,她和姬宜年坐在汽车里,灯笼匝地的光线,照了进来几缕,染得她眸子一片绮靡。
姬宜年很动情,吻住了她的唇。
苏念:“……”
这个混账!
她刚刚对他生出感激之情,他立马就轻薄她。
在她身边,他总像个禽兽。
姬宜年吻够了,终于下了汽车,转过另一边,替苏念打开了车门。
苏念整了整情绪。
她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了,步履优雅随着姬宜年进了明德戏院。
整个二楼、三楼,都被军政府的人包下了,只一楼大堂可以坐散客。
苏念和姬宜年上楼。
进了二楼位置最好的包厢,迎面遇到好几个人。
其中一个男人,冷白皮,穿了身铁灰色军装,鬓发浓密。
他眼珠子颜色是浅褐色,目光偏凉,像两轮冰魄落在了他眼底。
他正在与两个中年男人说话。
瞧见苏念和姬宜年进来,他站起身,冲他们笑笑。那疏淡清冷的眸光,有了点温度。
“才到?”他看向姬宜年。
姬宜年:“耽误了一会儿。我阿爸呢?”
“快到了。”盛远山说。
又看向苏念,“念儿,许久不见。”
“舅舅。”苏念应了声。
盛远山看了眼她的首饰:小小红宝石耳坠子、金镯,头上戴一把玳瑁梳篦。
没有半颗珍珠。
“不喜欢珍珠么?”这个念头,在他心里过了一下。
“念儿,你坐这边,等会儿陆总参谋家的两位小姐也来。”盛远山指了包厢旁边的一张桌子。
包厢一共安置了三张桌子,都是正对着戏台。
苏念道谢。
她刚坐下,姬宜年把主桌一壶茶拎了过来,替苏念倒了一杯。
黄橙橙的,气味很香甜。
姬宜年告诉她:“这是凉的桔子水,清热解渴。你喝点。”
苏念低声道谢。
盛远山又看了眼。
姬宜年回到主桌,半开玩笑半认真拍了拍他舅舅肩膀:“别看了。先来后到,她是我的。”
盛远山失笑:“胡闹什么。”
“我没胡闹。”姬宜年说,“舅舅若觉得是胡闹,那太好了。我有言在先,舅舅可别抢。”
盛远山看向他,略带惊讶。
他没说什么。
很快,客人陆陆续续到齐了。
姬督军也来捧场,可见宋老板的名声多响亮。
包厢一共四名女客:苏念,陆总参谋家的两位双胞胎千金陆芃和陆菁,以及郭师长的三姨太。
郭师长走到哪里,都会带着这位三姨太,视若珍宝。
陆芃和陆菁很热情,介绍苏念和三姨太认识。
三姨太性格稳重,但很会说话,苏念和她寒暄了几句。
苏念很担心爆炸,一直有点心不在焉,导致三姨太以为她是看不起她,话就渐渐少了。
姬宜年一再进出包厢。
姬督军忍不住问他:“你这么忙,还来听什么戏?”
姬宜年:“我接到情报,今晚可能会有人埋伏炸药,正在排查。”
主桌几个人一愣。
姬督军头皮发紧:“哪里来的情报?”
“苏念提供的。”姬宜年道。
众人:“……”
姬督军一瞬间放松了紧张,骂姬宜年:“胡闹,她能掐会算吗?”
姬宜年没回答。
盛远山看向苏念的方向。
姬督军喊了她:“苏念,你过来。”
苏念站起身,走到了他身边。
楼下戏台上,正在演一出打戏。这是前奏,名角还没开始登台。
“你从何处得到的情报?”姬督军直接问她。
苏念一时发窘。
她只是个医术很好的年轻女子,从来没有预测方面的天赋,现在她应该怎么编?
况且这件事,她只是隐约知道个大概,并不清楚细节。
她自己的命也困在这里。
被姬督军问,她看了眼姬宜年。
姬宜年眼眸黑而亮,深深看了她一眼。
苏念耳边响起他的话:不要怕死。怕死的人,往往会先死。
她的神态,由拘谨到从容:“督军,您听说过‘金柳先生’吗?”
旁边的几位师长先点头。
姬督军也颔首:“听说过,但没见过。金柳先生是术数行家。”
苏念:“金柳先生曾在我祖父处小住半年,他与我祖父交好。闲来无事,他指点过我几句。
我出门,特意算了一卦。今日大凶,又行火,恐怕是炸药一流的东西,才能造成这样大的灾相。”
她的话,半真半假。
金柳先生是个有名的术士,能掐会算,名声在外。
他被人称“金神仙”。
苏念的祖父,的确和金柳先生关系很好,他也的确在苏家小住过半年。
那是他临终前。
只是,金柳先生一向不会指点旁人术数。
苏念年纪小,她祖父开玩笑:“我这个孙女,记忆力惊人,你可以收她为徒。”
金柳先生拒绝了:“她没有这个缘法。”
又说,“术数关乎天机。偷窥天机,犯五弊三缺,不是什么好事。就让她平顺过一生吧。”
苏念不懂什么“五弊三缺”,但也对术数兴趣不大。
后来金柳先生去世了。是苏念的祖父送了他最后一程,安葬了他。
他临终遗言,要求保密,不能让世人知晓他去世。
他大概是还有什么未尽之意,不能善了。
现在祖父也去了。
这个世上,只苏念一个人知道,家喻户晓的金神仙,已经去世了八年整,他并不会长生不老。
苏念要借用一下他的名头——事情如果像前世那样发生,也算她“料事如神”,没有损金柳先生的英名。
然而她的话说出口,姬督军等人都露出了不屑。
行军打仗,靠的是情报,而不是算命。
“去坐吧,一会儿就要开锣了。”督军很失望。
几位师长也摇摇头。
“大少帅急功近利,太想表现了。督军要理解他,年轻人都着急在父亲面前立功。”郭师长笑道。
暗含贬低。
这个郭师长不喜欢姬宜年,他更器重西府的二少帅姬仲凛。有事没事,他就要给姬宜年上点眼药。
姬督军只是笑笑。
盛远山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阿年是一片孝心。”
郭师长:“孝心也要讲场合,督军好不容易出来听戏。”
“督军听戏要开怀,自然要把危机扼杀在摇篮。”盛远山说。
姬督军听他们一来一去的,要吵起来,就摆摆手:“好了好了,不要争这事。”
又对姬宜年说,“阿年一向想孝顺我,我难道不知道?坐下听戏吧,别跑来跑去的。”
这戏院,半个月前就开始排查。
散客进来, 又查了一遍。
没必要草木皆兵的。
姬宜年却不以为意:“苏念有点鬼才,又是金柳先生的门徒,我相信她的话。阿爸,我再下去看看。”
姬督军蹙眉。
长子是他的左膀右臂,还是头一回如此扫兴。
姬督军又看了眼苏念。
苏念低垂着视线,正在喝茶,面目姣好得令人神往。
姬督军突然怀疑,他儿子鬼迷心窍看上了苏念。
他的眉头微拧。
郭师长打趣:“少帅去忙吧,今天不找出几个奸细,恐怕少帅坐不安稳。”
又说,“我的小儿子,说给阿爸捉一只雀儿。捉不到,家里逮只小鸡给我,愣是要我夸他。”
他哈哈笑起来。
姬督军也啼笑皆非。
他对郭师长有同门情谊,两人情同兄弟。
开小辈无伤大雅的玩笑,姬督军不介意。
见姬督军笑了,另外两个师长和总参谋也笑,跟着打趣几句。
盛远山神色平淡。
姬宜年下去了,半晌没回来。
很快,正戏开场了。
然而,却没戏子上台,只锣鼓声响,越发显得台上空空荡荡。
台下嘈嘈切切:“怎么回事?”
“人呢?”
“名角不上场,其他人也不上?”
“军政府的人捧场听戏,却不见了人影?稀奇。”
姬督军等人,也面面相觑。
“去问问,怎么回事。”姬督军喊了自己的副官长。
副官长道是。
他待要下去,有人急匆匆进了包厢。
是姬宜年的副官长唐白。
唐白先叩靴行礼,才说话:“督军,少帅请您下楼。”
姬督军蹙眉:“他闹什么?”
“督军,您下去看看。”
“有什么话不能说,非要我下去?”姬督军不悦。
他已经很努力压住脾气,可火气还是蹭蹭往上冒。
姬宜年听了苏念的三言两句,搅合得戏院不得安宁。
姬督军好不容易休息,与下属们出来赶个时髦,却要遭遇这种事,很心烦,恨不能揍姬宜年一顿。
他又看了眼苏念。
郭师长在旁边笑道:“督军,大少帅想要捉雀,今天不给您看只鸡,收场不了。”
姬督军瞥了眼唐白:“让阿年上来!”
唐白神色为难:“督军,您还是下去看看吧。”
郭师长还想要挑拨。
盛远山就道:“姐夫,不如下去看看。不顺心了,就打阿年一鞭子出出气。他今天的确胡闹。”
郭师长:“是嘛。为了宋老板这出戏,副官处的人排查了半个月。大少帅那意思,是副官处的人做了半个月无用功?”
盛远山:“倒也不是副官处的人无能,万事留个小心。”
姬督军懒得再听了,站起身,对包厢里所有人都说:“全部下去,看看那个逆子搞什么把戏!”
又看了眼苏念。
这一眼,有点责备。
苏念救了他小舅子,有点能耐。可一味拿着这点能耐招摇,就很不知轻重了。
督军不喜欢“邀功”的人。
他颇有意见,快步下去,几乎是怒气冲冲。
然而,楼下后台被副官们堵得水泄不通。
督军等人来,副官让出一条路。
看清楚里面情景,姬督军差点腿软,冷汗刷得从后脊冒了出来。
戏班众人被副官们一个个按住。
姬宜年搜出来至少六十斤炸药。
“他们装戏服的箱笼,每个都特别沉,原来底部和夹层都做了空心,全部藏着炸药。”姬宜年语气很淡。
姬督军和几位师长,脸色发青。
尤其是郭师长,他比督军脸色还要难看。
戏院是木制的楼,别说六十斤炸药,六斤都可能把楼炸塌了。
这是刺杀!
姬督军额头的细汗,密密麻麻沁出来:“这些混账东西,老子给他们脸来捧场,居然敢行刺。”
姬宜年:“阿爸,这些戏子全部交给我审。背后牵扯的,可不止一两个人。”
姬督军知道他手段厉害。
“一定要抓到主谋!”姬督军道。
“是。”
姬督军口中发干,疾步而去,一刻也不想在这地方呆了。
几名高官也怕死,赶紧随着姬督军离开。
郭师长既后怕,捡回来一条命,欠了姬宜年一个人情;又有点担心姬宜年立功。
更怕自己当面呛了姬宜年,姬宜年记恨他,会利用这些戏子做文章,给他泼脏水。
各种情绪,导致郭师长心情郁结。
他脸色灰败,带着他的三姨太走了。
苏念在原地看了看。
今天这戏院上下,督军府的高官、副官,以及楼下的散客,约莫三百人。
“我救了三百人命。”
她微微闭眼,对自己如此说。
祖父总告诉她,要发仁慈之心。往后,不管她做了什么恶事,她都提前积蓄了功德。
她一直在救人,只是用了另一种方式。
“珠珠儿,你先回去吧。”姬宜年瞧见她还站着,冲她点点头,“这里交给我。”
又对还没离开的盛远山说,“舅舅,你送送珠珠儿。”
苏念忙摆手:“舅舅留下来帮你,副官送我就行。”
盛远山:“不怕吧?”
苏念:“不怕。”
她转身出去了,是副官送她的。
姬督军回到家。
夫人刚刚吃了燕窝,正在看一本书,打算睡下。
瞧见督军回来,她拿起怀表看了眼时间。
“不到九点,怎么回来了?”夫人微讶。
这会儿,戏才刚刚开始,名角还没登台。
姬督军脸色沉重:“有点事。”
又道,“我先洗漱,也睡下了,明天再说。”
他去了净房。
督军夫人起床,给他倒好一杯水。
姬督军穿着睡衣,带着一点稀薄水汽回到卧房。
夫妻俩躺下,夫人问他怎么回事。
姬督军从头说起,一一告诉她。
夫人越听,脸色越白。
“……你们父子,真是捡回来一条命。”夫人轻轻叹气,“我明早要去烧香。真是菩萨保佑。”
姬督军听了这话,苦笑:“菩萨不保佑,是咱们女儿保佑。”
夫人不懂这话。
“苏念,她说自己受了金柳先生的指点,会一点术数。”姬督军说,“她非说会有危险。
阿年很细心,又想在几位师长面前表现,就不停进进出出盘查。多亏了苏念,也多亏了阿年。”
夫人不知还有这茬。
她又问了细节。
姬督军一一告诉她。
“念儿立了功!”夫人欣慰说,“她上次救了远山,这次又救了你们父子俩!”
“她是个福星。”姬督军说,“这个女儿认得好。”
夫人笑了笑:“是,这个女儿的确认得好。”
姬督军便说:“我之前没把她当回事,成天忙。等过几日,咱们全家一起吃个饭。西府的人,也该认识认识咱们这女儿。”
苏念不单单是督军夫人的义女了。
往后,她是督军府的义女,是整个东府的女儿了。
她会和西府那两位小姐平起平坐,一样享受荣光。
姬督军得感谢她!
要不是她,今晚军政府会损失惨重,说不定明日杭城就要易主了。
“这自然最好了。”夫人笑道,“我一直盼女儿,如今有了两个。等柔贞从英国回来,希望她们姐妹俩能和睦相处。”
督军搂了搂她。
“你也一直都是我的福星。”他说,“我也不记得多少次,你助我化险为夷。”
夫人笑:“老夫老妻的,说这些话忒见外。你我原本一体,你的命就是我的命。”
姬督军摩挲着她胳膊,一颗乱跳的心,终于落定了。
年纪越大,越是怕死,他今晚真吓到了。
他和夫人商量,除了全家一起吃个饭,正式把苏念当嫡小姐一样对待,还应该给苏念什么样子的赏赐。
他们俩说了半个晚上的话,凌晨才睡。
陆总参谋回到家,把双胞胎女儿安顿着睡下,也和夫人聊了半夜。
他也吓坏了。
“那么多炸药,无人生还。”他感叹,“厉家的四少奶奶,真是金柳先生的关门弟子。”
陆夫人:“真没想到她如此有本事。她医术还很好。”
“医科有祝由,医术好的人会点术数,很合理。”总参谋长说。
又笑道,“阿年这次立功了,狠狠抽了郭袁一耳光。”
他又把郭师长如何嘲笑姬宜年的话,说给夫人听。
陆夫人就说:“郭袁和西府走得太近,私心重。阿年必然是‘太子’,从小被督军带在身边,军中长大,西府的那些少爷们,怎么比?”
“西府的老二仲凛,不是去日本留学了三年吗?郭袁说他有新式的军事知识储备,可以走得更长远。”总参谋道。
陆夫人不屑:“将军是战场上杀出来的,不是学校里念出来的。我都懂这个道理,他郭袁能不懂?他就是想扶持西府的老二。”
“阿年身边,的确没有郭袁的位置,他得另做打算。”总参谋说。
“所以他上蹦下蹿,用心不纯!督军是觉得无伤大雅,睁只眼闭只眼。他若再过线,督军不会容他。
我要是督军,有这么个下属在我两个儿子间挑挑拣拣的,弄得他们兄弟失和,我会先毙了他。”陆夫人道。
总参谋笑:“夫人该做个参谋长。”
陆夫人:“……”
话说到这里,有点说多了。
陆夫人再次提到苏念。
“应该让陆芃和陆菁多跟四少奶奶走动。”陆夫人说,“她有这样的本事,教陆芃陆菁一鳞半爪,都够用了。”
陆总参谋:“你往后多跟她往来,时常请她到家里来。这个小女子,前途不可限量。”
陆夫人点点头。
这一夜,很多人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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