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乔南浔把自己关在房间,直到晚饭时间才出来,应付性的吃了两口。 在饭桌上更是不敢看陆北洲一眼,也没有注意到乔母给对方吃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半夜。 乔南浔被一阵沉重的呼吸声吵醒。 她细听,确定声音是来自陆北洲的地铺处,忙下床点燃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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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10月,向塘村。
夜色将近。
喜床上,乔南浔猛的睁开眼,环顾四周极富年代气息的喜庆布置,一脸不可置信。
自己不是病死在出租房里了吗?
这时脑中忽然刺痛,陌生的记忆涌入进来,乔南浔浑浑噩噩的意识终于觉醒。
原来她不仅仅重生回到了四十年前,还发现自己竟然还在一本年代小说里,男主的‘作精前妻’!
她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锦鲤女主是多么的真善美。
难怪她上辈子总是莫名其妙的厄运连连,无论多么努力都人憎狗厌,最后家破人亡,凄惨死去。
正想着,就听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乔南浔抬头看去,就见到二十岁左右的陆北洲走了进来。
他细碎的黑发撒在额前挡住了眼睛,薄唇轻抿,鼻梁高耸,面部轮廓就像是雕刻般完美无瑕。
陆北洲就是锦鲤文的男主,她的新婚丈夫。
乔南浔站起身,望着这个自己上辈子拼了命也要去拥抱的男人,此刻却没有开口搭话的勇气。
陆北洲进屋后,径直走向衣柜,从里面抱出一套被褥:“今晚你睡床。”
说着,他把被褥铺在地上,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正眼看乔南浔。
乔南浔心头一疼,忽然想到了小说里的一句话——
【陆北洲从来没有爱过乔南浔,她终其一生,都是个笑话。】
缓了半响,乔南浔才敢偷偷打量已经躺下,闭眼准备睡的陆北洲。
紧张捏了捏衣摆,她小声询问:“咱们,能谈谈吗?”
男人没有睁眼,只清冷质问:“谈你故意落水算计我,让我强娶你的事?”
果然,他心里有气。
乔南浔暗暗叫苦。
她真的不是故意落水算计陆北洲,她也不想两人湿淋淋上岸正巧被人撞见……
在这个夫妻走在路上拉手都会被诟病的年代,他们要是不结婚,都会被当做犯‘流氓罪’被抓起来。
她有心想解释,却听陆北洲不耐烦说:“把灯关了,睡觉。”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不可违抗的命令,乔南浔只好轻手轻脚的下床,把油灯扑灭。
房间内顿时陷入一阵黑暗。
乔南浔却怎么也睡不着,上辈子的记忆,小说里的剧情都混在脑海里,牵扯不清。
陆北洲来自首都,长的帅气,品行也端正,这样优秀的人,是年代文男主的标配。
小说里,他也只会和命中注定的女主相亲相爱。
想到这里,乔南浔眼睛开始发涩,如果陆北洲注定不属于她,她愿意放手。
她只希望,自己这辈子能和家人好好活下去……
黑夜漫长,乔南浔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大亮。
房间内空无一人,她立马换好衣服。
既然已经决定对陆北洲放手,自己就得和他说清楚。
冲出房门,乔南浔一路奔到院子,就在她一脚跨出院门的那一刻,人却僵住。
不远处,那并排远去的男女,明显就是陆北洲和宋兰玲,小说里的男主和女主。
乔南浔凝着陆北洲挺拔的背影,忍下苦闷刚准备开口喊他,屋顶忽然砸下一块瓦片!
“嘭——”
乔南浔的额头砸了个正着,她伸手向上一摸,只见手指血红一片。
她看着手中的鲜红,满脸不可置信。
这屋檐和瓦片在结婚前一天还翻修过,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掉下来?
难道作为女配,她注定没有好下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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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南浔捂住伤口再抬头时,陆北洲和宋兰玲已经离开了。
她转身回家,却迎面撞上了出门的阿妈,满额头的鲜血可把对方吓坏了:“咋成这样了?我去叫陆北洲回来,带你去卫生所!”
乔南浔连忙拦住人:“阿妈,北洲还得为咱家赚工分,我自己去卫生院就行。”
她依稀记得,小说里的自己也是在这一天碰破了头,阿妈去叫人,但陆北洲不仅没回来,还气晕了要强了大半辈子的阿妈。
她不能在眼看着悲剧上演。
说服阿妈歇了叫人的心思,乔南浔便独自去了卫生所。
挂号问诊拿药,这些流程她上辈子一个人重复了几十年。
明明早该习惯了孤独,可重来一次,心口的心酸却接踵而来。
乔南浔深吸一口气,对着缴费窗口的玻璃窗,为自己强行扯出一个微笑。
加油啊,乔南浔!
既然上天给了重来一次的机会,既然自己能从小说中觉醒意识,她也一定要把这辈子过的好才对。
从卫生院离开,已经到了中午。
乔南浔回村时,顶着一头纱布,一路上耳边充斥着村里人的闲言碎语。
“刚结婚就砸破了脑袋,多不吉利啊,我看八成就是报应!”
“这乔南浔仗着自己阿妈是妇联主任就胡作非为,可怜陆北洲和宋兰玲了,那两人才叫个般配。”
一直到院子门口,身后依旧有人指指点点,乔南浔装作没听见。
她很清楚,自己只是对照女主的倒霉女配,越是反抗越能制造书中所谓的‘爽点’,只要不危及生命,忍一忍就过去了。
但她不搭理人,有人却变本加陆的嚷嚷:“人啊,就是不该肖想不属于自个的东西,陆北洲结婚第二天就不要你,现在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了吧。”
这时,乔母气势汹汹的从院里冲出来:“乱嚼什么舌根,我女婿在挣两份工分,女婿心疼南浔,特意让她休息,他们关系好着呢!”
议论的姑婆们瘪嘴不信,但碍于乔母妇联主任的职位,也没谁敢接茬。
乔南浔垂头拉着乔母进屋,反而被乔母安慰:“她们就是嫉妒你有个城里老公,别理那些话。”
乔南浔点头,勉强笑笑:“阿妈,我进屋躺一会。”
房门一关,乔南浔强装的若无其事顷刻消散。
她无力靠在门板上,看着窗户上贴着的大红‘囍’字,心里的苦楚控制不住蔓延。
曾经有多欢喜这场婚礼,她现在就有多后悔。
上辈子这个时间点具体的发生什么她其实不太记得了,但她知道如果不改变剧情,阿妈会被自己牵连而死。
陆北洲,她不敢再爱了,也爱不起。
这辈子,她只想保全自己和阿妈的性命,安安稳稳过一生。
转眼,夜幕降临。
院外传来几声狗吠,同时还有敲门声。
乔南浔去开院门,一入眼就是陆北洲和宋兰玲靠肩站在门外。
宋兰玲不亏是书中的女主,就算是夜色浓浓,也遮不住她精致的小脸,和甜美的笑容。
只听对方解释:“南浔,我今天不小心崴了脚,陆北洲特地送我去卫生院,所以才回来晚了。”
乔南浔望向陆北洲,他毫无解释的意思,好像守护宋兰玲就是理所当然。
哪怕知道女配和女主不能相提并论,但心还是被他的漠然刺痛。
深吐出一口气,乔南浔按耐心里刺痛,淡淡应声:“……进屋吧。”
乔南浔收回目光,一步步回到房间。
不久,陆北洲也推门进来。
听到动响,她缓缓抬头,凝望着门口的男人。
只见陆北洲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径直走向衣柜。
上辈子,他也是这样,对她一直冷着脸。
从前,她还想争一争,可如今知道自己只是书里一个女配,乔南浔明白,自己得认命。
她酝酿一会儿,才缓缓冲着陆北洲的背影道:“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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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陆北洲随即转身,沉眸向乔南浔望去。
四目相对,他清晰睨见她眼底的沉痛,这样的乔南浔跟他印象中的她,判若两人。
可想到她拿名誉做局设计两人结婚,他又把这一瞬的诧异压了下去。
只微微蹙眉:“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乔南浔却摇头,语气和缓坚定:“没闹脾气,我是真的想离婚。”
说完这话,房门猛的被推开,只见乔母怒气冲冲的进来。
还没等乔南浔反应过来,乔母一巴掌就拍在她左手腕上,一边还骂着:“离婚?谁给你的胆子,哪有昨天结婚今天离婚的道理!”
“你要是真离婚了,我们乔家的脸就要被你丢尽了!”
乔母对乔南浔又打又骂,而身后的陆北洲听到这些话后,表情漠然。
乔母见此,又是一个眼刀甩向乔南浔:“成天想一出是一出,不许出来吃饭,看能不能把你饿清醒!”
说完,乔母喊上陆北洲出去,哐的一声把门关上。
房内昏暗,乔南浔抬手按住左手腕,被打的地方其实不疼,可她眼眶却止不住湿润。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阿妈解释,他们的世界其实只是一本书。
如果不和陆北洲离婚,她们母女两人结局注定凄惨……
也不知道呆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乔南浔渐渐睡去,不知道陆北洲什么时候回房的,早上醒来的时候,他人已经不见了。
乔南浔顶着红肿的双眼从床上爬起来。
下床后,却发现房内书桌上居然放着两个褐色鸡蛋。
这种表皮褐色的鸡蛋是大队发给做苦力活的,自己阿爸早年去世了,家里做苦活的只有陆北洲。
这时,乔南浔的肚子恰好不争气的响了起来,天气炎热,鸡蛋放着不吃肯定是会坏的。
她将鸡蛋拿起,心想等会自己吃了,下午陆北洲回来再还他两个。
吃完鸡蛋走出房间,就见阿妈喜上眉梢走来:“北洲一大早就去队上了,还自个说这几天你在大队上的活他来做。”
乔南浔狐疑,陆北洲会这么好?该不是阿妈逼着他去的吧?
可看见阿妈喜悦的神情,乔南浔只好把询问咽回肚子。
只是一天而已,应该不要紧,等晚上收工的时候,她再去跟陆北洲把话说开。
转眼,就到了傍晚。
乔南浔在路口踌蹴徘徊,手里揣着两个热乎的鸡蛋,时不时踮脚眺望前方。
这时头顶上方的广播喇叭发出喂喂的试麦声,乔南浔觉吵,往旁边挪了挪。
而后,她终于看到陆北洲出现,只是在他身边还跟着锦鲤女主宋兰玲,他们手里拿着书,有说有笑朝喇叭这边走来。
哪怕隔着这么远,乔南浔依旧能看清陆北洲的笑意。
她忽然想起,上辈子就是今年恢复了高考,陆北洲和宋兰玲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他们就是并肩走过这条路,一起离开村里,再也没有回来。
而自己被莫名诟病婚外情,被抓起来严打送去劳改,和陆北洲的婚事也被作废。
阿妈也被她连累,丢了妇联主任的职位,还被车撞断了腿,很快撒手人寰。
想到这,乔南浔全身忽然冒冷汗。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一阵广播声:“同志们,在1977年10月21日的今天,中央决定,全国恢复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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