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我与谢川多年前确实谈过一段无疾而终的恋爱,至于孰是孰非,我认为,局外人没有评判的资格。我自觉问心无愧,我们分手多年,我也在刻意避嫌,所以你们之间的问题牵扯上我,那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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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我是被肚子疼醒的,宿醉后脑袋胀胀的疼,又叠上了大姨妈的 buff,活像被吸干了阳气。
我顶着两眼乌青和炸毛的头发,捂着肚子一步步晃出卧室。
刚一进客厅,竟然发现江承正在摆弄着早饭,关键是,这人竟就套了条裤子,裸着上半身。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蜜色的皮肤染上一层光,勾勒出线条分明的腹肌、人鱼线。
啊呸,骚得很!
我支着将醒未醒的脑袋微微一愣,反应过来,脸上微微一热:
「江承你不要脸,暴露狂啊,你……你怎么不穿上衣?」
他闻声侧头看向我,眉头微皱:
「领带给你擦鼻涕了,衬衫回来让你吐一身,你特么让我穿什么?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给我留条裤子?」
我:……
「呵……不用谢……」
我自知理亏,捂着肚子去了卫生间,换了卫生巾,洗漱完毕,又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坐到了饭桌前。
江承煮好了粥,煎了两个鸡蛋,还有两个切好的三明治。
「你还会做饭呢?」我好奇地问。
他盛好一碗皮蛋瘦肉粥,放到我面前。
「以前在国外天天土豆炸鱼。」
哦也对,当年大学毕业后,江承一学渣不知为何抽疯出国读了个研,据说成绩还不错。
他夹给我一片煎蛋,又补一句:
「不自己做饭吃,我就饿成你这种平板了。」
「你,你说谁是平板?」
我生气,不服气叉起腰,挺了挺胸脯。
他揉了揉太阳穴,悠悠道:「哦,好像昨天有个人鬼哭狼嚎的,说自己没有胸。」
我一怔,昨天喝大后的一些片段开始慢慢地涌入脑海。
妈的,就不该跟江承这狗一起。
又多了一个被他嘲笑的梗。
我愤愤低头干饭,不理他,皮蛋粥炖得很入味,喝在胃里暖暖的,小肚子的疼也缓解了不少。
「好喝吗?」
「不好喝。」
「不好喝别喝。」
「就喝,我家的米。」
我闷头干饭,余光瞄过江承的上半身,好巧不巧地,与他的视线相撞。
他勾着一抹戏谑的笑,神色极其欠揍:
「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用得着偷偷摸摸的?」
说罢,他懒散地靠在椅背上,长腿一伸。
「顾小荞,你那小说里写的什么霸道总裁是不是就按我这标准来的?什么宽肩窄腰、身高腿长、事业有成……」
我嫌弃瞅他一眼,忍不住提醒他:
「你见哪个霸总是碎嘴子?」
我恶狠狠咬了一口三明治:
「我是好奇,你这个样子一会儿怎么出门?」
他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没好气道:
「助理一会儿给送衣服过来。」
江承的小助理效率挺高,说话间就拎着几个手提袋过来了。
他换好了崭新的黑衬衫,系上了新的领带,不张嘴说话,还真有点霸总那感觉。
接着他从一个透明袋子取出一个盒子,竟然是益母草颗粒,治痛经的。
他撕开一小袋倒进玻璃杯,冲上热水,递给我:
「赶紧喝。」
我悻悻地接过:「你怎么知道……」
他没好气道:「你瞅你这脸,白得跟女鬼一样。」
刚有点小感动,一句话又给我干没了,我气得瞪他一眼:
「江承,你烦死了!」
「胸不大,脾气倒不小。」他悠悠补刀。
我:……
「啊啊啊江承你个狗东西,你等我活过来的,我要宰了你!」
我气得对他一顿疯狂拳打脚踢,江承一手按着我,勾着胜券在握的坏笑:
「要宰了我?那……这个送别人了?」
他手上拿着一个橘黄色购物袋。
我眼瞬间一亮,鼻子嗅出了金钱的味道。
「呵呵……我刚才说话声音有点大。」
我忙挂上狗腿兮兮的笑,讨好道:
「江老板霸总本总,财大气粗,天下第一帅。」
江承冷哼一声,将手提袋丢给我。
我打开一看,限量款,还是最爱的紫色,相当之满足。
上次那个包,还是有一次无意跟他提起谢川当年省吃俭用送我一高仿 LV 时,他无情地嘲讽我一顿后,第二天直接订了个爱马仕。
虽然有时候经常被江承气到跳脚,但「苟富贵,勿相忘」这句话他倒是没忘,有时候办的事,该说不说,还挺像个人的。
虽然我现在写小说也赚了点小钱,但爱马仕还是咬碎了牙也舍不得买的,不像他这种资本家,财大气粗。
背上新包,肚子瞬间也不疼了。
江承无语地瞥我一眼:「顾小荞,真应该把你现在这副嘴脸拍下来。」
我:「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他抬腕看了眼表,伸手撸狗似的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走了啊,你困就再睡会儿。」
顿了顿又补了句:
「别喝凉水,中午不回家吃就让饭店做好送过来。」
我理了理头发:「知道了知道了,你好烦。」
「啧,顾小荞,吃完饭就骂厨子啊。」
「略略略~」
中午饭店送来了几个我爱吃的菜,吃完后,码了会字,趁着天气不错,出门逛逛。
念在江承出手挺大方,想起昨天毁了他的领带和衬衫,我想着,要不赔给他吧。
去了他常穿的那个品牌,逛了一圈。
好家伙,就没见过低于五位数的,这狗东西穿的是龙袍吗!
售货小姐姐礼貌地问:「女士,要给您先生挑衬衫吗?需要帮您介绍一下吗?」
我尴尬笑笑:「那个,你们这最便宜的是哪个?」
小姐姐微微一愣,给我指了指:
「这个去年的款断码了,在打折。您先生穿多大码?」
我哪知道他穿什么码?
我拿起一件差不多的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好大,好长。
应该能穿下吧……
又挑了条最便宜的领带,咬了咬牙,刷了卡。
我拎着购物袋,还没走出商场,竟然意外碰到一个人。
谢川的小女友,徐薇。
本不想打招呼的,本来关系就尴尬,她却喊住了我:
「顾荞。」
我定睛一看,她竟然红着眼圈,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有事吗,徐小姐?」我不解。
「谢川和我分手了。」
她咬着唇,声音怆然。
「因为你。」
我无语:「徐小姐,我们也只有一面之缘吧,你说这话,有点好笑吧?
「我以为他是恨你的,恨你当年抛弃了他,所以我才故意为难你。」
徐薇紧紧地攥着手指,声音也微微地哽:
「我以为,在他心里我是不一样的,可他还是忘不了心里的白月光。顾荞,你根本配不上谢川,我不知道哪里不如你,我比你年轻……」
我不耐烦挥了挥手打断她:「是,你比我年轻,我还真是羡慕你永远不会变老呢。」
我哂笑,永远不要低估一个网文作者的骂人水平。
「还有徐小姐,我真的很讨厌雌竟这一套,更讨厌别人说什么配不配的问题,你这样,我真的忍不住要骂人了。」
徐薇张了张嘴,红着眼,辩驳:
「可我是真的喜欢谢川的,你当年不就是因为他没有钱才甩的他吗?」
我摇了摇头,漠然一笑:
「那徐小姐喜欢他什么呢?事业有成?帅气多金?」
徐薇怔了怔,没有回答。
我淡淡开口:「那如果谢川没有现在的一切你还会喜欢他吗?他给你买不起名牌包,甚至连吃饭都是问题,你还会喜欢他吗?或者这份喜欢能保持多久?一年、两年,甚至三五年?
「我与谢川多年前确实谈过一段无疾而终的恋爱,至于孰是孰非,我认为,局外人没有评判的资格。我自觉问心无愧,我们分手多年,我也在刻意避嫌,所以你们之间的问题牵扯上我,那大可不必。」
我无所谓笑笑:「再说,我也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
其实现在回头想想,自己当年也算是恋爱脑一枚。
为了谢川,我当了北漂。
从小到大没吃过苦的人,挤着早八的地铁,租着破旧的小房子,挣着四千多的工资。
谢川那时还在读研,也是穷小子一个。
工作后接触的圈子越来越大,社会上的人情冷暖也体会得越来越深。
那时,第一份工作,便遭到了领导的职场骚扰。
他直接问我:「顾荞,你男朋友一个月挣多少钱啊,能养得起你吗?
「我看你背的包该换了,喜欢 LV 还是香奈儿,我买给你。
「你很漂亮,也很聪明,应该懂得利用捷径。」
那时我直接将辞职信甩到了他的头上,头也没回地走了。
我那时总跟谢川说,LV 的包好丑啊,怎么会有人花几万块钱买呢?
后来,组里有个姐姐刷信用卡买了个 LV,顺利地谈成了一单项目。
她跟我说:「顾荞,很多人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你背着 LV、开着宝马去谈生意跟骑着共享单车去,那结果肯定不一样。
「有多少外表光鲜亮丽的人其实下班后住着地下室,可笑吧?可这也很现实。」
可能从那时起,我才渐渐明白「现实」二字的无力吧。
毕业后,我也很少向家里张口要钱,爸妈似是也支持我锻炼一番。
毕业前,梦想着凭自己的努力升职加薪,谢川平常也会兼职做一些项目。
他经常会做好可口的饭菜给我送到公司,也会送我一些能力之内的礼物。
下班后,我坐在他的小电瓶车没心没肺地吹着风,我抱着他的腰,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
「谢川,其实看久了,LV 好像也没那么土了。」
他笑笑:「那攒钱给你买一个。」
我摇头:「不要,太贵了。高仿的只要一千多,买个假的就行,你不知道,现在好多人势利眼得很。
「等你以后有了钱,给我买爱马仕,几十万一个的那种。」
我晃着他的腰,畅想着未来的生活,指着身边飞驰的车辆。
「你喜欢那辆路虎吗?好像几百万呢,以后你变成有钱人了就买这个。」
我想,我们有手有脚、有学历、肯努力,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
可大城市最不缺的就是人才,生活也会渐渐地磨平年少时的棱角。
毕业的第二年,我年中挣了一笔 1 万多的奖金,开心得不行。
恰逢快到谢川的生日,我咬了咬牙,买了块表,花了 1 万。
他平常经常要看时间,过生日,我想送他一个好一点的礼物。
本来是件很开心的事情,我订了蛋糕,还去了我们平常舍不得吃的餐厅,我满怀期待地将礼物送给他。
没想到,他拆开后,愣了好久,只说了句:「顾荞,能退吗?」
仿佛一盆冷水浇在了自己的热情之上,我饭也没吃,扭头走了。
既委屈又心酸,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准备了那么久的心意,他竟然一句谢谢都没有。
那两天,他竟然也没有联系我,两个人第一次冷战。
后来,是他的导师联系到了我,说谢川最近在向几个同学借钱,因为她父亲意外摔伤了,需要手术。
他的导师说,院里唯一的一个公费留学的名额给了他,因为我,他却放弃了。
国外的科研工作收入都很高,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真的很难得,他的老师让我劝劝他。
我请了两天假回了家,发现家里有爸爸的病历本,刚刚做完的心脏搭桥手术。
一时愧疚得都不知如何面对他,那两年我在外地工作,连父母病了都不在身边。
爸爸安慰我:「爸爸没事的荞荞,就是一个小手术,你工作忙就没告诉你。」
我没出息地哭,还要他来安慰我。
那天,我跟爸爸聊了很多。
我问他当年为什么要给谢川提那两个要求。
爸爸说,傻孩子,你觉得自己做了对的选择,尽管爸爸妈妈有很多顾虑,但也不愿去拆散你们。
「爸爸妈妈怕多年后你想起来,是因为当年我们的阻拦,你们才没走到最后的,会一直觉得遗憾。
「但你还年轻,爸爸看出谢川是个好孩子,但贫贱夫妻百事哀啊,他研究生毕业后 25 岁了,要奋斗多少年才能给你一个家?就算他努力上进事业有成了,有多少男人升官发财后第一件事就是换老婆的?他能保证一直像现在一样爱着你吗?这其中,要付出多少时间成本,又有多少未知因素?
「你当时开玩笑般跟我们提起第一次见谢川父母时,自己去帮人搬砖,你笑得没心没肺,不知道爸爸心里多酸,你长这么大,爸爸妈妈从小宝贝到大,连家务都舍不得让你做。
「你走了一步,爸爸妈妈却考虑到了你未来的九十九步,你为了谢川留在北京的时候,你妈妈偷偷哭着问我,女儿是不要我们了吗。你知道她最爱胡思乱想,一会儿担心你被人骗,一会儿又担心万一意外怀孕怎么办,这养女儿啊,就是要多费心些。
「你想撞南墙,爸爸就只能尽力地去帮你。我管谢川要 20 万彩礼,不是真的想要他的钱,一是想看他的态度,二是想让你们明白,生活不容易,你们还太年轻。至于不让你们婚前同居,只是怕你受到伤害,毕竟男女在一起,吃亏的总是女孩。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等你未来有了宝宝,就能体会到爸爸妈妈的苦心了。」
那天,爸爸的一番话醍醐灌顶般地点醒了我。
在这之前,我也挣扎过,想对谢川说:「你出国吧,我等你回来。」
从前不明白,为什么两个彼此相爱的人走不到最后呢?
后来才懂得,不合时宜的相遇,注定是要以遗憾收尾的。
一切,都败给了「现实」二字。
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多半会遍体鳞伤吧。
那年,我打听到谢川父亲医药费大概还差 5 万,我给远在大洋彼岸的江承打去了电话。
「江承,借我 5 万块钱。」
他那边还是半夜,迷迷糊糊地问我:「借钱干嘛?」
「不借拉倒。」我实在没心情跟他扯皮。
手机「滴」了一声,提示有一笔转账。
「收钱。」
他不耐烦地轻啧一声,又问我:
「被诈骗了?吵架了?」
「没有。」
我收了钱便挂了电话,我跟江承,向来不需要客气。
我将钱转给了谢川导师,他导师以奖学金为由给了他。
我跟谢川提了分手,为了不给自己留后路,彻底地断了自己的念想,我话说得很绝:
「谢川,你不过是个连 20 万彩礼钱都拿不起的穷小子,我后悔了,我再也不想跟你过这种一眼望不到未来的生活了。」
现想想,当年的自己,太过单纯,也太过不成熟。
我想人的成长大概就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吧。
只是,我们都没有错,只是不合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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