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这边给陆苓处理好伤势,林舒又去给陆家其余几个医治,等忙完已经是中午。 陆家几个女人在灶房做饭,陆苓拿出昨日做的煤饼让她们放进灶膛,看着煤饼点燃,而她们几人没有感到丝毫不适,想到陆苓说的煤饼的用处,脸上都难掩喜色。 为此,陆母还跑去告诉了陆家几个男人,陆鸿远兄弟直接跟着来了灶房,弯腰去看灶膛里烧得通红的煤饼,大呼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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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吴嬷嬷,陆苓有些意外。
指挥着下人将几筐银丝碳搬下马车,吴嬷嬷跟着陆苓进了屋,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杨夫人,上次多谢你的提点,让老婆子处置了琥珀那居心不良的东西,这些碳和银票是老婆子的一点心意。”
陆苓浅笑,接过银票放进袖中,“那就多谢嬷嬷了。”
吴嬷嬷有些吃惊她这样不客气,果然是商户家养大的孩子,竟是个贪财的,连表面的客套都不懂得做。
不过转念一想,也好,这样的人王爷是瞧不上的。
有些话她本想在陆苓的客套推诿中循循提出,可陆苓就这样直接收了,那她也只能直言了。
扫了眼屋里,见只有她们两人,吴嬷嬷拿出管家时的威严,沉声道,“老婆子就不跟夫人拐弯抹角了,这些东西既是答谢夫人的提点,更是夫人为王爷解药的酬劳,夫人收了老婆子这些东西,往后还请避开些我家王爷。
王爷矜贵,有多少女人都不为过,世人还会道他一句风雅不凡,但夫人的身份实在不适合与我家王爷有牵扯。
这女子最重要是名声,一旦被人知晓夫人寡居还与男人有牵扯,对夫人来说也是致命的事情。
老婆子念着夫人的好,自是不希望看到有一天夫人落到人人唾弃的地步,望夫人谨记老婆子的话。”
避开秦珺那是绝无可能的事,吴嬷嬷的威胁让陆苓心底起了一丝风暴,但现在与她叫板可能会让她主动联系霓凰,或者如前世那般败坏她的名声,徒增事端。
她是秦珺在意的人,当有秦珺处置。
陆苓垂首不语,令人看不出脸上神情。
吴嬷嬷知道自己的这些话重了,见状只当她是羞愧的,便道,“老婆子就当夫人是答应了,话已说明,就先告辞了。”
王爷下令那晚的事不许对外透露半字,便是不愿承认与她的关系,她今日来是敲打陆苓,别打他们家王爷的主意。
吴嬷嬷一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贫民区的人只当是城中有人来寻林舒看诊的,并未多疑。
陆苓将银票从袖中拿出来数了数,五百两。
她很清楚这些东西并不是吴嬷嬷给的,而是秦珺让人送来的。
前世每次欢好后,秦珺不是为她办事就是给她银子,那时她只以为是他想与她银货两讫,为此还伤心过。
如今她收这些东西毫无压力,自己男人的心意她干嘛要拒绝。
且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正需银钱。
她将这五百两递给林舒,“小舒,这是五百两银票,我想请你帮忙进一批治伤寒的药材,届时卖出去我分你两成利。
或者你若信得过我,也可以拿出一些银子,我保证能让你赚不少。”
林舒拧眉,“治伤害的药材不贵,你这五百两可以买到许多,你要这么多药材做什么?”
陆苓敛眉,“我在侯府几年看过许多书,依据所学预判今年会有大雪灾,雪灾天气最是易伤寒。”
前世,玉幽关连续一个月大雪,引发了寒疫,大雪封路迟迟等不到朝廷救援,迪戎趁机哄抬药材和木炭的价格。
秦珺倾尽王府财力向迪戎高价购买药材和木炭供给军中和百姓,依旧是死伤无数。
如今还有一个月时间,趁药材没涨价,她尽可能多囤些,届时就是按平常的售价卖出去,亦是能赚不少。
林舒知道有些人能通过风向、云朵等现象判断天气,见陆苓眼神坚定,莫名就令她信服。
“你就不怕我拿了你的银子不办事?”她们相处才几日,何至于这样信任她。
陆苓笑,“你不会的,不过这药材不能在关内买,我们得想法子从迪戎那边采办。”
她知道林舒在玉幽关多年,医治过的患者无数,是有些门路的。
若真有雪灾,关内的那些药材不足以应付,还会出现商家手中药材稀少而抬高药价的情况。
在生死关头,她们两人也未必能保住手中的药材,确实应秘密从迪戎采办,林舒微微颔首。
再想治风寒的药材每年冬天都要用上不少,也好储存不易坏,就是陆苓预判错了,那些药材再批发给关内的药铺便是了,损失不了什么。
她定了主意道,“我再拿五百两出来,到时与你五五分成。”
陆苓笑,“四六分,我四你六,我只是出银子,操心的是你。”
林舒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没再坚持。
事情商定好,陆苓背上竹篓与林舒说起原本的计划,“小舒,我要出去两三日,若是杨家问起,你帮我掩护一二就说我去给你办事去了。”
“这里没有你想象的安全。”林舒不干涉她的自由,却忍不住提醒她注意安全。
陆苓将背篓里的匕首亮出来给她,示意她安心,“不过有备无患,还请林大夫给些外伤药。”
林舒瞧了眼笑的娴静温柔的女子,想不出她要去做什么有可能用到外伤药。
但这几日同处一个屋檐下,陆苓没刻意掩饰,她已然明白陆苓并不是她先前了解的那般,想了想转身回屋拿出两瓶药,“外伤用白瓶,内伤用绿瓶,银子抵扣完了,下一次拿药先付钱。”
陆苓心生暖意,双手一伸抱住林舒,这两瓶药她认识,一瓶价值都不止十两,林舒面冷心热,给了她最好的。
林舒不习惯这样的亲密,将人扯开推出了门,陆苓扬着嘴角往山里走。
一个月后的雪灾寒疫,除了有药材,还需得有取暖的。
玉幽关每年冬天都很冷,大多贫民百姓穿不起棉花,衣服里面基本都是塞些稻草卢絮,并不保暖,而木炭不是所有人都用得起的。
若再遇上寒潮,于百姓来说是雪上加霜的催命符。
师父有渊博的知识储备,他倾囊相授,三年下来,陆苓的脑中亦有许多理论知识。
先前听说有人在山里捡了可燃烧的石头,结果害死了全家人,陆苓结合所学想来确定一些事情。
在山里寻了半日,她终于来到一处荒山的滑坡处,滑坡表层是乌黑的泥土石块,捡了一块黑漆漆的硬石块放在鼻尖嗅了嗅,确如师父所说有股刺鼻的味道。
又掏出火折子试着点燃,看着黑石块果真烧了起来,陆苓会心一笑。
这便是师父口中可烧火取暖,还可用来炼铁的煤炭。
有了这个她不但能助关内百姓度过这次寒疫,还能大赚一笔,想要壮大自己,银钱是必备基础。
因为是荒山,附近的村民极少过来。
陆苓围着这座山转了一圈,还用匕首挖了几处,确定了整座山都是煤炭。
但师父说过,原煤里面有很多杂质,燃烧的时候烟尘很大,还有刺鼻的气味,需要经过洗煤这道程序减少灰尘和原煤里的有害成分。
她当即便用背篓装了一筐子煤块到了附近的小溪边,放在水中冲洗,直到把煤炭冲洗完全湿透。
再将煤块敲碎,变成煤粉。
又去挖了些黄泥过来,和好,按照比例和煤粉混合均匀,捏成饼状,在煤饼中间戳了几个洞,方便干透和易燃。
一切弄好时,已是黄昏,陆苓小心将那些煤饼放进背篓,又拿了两块原煤,洗干净手才离开。
到附近的一处小村庄时,天色已经黑尽,她寻了个隐蔽的地方,拿出干粮慢慢嚼着。
就在陆苓吃完干粮闭目养神时,狗吠声起,陆苓猛地睁开了眼,藏好背篓,拿上匕首进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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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不大,只有十来处房舍。
陆苓赶到时男人们正拿着柴刀,镐头与十几个黑衣人搏斗,女人则手持棍棒护着孩子。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刺客的招数,见村民明显不敌,有两名刺客已经越过男人们的防守线举着刀往女人孩子那边去。
陆苓牙关一咬,匕首横于胸前,冲了上去。
她必须设法救下这些人,不让三皇子的奸计得逞,算是她对三皇子报复的开始。
在牢中师父被铁链束了手脚,只能口头教她内功心法和一些近身攻击术,她对着空气反复练习。
这是她第一次与人搏斗,准确地说是搏命。
就是她这搏命的狠劲,让她出手便杀了两名刺客,救了女人和孩子们。
刺客原本并没在意这个突然冲出来的小个子,直到两个同伴在她手下丧了命,他们才将攻势转向了陆苓。
突然而来的猛攻,陆苓应付得很吃力,很快小腿便被割了一刀。
“啊,姚伯,快救姚伯。”一道女声惊呼出声。
陆苓转眸看去,一个老汉被刺客一掌拍飞,然后举剑要朝他心脏刺去。
她将手中匕首掷去,划伤刺客的手腕,趁势将老汉拉起往女人们那边推去。
见村民们依旧不敢对刺客下死手,陆苓捡起匕首怒吼,“他们是奔着你们命来的,不是他们死就是你们亡,这是要仁慈给阎王看吗?”
村民们似是被醍醐灌顶,也发了狠,柴刀和镐头合力收割了三条人命。
敌人力量被分散,陆苓握紧匕首,趁此机会如灵猴般一个跳跃攀上一名刺客的背,匕首在他喉间利索狠厉一划,鲜血喷涌而出。
刺客倒下,陆苓用力将他往旁边刺客身上推,就势一滚,避开了砍过来的刀剑。
就在刺客以为陆苓要再度避开时,她突然转身直面刺客手中的剑,任由长剑刺进她的身体。
刺客显然没想到还有人主动往剑上撞地,就在他微怔间,面前寒光一闪,脖间剧痛,有血汩汩冒出,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陆苓竟以自残的方式快速割破了他的大动脉。
另一刺客看到这幕,手中长剑一翻指向了陆苓。
“姑娘,小心。”一个高个男子护在陆苓面前,用手中的砍刀帮她挡了一剑。
陆苓趁机快速撕下衣襟下摆缠于腰间,避免失血过多,而后与高个男子背靠背,眸光防备地看着余下的几名黑衣人,又是一个趁人不备,抬起匕首直冲人的面门刺去。
就在刺客以为她又要以刺伤自己为代价中伤他时,陆苓快速后仰弯身避开长剑,口中射出两枚绣花针刺入他的眼睛。
刺客捂眼痛呼,高个男子手中柴刀精准劈向了他的脖子。
口中藏针是师父教给陆苓的底牌,陆苓已亮了底牌,还剩三名刺客,她咬咬牙,唯有和村民们一起死拼到底。
半个时辰后,陆苓身上多处挂彩,村里的男人们也有几个伤势不轻,但他们活捉了两名刺客。
这是陆苓要的结果,村民们显然也想知道他们为何会遭此劫难。
“在下陆卓,这是家父,今晚多陆姑娘救命之恩。”高个男子扶着一个腿脚受伤的中年男人走到陆苓面前,两人拱手道谢。
今晚若没陆苓出手相救,他们都要成为刀下亡魂。
陆苓将因用力过猛而发颤的右手藏于袖中,面色平静道,“恰好途经此处,听到打斗声便过来看看,可知是何人要杀你们?”
陆父摇头,“我们在此居住十几年本本分分,实在想不出得罪过何人要置我们于死地。”
陆苓却是知道的。
前世在大牢里,她见过大夏朝最年轻的刑部侍郎陆卓,从狱卒们口中得知,陆卓祖父原是户部尚书。
也是先太子的连襟,注定是先太子党,夺嫡纷战中,先太子与其余皇子多败俱伤,不受宠被早早分派封地的闲王,也就是秦珺的父亲捡漏登基。
闲王登基后,有意留下陆卓祖父,但老大人有气节,不愿一仆侍二主,带着全家流放玉幽关,却在今晚全家被杀,只余陆卓和幼弟逃出。
陆卓兜兜转转逃到京城,被三皇子所救,从此成了三皇子手中的利刃。
师父私下跟她分析,这场刺杀有蹊跷,一个流放十几年的家族为何会突然刺客上门,结合陆卓对三皇子的死心塌地,师父断定这场刺杀是三皇子所为。
“姑娘,你伤势严重,去屋里婶子帮你处理一下吧。”一道关切的声音拉回陆苓思绪,是一个眉眼与陆卓有些相似的妇人。
陆苓身上很痛,也确实需要处理,但她摇了摇头,“谢婶子好意,我好人做到底,先帮你们问问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说罢,她走到被绑着的两名刺客面前,将匕首抵在其中一人的心口,“为何要杀他们?”
刺客口中毒囊已被取出,但他们是死士不会轻易开口。
陆苓身上剧痛,不愿与他们久耗,看向陆母,云淡风轻道,“会有些血腥,不想吓着孩子们的话便让他们回屋得好。”
陆母微怔,一时不解陆苓是何意,反倒是陆卓反应很快,让女人们带着孩子进了屋。
陆苓指着那名刺客,看向陆家人,“劳烦将他架起来,我听闻人的身体里拢共有两百零六块骨头,今日我便数数看。”
陆家人只当她是恐吓刺客,配合的很快将人架了起来,不成想,看到的却是陆苓面上无波无澜地将刺客的手臂切开,撬出他的手骨,而后是大腿骨,刺客惨叫连连。
有人带头吐了出来,紧接着一片呕吐声在陆苓身后响起。
陆苓面上依旧淡然,牙齿却咬紧了下颌的软肉不让自己跟着吐出来。
另一名刺客看到同伴在陆苓手中被拆解得七零八落,却不能断气,活活承受着这非人的折磨,再也忍不住,大叫道,“我说。”
“是三皇子,三皇子派我们来杀了你们……”
陆苓暗自舒了口气,真相和师父分析的差不多。
皇帝发现户部账册漏洞百出,怒斥,“若是陆爱卿还在户部,朕何须这般操劳。”
三皇子揣测老皇帝有复起陆家的意思,才有了今晚这遭先屠陆家,再施恩陆卓的戏码。
陆家人出事,老皇帝因对陆尚书的惦念便会看秦陆卓一二,而他在陆卓走投无路时搭救,陆卓就会为他所用。
另一方面,这是秦珺的地盘,皇帝惦记的人在他的地盘出事,届时他可以扣秦珺一个治下无能的罪名,让老皇帝对秦珺生出不满。
很无耻的一箭两雕,却很好用。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得知真相,陆卓的父亲陆鸿远气得手指发颤。
陆苓将匕首在刺客身上擦了擦,收进腰间,眼波平静如碧潭,“既已清楚幕后之人,这人便交由你们处置了,劳烦带我去清理下。”
陆家人要怎么处理刺客,陆苓没有关心。
她一人在房间,咬着布团将白瓶里的药倒在腹部的伤口上,此时,她才敢让痛意表现出来,额头沁出冷汗,全身痛得发抖。
胃里翻涌被她再度压下,她不能在陆家吐出来。
她要用陆家人,就得让他们彻底臣服于她,敬重她。
仅仅靠救命之恩不够,陆家是官宦出身,就是流放十几年风骨依在,他们会感激她,但不会甘心认她一个女子为主。
她没有让他们敬重的资本,唯有玩狠,以此来震慑他们,让他们害怕,如此,加上救命之恩,恩威并施,他们才会真正忠心。
所以,她明知自己会受伤,也得冲上去拼命,她怕疼,但是刀剑刺伤身体时,她不能显露半分,还得装出一副司空见惯的神情当着他们的面解剖人体。
软弱会让陆家人心疼,从而感激她,但强悍残忍才能让他们惧怕不敢背叛。
从陆家人的反应看,她做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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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苓从屋里出来时,院中尸体已经不见了,有几个人在提水冲洗院子,陆鸿远兄弟三人等在正厅,不见陆卓的身影,陆苓猜测他是带人去处理尸体了。
果然,听得陆鸿远道,“我儿带人将尸体带去山里了。”
陆苓嘴角微翘,陆卓前世刑讯手段狠厉,除了灭门的经历外,只怕也离不开骨子里的性格。
刚审讯时,她余光瞥见陆卓全程站在她身边且帮她递过斩骨的斧头。
“姑娘,吃碗热面吧。”陆母手捧托盘进来,脸色因惊吓依旧惨白,看向陆苓的眼神很复杂,似有心疼又有惧意,她努力扯出一抹笑看向陆苓。
陆苓经历一番厮杀,正需要补充能量,也想给陆家人一个缓冲的时间,便应了陆母的好意,“谢谢。”
“我们煮了很多,大家都去吃点吧。”陆母怕一群人看着她吃得不自在,十分体贴地将陆鸿远几人也带了出去。
面是素面,不带一点荤腥,陆苓心存感激,但若此时陆母端来的是碗肉她也得咬牙吃下去。
手拿筷子时依旧有些发抖,故而她吃得很慢,好在她背对门口,无人瞧见,她也没强撑。
一碗面吃完,陆苓去了藏匿背篓的地方,拿上背篓返回陆家。
陆家三对夫妻再次进了正厅,几人朝陆苓深深弯腰,“姑娘大恩,我兄弟三人不知要如何才能报答,往后姑娘有事还请开口。”
“我要你们今后为我所用。”陆苓语声轻柔,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的话让陆家几人愕然。
他们刚刚商榷过,若陆苓要银子的话,他们便将家中银钱全数拿出,若是不够,再许陆苓三件事,便是他们办不到,他们也会舍了脸皮求旧有的人脉帮忙。
当年陆家谢绝皇上挽留,皇上却并未发落他们,说是流放更像是主动辞官隐退,陆家依旧是自由身,且来时带了些家底,日子安逸富足,故而从未有过卖身为奴的念头。
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
陆苓清楚陆家情况,也能猜出他们心思,继续道,“我的意思是要你们今后奉我为主。
无需签卖身契,也不会强迫你们做违反法度和道德人性的事,甚至不会干涉你们的自由,但我要你们的忠诚。”
“姑娘可否说明,究竟要我们做什么?”陆鸿远问道,心里并没因陆苓的话而轻松半分。
先前他觉得陆苓出手相救是年轻人的侠义心肠,看到她面不改色活拆人骨,他大受震撼的同时明白眼前女子绝非寻常人,不容轻视。
直到陆苓提出这个要求,他再次重新正视她,刺客的口供是她逼出,她在知道陆家身份,且皇帝有可能复用陆家时,依旧要陆家奉她为主。
她所图绝非一般,陆鸿远身为一家之主不得不谨慎。
陆苓微笑,“我要陆家做的于陆家来说并非难事。”
说罢,她将背篓中的煤块拿出,老二陆鸿文眼尖,忙道,“这是泥炭,姑娘可要小心,这东西有毒。”
似是怕陆苓不信,又道,“先前隔壁村有人用这个代替木炭,结果一家子都丢了命,死状惨怖,姑娘可快些放手,莫出了事。”
陆母闻言,忙掏出帕子,塞到陆苓手中,“姑娘快擦擦。”
陆苓就是知道那则惨事,才想到这处煤山,那家人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吸入了煤炭燃烧时释放的有毒气体。
她轻扬唇角,“我有处理的法子,只要用时在通风处便无碍。”
又从背篓拿出一块煤饼,“这是我处理过的,暂时未全部干透,等干透后可烤火取暖,做饭等,比木炭更好用,眼下我要你们做的,便是将这座煤山买下来。
再依照我的方式将山上的煤炭制成煤饼,尽量一个月内将这煤饼在关内普及,兜售出去。”
“就这?”陆鸿远确认道。
陆苓漆黑的眸子盈出一丝笑意,“眼下就这,但我身份不便,这需得以陆家的名义去做,速度要快。”
听说流放前,陆家老大老二入朝为官,唯有老三经商,且经商天赋极高,陆鸿远这话让陆苓明白,这桩事于他们来说不难。
“姑娘,我们应了。”陆母见陆鸿远还在考虑,率先开口。
她往日很少越过夫君拿主意,但她十分感激陆苓的救命之恩,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一个愿意拿命来救他们的人,心肠不会有多坏,尽管她有所图谋。
陆苓颔首,这也是她今晚出现在此的另一个原因,陆母的母族依旧在京为官,且并未放弃陆母这个外嫁女。
当年陆卓能在短短时日做到刑部侍郎的位置,除了三皇子推波助澜,还少不了陆母娘家的帮扶。
收服陆家等于还多了陆母娘家这条人脉。
将来无论她是回京复仇,还是嫁秦珺遇阻时,这些人脉都能作为她的依靠。
“爹,姑娘于我们全家有活命之恩,孩儿愿奉姑娘为主。”陆卓带着几个年轻人跨步进来,此时他还有一股年少的赤诚。
“伯父,我们和卓哥一样的想法。”另一个少年开口道,“祖父在世时常教导我们,做人需得恩怨分明,有恩必当涌泉相报,有仇也绝不龟缩。”
他们几个在门外偷听了一会儿,并不觉得陆苓的提议过分,见大伯父还在迟疑,忍不住进了屋。
陆老二忙训斥儿子,“跃儿,休得对你大伯无礼……”
陆父抬手打断弟弟的话,看向陆苓,“陆某并非有恩不报之人,只是经历今晚之事,陆某深知我陆家安稳的日子到头了,为了这些孩子们,陆家将来也得回到京城。
一旦回到京城,陆家的主子只能是龙椅上的那位,陆某厚颜向姑娘讨个价,我兄弟三人愿奉姑娘为主,可否不将孩子们牵扯进来?”
陆苓凝眸看着思虑悠远的陆鸿远,红唇轻启,“可。”
她从没想过要让陆家为她走上万劫不复的路,只是这些陆苓暂无告诉他们的打算。
过分良善,先前的震慑就会大打折扣。
陆家今生命运被她改变,陆卓一辈虽无须奉她为主,但必要时她能同他合作,这世他绝无可能成为三皇子的左膀右臂,这对陆苓来说也是不小的收获。
陆鸿远这才真正松了口气,露出笑来,“姑娘可否告知姓名?”
“陆苓,随永宁侯府流放来此地。”陆苓没打算隐瞒,也瞒不住。
厅中几人顿时便明白了陆苓是谁,陆家虽甚少与其他流犯接触,但也不是眼盲耳聋的,杨家有个貌美的望门寡他们也是听过的。
陆家人刚被陆苓的狠厉震撼到,下意识忽略了她的相貌,现在才意识到眼前人有一张怎样精致小巧的容颜。
只是,实在难以把眼前活拆人骨的姑娘和传言中娇弱的望门寡联系在一起。
陆苓的坦诚让陆鸿远更加心安,他与两个弟弟一同拱手,“往后我兄弟三人任凭差遣。”
“我信你们,也请你们信守承诺,否则,我必将拿回今晚所救性命。”陆苓缓缓道,声音却带着蚀骨寒意。
陆家众人莫名打了个寒战,纷纷想到她拆解刺客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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