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吴妈忍不住问，“莞…莞尔…你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季莞尔咬了口枣子，眼神专注在电视上，她根本一点都没看不进去，“我很好啊！玉书比我大几个月，叫她姐姐不应该吗？而且姐姐从小成绩就比我好，我会向玉书姐好好学习的。”说完这句话，恰好电视也放完了。有顾谌在身侧，那股熟悉的气息无孔不入的钻入她的细胞，季莞尔只觉得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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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4日情人节。
季莞尔，31岁，死于癌症。
帝都静安医院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顾谌，今天医生给我做透析扎针，好痛啊。”
“我快死了，你能来看我一眼吗？”
“求求你了，顾谌…”
季莞尔虚弱的侧头，看着手机上短信页面，她发了好几条信息，如石沉大海，顾谌没有回…
她手背上挂着点滴，面色苍白，瘦骨嶙峋，两眼深深地凹陷了进去。
手脚四肢全都已经癌变，腐烂。
浑身动弹不得，什么也不能做，就连看护她的护士也大半个月没来过。
原因：没有在治疗的必要。
她其实很娇气，很怕疼，可癌症晚期，她每天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就是对顾谌的爱。
可当这满腔爱意消失殆尽之后，她只剩下一副枯骨的残躯。
季莞尔关掉了手机，静静等着死亡的来临。
疼痛让她意识恍惚，她苦涩的想，在她费尽心思嫁给顾谌的这八年里，她尽力扮演着贤妻的角色，掏心掏肺的守在他身边，她都得到了什么？
她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全都离她而去，她只得到众叛亲离，穷困潦倒。
也许她死了，最高兴的是顾谌，他从此就自由了，以后再不用看她这张讨厌的脸。
他终于能够如愿以偿的将宋萋萋娶回家了。
八个月前。
顾谌生日，季莞尔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回来，时间过了凌晨两点。
桌上，她精心准备的菜也凉了。
她没有等到顾谌，而是等到他助理拿来的一封离婚协议书，助理悻悻的说，“太太，先生也是没办法，顾氏这么庞大的产业，需要有人继承。”
季莞尔面色苍白的笑了一下，她几年前怀过的，可出了意外，生下来是个死胎，从此子宫受损，再不能怀孕。
顾谌如今三十好几，他确实是需要个继承人。
所以顾谌要跟她离婚，找个能生育的女人。
季莞尔赶走了助理，颤抖着手给顾谌打了电话，她要顾谌亲自告诉她。
电话接通，却听到了宋萋萋的喘息
听到她的声音，那一瞬间，季莞尔的心脏钝钝的泛着疼。
电话挂断，季莞尔自嘲的笑了，笑着笑着，红了眼。
爸爸死前将公司交给他之后，不到五年，他便成了帝都财阀集团的执行总裁。
在商业场上纵横，呼风唤雨，黑白两道通吃。
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总是会围绕形形色色的女人，更是不缺美艳，身材姣好的美女。
这么多女人中，只有宋萋萋是待在顾谌身边最久。
宋萋萋普通家庭出生，大学毕业，就做了顾谌的助理。
她的实力，手段，有目共睹。
两个人是最契合的灵魂伴侣，天生登对。
如果一开始没有季莞尔，或许顾谌跟宋萋萋很早就在一起了，而不是偷偷摸摸做了这么多年的情人。
没有爱情的婚姻，真是可悲至极。
季莞尔签下了离婚协议，分了一笔钱，永远的被驱逐出了帝都市。
没有他的允许，永远不能回来。
而一周后，她就确诊了癌症，晚期。
“砰！”
今天是情人节，外面放着绚烂的烟花。
季莞尔从回忆中醒来，疲惫的睁开眼，看向窗外，苍白如纸的脸瞬间僵住。
巨大的LED屏幕上，顾谌穿着黑色挺括的西装，身型颀长挺拔，只是站在那儿就有着强烈的冲击感，周身萦绕着冷漠尊贵的气势，那张脸近看之下，除了惊艳还是惊艳，冷冽中透着上位人的沉稳威慑。
他一手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一手护着怀里的宋萋萋。
孩子的眉眼，很像顾谌。
“顾总，这是您和宋小姐的孩子吗？”
“宋小姐这么漂亮，等您这么多年，请问你们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呢？”
宋萋萋从男人怀里抬起头，甜美一笑，露出纤手上的鸽子蛋戒指，“以后请叫我顾太太哦，今天，我们已经登记结婚了。”
季莞尔合上眼，眼泪终于从她眼里掉落。
顾谌，我后悔了！
要是我不爱你就好了！
要是一切都能够重来的话…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伴随着烟花声响，透过窗户照射在那张容颜上，眼中倒映着绚烂的烟花。
季莞尔还是死了，死在顾谌和宋萋萋结婚的那一天。
凌晨十二点。
季莞尔被噩梦惊醒，她一下子坐起来，额头大汗淋漓。
下一秒，鼻间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这味道是她最讨厌的。
季莞尔愣了半秒，她不是死了吗？
为什么还活着？
随后‘啪嗒’一声，原本黑暗的病房，突然亮起，刺眼的灯光，让她睁不开眼睛。
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做噩梦了？”
随后长腿一迈，走近病床，颀长的身躯挡着光，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全笼罩着。
“顾…顾谌？”季莞尔抬头，看清身侧男人那张厌恶到深入骨髓的脸时，瞪大双眼，满脸惊骇，“别过来！”
为什么，回到了这个魔鬼的身边？
她出于本能抗拒的往后退。
季莞尔脑子很乱，看到顾谌，巨大的恐惧和绝望令她窒息。
顾谌的动作一顿，那双狭长的眼眸瞬间覆上一层冷冽的寒霜，不愉的盯着她，俊美的面容阴云密布。
“我帮你去叫医生。”
男人冷漠低哑的声音，犹如一道闸刀，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关门上砰的一声响起，季莞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男人离开后，房间里没了他强大的压迫感后，季莞尔慌张的掀开被子，突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腕上传来。
她低头一看，手腕被纱布包裹着，她割腕了？
季莞尔忍着疼，换了另外一只手，拿起床头桌边的…小灵通，摁下按键，看了一眼日历。
看到时间的那刻，季莞尔呆滞得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现在竟然是2000年，她十八岁那年。
季莞尔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她现在住院，好像是割腕逼顾谌答应她告白的时候。
顾谌是在季莞尔十岁时，季海生从外面认的义子。
季莞尔真正确定爱上他，是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家里养的藏獒突然发疯，冲过来咬她。
是顾谌救了她，将他护在身下，他的手臂被藏獒死死咬住，血流不止。
他的声音在耳边，“别怕！把眼睛闭上。”
季莞尔颤抖着感受到眼睛上的的温度，很温暖…
现在她都忘不了，顾谌所带给她的安全感，让她无比的眷恋。
二十多岁的顾谌，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稳重，面容生的极好，剑眉星目，宽肩细腰窄臀，只是他总是冷冰冰的，对谁都保持着三分距离，不苟言笑。
顾谌几天前生日，她想在这天把自己当做惊喜礼物送给他，就把自己脱光，躺在了他的床上。
她已经成年了，什么都能做。
凌晨回来的顾谌，发现床上的她，直接厌恶的将她甩下床。
骂她不知羞耻。
那是顾谌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当晚顾谌直接甩门而出，为了躲避她，还消失了好几天。
季莞尔怎么也打探不到他的消息，于是她就用了这个笨办法，割腕，逼迫他出现。
想到跟她在一起后的种种下场。
季莞尔怕了…
几分钟过后，好几个医生涌入。
顾谌满面阴沉的站在门口，墨眸冷冷的扫过季莞尔苍白的小脸。
季莞尔刚醒时，看他的眼神，充斥着害怕和绝望的悲伤。
她为什么害怕自己？
医生检查了季莞尔的身体情况，和身边的同事交流了一下后才说：“病人的烧已经退了，明天就可以办出院手术，手腕上的伤口，回去之后记得不要碰水，一周后过来拆线。”
男人原本冷峻的面容上，眉头舒展了几分，“多谢。”
医生没多做停留，嘱咐了几句后就离开了病房。
离开后，不大的病房，只剩下季莞尔和顾谌两个人。
季莞尔局促的躺在床上，闭着眼不想去看他。
顾谌抬腕看了眼时间，温声道，“半个小时后，我还有场会议，需要回趟公司，明天八点我来接你，办出院手续。”
季莞尔扯了扯唇，顾谌总是这样，一面拒绝她，一面又对她很好，好到给她一种他很爱自己的错觉。
她不想说话，准确的说，是不想和顾谌说任何话。
也不想看他一眼。
死前的痛苦，还没有消散，她做不到那么从容的去面对顾谌。
见她不说话，顾谌阴鸷的眸，眯了眯眼看了眼季莞尔，眼里是有些不悦的。
“以后别再做伤害自己的傻事，你要是想谈恋爱，可以去找其他人，我对你来说并不合适。”
季莞尔心狠狠紧了起来，这句话跟上辈子顾谌说的一模一样。
她还记得，上一辈子，在顾谌说这话后，她哭得要死要活，甚至还极端的想跳楼，可顾谌直接冷漠的说，要死就随便你。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季莞尔了，对顾谌的爱，也在无数个绝望的日子里，被消磨殆尽。
季莞尔睁开眼睛，脸色苍白未减，平静的看向顾谌。
顾谌，从现在开始，我不爱你了。
季莞尔轻轻吸了一口气，对着顾谌露出笑颜，淡淡的说，“哥，对不起！以前是我太任性了，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逼你，我想通了，以后我会牢记，你是我哥哥。”
她没有吵，没有闹，平静的像一个毫无生气的布娃娃。
顾谌黯然的眸光闪了闪，薄唇牵起冷漠的讥讽的弧度，她的新招数？
顾谌温声开口，“明白就好，早点休息，别太晚睡，明天过来接你。”
随后，像个长辈似的，探手摸了摸她的头。
季莞尔忍住躲开他的冲动，乖巧的点了下头。
顾谌转身时，眼底的温柔顿时消失不见，转眼是漠然的冰冷。
离开病房，顾谌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白色的手帕，擦了擦刚刚触摸过季莞尔的手。
走到电梯口边，将手帕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等到电梯门打开，顾谌走进，按了去地下停车场的楼层。
一辆奥迪车，亮着车灯，副驾驶上坐着一位波浪长卷发的女人，穿着性感，手里夹着一根烟，性感的红唇上，吐出了一口烟雾。
视线随着男人挺直的身影，坐上车，“哄好了？”
顾谌坐上车系上安全带，眼里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厌恶，夺过女人手里的烟，丢出了窗外，声音冰冷的说：“以后不准在我车里抽烟！”
女人风情万种的一笑，翘起了二郎腿：“我不抽烟，怎么盖住小姑娘香喷喷的香水味道。”画着眼线的眸光，看着车上那瓶粉红色的香水，还有贴着贴纸的字：季莞尔专属副驾驶。
只听她轻笑：“看不出来，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占有欲还挺强。怎么？没想过入赘季家？利用了她，你想做的事，可以事半功倍，就不用大费周章了。”
顾谌打着方向盘，踩着油门出了停车场：“季莞尔暂时不能动，我还有用。”
“啧，我还以为你会心软，不舍的动，没想到你比我想的更狠！看来她也不怎么样，这么多年了，也没能拿下你。”
顾谌厌烦皱起眉头，冷冷地说：“再多说一句，给我滚下车！”
季莞尔吗？
不过就是个天真的蠢货！
他对一个发育还不完全的小屁孩，不感兴趣。
车驶出融入黑夜中，直至消失不见。
季莞尔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感受着手腕时不时传来的，细微的疼痛，平静的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就这样，一直睁着，直到外面的太阳渐渐升起。
她不想等顾谌过来接他，早上六点半的时候，她自己就办了出院手续离开了。
上辈子，她将自己的一生全都给了顾谌。
这一辈子，她要为自己而活…
她知道顾谌留在季家的目的，他无非就是想复仇，她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季莞尔也不会去阻止。
爸爸和顾谌的仇恨，她不想参与了，随便他们斗得你死我活。
季莞尔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傻兮兮的认为自己可以调和，让他们放下仇恨，平和的在一起。
现在的她，只想等到大学毕业，熬过三年。
她就离开季家，离开帝都，去过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出租车行驶一个小时后，停在了季家别墅门口。
季莞尔走进这个家，在玄关换了鞋，吴妈看见，立马走了过来，“小姐，怎么就你一个人，顾少爷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嘛？”
现在的吴妈还很年轻，没有那么多的皱纹。
季莞尔上前抱住了吴妈，爸爸死后，只有吴妈视她如己出，是唯一一个待她好的人。
只不过后来被顾谌强制留在了顾家，照顾他跟宋萋萋。
“吴妈，我好想你。”
“啊…这…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还没好？”吴妈推开季莞尔，担心的摸了摸季莞尔的额头。
试探了下，这不没事吗？
吴妈总觉得今天的季莞尔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刚回来饿不饿？锅里的粥刚熬好，我去给你盛。”
“我没什么胃口，想先去睡会儿，中午吃饭在叫我吧！”
一夜没睡，季莞尔刚坐了车回来，现在头有些晕。
“对了小姐，刚刚老爷打电话过来了，等你回家，让你打个电话回去，像是有话要对你说。还有这是老爷出差前，让我给你的。”
季莞尔接过吴妈手里的白金购物卡，点了下头：“好。”
这是季海生代替顾谌给她的补偿嘛？
季莞尔知道季海生要说什么，平静的打了电话过去。
对于季海生，季莞尔说不清是什么感情，他确实扮演了一个好父亲的角色，仅仅只是个角色而已…
他并不是个好爸爸。
她知道，季海生一直想要个儿子来继承家业，他在外养了很多情人，但没有一个生下儿子或者女儿。
所以他最后就收养了顾谌。
而她这个逐渐长大的女儿，只是他手里利用联姻的工具。
甚至为了利益，他可以不惜任何手段，将自己的女儿送到别的男人床上。
从小只有吴妈陪在她身边…
要不是她现在还没有能力逃离这个家，季莞尔根本不会留在这里。
电话接通后。
“喂，爸爸。”
“好点了吗？医生怎么说？”手机的声音，像是属于上下级领导对属下普通的问候。
“我已经没事，好多了。”
“莞尔，我想说的事你应该知道，希望你懂。”
季莞尔无声的轻笑，她知道，这是季海生对她的警告。
就算他不在面前，季莞尔也能想象得出，他眼底陌生又疏离的冰冷。
季莞尔睫羽一颤，乖巧的说，“是，我知道了！对不起爸爸，以后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卡拿到了吗？有空就出去逛逛商场，看上什么直接买，也别整天待在家里画画，多出去结交结交朋友。”
“好的爸爸。”
应付完季海生，季莞尔径直回到房间。
十几岁时候的房间，全都是粉色调的，带着甜甜糖果的味道，巨大的公主床，是所有女孩儿梦寐以求的。
就在这时，季莞尔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是顾谌打开的。
季莞尔手一抖，手机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她没去捡。
甚至还想着，要是摔坏就好了！
等到电话自动挂断。
季莞尔才捡起手机，给他发了消息过去。
“哥，抱歉，忘记跟你说了，我已经到家，正好想给你发消息的。”
消息显示已读。
对方没有回消息，而是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季莞尔面无表情的接起，“…喂，哥…”
“莞尔，这是最后一次。下次要做什么之前，给我打电话！”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不带任何商量的告知。
“好的，我知道了。”季莞尔声音柔软，带着挑不出毛病的顺从。
他是个强势的人，管什么只能按照他说的来。
不能有一丝忤逆！
而从前的季莞尔也习惯了顺从，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听。
吃过晚饭后季莞尔早早就睡下了，睡前她比较喜欢喝杯热牛奶，这是她多年来改不掉的习惯。
透过薄薄的窗帘，窗外夜色的浓烈，一束远光灯的光芒从窗户外照射进来。
轮胎抓地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顾谌开的奥迪车A6是季海生在公司奖励他的一辆新车。
从车上下来，走进客厅的玄关处，放下手里的车钥匙。
锐利的目光扫了一圈，没有找到熟悉的人影。
以前总有个纤细的身影坐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肥皂剧，现在却空荡着，茶几也很干净，没有平时多余出来的点心。
顾谌眸光黯了几分，吴妈从厨房走了出来，“顾少爷，用过晚餐了吗？”
顾谌问：“莞尔呢？”
吴妈说：“大小姐，身体不舒服，已经早早睡下了。”
“我去看看她…”顾谌单手抄兜，走去楼上，眉眼间带着些疲倦之意，走了三步台阶，又停了下来道：“明天小玉中午要回来，多做几个她爱吃的菜。”
吴妈：“好的，顾少爷。”
顾谌走到三楼，按下房间的门，可是却不像往常那样能打开。
里面反锁了。
顾谌蹙了蹙眉头，他跟季莞尔的房间都在三楼，季海生在房间在二楼，平常二楼一般不能让人进去，四楼是白玉书单独的住处。
平常以往，季莞尔的房间他来去自如，不会反锁。
但是这次，却在他的意料之外，难道季莞尔真的对他收起了心思？
顾谌敲了敲门，“莞尔，睡了吗？”
听见恶魔在敲门的声音，季莞尔抓着被子缩进了被窝里，捂着耳朵，不想去理会。
其实早就在顾谌开车回来的时候，季莞尔听到动静就已经醒了过来。
顾谌在外面买了间房子，两室两厅两卫一厨。
几乎不会回来，因为这个家，有她在！
顾谌也是因为厌恶她的纠缠，才从这个家中逃离。
现在他回家，无非就是白玉书，明天要从国外治病回来了。
白玉书从小就有先天性哮喘，国内医疗水平一般，顾谌就把她送去了国外治疗。
顾谌这么晚找上她，就是想给她警告，别再动欺负白玉书的念头。
白玉书，顾谌青梅竹马，两个人从小在孤儿院一起长大，听说两个人外面吃了不少的苦，露宿街头，与野狗夺食，两个人几乎是相依为命。
白玉书是顾谌在季家的第二年，他亲自带回来的。
就算带回来一个人，季海生也不会说什么，不过就是多养个人而已，季家不差这么点钱。
季莞尔跟她年纪相仿，不过白玉书从小天生丽质，长得很清纯，几乎是少年时所有男生都喜欢的类型。
她喜欢穿白色长裙，黑长直及腰的头发，眼神又纯又欲。就连季莞尔也觉得自己没有她好看，男人看上她真的很正常。
因为她跟顾谌的关系，嫉妒让季莞尔面目全非，背地里经常欺负她，用细针扎她的腰间，手臂，大腿…
但是白玉书不敢告状，因为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因为有这个秘密，季莞尔才敢对她肆无忌惮的欺负。
只是后来…她死了。
她死的时候不过才二十岁…
割腕自杀…
季莞尔到现在都能记得，那天下着暴雨，顾谌满手是血，冲进她的房间，闪电照射着他那阴狠杀意的目光，像是个夺命的地狱修罗，他掐住她的脖子，“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她？”
“季莞尔…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该死的是你们姓季的所有人！”
那刻，季莞尔知道，顾谌是真的想杀了她。
白玉书的死，是她一生的噩梦…
因为她也是害死白玉书间接的凶手。
她死后的那些年里，季莞尔从未睡过一天的好觉…
她欠白玉书的，这辈子她会好好地弥补她。
前生顾谌娶宋萋萋的原因，也是宋萋萋眉眼间，长得有几分像白玉书，把她当做替身的留在身边。
从小到大，季莞尔不管是成绩，还是样貌，处处不如白玉书，除了她的家世之外。
白玉书跟顾谌的感情，就像是钢筋筑成的城墙，无人能够攻破！
他对白玉书的爱，是爱到骨子里。
而她季莞尔对顾谌来说，只是仇人的女儿，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可言。
敲门声，一点一点加重。
季莞尔咬唇，顾谌对她向来没什么耐心。
要是再不给他开门，顾谌可能会踹了这扇门也不一定。
季莞尔打开房间的灯，掀开被子穿上鞋子走下床，打开门假装刚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哥？你怎么回来了？不好意思，我睡得太沉了没听见，有事嘛？”
顾谌浑如刷漆的剑眉紧皱着，见到她是真的已经睡着的困意，起床给他开门，眉头松了松，转眼目光柔和地朝她额头伸去。
季莞尔垂眸，躲避地转过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将眼底的情绪很好地隐藏下来。
顾谌黑眸一冷，不在意的收回手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季莞尔心里开始不安了，但是想到现在的顾谌讨厌她，是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季莞尔心又放了下去。
顾谌打量着粉色系少女的房间，屋内的充满着一股甜甜的气味，跟他车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好些了吗？”顾谌的语气冷淡，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季莞尔放下水杯，拉开书桌前的凳子坐下，同时也跟他保持了距离，“谢谢哥的关心，我已经好多了。”
顾谌走过来，他身上有股烟酒混杂的气味，不是很好闻，但也不难闻。
现在的顾谌，比起同年龄的人，他算是已经是一名很成功的商业精英，也许是在商业场上摸爬滚打多年，身上散发着一股傲然沉稳，从容不迫凛冽的气质，穿着黑色西装，身材挺拔的顾谌，十分的禁欲迷人。
这样优秀的男人，再配上一副优越的骨相，很招女人喜欢。
但她知道，在这副俊美的皮囊下，住着的是魔鬼，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鬼厉。
蛰伏着，等待着时机，撕碎她，撕碎所有季家人。
季莞尔为了不让他靠近，她故意表现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扇了扇鼻子前的味道：“哥，你是不是又抽烟了？还有酒味，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果然站在他在三步之外的距离停下了脚步，“抱歉，最近有些忙，难免需要应酬，下次我注意。”
没等他提起，季莞尔就率先提起白玉书的事：“哥，明天玉书是不是要回来了？我好多年没有见她，也挺想她的，我已经让吴妈把楼上房间打扫干净了。她明天回来就可以直接住了。”
顾谌眸光深了几分，眼底的冷光稍纵即逝很快地闪过，“不用了，我打算让小玉搬去我那。”
“是嘛？”季莞尔摸了摸手腕上包扎的纱布，心底隐隐间，划过一丝疼痛，“这样也挺好…如果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尽管开口。”
前生，顾谌也提过，要带着白玉书离开这个家，不过被季莞尔拒绝了。
因为白玉书要是走了，自己就没机会欺负她。
加上季莞尔那么爱顾谌，季莞尔不可能让他们有机会住一起！
于是就用…让她留下给她作伴的理由留在了季家。
“明天我休息，我要去机场接她，顺便带她回家吃饭，收拾下东西就走，晚上再带你们去逛下。”
季莞尔抬起头，对着顾谌露出微笑，拒绝说：“哥，我就不去啦！明天我想在家休息，毕竟我也快考试了，还需要复习功课。”
看着顾谌冷俊的面容，季莞尔有些怔松。
他们之间的打打杀杀，她不想参与。
只想扮演一个乖巧无害的妹妹，熬过这几年，努力攒钱，远走高飞。
但顾谌的性子多疑诡谲，也不知道能不能骗过他。
顾谌面色平静的看着季莞尔，少女垂着头，乖巧纤弱，和以往张狂嚣张的季莞尔，判若两人。
真难为她了，能演这么久。
男人菲薄的唇，带着丝晦暗不明，随即温和的开口，“你跟玉书都是我妹妹，不管对谁，我都不会偏心…晚上回来，我们一起吃晚饭，顺便给你你最喜欢吃的草莓慕斯蛋糕好不好？”
季莞尔不敢掉以轻心，弯起月牙般的眼眸，笑了起来，“好，谢谢哥。”
“你早点休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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