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你疯了?”直面死亡,一直刻意游走在作死边缘的傅元洲终于生出了几分恐惧,伸手想去掰方向盘:“想死别带上我!”“老实坐着。”陆眠星避开,快速地一打方向盘,以一个极高难度的漂移成功过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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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少你给个数……”李哥牙一咬,狠狠心准备好大出血,喊到一半被狠狠地踩了一下。
“嘘——别吵。”
陆眠星竖起食指在红唇边抵了一下,对着手机露出微笑:“你好,是110吗?我要报案。”
“江湖恩怨,你怎么能报警呢?”李哥怎么想都想不通,被带走之前肿着眼睛嚷嚷:“你不守规矩。”
“谁要跟你守规矩。”陆眠星不耐烦地握拳,给他另外一边眼睛砸了个对称的青紫:“在我这里,法律就是规矩。”
“老老实实去看守所呆着去吧!”
李哥只是个普通的小混混,在红灯区收点保护费,没做什么太过的事情。
送他们进警局,也是给他们个机会好好做人。
压着他的警丶察忍不住笑了一声,等他挨了打才假模假样地阻止:“哎,不能动手打人啊。”
对上小警丶察,陆眠星的态度格外好,点点头:“好的。”
去警局做了笔录,等回到家里的时候饭都做好了,外婆不满地抱怨:“跑哪儿去了?这么大的人了,还不到饭点不回家呢?”
两人对视一笑,赔了不是,在沈奈和于枫的欢呼声中分了零食。
陆眠星在傍晚时分回到傅家,几个小的都已经放学回来,眼巴巴地坐在餐桌前,并不交流。
“夫人,您回来了。”陈姐长松一口气,殷切地接过她的外套:“要现在开饭吗?”
“好。”陆眠星点头,瞥了傅琛一眼:“等很久了?”
“没有。”傅琛垂下眼。
明明她嫁到傅家才一天,她出门的时候整个家里都仿佛空了下来,连佣人都没了主心骨,忐忑不安地望眼欲穿。
她一回来,这片冷寂如坟墓的宅子瞬间活了过来。
“大嫂。”静静地看着前后变化,傅成凛的目光闪了闪,仰起脸来笑得乖巧:“今天累吗?下次我放假陪大嫂一起回家可以吗?”
“当然可以。”陆眠星有点意外,笑着点点头。
她掏出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饭盒,递到了陈姐手上:“帮我热一下,我今晚吃这个。”
几个小辈用好奇的目光盯着饭盒。
陈姐的手脚麻利,很快重新将饭盒送上来。
外婆节俭惯了,中午剩下的饺子煎好给她带上,还有中午剩下的饭菜。
陆眠星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认认真真地用餐。
“大嫂。”
捏紧筷子,傅成凛轻声道:“你吃的这是……?”
“是外婆给我带的剩饭。”
陆眠星抬起头,对上几个弟弟妹妹眼巴巴的目光。
她迟疑片刻:“你们也想吃?”
傅筱宁不敢吭声,抿着唇小心翼翼地看她。
“吃,吃吃也行。”
撇开头,傅景轩吭哧道:“你硬要给,也不是不能尝尝。”
这些菜色相比傅家的晚餐,色香都稍逊一筹,装在饭盒里也没什么摆盘。
莫名透着点暖意,叫人有些垂涎。
陆眠星放下筷子:“剩下的不多,我去给你们做几份尝尝吧。”
“夫人不必麻烦。”
傅琛冷着脸,淡声道:“别耽误你们大嫂吃饭。”
“没事。”
摇摇头,陆眠星浅笑:“我做惯了,很快的。”
还没有灶台高,她就踩着凳子给自己做饭。
手艺到现在也算不上好,手脚却很麻利。
前世她嫁进钟家之后,就再也没有下过厨,初上手有几分生疏,很快就熟练起来。
陈姐帮她备好菜,陆眠星干脆炒了一锅炒饭,并一人两个煎饺。
“晚上吃太多容易积食。”
她擦着手重新入座,“尝一尝就好。”
傅筱宁的眼睛瞬间被点亮,脸蛋涨得通红,看着自己盘子里活灵活现的小鹿炒饭,和两颗圆滚滚的煎饺。
好一会儿,才小声地道谢:“谢谢大嫂。”
“幼稚。”
炒饭被摆成了熊猫抱竹子的卡通形象,用海苔装饰。
傅景轩满脸嫌弃,嘴上嘟嘟囔囔:“小孩子才稀罕这些,花里胡哨的……”
看着自己盘子里的小狐狸,傅成凛怔住。
听到这话,眼神闪了闪,笑道:“三哥不喜欢的话,可以给我。我挺喜欢的。”
“你在想屁吃……想什么。”
傅景轩把脱口而出的脏话咽下去,长臂牢牢护住自己的熊猫:“老、我的就是我的,没你事儿!”
傅筱宁没跟幼稚又陌生的哥哥弟弟讲话,手上牢牢护住属于自己的餐盘,眼睛里都是纯然的快乐。
大嫂给她的,谁也不能拿走!
“大嫂辛苦了。”
眼神纯良,傅成凛头上的小卷毛颤了颤,笑道:“谢谢大嫂。”
侧头的时候,低调耳钉上的碎钻折射璀璨的灯光。
“耳钉很适合你。”
夸了一句,陆眠星含笑。
一转眼却对上一双黑沉的眼眸,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
她顿时愕然,愣了片刻:“傅先生?怎么了吗?”
傅琛目光沉沉。
他盘中的炒饭就是普普通通一盘,连简单的形状都没有。
见她不打算多说什么,才挪开眼淡声道:“没什么。夫人辛苦了,开饭吧。”
陆眠星的手艺只是普通,傅家兄妹却吃得干干净净,也比昨天更自在许多。
前世围绕着钟家汲汲营营,陆眠星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拥有过属于自己的时间。
饭后她捧着自己顺路买回来的书,独自在房间里看书,房门却被敲响了。
“夫人。”陈姐小心地压低了声音:“有您的花。”
花?
拉开房门,陈姐满脸为难地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整个人都快被花朵淹没。
花束中央摆着一张卡片,素手捏起来,上面笔走游龙地写着花体字:
“感谢傅夫人帮忙教导不成器的弟弟。
伍铮”
卡片上还喷着骚包的男士香水,跟伍铮身上的如出一辙。
这么一大束玫瑰,大张旗鼓地送过来,陆眠星的眼底微沉:“给伍总打个电话。”
“是。”
电话接通,伍铮先笑吟吟地压低嗓音:“花送到了?不知道傅夫人,喜欢吗?”
鸿海集团的伍总,三十五岁仍是情场浪子、商场笑面虎。
纵横H市,踏碎多少姑娘芳心。
本就低沉的声音隔着话筒,犹如低音炮,充满撩拨意味。
“伍总好大的手笔。”
眉眼中沁着几分冷意,陆眠星道:“这份谢意,我承受不起。”
“这世上,唯有傅夫人承受得起。”
伍铮暧昧地轻笑:“我见这世上千万人,唯有傅夫人与众不同。第一次见傅夫人,我就觉得该这么做了。”
陆眠星手上把玩着卡片,手机放在桌面上开了公放。
倒水路过的傅景轩停下脚,眼底阴沉地看过来。
三十五的男人本就极具成熟魅力,伍铮事业有成又不油腻,最是擅长情场陷阱。
她一个贫民窟出来的小姑娘,能挡得住这样他的花招吗?
“玫瑰艳丽,刺也扎人。”
陆眠星翘起嘴角,从容道:“伍总大张旗鼓送花,到底是想上花边新闻,还是金融报纸?”
伍铮眼神微沉,食指按在桌上,指节泛白。
大意了。
傅琛瘸了,傅氏却依旧仰仗他的威名。
大刺刺给他新婚夫人送花,落在有心人眼里,未尝不是一个信号。
豪门桃色新闻本就盛行,说不得还有人要大做文章,趁势搅乱H市的金融局面。
美色害人。
带着几分冷意,伍铮寒声道:“我这人浪荡惯了,金融报纸的严肃氛围不适合我。不如傅夫人明晚跟我共进晚餐,叫花边新闻更热闹些?”
跟漂亮美人传绯闻,他总是不亏的。
陆眠星正要说话,鼻尖却掠过带着浅浅涩意的松木清香。
傅琛坐在轮椅上,嗓音里带着冷意:“要吃饭,不如我跟伍总一起?”
伍铮哑然。
那只怕新闻就变成两男争一女,他趁人之危、欺人太甚的闹剧了。
傅琛不管他心思,冷冷抛下一句:“随时恭候伍总大驾。”
鸦黑的眼睫掀起,淡声道:“这种事情,只管来找我。”
这是要护着她吗?
第一次被人挡在面前,护在羽翼下的感觉实在是太过新奇,陆眠星的目光不禁在他的面上流连。
直看得他有些不自在地垂眼,她才倏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意:“好。”
声音又甜又软,听得话筒另一边的伍铮有些牙酸。
“伍总。”陆眠星笑眯眯地拾起话筒,“欢迎您随时来做客,傅家一定扫榻相迎。再见。”
听着话筒里的忙音,伍铮愣了愣,看着坐在沙发上苟成一团的弟弟:“这傅夫人,真的是从小在贫民窟长大的?”
哪个贫民窟长大的,被人找上门来还这么冷静从容,四两拨千斤,压得他说不出话来?
伍易撇撇嘴:“都说了傅夫人不吃你那套。”
对着人家傅夫人发骚,看人家理她吗?
伍铮都要气笑了:“合着你心里痛快?”
“不痛快也不能乱撩人家。快四十岁的老男人了……”
他撇嘴,想到陆眠星那飒爽漂亮的模样,忍不住又道:“傅夫人比我还小两岁呢,你也不嫌自己老。”
“滚滚滚滚!”伍铮额头迸出十字,飞起一脚:“滚远点!看见你就烦!”
傅家。
打发走了傅景轩,陆眠星推着傅琛上楼:“要我扶你去洗漱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嘴角仍旧带着笑意,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怜悯,像是在问最寻常不过的事情。
傅琛挪开眼:“不用。”
“先生。”助理端着水敲了敲门,顿了片刻道:“您该吃药了。”
傅琛的眼神陡然冷了下去,黢黑的眼眸越发深沉,冷声道:“先放着。”
助理欲言又止。
察觉到不对,陆眠星起身接过托盘,浅笑道:“早些吃药,时间不早了,也该休息了。”
她微微弯腰,身上的睡裙领口敞开,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一路白皙向下……
傅琛猛地弹开眼,下意识地挥手:“我说先放着!”
“砰!”
托盘被他一把掀翻,水杯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傅琛的目光微凝,眼底生出几分戾气和自我厌弃,暴怒道:“滚,全都滚出去!”
“傅先生。”陆眠星却面色不变,依旧带笑道:“你该不是,害怕吃药吧?”
她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根包装花哨的糖果,声音柔和地商量:“把药吃掉,吃颗糖甜甜嘴就好了。先吃药,好吗?”
像是在哄孩子。
傅琛下意识地抬眼看她。
她自然蜷曲的泼墨长发垂下来,衬着她白皙如玉的肌肤,显露出别样瑰丽的美感。
一张脸艳若桃李,眼含星光注视着人的时候,会让人觉得自己就是她的全世界。
她美得高贵,完美而动人,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傅琛的面色陡然白了下去,大掌死死地捏住轮椅的两侧,额头上沁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傅琛!”察觉到不对,陆眠星握住他肌肉紧绷地手腕,急切追问:“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先生的腿是不是又疼了?”助理也急了,匆忙地拉开抽屉拿出一个褐色的药瓶倒出一把白色的小药片:“先生,快吃药。”
瞳孔微微张开,陆眠星一把抢过药瓶,看清楚上面的小字之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们就给他吃这个?”
长期服用曲马多,有很强的成瘾性。傅琛不好好吃药,却吃这个?
吃了止痛药,脸色惨白的傅琛闭目靠坐在轮椅上,助理的脸上露出苦涩,低声道:“先生的腿一直在疼……”
不吃止痛药,又能怎么办呢?
陆眠星的面色沉了沉,看着不过片刻间就被冷汗湿透衬衣的男人,到底说不出重话。
浓稠的黑暗将他包裹,傅琛心底里滋生出更浓的暴戾和厌倦。
他现在,只不过是个废人罢了。
日日夜夜在痛苦中煎熬,等待着死亡降临的那一刻。而她如同娇艳的玫瑰,含着清晨的第一滴露珠,才刚要绽放。
他的心口被生生撕裂,有血浆奔涌,蕴养着无法克制的戾气。
就在这时候,伴随着塑料纸窸窣的声音,他的鼻端传来一阵荔枝的清甜香气。
他下意识地睁开眼。
陆眠星半蹲在他的轮椅面前,眼眸微微弯起,将拆开的棒棒糖放在他的唇畔:“吃了药之后,吃块糖就不觉得苦了。”
傅琛哑然,莫名地张开嘴,将糖块含在唇齿间。
香料调制出的荔枝味和糖的甜腻在舌尖爆开,是他没有尝过的甜蜜。
攥紧了手中的曲马多,陆眠星浅笑着跟他商量:“止痛药有成瘾性,而且只能抑制疼痛,不能根除病因。傅先生,我们以后少吃止痛药,努力配合治疗,好吗?”
她抬眼,清凌凌的眼眸中倒映着他苍白瘦削的脸,轻声道:“你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可不能这样倒下啊。”
我们家。
傅琛的指尖蜷缩,觉得她就像是夜间出行的、蛊惑人心的女妖,朝着他伸出素白的、充满了诱惑的手,等待着他的沉沦。
而他……无法抵抗。
他闭上眼,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轻飘飘地回答:“好。”
于是女妖笑了起来,夜空中百花齐绽,鼓乐齐鸣。
家庭医生姗姗来迟,见到这一幕眼前微闪:“傅先生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是您现在负责傅先生的治疗?”陆眠星抬眼看过去,随口问道:“平日里服用的药,全都是你开的?”
家庭医生的面色陡然一变,指尖轻颤着扶了扶眼镜。
“是的。”他笑了一声,眼神飘忽:“有什么问题吗?”
陆眠星眯了眯眼,定定地看着他。
家庭医生被她看的心里发毛,下意识又戳了戳眼镜:“夫人?”
“没有,辛苦医生了。”陆眠星微微一笑:“傅先生的腿还在疼,是不是代表还有治愈的希望?”
医生的手又抖了。
他脸色有点难看,沉默片刻后才道:“我医术低微,没办法治疗傅先生的腿。傅夫人如果信不过我,大可以为傅先生延请名医。”
像是对她的怀疑质问充满了不满。
“夫人。”助理使了个眼色,轻声道:“先生出事的时候就已经请专家会诊过了……而且赵医生是海外留学回来的医学博士,在外科方面有非凡的造诣……”
“赵医生别生气,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陆眠星眼底浸着沉思,跟傅琛对视一眼,让开位置:“如果有治愈的希望,我自然是……请您理解。”
见她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提,赵医生的眼底显露出几分不屑。
从贫民窟出来的女孩,能有几分见识呢?
他笑自己草木皆兵,颔首:“傅夫人放心,我一定会为傅先生竭尽全力。”
等到赵医生离开,陆眠星打量着他留下的药瓶,眼底带上了几分讽刺:“我原本以为傅家只是佣人不太中用,没想到医生这么重要的位置,也这么叫人惊讶。”
傅琛的脸色阴沉。
当初专家会诊,断定他的腿没救了,他的情绪越来越失控,对这些事情关注就少了许多。
没想到,那些人的手长到了这种地步。
“这药不吃也罢。”陆眠星嗤笑,素手微抬,将药瓶掷入助理的怀里:“私底下拿去检测一下,瞧瞧里面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助理惊怔,下意识去看傅琛,却只对上了一双充斥冷意的眼眸。
“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拍拍手,陆眠星微笑道:“我才刚嫁过来,傅先生明天陪我出去转转?”
“先生现在不喜欢见外人,夫人您……”助理下意识地要帮忙拒绝。
傅琛抬手,夫妻两人默契地对视,颔首道:“随时为夫人服务。”
早餐餐桌上,傅成凛照例喝完了属于他的那杯热牛奶,背着书包十足乖巧地道别:“我去上学了,大哥大嫂,二哥五姐,再见。”
“午餐多吃一点。”陆眠星颔首,嘱咐道:“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要挑食。”
傅成凛摸了摸耳朵上的耳钉,垂下眼。
只是普通的一句叮嘱罢了,加起来也没几个字。
可是这是他成长的十几年里,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属于家的味道。
“谢谢大嫂。”
目送他离开,陆眠星井井有条地吩咐陈姐:“我跟先生午餐不回来吃,准时喊五小姐用餐。”
陈姐俱都点头应了。
傅景轩正坐在餐桌旁玩手机,闻声不禁惊讶道:“大嫂要跟大哥一起出门?”
傅琛打从伤了腿,见人都少,如今竟然要出去了?
傅琛不知怎么从心底里生出几分得意,看着这个一把年纪还总是争宠的弟弟,温声道:“陪你大嫂出去转转。”
傅景轩的心里酸死了,凭什么大哥就能跟大嫂出去玩呢?
看着屏幕上因为没人操作而死亡的角色,他不耐烦地把屏幕摁灭:“大嫂要去哪儿?买东西吗?我去给大嫂拎包。”
总是垂着头,安安静静像是一棵含羞草的傅筱宁眼里满是艳羡,想去又觉得害怕,纤细的手指捏紧了汤勺。
“你去好好上课。”陆眠星毫不犹豫地拒绝:“如果时间早,我去学校看你。”
本想抗议的傅景轩听到这话,犹豫片刻没再反对。
傅筱宁黯淡地垂下眼。
因为她的心理状态,一直没有去上学,自然也没有这种特殊待遇。
可是希望大嫂能够多分一点注意力给她的心情并没有打折,她咬紧了嘴唇,控制不住地涌上了一点点泪意。
“筱宁在家好好练琴。”温热细腻的手掌落在她的脑袋上,轻柔抚摸的动作温柔极了:“回来给你带礼物,好吗?”
好不容易克制住的泪意越发的汹涌,傅筱宁的心底却像是开出了花,用力地点头。
怎么又哭了?
陆眠星愕然又无奈,只好按按小姑娘的发顶,不忍拆穿叫她没有面子。
等她跟傅琛出门,傅景轩瘫在了餐桌旁坐没坐相,嗤笑一声:“哭包。”
傅筱宁的肩膀僵硬片刻,垂着头沉默地喝完碗里的粥,像是没听到。
“一天到晚就知道哭鼻子,真不像是我傅三少的妹妹。”傅景轩却还在喋喋不休。
是啊,她根本不像是傅家人。
自卑,懦弱又平凡,像是生长在阴暗角落里普通又肮脏的苔藓,什么都做不好,跟光鲜亮丽的傅家割裂成两个世界。
她活在这个世界上,根源就是错误的。
傅筱宁抿紧了嘴唇,晶莹的泪花砸在粥碗里,碎成了八瓣。
“给。”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大手握着纸巾递在她的眼前。
傅景轩别扭极了:“有什么好哭的,擦擦眼泪……还叫大嫂以为我欺负你了……”
他挨揍都没哭,这个妹妹怎么吃个早饭就能哭成这样。
傅筱宁愣了愣,一双通红的布满泪光的眼睛从长发后抬起,看着几乎没跟她说过话的三哥。
傅景轩更难受了,把纸巾往她手里使劲一塞:“吃饱了就去练琴,我去上学了。”
长腿一迈,拎着书包就跑,活像是有鬼在身后追。
傅筱宁看着他有些狼狈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嘴角弯了弯,控制不住地露出点笑意来。
另一边,傅家的车开进了最大的商场,陆眠星推着傅琛进门,身后闪光灯连成了一片。
“傅先生还真是受媒体的欢迎。”陆眠星若有所思:“只怕我们还没走出这个门,小报的头条就已经被占据了。”
傅琛不言。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两人进了品牌服装店,很快换了一身行头,低调地从商场后门离开,往医院做了个全面的检查。
医生捏着MRI结果,脸色沉得几乎能够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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