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漪澜是你二叔二婶唯一的血脉,她昨日要是真的死在了?山,外头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就能戳碎了你的脊梁骨。”云瑾修脸色血色顿消。云老夫人说道:“我原是想着,以铖王妃的性子定会为着漪澜的事情找上门来,哪怕她像是教训谢世子那样打你一顿,或是要拿着云姝兰出气,掀了咱们云家屋顶,那至少说明事情还能有得商量,大不了我这把老骨头出面替你求情,她与漪澜总能看在我的面上将事情抹了过去。”“可是从早上到现在,从漪澜进了铖王府,就没有一个人来过云家,更没人来质问过我们,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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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谢寅居然跑了,云漪澜愣了下才恍惚过来,她居然将人给骂走了。
她手心有些微颤,下意识抬头去看上首的男人,就见他支颐扬唇,温和散漫,那双墨色剑眸望着这边时,像是渗进了四周摇曳的光影。
裴彻在笑。
漪澜有些狂跳的心忽地就平静了下来,不知为何添了底气:“姨母,我不喜欢表哥。”
铖王妃本就是个偏心眼的,半点不觉得她伤了自家脸面,只是心疼说道:
“不喜欢就不喜欢,你表哥这般亲疏不分,好赖不辩,被个贱人几句话就糊弄着欺负你,他就是个没脑子的。”
“还有云家,云鸿居然敢拿外室女冒充庶女逼你认亲,他们这么欺你,我跟云家没完!”
见铖王妃毫不犹豫就护着她,云漪澜红着眼圈险些落泪。
上一世也是这样,她毁容断腿之后,姨母疯了似的寻云家麻烦,差点提刀杀了云瑾修,就连谢寅也险些被她打死。
明明这么疼她护她,可姨母突然病逝,她却是被关在那废弃院子里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见漪澜突然掉了眼泪,铖王妃慌了神:“怎么哭了?”
云漪澜靠在她怀里哽咽,那哭声不似嚎啕,低低啜泣却惹人心疼。
铖王妃心都被哭得拧巴了起来,搂着漪澜就哄着:“乖乖,别哭,姨母替你做主,没人能欺负你……”
裴彻看着伏在铖王妃怀里的漪澜,原本散漫眼眸落下阴影。
他坐直身子开口时,那嗓音凛冽中带着渗人的凉:
“本督记得这外室属私通,其子女私合而生,不得族眷,你们钱家这门槛是做得太低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赴宴,也不怕沾了晦气。”
钱宝坤无辜躺枪,脸色漆黑。
旁边钱夫人也是气怒盈眼,今日她本来宴请的是云大夫人,可是云老夫人早起身子不适,云大夫人要留在府中侍疾,便让这庶女来了。
她原瞧着来的是个庶女已经有些不喜了,可看在那云瑾修对这妹妹颇为看重,又是亲自送到府前与她见礼后才离开前去当值。
钱夫人这才忍了下来,可谁能想到这上不得台面的居然连个庶女都不是。
云家叫个外室女来给她儿子新婚道贺,他们存的是什么心思?!
钱夫人忍着怒气开口:“我钱家的帖子是送给云家大房的,可没唤什么阿猫阿狗过来,来人,请这位云小姐出去。”
“钱夫人……”
云姝兰惨白着脸,见没得应声,她只能扭头看向漪澜,“妹妹,你当真要这么绝情?”
“我呸!”
漪澜刚想抬头,就被铖王妃摁了回去。
“我家漪澜可没你这种不知根底的姊姊!”
“滚回云家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待会儿我会亲自去云家跟他们说你的事情,我倒是要看看他们云家多大的胆子,竟敢让你来碍我阿姊的眼!”
见铖王妃话落,那云姝兰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挂着眼泪哭得梨花带雨。
钱夫人满脸晦气怒道:“府里的下人呢,都死了吗,还不把她给我轰出去!”
外头连忙有下人涌了进来,直接将云姝兰团团围住。
周围所有人都看着她,那满是鄙夷的目光让得她浑身发抖。
完了。
她的名声全完了。
都是云漪澜!!
她明明已经有那么好的出身,明明已经有最好的一切,她明明都享用了那么多年荣华富贵,让一让她又能如何。
她为什么还要毁了她!!
云姝兰嘴唇都咬出了血来,死死看着云漪澜时,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恨意。
她只恨不得能杀了云漪澜,可下一瞬就觉得脸皮猛地一疼,一道茶盏飞落在了她额前,伴随着冷漫肃寒的嗓音。
“再这般看她,本督剜了你的眼。”
云姝兰慌乱抬头就撞上男人黑眸,只轻轻一瞥,瞬间让她从头发丝冷到了脚底。
她恍然就想起京中关于裴彻的传闻,听说他杀人如麻,冷戾阴暗,凡是落到他手上的人皆是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云姝兰慌乱至极,连忙捂着脑袋上的血转身朝外跑了出去,而喜堂里其他人见到裴彻突然动怒都是心神一紧。
裴彻抬眼时神色泛着沉:“看什么,本督脸上有画儿?”
众人齐刷刷地移开了眼。
他起身走到朝着漪澜走去,那高人一等的身形让得铖王妃下意识护住漪澜。
裴彻却没理会,只临过门前时,玄色鹤氅落在漪澜脚边骤停。
“想对云家做什么,放手去做,本督在别庄与你说的话都算数,若是受了委屈铖王府护不住你,就来城南积云巷找本督。”
云漪澜垂着脑袋没吭声。
“云漪澜。”
他低声唤她的名。
明明没什么怒气,可漪澜却是头皮一紧。
“知道了……”
“嗯?”
“我说知道了!”
“与谁知道了。”
漪澜脸颊涨红,“……阿兄。”
“乖。”
裴彻目光回温,伸手轻拍了下小姑娘发顶,
“都听见了?”
他回首看向厅堂之内,“云家漪澜从今日起便是本督义妹,本督这人护短,也不怎么讲道理,往后诸位大人和夫人记得叮嘱家中人,平日里多让着我家小孩儿一些。”
“她若难过了,本督也不好让大家太开心。”
众人:“……”
裴彻也没管那些人神色,只侧头看向钱宝坤:“今日叨扰钱尚书了。”
“不敢,裴督主既然来了,不如留下喝杯喜酒?”
“你既盛情,那本督就留下?”
周围那些原本瞧见这煞神已经打算走了正松口气的人,闻言都是对钱宝坤怒目而视,就连钱夫人也恨不得能直接挠秃了他头发。
钱宝坤心里苦,他就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礼貌客套挽留一句,可谁知道这裴督主不讲武德!
裴彻见钱宝坤脸上笑容绷不住,哂笑了声:
“这喜酒就不喝了,今日扫了钱尚书的兴,晚些时候本督会叫人送贺礼过来,连着本督义妹一起,算是为打搅令郎大喜致歉。”
“不用了不用了,督主能来已是喜事……”
“那本督留下冲个喜?”
“……”
云漪澜偷瞧着钱尚书那瞬间僵硬的脸,哪怕强忍着也险些笑出声。
她眉眼刚弯,就对上裴彻看过来的目光。
他似乎在笑,眸色清润温和,眉弓挑起弧度,朝着她勾了勾嘴角。
漪澜连忙眼尾拉平。
裴彻顿笑,小怂包。
“行了,与你玩笑的,本督在这儿耽搁得也够久了,还得进宫去见陛下,就不留了。”
“我送督主。”
这一次钱宝坤一句废话不敢多说,马不停蹄就跟了上去,亲自将这瘟神送出去。
鹤氅翩飞,裴彻一行下了门前台阶,外头突起一阵春风,吹得挂在门外的红绸轻轻摇曳。
云漪澜有些呆怔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想着她刚才的那个笑。
裴彻他……
好像是在逗她开心?
漪澜心底突然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
上辈子自从姨母走后,她被困在那一方小院里日日望着外间落叶,看着春去秋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留意过她是不是高兴,没人在意她是不是哭了。
她每一次眼巴巴地等着云瑾修他们来了之后,不是拿走她仅剩不多阿娘的遗物,就是指责她不够懂事。
她疼了,没人过问。
她病了,也没人在意。
漪澜从最初委屈难过的日夜啼哭,到了后来眼泪都流不出来,她哭坏了眼睛模糊到不能视物,可是直到她死前都没有一个人察觉。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会花费心思来哄她开心。
“怎么又哭了?”铖王妃心疼。
漪澜声音有些不稳:“姨母,我伤口好疼。”
疼的她喘不过气,连呼吸都撕心裂肺。
文信侯夫人在旁早就被云家这事儿给惊呆了眼,此时连忙上前:
“云娘子这伤势瞧着都重,怎么能不疼,不如先带她去钱家后院,我这就叫下人拿了我的牌子进宫去请太医过来?”
“不用了。”
今日钱家娶亲本是喜事,去请个太医过来算是什么事。
铖王妃虽然性子急却也不是不通情理,她扭头说道:
“钱夫人,今日实在是不好意思,让我家那混账小子扰了贵府的喜事,漪澜伤得严重,我先带她回府看伤,晚些时候再来与夫人请罪。”
“王妃可千万别这么说,都是些误会,谢世子怕也不是有意。”
铖王妃想起谢寅脸色泛冷,她没接钱夫人的话,只是说道:“漪澜的伤耽误不得,我这就先走了。”
钱夫人也是瞧见云漪澜脸上那些伤的,这伤随便落在哪个女儿家脸上都是大事,她也不敢留铖王妃,连忙就亲自送着人出去,文信侯夫人也跟了出去。
等他们走后那厅堂内才是哗然起来。
一群人既然是议论着云家以外室女充作庶女,还有云瑾修遗弃亲妹,陆家嫡子和铖王府世子对那外室女另眼相待的事情,同样也对裴彻认了云漪澜为义妹极为惊诧。
“你们说,裴督主刚才说的是真的假的?”
“那煞神犯得着骗你?”
“这倒是,可他怎么会看上那云家女娘?”
这句看上没有半点歧义,反而充满了羡慕。
谁人不知道裴彻天煞孤星,阴险狠辣,可同样他也位居高位,权倾朝野。
裴督主一句话,那便是半道圣旨,哪怕是中书尚书,阁中元老,私下会唾骂裴彻奸宦弄权,对他鄙夷至极,可明面上谁敢道他半句不是?
这京中谁不眼馋他手中势力,谁不想拉拢于他。
可是裴彻油盐不进,滴水不侵,可如今居然看上了云家那女娘。
倒是没怀疑裴彻对云漪澜起了什么歪心思,毕竟谁人不知道他是个阉人,只是能得裴彻庇护,依旧让人眼红至极。
“那云漪澜有什么特殊的,我瞧着她也不过就那样,那张脸伤成那般模样,指不定就毁了,而且云家还是个那般烂窝子……”
“你可闭嘴吧,不怕裴彻寻你?”
先前说话那人脸上一虚,下意识左右看了眼,随即紧闭着嘴不敢再议论漪澜。
钱家外面,文信侯夫人拉着铖王妃低声道:“裴督主跟云娘子是怎么回事?”
铖王妃摇摇头,她也是一头雾水。
文信侯夫人瞧了眼马车上说道:“我瞧着你这外甥女跟云家那头怕是还有的闹着,若真能得了裴督主的庇护,那是天大的好事。”
“谁要他庇护,我家漪澜我会护着!”
“是是是,你会护着。”
文信侯夫人认识铖王妃多年,自然知道她脾气。
见她不高兴连忙不敢多言,只是拉着铖王妃说道:“我知道你脾气急,可是云家那事儿别太冲动,云娘子终归还是云家的姑娘,还有谢世子那边也是,他毕竟是你儿子。”
“今日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回去后好好与他说说,别闹得太僵,否则要真是他丢了脸面,连累的是整个铖王府。”
铖王妃眉心皱了起来:“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他犯了错,挨打挨骂都是他该受着的,他只是丢丢脸怎么了,漪澜差点被他害得没了命。”
谢寅要是无意的,她还不至于这么生气,可偏偏他是为着那个云姝兰才没了脑子。
也就是漪澜遇到了裴督主被救了回来没出大事,要不然别说是两巴掌,她能直接大义灭亲打死他。
见文信侯夫人还想再劝,铖王妃直接就道:“行了,我的事儿我自己知道,云家那头我不会叫他们好过,你赶紧进去吧,我也先走了。”
文信侯夫人见状只能叹口气:“那有事的话,记得让人来找我。”
铖王妃笑起来,她知道这位好友性子与她不同,行事处处谨慎,可到底她们多年交情,哪怕意见相左她也就还是向着自己的,她笑着说了句:“放心吧,有事儿我指定来找你,你别以为能逃过。”
“你呀!”
文信侯夫人失笑。
铖王妃风风火火地上了马车,云漪澜就低声道:“姨母,我不想回云家…”
裴彻先前的提醒她都记在了心上。
今日云姝兰身份被揭穿,云鸿母子以外室女充作庶女,逼迫她认亲的事情必定会传遍京城,还有云瑾修他们将她遗弃在?山,为云姝兰害她险些坠崖身亡,桩桩件件都会让云家如同油煎。
急的是云鸿他们。
她这个时候回了云家,云鸿他们定会如上一世一样狡辩纠缠,甚至拿着长辈的身份来压她,她固然不怕,可要是两厢争执时她做了什么太过的事情。
那云老夫人一哭一闹,落在外人眼里就算最初同情她的,也会觉得她不孝。
铖王妃没想那么多,闻言顿道:“回什么云家,他们这么对你回去做什么,再让他们欺负你吗?你先跟我回王府,云家的事情姨母替你去跟他们算账!!”
“姨母别去云家。”
“怎么了,你还护着他们?”
“不是护着他们,我只是怕姨母被他们缠住。”
云漪澜还记得上一世姨母气冲冲地去了云家大闹之后,云老夫人被当场气得“吐了血”,后来还“晕”了过去。
姨母本是替她出头,云瑾修他们害她毁容有错,可就是因为云老夫人这么一倒,事情就变了味。
刚开始还有人同情她受伤,理解姨母愤怒,可到了后来传来传去,居然成了她得理不饶人,说姨母仗势欺人,惊病了云老夫人还不肯罢休。
云老夫人是有诰命在身的,谣言四起时,姨母为此还被太后娘娘下旨申饬,连她上一世之所以那般轻易原谅了云瑾修他们,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姨母再继续闹下去伤了她自己。
漪澜靠在铖王妃肩头:“姨母听我的好不好,别去找他们,也别理会他们。”
铖王妃没想到漪澜会说不让她去云家,她皱眉:“可是云家那边,这事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不会。”
“那你……”
“云瑾修他们会来找我的。”
漪澜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急的是云鸿他们,臊的是云家的脸。
她一日不回云家,外头人就会一日记得云家人做的事情。
只要她稳得住,云家会比谁都先跳脚。
铖王妃是知道云漪澜曾经有多粘着云家那长子,以前不管做什么时都是一口一个阿兄,谈及云瑾修时也满是亲昵,可如今却是直呼其名,提及云家更是冷淡,她只觉是云家伤了外甥女的心。
“好,姨母都听漪澜的。”
“姨母最好了。”
云漪澜靠在铖王妃肩头轻蹭了蹭。
铖王妃被小姑娘撒娇弄得心软,满是疼惜地摸摸她头发:“你与裴彻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突然认你当义妹?”
漪澜下意识摸了摸颈间挂着的龙纹佩。
回京的路上裴彻跟她说过,赠她玉佩的那位薛姨已经亡故。
他说薛姨出身显贵,族中曾是京中最鼎盛的世家之一,可是当年因为招惹小人被人所害,薛家上下更是摊上谋逆大罪九族尽诛。
这龙纹佩是薛家传家之物,京中不少权贵都认得,而且当年与薛家有仇的人如今不少都立于朝堂身居高位,若是被人看到她戴着薛家的东西,极容易惹来麻烦。
裴彻叮嘱过她,将龙纹佩收好,也别与人提及薛姨的事情。
云漪澜不怕姨母会与旁人提及,可是铖王……她眼睫微垂:“我也不知道。”
“裴督主救我的时候我受伤疼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时就已经在他的别庄了,他当时瞧着我神色有些奇怪,还跟我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说什么像是他故人,我也没听太清楚。”
“后来他知道我跟云家的事,就与我说让我唤他阿兄,还带着我去了钱家。”
铖王妃闻言也没怀疑漪澜话中的含糊不清,因为裴彻其人在京中名声太过响亮,哪怕铖王妃平日与朝中之人没什么交集,也知道这位裴督主的厉害。
连铖王素日里提起裴彻时都是言语忌惮,这般人物实在犯不着算计漪澜一个父母双亡的小姑娘。
“兴许是你与他故人有些相似?”
铖王妃思忖着,“听说这裴彻幼时过得苦楚,家中父母不慈爱,兄长更是歹毒。”
“他年少时也曾险些被他长兄算计丢了性命,父亲为保长兄还曾亲手送他去死,所以他后来得势之后直接屠了府中满门。”
这般处境,倒是与漪澜有几分相似。
“他兴许是看你可怜不忍你被云家所欺,又因你想到他年少时处境,所以才会想破例帮你一把。”
至于认亲,可能只是随口一说。
云漪澜撇撇嘴,那个人嘴毒心狠,才不会不忍。
见铖王妃自己找到了理由,她含糊说道:“应该是吧。”
铖王妃放心下来:“这样就好,他毕竟是内侍监的人,虽说身子有碍,不误你名节,可到底还是少来往得好,不过这人虽然阴晴不定为人狠辣了些,却还是救了你性命,等你伤好些后,我带着你去跟他道声谢。”
救命之恩,还是要重谢的。
漪澜一点儿都不想去见裴彻。
那人眼睛太利,心眼太多,她每次都好像一眼就能被看穿。
她不想见他,可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漪澜沉默了一会儿只能有些闷闷不乐地垂着脑袋:“好。”
……
漪澜跟着铖王妃回了铖王府,钱家那边的事情也根本就瞒不住人。
云瑾修下值从宫中出来时,就隐约察觉周围的人看他目光有些奇怪,可每当他看过去时,那些人又都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连原本低声议论也都停了下来。
虽然依旧如过往招呼,可他们却像是画了一个圈,将他排斥在外。
云瑾修年少便得才名,不足二十就早早中举,因得皇帝青眼得入门下省任四录事之一,虽然官阶不高只得七品,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前途光明。
他本就才学出众,又是云国公府嫡长子,向来在府衙之中都是旁人交好的对象,可今日这般隐隐排斥嫌弃却还是头一次。
“小云大人这是下值了?”
不远处有同从宫门出来的年轻官员笑着招手,“今夜同丰楼有酒宴,庆祝安大人高升,你可要同去?”
云瑾修刚想摇头说不去了,就有人抢了先。
“你唤他做什么,人家玉台公子清贵着呢,哪能瞧得上咱们呀,他可没功夫跟着咱们去喝酒。”
“傅来庆,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被唤作傅来庆的人与云瑾修差不多年纪,只是比起云瑾修肃然严苛的模样,傅来庆那张脸却是跳脱极了。
他跟云瑾修的不睦由来已久,二人都是少年英才,都同样入了宫学,同年科举,同年入仕,一个进了尚书省,一个进了门下省。
云瑾修始终压着他一头,且总爱板着个脸与人说教,傅来庆早就看他不顺眼至极。
“我倒不是个哑巴,可没你玉台公子能说会道。”
傅来庆嘲讽,“你云大人能黑的说成白的,臭的能说成香的,以前还道你是个处处规矩,循途守辙的,可如今瞧来当真是污了玉台二字。”
“你什么意思?”
“还装呢,你们云家拿着个外室女当成宝,将人强塞给二房充作庶女,任人欺负二房嫡出的女娘,你敢说你不知道?”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你怕是还不知道吧,那云姝兰的身世满京城都知道了。”
傅来庆见他脸色瞬变,忍不住嗤笑了声,
“听说你早上当值前,还亲自送着那外室女去了钱尚书府中,对她百般照顾千般怜惜,半点委屈都不忍让她受,就是不知道你云大人还记不记得昨日被你扔在?山之上,差点摔死的亲妹妹。”
“不过也是,你云瑾修能将人抛在那荒野林子里,哪还在意她死活,就是可怜了那云小娘子,摔断了腿还毁了脸……”
云瑾修心神巨震哪还有半点刚才的风度,猛地上前抓住傅来庆的衣领。
“你说什么,漪澜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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