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很快,桑茉端着一杯白水敲门进来。“晚上一个人睡太冷,能不能一起睡啊,顾律师?”陆惟依旧坐在阳台上,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桑茉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沉声道:“冷啊,开空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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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惟没来得及穿鞋就翻身下床。
试图去阻止桑茉,桑茉左手扔掉汩汩而流的针头,右手背已血珠殷然。
“送我回老宅。”桑茉脸色阴沉得骇人。
陆惟一肚子劝解的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识相地咽下。
她抓起一叠卫生纸准备给桑茉右手背止血,桑茉拧着眉头说了句“多事”。
陆惟生气把卫生纸蜷成一团投进垃圾桶,用力拉开病房的门。
两人一路无话来到顾家老宅。
老宅门口已经停了十几辆豪车,里里外外灯火通明,每个帮佣都慌里慌张,整个院落只有急促的脚步声,连个说话声都听不到。
桑茉直奔主楼。
陆惟拉住一个阿姨问了好几遍,阿姨才小声告诉她:顾老太太大限将至,刚从医院搬回家。
陆惟不喜欢这样压抑的氛围,在宅子里呆了不到三分钟,折返回车内。
瞧这阵势,桑茉一时半会也出不来,她开桑茉的车回了租房。
她睡得一点都不好,刚合上眼就觉得桑茉在找她,打开手机又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早上六点,她睡意全无,刷起手机来。
锦城几家较大的媒体,报道了顾老太太凌晨三点去世的消息,但现场照片却没有一张。
桑茉如今有丧在身,东楼翻修的事儿暂时告一段落。好在谢楚那边已经交了定金。
洗漱完,简单吃了早饭,陆惟早早来到公司。
C组其他人还没来,地板和工位上都很乱,陆惟猜他们昨晚真可能加班到通宵。
陆惟找到清扫工具,把办公室打扫了一遍,又把窗户打开。
老吴是第一个来的,满脸疲惫,看到陆惟连连摇头,“刚刚打卡的时候,李副总说我们昨晚搞出来的设计图又被毙了。”
汀花别墅的设计陆惟没插手,也搞不清里面的状况,只能安慰老吴,“下次努力吧。”
“陆惟,你那边进展如何,有收获吗?现在C组就指望你了。”老吴拧开保温杯,放了几颗枸杞。
“也算差不多啦,对方昨晚已经把定金打公户上了。”陆惟把好消息分享给老吴。
老吴笑着松了口气,“还是年轻人做事有魄力。”
陆惟坐到工位上,先用微信联系谢楚,等了会儿没动静,只好拨谢楚的电话。
没想到,几秒钟之后谢楚睡意惺忪的声音传来,“才几点啊就不让人消停,有事下午再说——”
“谢公子,是我,陆惟。”陆惟生怕他挂电话,激动得起身,“你昨天答应我的,让我去你别墅看看,顺便做个预算。”
“陆惟啊,一小时后你直接来‘青云台’A区十二栋吧,我马上派人过去。”谢楚打着哈欠结束了通话。
陆惟快速用纸笔把地址记下。
“签单的事儿赶早不赶晚。你马上去,赵招娣来了我替你顶着。”在一旁偷听的老吴满脸严肃,给陆惟下了最高指示。
“OK!”陆惟拿起手提电脑和车钥匙出了办公室。
电梯门开启,和容天德碰个正着。
容天德满面愁容瞪了陆惟一眼:“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要去看房子,现在没时间。”陆惟猜到不是什么好事儿,想溜。
容天德看到四周无人,把陆惟拉到一个角落小声问:“你到底怎么挑唆凝凝和桑茉的感情了?”
“他俩分明是合作关系,有哪门子感情!”陆惟反问,“如果他们真爱的死去活来,我能挑唆的动?”
容天德眉心拧成一个川字儿,“顾家老太太凌晨去世了,凝凝要以桑茉未婚妻的身份去吊唁,桑茉不许。”
“桑茉和白玖凝订婚是做给顾老太太看的。现在老太太死了,这戏也没必要再演了吧?”陆惟轻呲。
“公司最近资金周转困难,桑茉曾经答应给容氏注资,现在也哑口不提了。”容天德气得嘴巴都快歪了,“桑茉这几天躲着不见凝凝,凝凝说看到你和桑茉鬼混了!”
“白玖凝诋毁我的话你也信!好吧,我无话可说。”陆惟装出一脸无辜,“白玖凝没本事拿下桑茉,把错处算我身上,当真好算计。”
“你真没和桑茉不清不楚?”容天德也搞不清该信哪个了。
“白玖凝才是你亲生的,你信她就行,千万别信我!”陆惟正说着电梯间开启,快速走进去。
容天德长长叹了声。
“青云台”地处锦城东区,整个小区全是花园别墅,实打实的富人区。
陆惟赶到A区的时候,谢楚安排的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对方是个衣着前卫的小伙子,能说会道。
小伙子把门打开,坐门口台阶上刷手机。
别墅有两层,四百多平,只做了水电暖和简单的墙胚。按照谢楚的土豪性格,这指定是一个数额不小的工程。
陆惟打了鸡血般兴奋,楼上楼下来来回回,一个小时后才用激光尺测完所有房间。
然后,又把房间的布局在电脑上做了标记。
离开青云台时,已是中午十一点半。
陆惟几次拨谢楚电话,里面都传来“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陆惟只好在微信里给他留言,问他想要的装修风格和要求,以及能承受的价位。
谢楚没做任何回应。
陆惟回到公司就到了饭点儿,在食堂打完饭遇到了赵招娣。
陆惟还没来得及开溜,赵招娣叫住她,“听老吴说你签了个别墅。”
“客户还没签,只是付了定金。”陆惟不敢大意,说得很小心。
“就算签了单,客户会采用你的设计吗?”赵招娣在食堂也是绷着脸,没有笑容,“如果月底之前没有客户采用C组的设计图,你还是要滚!”
来吃饭的同事很多,有人听到赵招娣在训斥陆惟,开始驻足偷听。
陆惟和赵招娣都察觉到有人在看笑话。
陆惟觉得赵招娣是顶头上司,不想把关系闹僵,选择沉默。
哪里想到赵招娣越发得寸进尺,“真要等到完不成业绩被撵出C组,还不如现在就滚——”
“赵招娣,是容天德把我从市场部调到设计部的,要滚也是容天德让我滚!你算什么东西!”陆惟把手中的餐盘狠狠摔到地上。
米饭菜汤溅了赵招娣满满一腿。
赵招娣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入职容氏十五年,还没有人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陆惟这个进公司才三个月的小白,竟敢当着一众同事的面指着鼻子骂她!
赵招娣怒火心头烧,抬手正要把自己的餐盘投向陆惟,被两个同事拦住。
黎颖也赶过来,把陆惟拉回办公室,直夸陆惟替C组同事出了口恶气,又嘱咐陆惟以后要小心赵招娣。
陆惟没吃亏,心情不错,在手机上点了份外卖。
刚付完账,手机来电响起。
竟然是桑茉。
陆惟点开接听键。
“帮我做件事——”桑茉嗓音低沉喑哑,“回君悦府一趟,把我手提电脑送到老宅来。防盗门密码会发你手机上。”
“好。”陆惟不假思索应下。
桑茉有助理,狐朋狗友也不少,怎么让她去君悦府?
陆惟手机中传来结束通话的忙音。
“黎颖,我要出去一趟,外卖来了帮我签收。”陆惟交待完,拿起手包和车钥匙跑出办公室。
一小时后,陆惟在顾宅大门口见到桑茉。
桑茉一身黑衣,神色悲伤颓废,淡青色的胡茬隐隐,左臂上还戴着个硬币大小的孝牌。
“谢了。”桑茉接过电脑转身就走。
陆惟朝他喊了声:“节哀顺变。”
桑茉愣了愣,头也不回进了宅子。
在陆惟看来,桑茉芝兰玉树,但此刻的背影却落寞,孤单。
“陆惟,好巧!”谢楚忽然而至的声音打断了陆惟的思绪。
陆惟转身,看到谢楚从一辆骚包的跑车中跳下来。
谢楚戴着墨镜,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左耳钉被正午的阳光折射得熠熠生辉。
陆惟想起两个字儿:痞帅。
“大哥,你能不能靠谱点儿,接个电话啊!”陆惟知道他是来顾家吊唁的,故意挡住他的路,“你别墅怎么装,装什么风格,用什么材质,准备多少预算,你得告诉我啊!”
“我不是在躲你。那个号上找我的女人太多,你以后还是打我这个号吧。”谢楚笑着舔了下唇瓣,把手机屏放到陆惟眼皮底下,“记住,不许告诉任何人。”
陆惟打开相机拍了下,“搞定。”
“等我吊唁完老太太,再和你聊。”谢楚拍了拍陆惟的肩膀,走进顾宅。
陆惟急忙把谢楚手机号输进通讯录,并加了这个号的微信。
谢楚的微信秒过,还回过来个贱贱的表情包。
陆惟舒了口气,拧开白色Polo的车门,还没坐上去,一辆黑色的卡宴从远处驶来,停在她右侧的空地上。
待陆惟看清车牌,想快速离开已经迟了。
周庭从卡宴后车座下来,凝视住陆惟。
他眸光中既有久别重逢的欣喜,还有一眼万年的痴缠。
“烟烟,好久不见。”
将近三年不见,周庭已从大学教授成为一名成功的商人,温文儒雅,沉稳更胜当年。
他身上还带着新婚的喜悦。
陆惟后退,后背撞在Polo的车身。
四目相交。
周庭沉寂多年的心再度沸腾。
陆惟眸色渐冷,拉开车门,启动引擎狠狠踩下油门。
车子如同离弦之箭,把周庭抛在后面。
回到公司,老吴和老杜不在,只有黎颖趴在工位上睡觉。
陆惟打开尚有余温的外卖,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下来。
她的记忆依旧停留在见到周庭那刻。
三年不见,周庭意气风发更胜当年,看她的眼神深情肆意,却永远不再属于她了······
吃完外卖,陆惟简单收拾了下,开始给谢楚的别墅作图。
老吴和老杜是卡着点进办公室的,两人都夸陆惟怼赵招娣怼得好。
陆惟讪讪一笑,也没作声。
既然撕破了脸,陆惟已做好只要赵招娣找茬随时开干的准备。
但接着的几天很平静,黎颖说赵招娣被派去江州学习了。
白玖凝也一连好几天没出现在公司,陆惟的小日子过得特别惬意。
这几天,顾老太太的葬礼轰动了整个锦城。
顾济民私生活不检点,但在生意上却极有天分,多年的稳扎稳打早就令顾氏站在锦城商圈的顶端。
桑茉念完大学没进顾氏,但熟人都知道,顾氏麾下这两年最赚钱的新能源公司是桑茉创立并养大的。
桑茉最擅长打商业纠纷官司,经过几年的历练,他在商圈也积攒了不少人脉。他的“盛行”律所成了众多法学学子仰望的高不可及。
老太太的葬礼惊动了整个锦城,但媒体上却没有流出一张和葬礼有关的照片。
以至于陆惟想看看桑茉有没有伤心过度,都没在网上找到任何线索。
陆惟把所有心思放在别墅装修图纸的设计上,周四下班把所有的图纸发给谢楚。
谢楚在微信里秒回“可以”,并说不要替他省钱,所有东西都用最好的。
谢公子如此豪爽,陆惟也不敢把这个大冤种宰太狠,把做好的预算文档从电脑中拉出来,又添了七七八八,发给谢楚。
谢楚微信回过来句:“没问题,明天可以签正式合同。”
“谢公子,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带着合同去见你。”陆惟怕夜长梦多,用语音问。
“那就来呗。”谢楚很爽快,发来个位置。
陆惟先回租房换了件衣服,补了个妆,开车来到零点会所的二楼包房。
包房内烟雾缭绕,谢楚正搂着个红衣美人儿喝交杯酒。
“谢公子海量!六六大顺,再来一杯凑足六个!”一旁的黑衣女人把刚斟满的酒杯递向谢楚。
谢楚放下手中的空杯,抬眼看到陆惟,笑着喊了声“来啦!”
“谢公子,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陆惟站在门口,满脸尴尬。
刚才她有敲门,明明是谢楚让她进来的。
“绝对没有。”谢楚说着给两个女人使个眼色,两人悻悻离开包房。
谢楚长臂一伸,把包房的门关上,笑着看向陆惟:“合同呢,我马上签字。”
这么豪横的大冤种确实不好找,但陆惟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谢楚,签了单子,是不是还有附加条件?”
谢楚嘿嘿一笑,“我的游戏公司现在正处于研发的关键时期,急需大额资金注入。我爸嫌我私生活太随意,撂下狠话,不带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回家,就不给我公司投一分钱。”
陆惟半信半疑,“你女人那么多,我何德何能入你的眼?”
“我外面女人是多,但都上不了台面。前几天CC酒吧那个你也见了,就睡了一次,她就谎称怀孕想上位。”谢楚耐心解释。
“你就不同了。你对我没有非分之想,我对你也没有。关键我和你是双方家长认可的相亲对象。把你带回家,事半功倍。”
“公平交易,童叟无欺。”陆惟揉了揉心口,伸出右手和谢楚击掌,“需要我怎么配合,一周去你家几次,陪你爸妈吃几次饭,送几次礼物,我一定做到。”
“明天晚上去我家露个脸,如果需要就吃顿饭,不需要你拎包走人。”谢楚高兴坏了。
陆惟真是比各哥们还哥们!
陆惟吁了口气,把合同和笔掏出来,“好好看一看再签。签字后三个工作日之内,公司会派施工队进场,你要先付百分之二十的装修预付款。”
“不就是钱么!”谢楚拿起笔,在合同上刷刷刷写上自己的名字,“凡是钱能解决的都不叫事儿!”
“谢公子简直壕无人性!”陆惟由衷夸了句。
陆惟拿着二百二十八万的装修合同激动万分。
到账后,光提成她也能拿到个小十万。
陆惟起身要走,谢楚也没挽留,叮嘱她,“明天晚上去我家,别化太浓的妆,别露.胸露腿,就穿你去CC酒吧那身。”
“好。”陆惟朝他做了个“OK”的手势。
回租房的路上,陆惟心情好到无法形容。
轻而易举就拿下这么大的单子,赵招娣会生气呢,还是会高兴?
手机来电响了,是多日不联系的桑茉。
“顾律师——”陆惟心情好,说话的声音也温柔了不少。
“把我车送君悦府来。”桑茉嗓音还是有些沙哑。
陆惟发现前面在堵车,“你的车被我停在小区了。我现在被堵在金阳路,大约半小时能到你那边。”
“不急。”桑茉尾音幽幽。
“好。先挂了。”陆惟主动挂了电话。
拿到谢楚的单子,陆惟的腰杆忽然硬起来,对顾宅的装修也没那么多执念了。
最近,她不想再在桑茉面前做舔狗。
那头的桑茉却有些失神。
每次和陆惟讲电话,陆惟那边还意犹未尽,他已经结束通话。
虽然看不到,但他能想象出陆惟的抓狂。
刚刚在电话中,他以为陆惟会说几句令他心跳失衡的话,但很遗憾没听到。
因为老太太的葬礼,他四天没见到陆惟了。
不知为什么,这几天他满脑子都是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还不止一次想起两人在床上的缠绵。
他从来都是冷静的,但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常常会想起那个叫陆惟的女人。
陆惟的电话在四十分钟后打来,说已经把车停在君悦府地下停车场了,让他下楼拿车钥匙。
他攥着手机愣了愣,“你上来吧。”
陆惟想都没想就应了。
很快,敲门声如同一把小钩子,勾在桑茉心上。
桑茉拧开门把手,把门口的女人扯进房间。
陆惟双腿还没站稳,唇就被桑茉用吻封住。
外面天色完全黑下来,房间内只亮着一盏壁灯,明暗交错的光线令桑茉越发放肆。
两人旱了几天,一点就着。
桑茉的吻落下来时,陆惟是想拒绝的,但身体率先臣服。
桑茉这次很急切,连卧室都没进,但主动用了小雨衣。
陆惟揉着快要断掉的腰,从沙发上爬起来,把车钥匙放到茶几上。
“要走么?”桑茉已穿好衣服,神色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
“不走难道还要陪顾律师过夜!”陆惟心里有气,缓缓起身。
每次完事儿,桑茉就高冷得六亲不认。
她看过一档情感类访谈,一位心理学家说激情过后,男人要主动拥抱女人,说些情话,女人才会有愉悦感。
但这些在桑茉身上根本行不通。
以前还可以看在顾宅翻修的份上,死皮赖脸住一夜。现在顾家有丧,加上桑茉这个提上裤子不认人的德性,她根本看不到拿单的可能。
睡就睡了,成年人的男欢女爱,无所谓亏欠不不亏欠。
陆惟拿起外套,临出门又心血来潮问了句:“顾律师,你家老宅东楼的翻修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这不是容小姐该操心的。”桑茉冷漠依旧。
陆惟走的时候故意“呵呵”了声。
房门关闭,陆惟的高跟鞋声渐行渐远,桑茉的心空落落的。
他点支烟,只抽了一口,然后看着它在手指间燃烧殆尽。
陆惟回到租房,这一夜睡得特别香。
她是被房东催缴房租的电话给吵醒的。
好话说了一箩筐,房东给她下了最后通牒:下周一必须搞定,否则只能搬走!
她租的房子不大,但小区地段不错,设施也好,不算物业费,每年租金一万八。
现在,她所有银行卡的钱加一起还差四千。
陆惟躺床上,绞尽脑汁想着该去哪里找四千块。确切地说,最少要搞到五千块,因为她还要留下一千块的生活费。
想来想去,又想到桑茉身上。
那场同传的酬劳,桑茉可是给了一万块的,但她那时候脑子进水拒收了。
还真该像桑茉说的那样,一码归一码。
要钱的事儿还真不好意思说,她索性给桑茉发了条微信:【顾律师,那场同传的薪酬还是给我吧!】
陆惟以为桑茉会装死,没想到桑茉秒回:【不是不要了么?】
陆惟:【我人穷志短,再不交房租就要露宿街头了!】
后面还配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包。
很快,桑茉发来一笔一万块的转账。
陆惟以为自己看错了,睁大眼睛又看了一下,确实是一万块。
陆惟怕他反悔,急忙点了接收,又发过去“谢谢”两个字儿。
桑茉没有再回。
陆惟把微信中的钱转入银行卡之后,给房东转了一万八,随之房东的电话打过来说收到了。
陆惟长长舒了口气,刚放下手机来电又响。
陆惟看到电话是白玖凝打来的,直接把手机调成静音。
来到公司打完卡,陆惟把好消息告诉了老吴他们。
三人都很高兴,客户二百多万的单子指定由陆惟来设计,到月底C组的绩效就上去了,他们也不至于只领底薪了。
黎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赵招娣下周一回来。
几人正聊得起劲儿,白玖凝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陆惟,来我办公室一趟。”
陆惟知道白玖凝没有得到桑茉的认可,肯定会把气撒到她身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才不怕!
陆惟紧跟白玖凝,走进同楼层最宽敞气派的办公室。
白玖凝伸手把门关上。
几天不见,白玖凝脸色憔悴,瘦了不少。
“想说什么,赶紧的,我还约了人吃饭。”陆惟也不和她绕弯子。
白玖凝纵使化了浓妆,眼睛还很红,一看就是哭过的,“桑茉和我划清关系了。”
“你和桑茉是取消合作,不是划清关系。”陆惟纠正。
“桑茉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如果不是你勾引他,他根本不会不要我!”白玖凝崩溃地捶了下办公桌,“陆惟,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男人!”
听到这儿,陆惟冷笑揪住白玖凝的衣领,用力把她抵在墙上,“白玖凝,自从白美丽带着你来到容家,你抢走了多少属于我的东西?!”
“怪我吗,是你没本事!”白玖凝双眼猩红,试了两次都没推开陆惟。
陆惟比白玖凝高不少,身形和气势把白玖凝碾压得死死的。
“同样,我能睡到桑茉,桑茉取消与你的合作,怪不得别人,怪就怪你没本事!”陆惟伸手拍了拍白玖凝的脸蛋儿,故意气她,“知道吗,自从有了第一次,桑茉每晚都要缠着我——”
“我早就知道你们睡了,一直忍着没揭穿你!没想到你越发恬不知耻,搅黄了我的婚事!陆惟,我不会让你好过的!”白玖凝像个疯子哭起来。
“白玖凝,除了哭鼻子,去容天德白美丽那里告状,你还会做什么?”陆惟不屑地放开她,推门而去。
下午临下班,公司财务通知陆惟,谢楚把百分之二十的装修预付款转过来了。
陆惟立马在微信中向谢楚道谢。
谢楚发来语音问她下班了吗。
她回了句“马上”,两人约好一小时后在陆惟小区门口碰面。
回到租房,陆惟换上在国贸买的白衬衫黑半裙,为了凸显良家妇女气质,特意扎了个丸子头,化了淡妆。
谢楚看到陆惟赞不绝口,“真是敬业,这调调是我爸妈喜欢的类型。”
陆惟呲了声,问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放轻松!我爸妈挺开明,你就当是去一家没去过的餐厅吃晚饭就行。”谢楚说。
谢家住的是北区的独栋别墅,帮佣成群,里里外外透着奢华。
谢母看到陆惟喜欢的不得了,拉着陆惟的手问东问西,一会儿给陆惟拿水果,一会儿递点心。
陆惟至今没体验过父慈母爱,被初次见面的谢母如此看重,心中也是暖流阵阵。
两人说说笑笑,聊得十分投契。
谢楚悬着的心总算落地。
阿姨过来说饭菜已经上桌,谢母看了眼一楼书房的方向,对陆惟说:“老谢还没忙完,咱们先去饭厅等着。”
谢家的饭厅很大,有个休闲聊天的吧台。谢母牵着陆惟的手坐下,谢楚在她们身后偷着乐。
陆惟看到偌大的大理石餐桌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鼻子莫名一酸。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一次被别人如此重视。
脚步声传来,谢楚喊了声“陆惟,我爸来了。”
出于礼貌,陆惟急忙起身,却一眼看到谢中衡身后的桑茉。
真是见鬼,在这里也能遇到!
桑茉穿了件黑色羊绒开衫,里面是白T,下面黑西裤,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爽,少了穿西装时的高冷。
桑茉的目光在陆惟身上稍作停留,立马移开。
陆惟正一肚子腹诽,谢中衡已笑着与她打招呼,“欢迎陆惟来家里做客。贵客上门,我本该第一时间来迎接,没想到和阿行聊天聊过了头,抱歉啊!”
谢中衡的名字在锦城地产界如雷贯耳,陆惟没想到他这么平易近人,笑着说:“叔叔言重了,我和阿姨一见如故,刚刚聊天都忘了时间。”
“陆惟,来到家里千万不要见外。”谢中衡想起身后还有一个桑茉,忙做介绍,“这位是桑茉,律师。我和阿行的爸爸是至交。”
陆惟只好硬着头皮喊了句“顾律师”。
“阿行,这是阿楚的女朋友,陆惟,室内设计师。”谢中衡笑着对桑茉道,“阿楚这混小子总算靠谱了一次。”
桑茉唇角漾出一抹嘲讽,“容小姐。”
陆惟听出几分不屑,好在早就习惯了桑茉的冷嘲热讽。
一旁的谢楚也不点破桑茉和陆惟,只偷笑不说话。
谢母招呼大家落座。
饭菜很丰盛,谢母完全一副准婆婆的慈爱,不停地给陆惟夹菜,陆惟每次都笑着道谢。
这一幕映入桑茉眼帘,桑茉觉得很是刺眼。
谢中衡心情出奇得好,餐桌上本来准备的是红酒,他又让人去拿了瓶八几年的茅台。谢楚待会儿要去夜场,桑茉说胃不好,只有谢中衡一个自斟自饮。
陆惟偶尔会和桑茉目光相遇,她既不讨好,也不躲避。
吃完饭,谢母又拉着陆惟的手去后院,名为散步实为催婚。
陆惟想笑不敢笑,只能说“一切听阿楚的”。
离开谢家时,谢母送了陆惟一个梵克雅宝的项链和鼓鼓的大红包。
陆惟惴惴不安,谢楚小声在她耳边说:“这是你应得的报酬。”
陆惟只好硬着头皮收下。
桑茉是和他们一起离开的,谢楚开车出了小区就把陆惟放在路旁,朝桑茉的车挥手。
“行哥,我约了人,拜托你帮我把陆惟送走!”
桑茉瞥了眼还沉浸在喜悦中的陆惟,声线沉冽:“上车吧,容小姐。”
陆惟也不矫情,直接上了桑茉的副驾驶。
“感谢两位江湖救急!”谢楚笑着朝两人拱手致谢。
纵使在不堵车的夜晚,桑茉的车速还是不急不缓。
陆惟的注意力全在谢母送的项链上。
白玖凝有好几件这个牌子的饰品,她经济实力不够,只有眼馋的份儿。现在总算有了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心中说不出的欢喜。
“女人的心可真廉价,一点小恩小惠就被人拿捏得不知东西南北了。”桑茉给身侧的女人浇了盆冷水。
陆惟哼了声,“我和顾律师经济地位太过悬殊,很多事不能共情也在情理之中。”
“准备演多久?”桑茉薄唇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后续是不是还要订婚结婚生孩子一条龙服务?”
陆惟听出几分酸味儿,故意怼道:“看谢公子的需求吧!谢家家底厚实,老两口对我也算满意,关键谢楚还是独生子,我真要哪天不想努力了,弄出个孩子找个长期饭票也不错。”
桑茉沉默,表情明显一滞。
陆惟正掂量着红包里有多少张老人头,车子忽然停下。
“下车。”桑茉不近人情的声音响起。
陆惟看了眼,离她的寓所还有两条街,但时值深秋,两旁很多店铺都已打烊,路上行人更是寥寥。
陆惟决定要在桑茉面前硬气一次,二话不说拿起自己的东西从副驾驶下来。
桑茉没有急着离开,反倒把车熄火,点支烟抽起来。
他的目光透过车前挡玻璃,看到陆惟纤细的背影渐渐淹没在袅袅的烟雾中。
去了趟谢家,陆惟收获颇丰,心情大好,哼着歌儿走在人行道上。
正前方忽然响起刺耳的急刹车!
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嬉笑着把她围住。
“妞儿,玩玩吧——”为首的男人一脸猥琐,伸手去抓陆惟。
陆惟把手中的包包朝猥琐男砸去,男人反手扣住陆惟手腕,把她的头摁在冰冷的墙壁上,笑得色欲熏心,“这模样身材,就算不给咱们一分钱,咱们也不亏!”
这时,另一个黑瘦男人也邪笑着过来,并摸了下陆惟的下巴,“长得真他妈勾人!这脸蛋儿还是原装的,今儿咱哥俩艳福不浅。”
陆惟双手把包挡在胸前,脑子无比冷静——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放低姿态,才能寻到生机!
陆惟强忍着内心的恶心和恐惧,挤出抹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我知道两位哥哥想要什么。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不如咱们就近找个酒店,小旅馆也行,我来出钱。”
“这妞儿真是主动,待会儿肯定更有意思!”猥琐男哈哈大笑,忽然从身上抽出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陆惟腰上,“酒店就不用找了,跟哥哥上车,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陆惟心凉了半截,还是强装镇定把一只手放到猥琐男肩膀上揉捏,“哥,把那玩意收起来,我害怕。”
陆惟的撒娇声具有很强的穿透力,猥琐男收匕首的功夫,陆惟已抬起右腿狠狠顶向他的裆部!
猥琐男发出杀猪般的叫声,蜷缩倒地。
陆惟甩掉高跟鞋,使出百米冲刺的劲头直奔人多的地方!
“站住!”
黑瘦男在后面紧追不舍。
“扑通!”
陆惟栽倒在地。
“你个臭娘们,敢耍老子!”黑瘦男的冷笑在她身后响起。
完蛋了。
她痛苦闭眼,身体开始颤抖。
臆想中的不幸没有降临,倒是黑瘦男人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
“滚!”赫然是桑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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