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介绍
纪云舒撩起眼眸,怯生生的往陛下方向看了眼,随后才对着医女伸出腿:“这里疼。” 素白的罗裙撩起,露出如玉的脚踝。细骨伶仃,皓腕如霜。 那脚腕生的如雪般的白,可如今上面那抹殷红的痕迹,却显得格外刺眼。…
免费试读
纪云舒目光盯着逢春的背影,眼神之中逐渐变得冰冷。
到了晚上,伺候的嬷嬷们送来了药浴。
屋外的梧桐树干燥的吹不起一丝风,蝉鸣声渐渐变得嘶哑。
纪云舒坐在浴桶中,泡了没一会儿,浑身如雪般细腻白皙的肌肤便渐渐浮出潮红。
身后一只手落在她肩头上,热气腾腾的药浴顺着肩膀滴滴往下坠落。
热气蒸腾之下,纪云舒一张脸越发娇艳欲滴。伺候的嬷嬷只觉得口干舌燥,不敢多看赶忙拿来了棉巾。
如玉般的肌肤刚包裹上,那边就派人来催促了。
“姑娘可好了,陛下已经去洗漱了。”这事隐蔽,也唯独只有陛下洗漱之前能找个机会。
将纪云舒安安稳稳的送到床榻之上。
纪云舒到的时候,纪云珠已经准备好了。室内点着春归子,隔着一道浴门里面隐隐传来水声。
“快过去。”纪云珠看了她一眼,闻到她身上的药香点了点头。
纪云舒别的不说,但胜在乖巧听话。纪云珠压低声音道:“陛下快好了。”
纪云舒看着纪云珠这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人没往里走,反而抬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
她抬起眼睛,乌黑的瞳孔中一片晶亮,咬着唇看着纪云珠:“长姐,我怕是去不了。”
“今晚还是你伺候吧。”
纪云珠耳郭一嗡。
什么叫做伺候不了?陛下人都过来了,纪云舒不进去伺候莫非换她吗?
她要是可以,还用的着纪云舒?
纪云珠僵硬的看着纪云舒半晌,目光落在纪云舒的脸上,渐渐地过了会儿才找到声音。
“你。”她顺着纪云舒的手死死的盯着纪云舒的小腹。
这才几回,就有了?
纪云珠心中升起巨大的狂喜,她期盼了那么久,要的就是纪云舒怀有身孕。
只要有了身孕,成功怀上子嗣,到时候无论是公主还是皇子,这后宫中都有她的一席之地。
纪云珠的眼神渐渐变得火热,眼看着就要喜极而泣。
纪云舒这才扬了扬嘴角,猫戏老鼠似的落下轻飘飘的一句话:“是啊,我来小月子了。”
纪云珠期待的表情瞬间僵硬下来:“小……小月子?”
不是有了身孕,而是因为小月子?
纪云珠脸上的神色难堪至极,偏生纪云舒当做没看见,歪了歪头调皮道:“长姐不要怪我,阿舒也是刚刚才发现的。”
隔着屏风,水声逐渐的停了下来。纪云舒看着纪云珠还未回神的样子,贴心的催促道:
“陛下快好了,长姐快去吧。”
室内烛火微晃,纪云珠穿着寝衣却只觉得手脚冰凉。
从天堂到地狱不过如此了。她刚刚以为纪云舒有了身孕,如今就瞬间坠入冰窖。
湖水绿的织金绒毯上渐渐传来脚步声,纪云珠使劲掐了掐掌心,这才勉强挤出笑意迎上去:“陛下。”
许瞻对上那抹笑后,脚步跟着停了下来,那股凌厉的目光往纪云珠那精心打扮的脸上时,明显有几分错愕。
“怎么是你?”
纪云珠听到这话,面上的笑意渐渐的僵住:“陛下说笑了,不是嫔妾还能是谁呢?”
她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今晚陛下过来,是以为伺候的人是纪云舒。
倒也并非是陛下急色,而是自古后宫中这样的事实在是不少。
嫔妃们为了争宠可谓是各种法子都试过,为了巩固地位,将亲生姐妹送上龙床的事实在是不少。
宫中就有这么一对姐妹花在。
前两日陛下还在她这儿看到纪云舒,只怕同样误会了。
意识到这点,纪云珠挣扎了几下恍惚回神。咽下喉咙里的苦涩:“时辰不早了嫔妾伺候陛下休息吧。”
她擅自去拿陛下手中的棉巾,殷勤的上前要替陛下擦拭。
只是手还未碰到,陛下便偏头躲开了。
纪云珠伸出去的手落了空,许瞻看着身侧的人,眉心却是紧皱着。
挪开目光抬手喝了口凉茶:“你先睡吧,无需伺候了。”
刚入夏,闷热的发燥,他素来苦热,今晚干燥的半点儿风都无,于他而言实在是难熬。
刚洗漱后的寝衣瞬间就湿了,发潮的发尾滴着水。
前几日来宣宁宫她都在在床榻上等着,今日从床榻上下来,无端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来。
况且……陛下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纪家两姐妹都在后宫,今晚他来是以为伺候的人是纪云舒。
纪云舒是秀女,本就是要入宫选秀的。
既是留在了宫中,自也是存着何种盘算。许瞻想到林中一别,又想惊鸿一瞥。
今晚梦热的似是要下瓢泼大雨,可他依旧还是来了。
倒是没想到,落了场空。
窗外雷声惊响,闪电落下来时纪云珠的面色渐渐变得发白。
她看着陛下那带着不耐烦的眉眼,喉咙里滚了滚,几番话都快吐出嘴边了,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万……”她鼓起勇气正要上前,门口传来两道敲门声。
雷声之下,郑全和弯下身小声儿道:“陛下,淑妃娘娘那儿派人来邀您过去。”
纪云珠几乎是瞬间转头往陛下那儿去看。
只可惜,却只看见了陛下的背影。
棉巾落在地上,陛下转身披上长袍,毫不犹豫便抬脚大步出门。
淅淅沥沥的雨水瞬间砸了下来,瓢泼大雨之下,纪云珠身子摇晃了晃。
双膝一软,彻底跪在地上。
昨日晚上陛下宿在淑妃娘娘宫中。这消息一出,整个后宫都知晓了。
至于之前是从宣宁宫的纪容华屋子里走的,自然也是整个后宫人尽皆知。
“算她活该!”宣宁宫中,祥贵嫔狠狠地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面上。
自打她上回丢了脸面,肉眼可见的就憔悴了许多。
穿衣打扮也显得素净了,与往日里盛气凌人的样子要相差不少。
碧桃看着自家娘娘这幅样子,心中微微叹气。这几日祥贵嫔不知骂了纪容华多少回,可那又如何?
分明最关键的还是纪容华那个妹妹。
“娘娘,您想想,如今为今之计还是不能让纪容华她那个妹妹入后宫。”
说实话,纪容华入宫都多少年了,陛下看腻了,自然也不新鲜了。
可她那位妹妹可是不一样。
碧桃那日都没看清楚仔细,却隐隐觉得那女子比淑妃娘娘还要貌美。
若是当真儿入了宫。
碧荷担忧的看着自家娘娘的脸,祥贵嫔在这后宫中只是清秀之姿,对上纪容华暂且讨不到半点儿好。
若是与她那位妹妹站在一起,那只怕是云泥之别。
碧荷心中叹了口气:“她们姐妹两个都生的如此好,若是联起手来,怕是不容小觑啊。”
祥贵嫔揉着眉心的手放下,心中提起警惕。
因为三皇子的缘故,她素来知道陛下对待自己是不同的,可那日分明只是件小事,陛下偏偏对此不依不饶。
如今只怕是整个后宫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姐姐也好,妹妹也好。”祥贵嫔摊开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嘴角浮出冷笑:“得罪了本宫,都得给本宫一一还回来。”
陛下一连几日留宿在淑妃娘娘那儿,之前传闻纪容华得宠的消息渐渐地不攻自破。
祥贵嫔仗着自己一宫主位的身份,每日里天不亮就让纪云珠去采摘刺梨。
纪云珠采了三日,人被晒黑了不少不说,掌心也被刺破了。
一双手鲜血淋漓的,瞧着极为吓人。
“长姐知道你是真心想帮我。”纪云珠坚持了三四日,到底还是撑不住了。
再这样下去,祥贵嫔怕是要折磨死自己。为今之计,只有将陛下再次哄来才是。
可后宫妃嫔多,纪云舒哪怕是再美,一时片刻也勾引不到陛下。
纪云珠想到之前陛下看纪云舒的目光,强忍住烦躁,拉着纪云舒的手细细道:“只是如今长姐得罪了祥贵嫔,今后的日子只怕是更加难过了。”
纪云舒看着纪云珠这番摸样,就知道她下一句话必然是给自己下套。
她故意撩起眼眸,黑白分明的眼神里一片纯真:“那……长姐,该如何是好呢?”
纪云舒轻咬着唇,一脸无措:“都怪我,若不是我昨日,祥贵嫔也不会如此欺辱长姐。”
纪云舒这话简直就为纪云珠替话,刚要瞌睡,纪云舒就给了枕头。
她唇角勾起一丝笑,怜悯的看向她一脸的愚蠢:“为今之计,只有将陛下请来了。”
“什……”纪云舒自是要接近陛下,如今差的就是没有机会。
巴掌大的脸微微扬起,纪云舒差点儿要笑出声儿来。
纪云珠想到昨日陛下看纪云舒的目光,心中酸涩难堪,嘴上却是道:“只要陛下多多来我们这儿,就算是祥贵嫔也对我们毫无办法。”
“那……”纪云舒装作一脸纯洁,歪了歪脑袋,眨着眼睛问道:“那长姐有法子?”
“长姐心中自是有的。”纪云舒生的这样美丽,却又实在是愚蠢。
纪云珠感叹佛祖的公平,她抬手压了压头上的金簪,略带着不好意思道:“只是长姐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纪云舒看着纪云珠这幅摸样,立即就知晓她打的什么注意。
她故意装作吃惊的样子故意道:“莫非长姐是要自己去邀陛下?”
纪云珠喉咙里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去有什么用?纪云珠恨不得翻个白眼,她去若是就能将陛下请来的话,也就轮不到纪云舒什么事了。
“不是长姐。”纪云珠亲亲热热的握住纪云舒的掌心,拍了拍她的手道:“傻阿舒,是你去。”
“我去?”
纪云舒眨了眨眼,心中当真儿是佩服纪云珠的厚脸皮程度。
白日里用她来引陛下过来,晚上再让她躺床上代替侍寝。
纪云珠渔翁得利,好事倒是都给她独占了。
“我不行的。”纪云舒垂下眼眸,故意道:“长姐才是陛下的妃子,应当是长姐去才是。”
她去没用啊!
纪云珠恨不得喊出来,可看着纪云舒这番摸样,还是拉着她的手将食盒送到她掌心里:“你只需去。”
她看着纪云舒这张勾魂摄魂魄的脸,笃定道大:“陛下必然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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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纪云舒站在门口,乾清宫的侍卫们素来眼高于顶,逢春哀求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陛下不在,我们还是回吧。”
纪云舒松了口气。
纪云珠让逢春跟着一起来,就是不放心她。说实话,纪云舒也没想那么快见到陛下。
这里是皇宫,不多跑两次,哪有那么容易。
她点头带着逢春往回走,只是才刚转身,却见陛下的銮仗正往这赶来。
隔着远远儿的,郑全和早就看见了纪云舒。这整个后宫里,面上带着薄纱还能如此招人眼眸的也就只有这位纪云舒姑娘了。
只是前几日陛下刚从宣宁宫中出来,郑全和也瞧不出陛下究竟是个什么心思,目光往纪云舒的身上来回转悠了几圈,到底还是禀报道。
“陛下,纪云舒姑娘来了。”
隔着帘子,銮仗内,许瞻半阖的眼帘渐渐睁开。
听见纪云舒二字时,脑中立即就想起那日女子娇怯无辜的目光。
只是……修长的指尖摩挲了几下玉扳指,陛下眼眸中一片深沉。
前几日他去宣宁宫中闹了场误会,之后连着后宫都不太爱去了。
原以为是自己多想,倒是没想这才几日,纪云舒又自己送上门。
郑全和在銮仗外盼了半晌,见里面没什么动静,心中这才算是有了数。
看来陛下对这位纪云舒姑娘兴致也没多少。
也是,后宫嫔妾不少,陛下宠爱的淑妃等人又都是绝色。这位纪云舒姑娘虽是生的惹人怜惜,可三番两次的拒绝,陛下只怕也没了心思。
郑全和眼神一闪,正要目不暇视的离开。
这时,銮仗之中却是传来声响:“让她过来。”
话音落下,就连郑全和都愣住了。他惊讶的往前方卡了几眼,急忙咳嗽了几声,小跑着往纪云舒那儿走去。
弯着腰恭恭敬敬的道:“纪云舒姑娘,陛下让您过去。”
纪云舒听到这话一脸迷茫,身侧跪着的逢春没忍住惊讶的看着她。
她看了看身侧大气都不敢喘的郑全和,再看着停在她眼前的銮仗。
若是这个时候她上了銮仗,只怕是要传的后宫人尽皆知了。
纪云舒僵硬不肯上前,这时,丈青色的窗帘掀开一道缝隙。
帝王那双凌厉的目光就这么落入纪云舒的眼中。
他目光看了纪云舒半晌,低沉的嗓音让人不容拒绝:“朕让你上来。”
銮仗之内,纪云舒刚进去便感觉一阵凉气袭来,浑身那股燥热感瞬间清爽了许多。
室内放着冰鉴,正中央的镶金麒麟炉中兽口中香雾袅袅。
纪云舒站在角落处,双手乖乖巧巧的拎着食盒。
目光落在前方,动也不敢动。
她知晓陛下必然是在看着自己,从进来开始纪云舒就乖乖的立在那儿。
一张脸上哪怕是戴着面纱,也克制不住的局促。
纪云舒乖乖的站在那儿等了许久,銮仗中的人却未曾发出一点儿声音。
除了沉稳有力的呼吸声之外,听不出任何的声响,就像是睡着了。
过了好一会儿,纪云舒才悄悄掀开眼眸。目光试探的往那丈青色的帘子那儿看去,纪云舒盯着那晃动的珍珠,灵动的双眼在这四周好奇的打探着。
悄悄的似是要靠近角落中的冰鉴。
她伸出手,掌心刚要碰到那丝凉气。隔着帘帐,里面的人传出一声呢喃。
帝王的嗓音沙哑暗沉,仔细一听还能听见里面的干哑,似是喝醉了酒带着几分醉气。
纪云舒听见这声,心中惊慌,伸出去的手立即收了回去。
她下意识的扭头往里去看。
薄纱之上,一双眼睛带着几分无措。娇怯怯的无端惹人怜惜。
隔着那晃动着的珠帘,许瞻清楚的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模样。
他眼中浮出丝笑,捂着唇又故意咳嗽了一声。
纪云舒双眼惊讶的瞪大,随后反应过来,立即低下头。
拎着食盒乖乖巧巧的站在原地,装的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
许瞻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开口的嗓音故意放的低沉了些:“是谁让你来的。”
纪云舒知晓,陛下从宣宁宫中离开,必然是因为那晚的事让帝王发了怒。
这个时候纪云珠再派自己来,无非就是想利用她打消陛下的怒火。
她低垂着眼眸,漆黑的眼睫颤了颤。
声音夹着几分颤抖:“长……长姐。”纪云舒软糯无辜的嗓音一开口,随后又懊恼似的咬了咬唇。
似是想起他的身份,纪云舒立即行礼跪了下来:“臣女纪云舒叩见陛下,给陛下请安。”
她是这届秀女,入宫之前在家中必然也是学过规矩。虽开口的嗓音带着几分紧张,可屈膝行礼的时候可谓是行云流水,自带气势。
许瞻斜坐在软榻上,漆黑的目光深深地落在纪云舒的脸上:“抬起头来。”
纪云舒脸上带着薄纱,巴掌大的脸一点点扬起,下垂着的眼眸压根儿不敢落在帝王的眼中。
陛下深深地看了她几眼,那凌厉的眼神落在纪云舒的脸上。那目光分明无实物,却又仿佛带着钩子。
凌厉的眼神落在她脸上薄纱上,静静地半晌不说话。
纪云舒跪在原地,被那目光看的脸颊一红。她侧过脸想要躲开,只是才刚动却又咬唇止住了。
“万……陛下……”纪云舒求饶似的目光落在陛下的双眼中。
那双眼睛含着水雾,娇怯灵动,楚楚可怜。
只可惜,对面之人却是铁石心肠。许瞻的眼神落在纪云舒的脸上,薄唇微启,命令道:“拿下来。”
沙哑的嗓音中明显带着酒气。
纪云舒指尖一阵颤抖,对上那凌厉的目光,到底还是伸出手落入耳后。
薄纱从脸上一点点滑落,随即猛然露出纪云舒的那张脸。
娇俏妩媚,精致的令人挪不开眼睛。犹如副精心雕琢的水墨画,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精致。
一撇一捺竟是风情。
许是他看的太久,纪云舒颤抖着的眼帘渐渐地掀开。眼眸睁开的瞬间,像是有一滴墨落入画卷,水墨画瞬间染上了重彩。
精美绝伦,微颤着的眼眸之下,是那种直逼人心的美。
屋内一时没了动静。
直到纪云舒抬手要将薄纱重新戴上,许瞻这才挪开目光。
銮仗中传来轻轻地一道咳嗽声。
陛下挪开眼神,目光落入窗外:“你与你长姐到是生得十分像。”
眨一眼看去,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孪生姐妹也没那么像的。
纪容华的容貌放在整个后宫都是排的上号的,后宫美人众多,纪云珠的容颜放在美人如云的后宫也是令人惊艳的存在,可想而知有多好看。
只不过纪云舒却更加出色。
分明是长极为相似的脸,纪云舒却要更加精致许多,便犹如有人拿着一点一滴精心雕琢,那张脸上美的哪哪儿都挪不开眼。
许瞻呼出一口气:“你来找朕可是有何事?”
纪云舒察觉到陛下的眼神,也知晓他对自己容色的喜爱,心中哪怕是有了准备,可到底还是松了口气。
以色待人虽不长久,可若是陛下连看你一面的机会都没有,那就更加不用谈以后了。
如今陛下这幅摸样,哪怕是有天人之姿的纪云舒,也跟着放下心来。
“长姐……”纪云珠给了她一个光明正大接近陛下的机会。
纪云舒拎着手中的食盒,咬了咬唇,巴掌大的脸上浮出几分羞涩:“长姐说陛下这几日处理朝中事务辛苦了,让纪云舒来给您送点汤水。”
女子双手拎着食盒,面上一脸的不知所措。巴掌大的脸上眼神巴巴的落在他的眼里,无辜又显得极为动人。
许瞻搭在扶手上的指尖扣了扣。
目光落在那满是单纯的眼里,颇有几分头疼无奈。
她究竟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送糕点汤水这一事对后宫中的嫔妃而言无非就是争宠罢了。
送的是糕点汤水,实际则是接着送汤水的之名,夺帝王宠爱。
不过是换了个名称,讲的好听些罢了。
这样的手段摆在后宫几乎是明面上的,明晃晃奴才知晓,主子也知晓。
眼前这个小姑娘究竟是知还是不知?
陛下的指尖渐渐敲打着桌面,纪云舒举着食盒等了许久,见陛下没反应,忙道:“陛下您尝尝,这是长姐亲手为您做的。”
纪云舒眨着眼睛,一脸的单纯,面对着陛下极力的说着她长姐的好话。
“长姐一早就为这些开始做准备了,汤是亲自熬的,糕点也是亲手做的。”
似是唯恐他不吃,纪云舒咬着唇,竟是拎着食盒直接朝他走来。
“陛下,您就赏脸尝尝。”
许瞻还未见过如此胆大的女子,后宫中的嫔妃哪一个见了他不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
唯独她。
不知是胆子大,还是因为未曾入后宫的缘故,纪云舒见他多回,都没那般小心翼翼。
许瞻下意识的就想训斥一句,可抬头看着女子的脸,巴掌大的脸上眼神娇怯无辜,那双玲珑剔透的双眼满是期待的往他脸上看去。
喉咙里的话不知为何就说不出了。
许瞻抬手敲了敲桌面,淡淡道:“朕尝尝。”
身侧的女子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漆黑的眼眸逐渐的亮起。
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得欢快。
“多谢陛下。”纪云舒急忙将食盒放上来,小心翼翼的打开。
纪云珠准备的还当真儿不错。
夏日天炎,她特意准备的都是些解暑又不腻的糕点,有冰冰凉的燕窝糕,酸甜开胃的八珍糕,刚出锅的珍珠翡翠汤圆,甚至还有一大盅冰糖马蹄莲子。
纪云舒看着这满满一桌子的东西眼见的愣了眼。
身侧,许瞻眼看着身侧女子露出一脸吃惊的样子,差点儿摇头失笑。
刚刚还说呢,如此胆大,如今看着这满满一桌子东西,可是慌了神了。
戴着薄茧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打了几下,许瞻故意道:“朕该先用哪一个?”
纪云舒眼睛瞬间瞪的老大。
目光在桌面上,又往陛下那儿来回看了几眼,犹犹豫豫的脸上满是纠结。
许瞻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微微敲打着的指尖无声的催促。纪云舒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随后试探的指着那一碟子燕窝糕:“陛下要不要试试那个?”
说实话,纪云舒还当真儿不知道陛下喜爱哪一种。
毕竟她伺候的都是床榻上,其余的时候纪云珠连让她靠近都不允。
纪云舒对陛下的喜好丝毫不知。
只是她却瞧的出陛下的表情,陛下心情舒爽,喜爱什么时眉心会下意识轻轻挑起。
反之,若是不悦了,则是会微微一皱。
纪云舒注意的看着陛下的摸样,见他眉心一皱。
“陛下可是不喜欢?”纪云舒刚要放下来,桌面上又传来几声敲打声。
陛下的目光落在她的红唇上,面无表情直接开口:“猜错了,你就要吃掉。”
他素来不爱吃那种黏腻的糕点,只不过他的喜怒却从不轻易泄露。
至于眼前这几样,则是他近来在宣宁宫中用过的,纪容华心细,见他用过两回一下子就记得了。
意想到这儿,许瞻却无半点儿动容。后宫中的女子太过于聪慧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纪云舒不知陛下心中想的什么,只是陛下说让她用,她也不敢不从。
执着银箸,小心翼翼的从中挑了一块燕窝糕。目光对上陛下,她又撒娇般的道:“当真儿要吃?”
女子眼神里满是期盼,一脸哀求的对着自己。
许瞻铁石心肠,敲打着的桌面的指腹放快了些,无声催促:“你猜错了,自是要罚的。”
这哪里是罚,分明是陛下故意戏弄她。
纪云舒敢怒不敢言,小心翼翼的张开唇,一口对着糕点吃了下去。
纪云珠是有几分手艺在身上的。
燕窝糕一口咬下去香甜软糯,外层软糯的仿若入口即化,可吃到里面便涌出里面流淌着的燕窝来。
纪云舒眼睛瞬间瞪的老大,随即毫不犹豫的将剩下的一口气吃掉:“好吃。”
她吃的毫不做作,面上的表情又十分享受。
许瞻刚醉了酒,见她吃的如此香甜,倒是当真有了几分食欲。
只是他不讲,指尖敲着桌面。又指着剩下的几个,淡淡道:“继续。”
上次猜错了。
这回纪云舒就变得谨慎许多,目光从那些甜滋滋的糕点上略过,随后夹了里面唯一咸口的牛肉酥出来。
“陛下可要尝尝这个。”
小姑娘的确是聪明,才试过一回就知道挑不甜的。许瞻眼里带着笑,面对着她略显得意的眼神,却是摇了摇头:“刚过酒,嗓子干哑,吃不得这个。”
“啊。”
小姑娘眼中的得意一下子消失了。
她瞪大双眼,巴巴的看了陛下几眼,瞧不出任何动容之后,才一脸不情不愿的咬了下去。
只是纪云珠的手艺实在太好。
比起刚刚的燕窝糕,这道牛肉饼也是十分不错。纪云舒也是个不爱吃糕点的人,这两道糕点吃起来可谓是心情愉悦。
许瞻眼看着她毫不矫揉造作地吃完,随后目光又看向了桌面上。
“陛下还想尝尝什么?”比起刚刚的不情不愿,纪云舒这回明显是乐意多了。
她先是往桌面上转了一圈,灵动的眼睛一一看过去,明显是对着那道马蹄莲子羹有了兴趣。
许瞻看着她的眼睛,将她的想法猜了个十成十。
果然,她亲手舀了一小碗冰糖马蹄莲子羹:“陛下……”
纪云舒双手都没往他那儿送。
话还未说完就直接拿起了勺,只是刚低头,勺子还未碰到唇边。
面前一只手伸出来,抬手就将她掌心的碗执了回去。
“万岁?”纪云舒掌心空空的,再看却见那一小碗马蹄莲心羹已经到了陛下的掌心里。
许瞻看着她这幅呆呆愣住的模样,只觉得心中好笑。
他低着头,轻轻搅弄着碗中的勺子:“你猜的真准,朕就爱这个。”
许瞻不过是故意逗她。
单手执着碗也没打算真的喝,只是才刚动,銮仗忽然一颤,纪云舒站在他对面,受不住惊呼出声。
脚腕一扭,下意识的直接冲着陛下扑了上去。
许瞻看着来人下意识的伸手去接,满满满的一碗汤水直接冲着两人身上泼了个干干净净。
空碗落下来,砸在地上滚了几圈。
銮仗外,郑全和吓得跪在地上,掀开帘子往里面看了眼,瞧见里面的动静吓得面色一白:“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纪云舒这才像是回过神,她愣愣的看着陛下的身上,再又低头往自己身上瞟了一眼。
双眼发黑,膝盖一软,吓得直接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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