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最开始被我撞就是你蓄意的,对吧?再到后来转到我们学校。芝芝查过了,你之前待的学校比现在这个学校好,干吗突然转过来?说白了,你就是为了耍我玩。芝芝还说,你肯定会假装自己被欺负,然后嫁祸给她,为的就是挑拨我和芝芝的感情。为什么?我到底哪里惹过你,让你这么欺骗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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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父给我看了一段不堪入目的视频。
视频中的女生脖子上拴了根铁链,一会儿被人按在厕所里学狗叫,一会儿被扒得半裸被迫拍照。
我问:「这谁?」
养父声音哽咽,浑身颤抖地看着我:「你妹!」
聊天就聊天,怎么还带骂人的?
后来,我转去妹妹的学校,把那些曾经欺负她的人渣挨个儿欺负了个遍。
那场景,路过的狗忍不住多看两眼,都免不了被我那偏执弟弟踹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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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中刺耳的嘲笑声仍在继续:
「王招娣,学几声狗叫让芝芝听听,她开心了我就放过你。」
以屈辱的姿势匍匐跪倒在地,脖颈被链条禁锢的女生费力挣扎了几下,小腹却被人一连踹了几脚。
女生痛到唇色惨白,蜷缩身体倒地捂着肚子。
推搡间,她的头发被人蛮横地攥起,露出一张被欺凌到红肿狰狞的脸。
接着,那张脸又被狠狠甩了几巴掌。
「贱人,就你还敢去勾引程旭?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鬼样子!」
录制视频的人情绪激动,镜头晃动得厉害。
我看着视频晃神的工夫,手臂被猛地抓住。
回头,我爸眼底泣血般死死盯着视频,后槽牙咬得「咯吱」响。
他努力平复半晌,可下嘴唇依旧委屈难过到抽搐:「容宝啊,爸爸对不起你,等我活刮了这几个畜生,你记得去牢里看我。」
我指着视频中脸部红肿变形的女生:「你确定,这个被欺负的女生,是我妹江甜?」
养父江远观有个失散多年的女儿,名叫江甜。
四岁那年被人贩子拐跑,十三年来下落不明。
而我七岁那年,因为拥有和江甜七分像的容貌,被养父一眼相中,带回了家。
我从扒垃圾桶找食物的流浪儿,变成荣获平城富商全部宠爱的大小姐。
视频中的霸凌行为还在继续,喝脏水,抽耳光,各种侮辱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我爸泣不成声,仍强迫自己看完视频。
他一边不忍心看,一边又希望自己能清楚了解亲生骨肉的悲惨遭遇。
又或者说,他在自我折磨。
惩罚自己将女儿弄丢,从而间接导致她遭受令人发指的霸凌。
我觉得再不关掉视频,我爸要疯。
「我妹呢?」
之所以这么快接受江甜的存在,全因这么多年我爸一直洗脑式地给我灌输一种思想,江甜和我是他的左心房和右心房,缺了谁都不完整。
不问还好,一问我爸直接哽咽着痛哭出声。
半个小时后,我见到了江甜。
初见她是在一张照片上。
三岁的江甜身穿可爱粉嫩的公主裙,背景是在游乐场,手里握着粉红色的棉花糖。
她笑眼弯弯,露出一排小白牙,眼神清澈纯粹,乖巧可爱到让人心都要化了。
而面前少女十七岁,正是花一样应该明艳绽放的季节,可此刻残碎得像朵枯败凋零的花。
又瘦又小的身板躺在病床上,被子一盖,瘦弱单薄得看不见胸口起伏,只能看到一个凸起缠满绷带的脑袋和鼻青脸肿的五官。
我爸又哭了。
那天他去学校参观考察,江甜就从他面前一栋五层高的教学楼一跃而下。
好在中间有遮挡物缓冲,人才没有当场去世。
人是救了回来,但什么时候醒说不准。
哪个孩子不是父母心头的宝贝疙瘩?这该是遭受了什么惨绝人寰的折磨,才会选择用这种极端方式结束一生。
我爸说看着救护车将人拉走,下意识想如果跳楼的是我,他铁定立马疯掉。
我想说,如果我被欺负,肯定不会跳楼,即便要跳,也是拉着欺负我的人一起跳。
接着一系列机缘巧合,得知跳楼的竟是亲生女儿的那一刻,他离疯也不远了,但报仇的念头支撑着他。
苍老好像是在某个难以承受的瞬间发生的。
爸爸鬓间多了许多白发,疲倦的眼底布满血丝,脊背坍塌得厉害,再不见那个给我支撑、带我走出阴暗的男人的影子。
他抱着我,声音沙哑:「容宝,爸爸这辈子最大的福报是你,最大的遗憾是没教育好你弟,至于你妹妹,是不弄死那几个畜生死也不会瞑目的愧疚和遗憾。」
我拍拍爸爸的肩膀:「自己动手报仇的人傻,为了报仇把自己毁了的人是蠢。爸,伤害过妹妹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为了坏人,弄脏自己的手不值得,但我们可以亲眼看着坏人毁掉坏人。
一个月后,我转进江甜跳楼的学校。
我站在教师集体办公室外。
一个身着朴素校服的女生怀里抱着一沓卷子从里面出来,修长的脖颈像只白天鹅,高傲且优雅地仰着。
见她出来,几个女生急忙朝她围了过去,开始七嘴八舌:
「程芝,老师怎么说?」
「那还用问,去参加比赛的肯定是芝芝。」
「我就说,程芝长得好看,还聪明,从哪儿看都比那个王招娣强一百倍!」
一抹浅笑在程芝眼底转瞬即逝:「你们别这么说,我的对手从来都只是自己。」
「程芝,你太善良了,王招娣那么贱,去勾引你哥,你竟然也不生气。」
程芝脸色微变:「喜欢一个人和身份没关系的,如果我哥真的接受她,我……祝福他们。」
见她神色低落,其他人忙安慰:「整个学校都知道你哥最在乎的是你,怎么可能看得上那个贱人?」
他们张口闭口说的贱人,就是我那被他们逼得跳楼、至今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可怜妹妹。
看他们轻松自在的氛围,很明显跳楼这件事对他们而言不值一提。
但是,不提不代表没发生,总有人会记得。
「对啊,你和你哥又没有血缘关系,将来说不定就是一家人啦。」
程芝娇嗔责怪:「别胡说,我哥听到该生气了。」
看着几人有说有笑离开的背影,我不禁有些期待。
他们之间的关系,最好真如眼前这么和谐真诚又坚不可摧,否则玩起来一击就碎,那就太没成就感了。
进到教室,课间气氛很好,丝毫不像身边刚发生过跳楼事件的状态。
讲台上我进行自我介绍时,众人好奇的目光向我投来。
环视整个教室,在座有事不关己的局外人,有面带戏谑的旁观者,更有主观或间接纵容霸凌者的帮凶,以及主导这场霸凌的幕后真凶。
一场霸凌行为的产生,这几个角色缺一不可。
我模样乖巧地指向教室最后面角落的空位:「老师,我就坐那个空位吧?」
待我话落,教室里瞬间躁乱成一团。
我自然知道他们激动什么。
而班主任像甩掉烫手山芋似的,让我赶紧入座准备上课。
下了讲台,我路过程芝面前,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她安静地坐着,五官恬静柔和。
四目对视时,她温和朝我一笑,让我不禁想起视频里错乱的人影中,那个面带讥笑、一闪而过的侧脸。
那场霸凌,所有人都陷入混乱中,只有她像一个完美的观赏者,内里泥泞不堪,外在却不沾染半点污秽,作为施暴者,她堪称完美。
我内心颇为激动,她一定要保持住现在优雅自若的姿态。
端得越高,摔落进泥潭时才会越狼狈。
到那时,一定很好看。
这次我一定好好发挥。
落座后,同桌一直留给我一个后脑勺。
直到下课,那个漆黑的脑袋才动了下,长腿微微屈膝,桌椅发出声响,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
他缓慢地将脸换了个方向,五官凌厉深邃,表情慵懒散漫。
在注意到隔壁桌上多出的书本时,他涣散的眸光逐渐泛起怒意,周遭气压降低不少。
众所周知,程旭不喜欢和女生做同桌。
看我不要命地和程旭做同桌,大家都在期待我会以什么方式被赶走。
在程旭默许下,间接被程芝折磨走的女生不在少数。
程旭家里有钱,家中长辈在学校有极高的话语权,所以学校里没人敢正面和程芝那群人对着干。
而程芝手段高明,暗中引导别人去霸凌接近程旭的人,也从未将自己置身流言漩涡中。
只不过,这次他们要失望了。
看到我,程旭露出难以置信却欣喜的表情。
「江容?」
我一脸惊讶,露出甜美的笑:「这么巧,你也在这个学校?」
一个月前,我被骑摩托车的程旭撞伤。
他送我到医院后,医生给我清理伤口。
程旭倚着门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目光时不时落在我身上。
在他看来,别的女生和他有一丁点牵扯,都恨不得黏在他身上,而我除了到医院后朝他道谢,之后全程没再搭理他,甚至是无视他。
这种滋味对于常年被人捧着供着的程旭而言,应该不好受。
所以,包扎好后,我喊他时,他眸中划过一抹嘲讽的笑。
大概是想说,果然,刚刚是在装矜持。
我朝他一脸认真道:「是你超速了,所以医药费你全包,没问题吧?」
闻言,程旭直接愣住。
随后,他试探问:「加个微信?后期有问题再联系我。」
「不用了,医生说没事,我相信医生。」
清算完费用,我毫不留恋地离开。
就在我计划着再来场偶遇时,程旭不知从哪弄到了我的电话,一直邀请我吃饭,说是道歉,但最后都被我拒绝。
「程旭,说实话,作为朋友你挺好的,人温柔,还有责任感,但是我家里管得严,高考之前我们别再联系。」
既然鱼儿已经上钩,我也不用再计划偶遇。
之后时不时能收到他发来的短信,而我若即若离的态度似乎吊足了他胃口。
此刻从他泛红的耳根不难看出,再次见到我,他很开心,我自然更开心。
看到我手臂上缝合过后狰狞的伤疤,程旭很是内疚。
他送了我许多祛疤的昂贵药膏,就连一日三餐他都要承包。
我接受程旭的好意,同时也大大方方作出回赠,偶尔给他带早餐。
很快,有人开始对此表露不满。
我把早餐随手放在程旭桌上,去水房接水,意外瞥见了程芝和程旭。
「哥,你最近和江容走得太近了吧?学校禁止早恋,被妈妈知道,她会生气的。」
「傻不傻,关系好就是早恋吗?我就是觉得她很有意思,等我玩够了,你就负责把人赶走,我最讨厌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的女生了。」
程芝略显为难:「哥,这样做不太好吧?到时候我尽量劝劝她。」
我不禁冷笑,怎么劝?找人把女生打一顿,然后说,「你再接近程旭,下次拍你裸照哦」?
程芝的所作所为都是背着程旭做的。
所以从程旭的视角出发,那些黏着自己的女生,是被妹妹一番劝说后想通了,然后离开。
程旭满意地揉揉程芝的脑袋:「还是我们芝芝最善良。」
回到座位上,程旭正表情痛苦地吃着我让司机特意买的早餐。
看我进教室,他脸上立马扬起笑,和方才刻薄嘴毒的他判若两人。
「江容,你带的早餐在哪里买的?挺好吃的。」
我笑了笑,好吃吗?里面可有你最讨厌吃的香菜。
「特意让家里阿姨给你做的,你喜欢就好。」
我不再多说,坐下后打开书安静学习。
程旭在一旁坐不住了,问道:「江容,你有按时涂药吧?女孩子手臂留疤可就不好看了。」
我视线下意识地落在程芝卷起校服后露出的那一截白嫩手臂上。
江甜手臂上血淋淋的,一共缝了十几针,那是跳楼时被树上固定横幅的铁丝勾破的。
那些伤害落在她的身上,很可能成为一道道一辈子无法祛除的羞辱烙印。
所以,程芝那条胳膊好像太光滑,且白得刺目。
见我没理他,程旭有些失落,好半天没动静,对着本子不知在捣鼓什么。
直到早读结束,他得意洋洋地举起一张素描画。
日光倾泻,光影交叠。
女孩侧脸轮廓精致,像只在光芒中短暂停留的蝴蝶,安静美好,让人不敢轻易打扰。
他眼神亮晶晶的,邀功似的笑道:「怎么样,画得挺像你吧?」
确实很像,一笔一画包括细节之处都能看出创作者的用心。
听说,程旭将来是要考美院的。
他的手骨节分明,匀称修长,是那种白净好看到能当手模的程度。
当然,除了手好看,画画也好看。
如果废掉,那一定很刺激。
「程旭,如果将来失去了画画的能力,你想干什么?」
程旭一愣:「从来没想过,我这辈子就是为画画而生的。」
「我爸也说过同样的话,他说他这辈子就是为了赎罪而生的。」
因为多年前的疏忽,所以要用一辈子赎罪。
如今又因为某些人,自己的罪孽更深了。
程旭不解:「怎么会?人活着当然是因为爱啊。爱梦想,爱所爱的人,叔叔怎么能这么悲观呢?」
我略微震惊,这话不像是从他这种自私的人嘴里能听到的。
但转念,我就想通了。
程旭的爸妈很恩爱,他是他们爱的结晶,所以将一切宠爱都给了程旭。
包括后来,因为自身原因无法再生育,也依着程旭的意思,从孤儿院找了个女孩给程旭做玩伴。
程旭见过最美好的亲情和爱情,所以在他看来,想要获得纯粹的感情并不难。
可后来,有程芝在背后人为干预,时间一长,那些纯粹感情变成了有预谋的接近,那些上赶着送到程旭面前的感情,变成了负累和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那么多捧出真心给程旭的人,他以偏概全将其视为污点,偏偏对我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很上瘾。
挺贱的。
于是,在我频繁找班长给我讲题后,程旭的不安情绪达到了巅峰。
这天放学,他将我堵在教室。
少年身形修挺,明明比我高了一个脑袋,可气势却弱得厉害。
他眼尾耷拉着,语调透着控诉和不满:「江容,明明我才是你在这所学校最好的朋友。」
我看了他片刻:「可你说过,讨厌像狗皮膏药一样的女生。」
闻言,他瞳孔微张,面露难堪:「你都听到了?不一样,你和她们不一样的。」
我落寞道:「程旭,你很好,可我真的很怕真心错付,再次被伤害,所以对不起,我们还是当普通朋友吧!」
我转身要走,程旭一把将我搂进怀里:
「江容,我会让你知道,你在我这里和别人不一样的。」
那天以后,程旭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对他而言,我是特别的存在。
他顿顿不落地给我带早餐,课间帮我接水,午饭替我排队,上下学特意等我一起,甚至将给我递情书的学弟堵在学校后门的巷子里揍了一顿。
程旭从小被娇惯得脾气很不好,可在我面前从没大声说过话。
我不喜欢他随意发脾气,在教室里高调到影响别人,他便收敛顽劣性格。
和我说话时,他温柔哄弄的样子像是换了一个人。
渐渐地大家确定,程旭的小同桌,在他那里是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很快,有人便坐不住了。
放学后,我被堵在了厕所。
为首的是经常跟在程芝身边的周艺。
一群人将我推进独立卫生间,一盆带冰块的水从上泼下。
正值深秋,校服湿透贴在身上,冷得我头皮发麻,浑身止不住哆嗦。
「江容,你也太不要脸了,谁让你和程旭走那么近的?」
周艺怒道:「啰嗦那么多干吗?把她衣服扒了赶紧拍照啊!」
我挣扎了几下,校服被扒开,有人拿出手机拍了几张。
「这次先给你个小教训,以后离程旭远一点,否则下次直接把你扒光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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