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母见他如此无情,当即捏紧成拳,含泪控诉。“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爸死后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可她懂事,从不跟我埋怨一句!”“裴瑾知,我知道我们家配不上你!她为爱疯狂我这个做妈的除了心疼,也确实带了私心希望她幸福!”“可你呢?欺她,辱她,轻贱她!”萧母越说越愤怒:“三年前我是疯了才会任由她跑来找你,最后落得生死不知的下场!”都说母女连心,萧梦笙看着泪流满面的母亲,心口像就被利器刺穿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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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岁的萧梦笙,死在了烟花璀璨的夏夜。
死在了裴瑾知和江安悦订婚的这天。
无人问津,无人敛骨。
陷入无尽黑暗的那一刻,萧梦笙祈祷,如果还有来生,她再也不要爱情了……
再睁眼,萧梦笙以为会是阴曹地府,没想到却回到了裴家。
落地窗前,裴瑾知还穿着订婚宴上的那身西装,眉眼薄凉。
萧梦笙不敢置信的伸出手,碰到的那刻,却从裴瑾知的肩膀穿了过去。
震惊之中。
江安悦走了进来,她挽上裴瑾知的胳膊,嗓音轻柔:“瑾知,我们终于订婚了,我好开心,你呢?”
闻言,萧梦笙倏然回神,看向裴瑾知。
记忆里他向来冰冷的神色,此刻柔的像水:“你开心就够了。”
萧梦笙听着却喉咙发哽,莫名想起了一年前,裴瑾知将自己赶出项市时的那一幕。
那天港口的风很大。
他的声音也如寒冰彻骨:“你的存在让人恶心。”
“我会告诉所有人,你想出去游玩,一个人静心深造。”
之后,裴瑾知掐断了她和亲朋好友的所有联系。
以至于如今自己身死,都无人知晓。
萧梦笙低声自嘲:“裴瑾知,如果知道我死了,你一定会很开心吧。”
说完,她释然又妥协地转身想走。
可刚迈出门,整个人就被一股吸力,重新带回了裴瑾知身边。
任凭萧梦笙如何尝试,都无法离开他十步之外。
是执念吗?可她都已经放过自己了啊?
萧梦笙颓败苦笑:“裴瑾知,你要是能看到多好,这次真的不是我要缠着你。”
这时,江安悦突然开口:“对了,你和梦笙有联系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萧梦笙抬头看向裴瑾知。
裴瑾知皱起了眉:“提她干什么?”
他话里,充满了不悦和厌烦。
萧梦笙嘴里涩苦,她和裴瑾知,江安悦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后来江安悦无故出国,他们两个被迫分隔。
裴瑾知找不到原因,在得知自己的感情后,就都怪罪在她身上。
到如今,二十八年的感情,在裴瑾知心里,到底是一分不剩了。
她强忍着酸涩,凄凉一笑:“不是都说活人不跟死人计较,裴瑾知,你都和安悦订婚了,能不能别讨厌我了?”
江安悦叹了口气:“你们到底怎么了?以前我们三个关系不是很好吗?小时候我和梦笙还说,长大了要当彼此的伴娘呢。”
“伴娘换人吧,她不会回来。”裴瑾知扔下这句话,转身就往外走。
萧梦笙也被那股莫名的力量扯着,跟在他身后。
没走几步,江安悦又追了上来:“瑾知,刚刚爸妈让我来问你,结婚的日子定好了吗?不远的话,要开始准备了。”
裴瑾知颔首:“定在了一个月后,6月14号。”
闻言,萧梦笙猛地抬头看向裴瑾知,不敢置信。
江安悦也是一脸惊讶:“那天……不是梦笙的生日吗?”
像雷劈在身上一样,萧梦笙呆滞的看着裴瑾知。
他应该是忘记了吧?不然怎么会这么残忍?
却听裴瑾知说:“嗯,特地选的。”
萧梦笙瞳孔一颤,再没办法自欺欺人。
一抹无人听见的叹息,悠悠消逝与空气之中……
裴瑾知和江安悦的订婚在项市掀起了一股热潮。
第二天一早,裴瑾知就被大院儿里的朋友拉出去聚会。
车上,萧梦笙被迫坐在他旁边,望着窗外已经逐渐陌生的家乡。
这时,CBD玻璃楼梯上的投屏变成了裴瑾知和江安悦的订婚照。
“裴总,您和安小姐的订婚典礼真盛大,我女儿还说从没见过这么恩爱的情侣!”
听着司机的话,萧梦笙看向垂眸摆弄手机的裴瑾知,眼里尽是涩苦。
时间似乎总能让人忘记一切,也包括十二年前那场轰动全市的生日庆贺。
那一年,为了给十六岁的萧梦笙庆生,裴瑾知一掷千金包下了项市所有的广告屏,祝她生日快乐。
也是那时,萧梦笙喜欢上了裴瑾知。
但现在,裴瑾知将这份殊荣给了江安悦,并延续一生。
萧梦笙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心口,垂下眸不再去看。
老天啊,你是惩罚我生前求而不得,死后也要这一缕孤魂断念妄想吗!
会所里。
裴瑾知靠在沙发里,昏暗的环境下,他的神情不太清晰。
几杯酒过后,大家都打开了话匣子,气氛酣然。
直到其中一个人提起萧梦笙——
“说起来,萧梦笙真是没良心,当年接纳她进我们的圈子,还不是看在裴哥和安悦的面子上,她倒好,你们订婚连个面都不露!”
萧梦笙坐在离裴瑾知十步远的地方,
她四岁那年,父亲做生意亏钱,欠债五千万后选择了自杀,留给她和母亲一地鸡毛。
从那之后,她性子变得孤僻,是裴瑾知带着她融入这个圈子,后来又认识了江安悦……
如果……如果她还活着,她想,她应该会来参加。
“就是,要我说当初就不该看她可怜……”
“不提她,你们会死吗?”
裴瑾知骤然打断了他们的话,起身离席。
和其他人一样,萧梦笙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
回裴家的车上,裴瑾知的助理打来电话:“裴总,原定出差去滨城的李总临时请了病假,说希望您能替他去一趟,将合作谈下来。”
滨城,是萧梦笙死去的城市。
一年前被裴瑾知赶去那儿不久,她就检查出了胃癌晚期。
她想,裴瑾知应该不会去吧?
都说恨屋及乌,他那么讨厌自己,估计也连带着讨厌那座城市。
却听裴瑾知说:“订机票吧。”
随后挂断电话,阖目养神。
三个小时后,裴瑾知到达了滨城机场。
萧梦笙脚踩在熟悉的土地上,忍不住想,到了同一座城市,裴瑾知会去看自己吗?
如果知道了自己的死讯,又会怎么样?
然而,裴瑾知直接去了公司。
等签下合同,天已经黑了。
萧梦笙已经睡了一觉,醒过来,就发现裴瑾知将车停在了曾经安置她的房子外。
萧梦笙扭头看向裴瑾知,他正看着手机里的消息,紧皱着眉。
——“萧小姐只在这里住了两天就离开了,再没回来。”
这时,裴瑾知的手机又一次响起。
电话那头裴父问:“听说你去了滨城?去见梦笙了?气消了就把人带回来,你萧阿姨很想她。”
裴瑾知凝望着窗外漆黑的房子,沉声回:“她走了。”
“去哪儿了?你让人找找,万一出什么事……”
裴瑾知直接打断他的话:“她如果死了,再好不过。”
萧梦笙想过裴瑾知会有多讨厌自己,却没想过恨不得自己死。
她鼻间有些酸胀,自嘲一笑:“裴瑾知,那我是不是要恭喜你,如愿了……”
回项市的飞机上,萧梦笙一直恹恹的。
下机时,是江安悦来接的。
她紧紧拥抱住裴瑾知,话语里是萧梦笙从来不敢有的责怪:“怎么去的那么急,我给你发消息也不回?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啊!”
裴瑾知歉声道:“抱歉,没来得及,以后无论去哪儿我都跟你报备。”
江安悦粲然一笑:“不准食言喔!”
两人情深意浓,十指紧扣的上了回家的车。
萧梦笙看着这刺眼的画面,唇边溢出苦涩又嘲讽的笑。
这样光明正大的和裴瑾知亲近,是她从来不敢奢求的。
萧梦笙记得,自己离裴瑾知最近的一次,就是二十三岁那年。
那一年,江安悦突然出国,杳无音讯。
裴瑾知喝得酩酊大醉,是萧梦笙去接的。
那一夜,下着很大很大的雨,萧梦笙留在裴瑾知的公寓照顾他。
深夜,暖灯,心上人……
她不可控制的凑上前,想要吻他。
却听他醉呓着喊:“安悦……”
这一声,如刀捅进心,痛的萧梦笙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也是那一次,萧梦笙知道了裴瑾知对江安悦的感情,也彻底打消了告白的心思。
车上,江安悦握着裴瑾知的手:“瑾知,你和梦笙真的没联系吗?我们就这么订婚了,她会不会生气啊,也不回我消息。”
裴瑾知面色不改:“没有。”
江安悦叹了口气:“好吧,希望结婚之前,她能联系我们。”
裴瑾知没有接话。
萧梦笙坐在后座,转头地望着窗外,无声的说:永远,都联系不上了……
裴家别墅,裴父不在。
裴瑾知和江安悦用过晚饭后,就进了卧室。
江安悦看着半面墙的奖杯和证书,扭头看向裴瑾知:“瑾知,你什么时候学的泰拳啊,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是为你学的。”裴瑾知将她揽进怀里,“十岁那年,你为了我救我差点被绑架,自那之后我就发誓要变强,不再让身边人受伤。”
江安悦笑的温柔:“只要你没事,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一旁的萧梦笙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怎么会是江安悦?
当初明明是自己救了裴瑾知,还受了一身的伤,在家里养了一周才能动,那之后的一个月的盛夏,她都穿着长袖长裤出门,怕身上残留的青紫被人看见。
萧梦笙想要问清楚,可无论她怎么嘶喊质问,眼前两人都没有半点反应。
最后,她止住了声,静静的看着他们……
深夜。
送江安悦离开时,路经了繁茂的花园。
江安悦被丛密的树影吓到,缩在裴瑾知怀里:“吓死我了!瑾知,花园里种的这是什么啊,好丑!”
裴瑾知皱眉看着乱作一团的花卉:“这是扶桑花。”
萧梦笙和裴瑾知关系尚好时,裴家的花都是她来打理。
这扶桑花也是她种下的,代表着她对裴瑾知的爱,永远新鲜,炙热。
没想到她走了不过一年,就乱成这般模样。
萧梦笙伸手想去扶正,却虚无的穿过花瓣,她看着这一幕,心中只剩酸楚。
送走江安悦后,裴瑾知就上了楼。
第二天是周末,他没去公司,反而在客厅待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就起身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花园里,裴瑾知倏然叫来管家:“把这些花,都砍了。”
管家愣了下,才领命下去。
萧梦笙连忙拦在裴瑾知面前:“不行,裴瑾知,你不能这么做!”
裴瑾知听不见,也不会回答。
五分钟后,满园的扶桑花分毫不剩。
裴瑾知压下心烦意乱,正要离开时,目光却猛地定住……
只见狼藉的花园中,萧梦笙竟神色悲戚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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