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南乔无语至极,脱口而出:“我看上江副司令了,行不行?!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报警?”刘明昊目光流连在她俏丽的脸上,恼羞成怒道,“什么罪名?我可什么也没干,这条路又不是你家开的,只有你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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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梁一台半旧的吊扇,咿呀咿呀地转着,吹不散半点暑气。
南乔抬手掐了掐马冬梅的脸,下床往洗漱间走:“连你也取笑我。”
“我可不是取笑哦,”马冬梅跟在后面嘿嘿地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你嫁得好了,到时候顺带给我介绍个什么排长连长啥的,多好……”
“……”南乔失笑地摇头,掬了捧水冲干净脸上的黄瓜汁,勾了勺雪花膏抹在脸上,末了,又将脖子和手仔仔细细涂了一遍。
见状,蚊帐后的林丁丁也将床头的雪花膏拿了出来。
文工团的女孩哪个不爱美,哪个不想有朝一日鲤鱼跃龙门,飞上枝头变凤凰。
但南乔对江辰禹还真没那意思,纯粹就是想抱个大腿让自己日子好过些而已。
不过,这位大佬好像有点生人勿近。
第二天文工团放假。
南乔睡到自然醒,一睁眼发现宿舍其他人都出去了。
想起要给大佬买茶杯的事,她飞快地梳洗后换了条白色棉质长裙,裙子收腰,裙摆拂在脚踝上方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腿,显得腰线极细。
天气依旧热得沉闷,微风吹过树梢簌簌作响。
从文工团里出来,南乔用手扇风站在梧桐树下等公交车,身侧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南乔,好巧!”
南乔侧头一看,男孩穿着白衬衣,俊秀的脸庞总是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不是队草刘明昊是谁?
南乔微微蹙眉,礼貌性地点头示意了下,抬腿往前面走。
文工团里喜欢队草的女生太多,她不想为了个徒有其表的男人成为众矢之的。
刘明昊跟了上来,笑着问:
“今天难得放假,你打算去百货大楼还是公园?怎么不在这等车?”
南乔翻了个白眼,加快步伐,不冷不热地说:“我哪也不去,就在路上随便逛逛。”
刘明昊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她眼里的不耐烦,单手插兜,走在她身侧垂眸打量了几眼,笑容温润:
“这条裙子很衬你。”
“……”这人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南乔索性不再搭腔,把帽檐往下压了压贴着围墙走。
“你在躲我?”刘明昊总算察觉出不对劲了,这个漂亮的女孩以前每次见了他都恨不得往他身上粘,今天这是怎么了?
南乔脚下生风,不答反问:“刘同志不搭车吗?咱们应该不顺路。”
两人本就生得显目,瞬间将路过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你叫我…刘同志?”刘明昊也顾不得有人在看了,诧异地盯着她,“南乔你到底怎么了,我哪里惹到你了。”
南乔倏地停下脚步看他,略带讥嘲地问:
“不叫你刘同志叫什么?刘哥哥?还是昊明?抱歉,咱们俩什么关系也不是,请你跟我保持下距离,谢谢。”
刘明昊原本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南乔,但毕竟她是团里长得最漂亮的,男孩子哪个不喜欢。
第一次被女孩当面这么直白的拒绝,刘明昊有点下不来台,半晌后艰难地开口:
“是因为江副司令?他…他看上你了?”
——“欸,那不是舞蹈队的南乔吗?”
——“怎么不是她,听说昨天死皮赖脸地上了江副司令的车,脸皮可真够厚的。”
——“想攀高枝呗,奇怪,那今天怎么又跟队草拉拉扯扯了?啧啧……”
随风飘过来众人的窃窃私语,南乔斜睨了眼那个说脸皮厚的女孩,余光恰好瞥见公交车过来,她招了招手,上了车。
哪知,这个刘明昊跟狗皮膏药似的,大长腿一迈,也上来了。
毕竟这是公交车,不是私家车,人人都有坐车的权利。
南乔忍了忍,没说什么,故意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屁股刚落座,一道高大的阴影随之压过来,笼住了身前的光。
南乔一抬眼,便见刘明昊堂而皇之隔着过道在对面坐了下来。
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柳眉倒竖,压低声音吼道:“刘明昊,车里那么多空位,你非要挨我这么近吗? ”
刘明昊双手插兜,左腿伸出来放在过道上,云淡风轻地问:“这座位写了你名字?还是我碰到你手了?”
“……”
场面有一瞬间的凝滞。
默了须臾后,南乔起身,走到后车门旁,手抓着扶杆站着。
马路坑坑洼洼,公交车一路摇晃得厉害。
在下一个站牌停车之际,南乔敏捷地下车。
“你到底为什么要躲我?”
刘明昊阴魂不散,竟然也跟着下车了。
南乔无语至极,脱口而出:“我看上江副司令了,行不行?!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报警?”刘明昊目光流连在她俏丽的脸上,恼羞成怒道,“什么罪名?我可什么也没干,这条路又不是你家开的,只有你能走。”
顿了下,像是对她今天冷落自己的回击,又咬了咬牙讽刺地补了句:
“看上江副司令的姑娘多了去了,他能看上你?”
这人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南乔气极反笑:“他看不上我难道还能看上你?”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不远处一辆吉普车风驰电掣地驶来。
李副官眼尖,下意识喊了出来:“江副司令,南乔同志在前面。”
江辰禹缓缓将手中的文件放下,视线不着痕迹地挪向窗外。
女孩一身白裙,看上去娇俏可人,扎着高高的丸子头,天鹅颈修长,瓷白的皮肤在太阳底下发光。
她似乎有些不太高兴,脸颊鼓鼓的,对面站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帅气男孩……
此情此景,倒有点像男女朋友在吵架……
江辰禹眉心没动,正要让司机开过去不要停,突然却见女孩看了过来,眼底瞬间出现一抹亮色,转头踢踢踏踏地朝吉普车跑来。
司机怕撞到人,犹豫了下踩了踩刹车。
也就是这个间隙,女孩利索地拉开后座车门,委身坐了进来。
她漂亮的狐狸眼倒映着点点星光,指尖轻轻扯了扯江辰禹的衣角,殷殷切切地说:
“江副司令,载我一程吧~”
吉普车从百货大楼经过时,南乔下了车,临走前还不忘打了声招呼:
“司机叔叔,记得等会儿来接我哦~”
女孩子可可爱爱,哪个不喜欢,司机忙不迭地点头:
“好嘞,小南同志,你慢慢逛,吃饭前我来接你。”
南乔放心地点点头,朝后座看了眼,
男人目光落回到书本上,坐姿永远笔挺,冷肃干练。
衬衫下摆没入窄腰之中,被金属皮带束缚住,更衬得他肩宽腿长。
颜值、身材没得说,唯一的缺点,他周身气压太强,哪怕只是沉静地坐那里,都让人禁不住背脊发冷。
也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有点别的表情,想到这,南乔内心鬼使神差竟然有点期待了。
察觉到视线,江辰禹眼神微眯,目光缓缓从书上抬起。
四目交汇。
女孩歪着脑袋冲他盈盈一笑,“江副司令,一会儿见哦。我进去啦,李副官,拜拜。”
说完小鹿般雀跃地转身往百货大楼走,裙摆在空中划过轻快的弧度,只几秒的功夫,那道靓丽的背影便隐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拜……拜?”前排的李副官咂了咂嘴,回味似的重复了遍。
琢磨半晌后,回头迷惘地问道:“司令,这个拜拜是什么意思?”
司机想笑,但瞥了瞥后视镜那双幽黑的眼睛,立马将扬起的嘴角压了下去,一脚油门将吉普车开到了市zf大楼。
江辰禹推开车门,薄凉地扫了眼李副官,语调斯理地说:
“没事多看点书,马上可以高考了。我不希望我的副官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
“……”李副官赶忙抓起座位上的笔记本大步跟了过去,小声嘀咕,“不就问句话而已,怎么还骂文盲了呢。”
……
百货大楼,南乔蝴蝶似的穿梭在各个柜台前。
这里茶壶的款式不多,成色好的白玉瓷盅没有看到,最后退而求其次挑了套紫砂壶。
价格不便宜,十二块钱,对于每个月只有四十五块工资的她来说,算是下了大血本了。
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抱上江辰禹这条大腿,这点钱她还是愿意花的。
现在还是计划经济,自己不能做小买卖。能在文工团安安稳稳地待着,总比进厂打螺丝或者回乡下种地强,说什么也要保住这个好饭碗。
思忖了几秒后,又给李副官和司机一人买了包大前门。
等南乔把这些东西买好从百货大楼出来,恰好看到吉普车停在拐角的一棵香樟树下。
南乔小碎步跑过去,抱着茶具上了车,将两包烟递到前面,神情愉悦地说:
“司机叔叔,我给您和李副官带了包烟。”
司机受宠若惊,目光落在递过来的大前门上,连连摆手:
“部队有纪律,不能拿老百姓东西。小南同志,你别让叔叔犯原则性错误啊,这要让江副司令知道了,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南乔眨眨眼,把茶具小心翼翼地放在座位上,满脸天真地说:
“可是我已经买了啊。”
司机边笑边启动车子,“这样吧,你的心意我和李副官收下了,这两包烟你留着以后送人。”
南乔没再坚持,安安分分地在后头坐着。
以为会去接江辰禹,不想司机直接将车拐进了一条老旧的巷子。
入目是一座小小的四合院,看上去倒有几分像现代的农家小饭馆,只是门口没有牌匾。
南乔趁司机下车的功夫,将烟偷偷藏在了储物箱里。
“我们先进去点菜。”
司机熟门熟路,推门而入,看样子像是来过许多趟了。
南乔好奇地走了进来,打量四周,恰好看见一位慈眉善目的妇人掀帘而出。
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高兴地说:“兴国,你来啦!想吃点啥,阿姨马上给你们做。”
“好,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菜。哦对了,四姨,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南乔同志,文工团的。”
四姨这才注意到司机身后还跟着个非常标致的姑娘,她上上下下端详了南乔几遍,眼里的高兴溢于言表,亲切地说:
“长这么白晒黑就不好看了,来来来,小南,快进屋!”
南乔弯腰:“奶奶好~”
“欸,小嘴真甜~”四姨脸上乐开了花,一边催促着司机去厨房,一边拉着南乔走进堂屋。
房间里老式的电风扇放在窗台上咿咿呀呀地转着,凉风扑面而来,吹得南乔的白裙子呼呼作响。
四姨抓了把奶糖饼干过来往南乔手里塞:
“饿了吧?先吃点零食垫垫肚子。”
南乔正想说,天热她不吃这些,这时司机的声音在厨房响起:“四姨。”
“欸,马上来了。”四姨摸了摸南乔的头,“小南啊,你在这坐着,要喝水自己倒,我去炒菜啊。”
头一次见面,南乔没想到四姨完全没把她当外人,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意,诚恳道:
“我去给您帮忙,打打下手吧。”
“不用不用,”四姨整理下围裙麻利地往外走,“就几个菜,我一会儿就弄好了。”
南乔其实不怎么会做饭,本来想着帮忙洗洗菜什么的,又怕给人添乱,
司机走进来,倒了杯茶喝了,另外拿了个杯子倒了七分满,说道:
“这是我四姨家,你用不着客气。”
他将茶杯放在南乔面前的桌上,抬腕看了看时间:“我现在去接江副司令和李副官,你在这玩玩。”
南乔双手接过,客气地说:“好的,谢谢叔叔~”
叔叔?
司机掀帘的动作一顿,忽然回头看了看南乔,嘴角挂着耐人寻味的笑:
“你叫我叔叔,那…叫江副司令什么?”
南乔满脸问号:“……嗯?”
正迷糊间,瞅见司机冲自己挤了挤眼,笑眯眯地说:
“以后叫我哥哥,这样,你跟江副司令就不用差辈了……”
不,用,差,辈,了,
什么意思?
南乔莫名耳根滚烫。
天地良心,她明明只是想单纯地抱个大腿而已,没别的心思,好吧ꈍꈊꈍ
"
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全是无奈,叹息了声拎着桶往徐母那边走,说道:
“你姐以前最爱吃肥肠了,难得今天过来演出,正好做两盆给她带走。”
南方起身挥着柴刀一刀斩下去,粗木桩霎时被劈得四分五裂,他好似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在了上面,抡起柴刀又是一刀剁了下去,冷笑道:
“可惜啊,人家又不稀罕。去送了那么多次,连个面都见不上。”
徐母麻利地用筷子将肥肠内壁反过来,撒了把盐仔仔细细地揉搓:
“这次不一样,来自个家里演出,乡里乡亲都看着呢。
也不知道文工团的伙食怎么样,她们食堂做不做这道菜。”
南方将柴刀丢进柴火堆里,轻嗤道:
“我看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她早忘了自己姓南了。
工资那么高,三年来没给家里寄过一分钱。你看看你们身上都穿得什么,年头忙到年尾都吃不起几回肉,你们还惦记着给她买肥肠!”
南父弯腰从桶里舀了勺温水,“哗啦”冲掉案板上的污秽,呵斥道:
“好好烧你的火,再怎么说南乔也是你亲姐姐,哪有你这么诋毁的。”
南方脑袋埋在臂弯里,闷闷地回了句:“知道了,我也就在自己家里说说。别人要是敢说她坏话,我会打断他的腿!”
南乔当然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
也不知道,青山环绕的山沟里,此时此刻有一家人怀着满腔爱意在给她做粉蒸肥肠。
三辆卡车一路颠簸摇晃,弯过崎岖不平的山路来到公社晒谷场时,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趁着同事在搭舞台背景的功夫,南乔跟马冬梅说了句:“我去趟厕所。”
“要我陪你吗?”
“不用,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熟得很。”或许是穿的这本书看得太少的缘故,南乔记忆里其实并没多少印象。
马冬梅去隔出来的更衣室换演出服:“那好,你去吧,有事叫我。别到处跑啊,一会儿沈老师要给我们化妆了。”
“嗯,放心。”
说完,南乔背着军绿色小挎包往后院厕所走,回头见没人跟过来,她飞快转过墙角,敏捷地从侧门出来。
公社后面是座坟山,除了清明,寻常没什么人去。
南乔再次警惕地四下望了望,打开包包摸出东西,倏地扬手甩了出去。
一个精致的玻璃瓶在空中划过弧度,坠入半人高的荆棘中,发出“砰”的翠响。
空气中有隐隐约约的香味扩散,仔细一闻,恍若与吴丽丽用的头油似曾相识,但被傍晚的夏风一吹,立马飘散了。
“你在这干嘛?”
身后低沉的男声蓦地让南乔动作一僵,她很快稳住心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理了理包包,缓缓转身:
“我来上厕所,看到这山边的野树莓熟了,就过来……”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闭了嘴,半晌过后,略带迟疑地问:
“你是……南…方?”
南方啧了声,小声嘀咕了句:“果然势利,连自己弟弟都不想认了。”
他挺直了腰杆,十六岁已经高出南乔半个头。
垂眸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说:
“爸妈给你做了粉蒸肥肠,在山脚那边等着,你过去拿吧。”
南乔有些诧异他这副冷冰冰的模样,抬腕瞅了眼手表:
“我要赶过去化妆了,等演出完了再去找你们。”
南方以为她在找托词,捏了捏拳头,声音裹着压抑的愤怒:
“南乔!你别太过分了!
我今天一大早特意去镇上买的新鲜肥肠,妈怕你嫌脏,里里外外清洗了五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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