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空号?楚淮宴皱眉挂断,重拨过去,还是一样的结果。孟星檀听着电话里的机械女音,不由苦涩:“原来人死后,连号码都会被取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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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孟星檀就见楚淮宴沉下了脸。
“梦里告别?真是无稽之谈!”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舒母见他如此无情,当即捏紧成拳,含泪控诉。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爸死后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可她懂事,从不跟我埋怨一句!”
“楚淮宴,我知道我们家配不上你!她为爱疯狂我这个做妈的除了心疼,也确实带了私心希望她幸福!”
“可你呢?欺她,辱她,轻贱她!”
舒母越说越愤怒:“三年前我是疯了才会任由她跑来找你,最后落得生死不知的下场!”
都说母女连心,孟星檀看着泪流满面的母亲,心口像就被利器刺穿般难受。
她想哭,可眼眶除了涩得厉害,再流不出一滴泪。
她想拥抱舒母将她拉起,可除了穿透母亲的身体,她什么都做不到。
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妈……不是你的错,我在这,我就在这呢……”
楚淮宴眼中滔天怒意化为冷笑,声音里尽是嘲讽。
“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你女儿跟我毫无关系,找我要人,没有!”
孟星檀再也听不下去,忍不住怒吼:“够了,楚淮宴!”
但那如秋叶般苍凉的声音悄无声息散去,不起波澜。
舒母也终于绝望,她慢慢起身,步履蹒跚往外走去。
孟星檀看着母亲苍白灰败的脸色,想要握住她的手,想要留在她身边,却只是徒劳无功。
妈妈还不知道她已经死了,若是知晓,她老人家又该怎么办啊……
随着舒母的远去,一阵强烈几乎撕碎灵魂的引力传来将孟星檀拉离,硬生生扯回楚淮宴身边。
“不要,妈,你别走,你等等我啊……”
孟星檀想要去追逐,却无数次被拉离回来,她跪下对着上天一遍遍祈求。
祈求上天能知道她错了,她不会再爱楚淮宴了,让她回妈妈身边吧!
可没用。
她还是被困在楚淮宴身边,逃不掉,离不开。
送走舒母后,管家看着脸色冷沉的楚淮宴开口。
“少爷,看舒夫人这意思,应该是不会再让舒小姐碍您的眼了,您为什么不把舒小姐的下落告诉她呢?”
楚淮宴冷冷的扫了管家一眼,转身上了楼。
书房里的书桌上,是安雯茹特地放置的三个人合照。
楚淮宴凝视着照片上孟星檀的笑容,鬼使神差的拿起手机给助理打去了电话,收回了对孟星檀消息的封锁。
然而,孟星檀始终没有消息。
贺氏集团。
助理站在一旁:“贺总,要不要让人去查查舒小姐的去向?”
“她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联系,不就是等着我去找?”
“做梦!”
孟星檀定定看着楚淮宴脸上的讥讽,眼里悲哀肆虐。
实际上,在被楚淮宴送走后,她没有找过他一次。
哪怕濒死那天,她也独自忍受着癌症的折磨,悲凉地死在了远方。
孟星檀不明白,她还要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多少楚淮宴对自己的厌恶和憎恨,才能刑满释放!
“咚咚!”
安雯茹推开办公室门进来,打破了压抑的气氛。
她走到楚淮宴身边:“不是说好今天要陪我去看海吗?你是不是要放我鸽子?”
楚淮宴温声否认:“没有,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
傍晚的海边。
深蓝夜空和海水融成一色。
璀璨的烟火在半空绽放,五彩斑斓。
也晃得人眼眶酸涩。
孟星檀不受控制的看向依偎在一起的楚淮宴和安雯茹。
他记得答应安雯茹的所有事,却将对自己说的承诺,全数抹去。
十六岁那年的生日,楚淮宴也给她放了这样一场盛大的焰火。
那时孟星檀问:“以后你还会给别人放这样的焰火吗?”
楚淮宴郑重承诺:“不会,只给你一人。”
孟星檀近乎自虐的看完了这一场烟火。
楚淮宴陪着安雯茹回到安家后,被她带到了琴房。
安雯茹坐落在黑白钢琴前,纤细的手指起落,弹出一串优美的乐声。
一曲结束,她笑看着楚淮宴:“记得吗?这是你向我表白时弹给我的曲子,我学会了,打算在婚礼那天送给我们的爱情。”
楚淮宴温柔注视着她:“当然记得。”
孟星檀也记得,因为这首曲子,是她陪着楚淮宴练习的,从一开始的磕绊,到后面的熟稔,娴熟。
曾经,她也悄悄为楚淮宴学过钢琴。
那是大学的校庆晚会,孟星檀和楚淮宴被班里的人推选出来,表演双人钢琴弹奏。
楚淮宴的钢琴是自小学起的,孟星檀的技术差了很多。
为了能弥补差距,她没日没夜的练习,只希望不拖楚淮宴的后腿。
可到了登台那晚,表演的人,却从她变成了安雯茹。
她到现在都记得楚淮宴的语气:“雯茹刚学会钢琴,她需要这个惊艳众人的机会。”
于是他们一起登了台,双手联弹,郎才女貌,成为学校的金童玉女。
孟星檀站在台下听完了整曲,在楚淮宴看来时,她抬起因为练习过度,颤抖不停的双手,慢慢鼓掌。
不被偏爱的人,注定被放弃。
孟星檀从没有哪一刻,这般清楚的意识到这件事。
琴房,楚淮宴手指无意识的按下一串熟悉的音符,脑海中突然想起小时候和孟星檀练琴时的场景。
又看到她成功顺利完成曲目时,看向自己的喜悦笑容。
那时的她,脸颊白皙微红,看向自己的眼神明亮又渴求,爱意更是毫不掩饰。
“珩之,你在想什么?”
安雯茹疑惑的声音打断了楚淮宴的回忆。
“没什么。”他莫名有些仓皇,“公司还有些事要处理,先回去了。”
楚淮宴快步离去,却没去公司,反而驱车来到了舒家。
明明已经深夜,屋里还亮着灯。
孟星檀看着熟悉的家,好想进去看一看。
但楚淮宴不迈脚,她就只能在外面无望的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走出抹高大的身影。
是贺父。
孟星檀有些惊讶,这么晚了,贺叔叔怎么会在自己家?
“滴滴!”
楚淮宴按响了车喇叭。
贺父看过来,随后走进上了车:“你怎么过来了?”
楚淮宴定定看着他:“您不也在?”
贺父一顿,另起话题:“梓沐的事你舒阿姨都告诉我了。不就是她喜欢你吗,也没做什么错事,你赶紧把人找回来。”
楚淮宴微微皱眉:“她明知我和雯茹两情相悦,还喜欢我,这不算错?”
贺父反问:“那她做了什么,破坏你和雯茹的感情了吗?”
楚淮宴冷笑一声:“她应该庆幸没做什么,否则就不只是赶她出去这么简单了。”
“你!”贺父脸色一变。
孟星檀垂下的眼里尽是悲戚。
是啊,她什么都没做就已经是错了。
若做了什么,楚淮宴可能连她母亲都不会放过吧?
楚淮宴脸上浮现一抹清晰可见的烦躁:“爸,错的人是孟星檀,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要来质问我?”
“她去了哪儿,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贺父眼里满是复杂。
许久后,他问:“你对梓沐,就没有一点喜欢?”
楚淮宴毫不犹豫:“喜欢那种女人,我宁愿死!”
贺父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儿子,最终无话可说,直接下车离开。
车里,楚淮宴又看了眼舒家,猛然踩下油门,疾驰离去。
孟星檀在他身边,感受着他周身翻涌的怒气,自我挖苦。
“放心吧,你已经解脱了。”
楚淮宴回到贺家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他站在廊下,看着花园重栽的花草,却莫名觉得不顺眼。
安雯茹来送早餐时,就看到他皱紧的眉心:“珩之,你怎么了?”
楚淮宴想到昨晚父亲的话,心中越发烦闷。
安雯茹见他不答,愈发担忧:“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吗?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
楚淮宴缓了神色:“公司很好,你安心做美美的新娘子就行,别担心。”
安雯茹这才放下了心。
她握住楚淮宴的手,陪他静静站着。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珩之,我们试着联系联系梓沐吧,我还是想她做我的伴娘。”
“不管怎么说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我不想她缺席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仪式。”
楚淮宴明显不愿,可说这话的是安雯茹,他没有直接拒绝。
安雯茹走后,孟星檀以为楚淮宴会给自己打电话。
这样,或许就能有人来替她收尸了。
可是没有。
一直到三天后,楚淮宴带着安雯茹去试婚纱。
孟星檀站在距离他们最远的地方,背对着不去看,试图让自己放空。
可店员的夸赞声还是丝丝缕缕的传进耳朵。
“这件婚纱真的好适合安小姐您啊!”
“是啊,您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了,和贺先生真的是天作之合!”
孟星檀不受控制的转过身,却在看到安雯茹身上的婚纱时,愣在了原地。
那身婚纱……分明是她曾经给自己设计的!
怔愣间,就听楚淮宴开了口:“这件婚纱是孟星檀设计的,我让他们赶制出来送给你。”
“这样,也算她出席了我们的婚礼。”
孟星檀整个人瞬间僵住。
尽管只剩一抹灵魂,她却感觉自己似乎被空调的冷气冻成了冰。
她的心又开始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那痛绵长而持久,如千万只蚂蚁在不停啃噬。
比当初癌症发作的折磨更痛苦。
安雯茹抚摸着婚纱上的花绣,还是有些惋惜:“我更想她能来参加我们婚礼。”
从婚纱店离开后,安雯茹带着楚淮宴去了灵山寺。
看着熟悉的香火寺庙,孟星檀感慨万千。
安雯茹拉着楚淮宴来到了卖祈福牌的沙弥面前:“我妈说了,灵山寺很灵的,夫妻过来祈福,就会一辈子恩爱,白头偕老。她和我爸当年也来过。”
楚淮宴不信神佛,但看安雯茹心心念念,没说什么。
安雯茹拿着笔,在漆红的祈福牌上,写下她和楚淮宴的名字。
楚淮宴就在一旁的槐树下等着。
沙弥看出他的不以为意,轻声说:“心念为真,信则灵验。”
楚淮宴没有理会,与他而言,这些不过是骗人的手段。
沙弥通达的眼眸若有似无的从孟星檀身上扫过,而后开口。
“三年前,曾有一个施主买下了那天所有的祈福木牌,跪在佛前写了整整一天一夜,只为求那心上人,也能喜欢自己。”
闻言,安雯茹抬头看来,惊叹开口:“她得多喜欢那个人啊!你还记得那女孩子叫什么吗?”
“想不起了。”沙弥手指着楚淮宴身后的那棵槐树,“不过她的祈福牌都挂在了这棵树上,施主一抬头,就知道了。”
楚淮宴下意识抬头。
风吹过,木牌叮当摇晃。
楚淮宴也看清了木牌上的落款尾字——【孟星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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