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整个花厅窃议纷纷,各种言语猜测纷乱而至,压得云瑾修脑子嗡嗡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脑子里,疼得他脸煞白人也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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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郎君入我房中行窃时,可曾想过什么叫君子德行?你帮着云姝兰污我父亲身后清名,将本与他无关之人,强塞进他膝下成他血脉,让他死后泉下难安,连累我阿娘遭人议论讥讽时,你可曾有半点记得你还是我兄长?”
哗——
云初璃的话如同冷水落进滚油,整个花厅内都是瞬间喧腾。
“云小娘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钱夫人惊愕。
“这就要问问云郎君了。”初璃目视厅中之人:“云郎君,你向来巧舌如簧,严于律人,总将德行操守挂在嘴边,你难道不解释一下吗?”
所有人都是齐刷刷地看向云瑾修。
云瑾修脸上血色尽消,就连先前还抱怨初璃的云大夫人此时也是满脸惊慌,起身就急声道:“初璃,你胡说什么?!”
铖王也是“腾”地站起身来:“初璃,你别胡闹。”
陆执年到底也没忍住,皱眉不喜开口:“初璃,你该慎言,瑾修是你阿兄,你怎能道他窃你之物。”
这般强势的云初璃让他觉得陌生。
云初璃见陆执年满脸的不赞同,只侧头没有没有理会他,她瞧着神色大变的云瑾修,缓缓站起身来。
“云郎君应该认得这玉佩吧?”
她袖中滑落一枚玉佩,落在掌心时,连带着那双伤势未愈满是斑驳的手也露于众人眼前。
席间那些贵女瞧见她指尖残留新肉狰狞,都是“嘶”了一声觉得手指生疼,就连陆执年也是目光紧拧,怎么都没想到云初璃居然当真伤的这么重。
云初璃无视众人目光,只拿着手中的笺节竹纹佩看向铖王:“姨父,这枚玉佩当真是你在安州所得?”
铖王脸色一变。
“云初璃!”铖王府老太妃隐隐觉得情况不对,沉着眼出声:“你就是这般质问尊长?”
“有德方为尊长,无德怎配让初璃敬慕,初璃不过问询真相,太妃急什么?”铖王妃挡在云初璃身前。
“你!”
老太妃气的脸上怒极,而铖王妃则是看向一旁铖王。
“云家太过偏宠云姝兰,阿姊与云熙更是情深两许,我疑心云姝兰身份,总觉云熙就算真有外心,也决计做不出豢养外室之事。”
“我寻你帮我去查云姝兰身世,你查过之后告诉我,她的确是云熙之女,说云熙跟她生母有露水情缘,这玉佩更是二人当年定情之物,可这东西几日前还躺在云熙留给初璃的遗物里,放在云家世安苑中。”
“我倒是好奇,王爷这玉佩到底是从何得来,是王爷骗了我和初璃,还是云家骗了王爷?”
铖王被她问的脸上青了又白,对着铖王妃满是冷凝的眼只觉后脊发冷。
她是什么时候怀疑的?
她对云家事知道多少?
铖王从未想过铖王妃居然早就知道云姝兰身世有异,那一直温柔的脸上有些维持不住,可是铖王妃既然问他是不是被云家所骗,就说明她是留了情面。
眼见着所有人都是看了过来,铖王只迟疑了一瞬,就毫不犹豫舍了云家。
“云瑾修,你不是告诉本王这玉佩是云姝兰贴身之物,说是她母亲死后留给她的遗物?”
“本王信了你的话,只以为你是真心知错想要与初璃修好,百般周旋才劝得初璃撑着未愈的身子前来赴宴,可你们云家就这般诓骗本王,竟是拿着你叔父的遗物佯作云姝兰身世的信物,你们简直不知所谓!”
铖王说话间扭头看向铖王妃急声道:
“玥娘,我不知云家竟是这般无耻,我跟你一样疼爱初璃,绝不愿见她受半点委屈,我实不知这玉佩竟是云家偷盗得来,我也是被他们给骗了。”
云瑾修脸色发白:“王爷……”
“别叫本王,本王竟不知你这般无耻!”
云初璃眼见着云瑾修血色尽消,铖王将他当了弃卒,她凉凉说了一句:“原来这就是阿兄说的知错?”
花厅之内所有宾客都露出不耻之色,连带着小声议论起来。
“他怎么这样?”
“还说什么玉台公子,这般德行,卑劣无耻。”
云大夫人哪能见自家儿子受气,突地起身就道:“怎能什么都怪我儿,明明是王爷说让我们拿一枚云熙旧物,才能让云初璃信了云姝兰身世……”
“母亲!!”
云瑾修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云大夫人脱口而出的话让得所有人都是哗然。
云大夫人脱口而出后就已经后悔,面对眼神凛厉的铖王吓的连忙退了一步。
铖王妃缓缓看向脸色铁青的铖王:“所以,这就是你对初璃的疼爱?”
“玥娘……”
唰!
铖王妃直接就推开想要来拉她的铖王。
铖王顿时急声道:“玥娘,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是怎么跟云家勾结,怎么拿着那些东西来骗我?”
“不是的,我从未骗你,是云家污蔑……”
铖王话音刚落,外间突然传来一道冷萃之声。
“云家可真冤枉,明明是你情我愿的苟且,如今却要一家背锅。”
里间诸人纷纷扭头。
待看清来人时铖王顿时大怒:“顾鹤莲,你来干什么?!”他眼底满是厉色:“谁放他进来的?!”
“我放的。”
“玥娘?”铖王神情错愕。
顾鹤莲见状顿时嗤了声:“可别做出这副模样来,你们府里这宴办的简陋又廉价,破屋子破席,破景破人,还不及我左州随意家宴,也亏得还好意思遍邀京中贵人赴宴,不嫌寒碜。”
席间诸人“……”
铖王府说什么也算不上“破败”,可瞧向说话那人,所有人都是扎心沉默。
外间春阳耀眼,顾鹤莲一袭云纹蜀锦绯色襕袍站在门前,衣襟袖口全是金织就,腰间犀毗嵌着珍石,乌发被金冠束于头顶,那冠上硕大的红翡让他浑身上下都写着“富贵”二字,若不是那张脸未经岁月风霜实在是俊美,换个人这副装扮定然庸俗至极,可落在他身上。那红与金却只衬得人张扬耀目。
见铖王怒目而视,顾鹤莲毒舌加倍:“瞪什么瞪,显你眼珠子大?”
“你……”
“你什么你,说话结巴?”
“顾鹤莲!!!”
“叫这么大声做什么,忒没规矩。”
“……”
“堂堂铖王府,多一席都容不下,那我走?”
铖王气的脸色铁青,嘴中开阖胸口起伏着险些破口大骂。
席间其他人都是面色古怪,就连云初璃也是神色呆滞,怎么都没想到传闻中的顾鹤莲居然是这般模样。
“顾鹤莲,你别闹。”铖王妃蹙眉看他。
顾鹤莲张扬瞬时敛眸,看着久未见面的铖王妃低嘲:“还真是有事顾鹤莲,没事别胡闹。”
铖王妃眉心轻拧。
顾鹤莲低哼了声,失了玩笑心情,抬眸面露嫌恶:“我不涉京畿已久,若非谢天瑜不干人事,我是半步都不想踏足这鬼地方。”
“堂堂铖王,勾结云国公府,借前往安州调查云家外室女身世为由,暗中交代安州府衙伪造云姝兰籍出,帮着云国公府作假不说,更伙同他们编造云熙与云姝兰生母往日旧情,将本是云鸿在外风流留下的孽种嫁祸到了云家二房头上。”
“谢天瑜,你也不嫌下作!”
厅内本就被先前云瑾修“偷窃”一事惊呆的众人,此时听闻顾鹤莲的话都是神色呆滞。
“你胡说!!”铖王再也稳不住脸上神色:“顾鹤莲,你休得污蔑本王!”
“污蔑?”
顾鹤莲面色讥讽:“你以为你派去安州几个废物,仗着你王爵身份仗势欺人,就能叫所有人守口如瓶,你想叫人办事却连点儿封口银子吝啬打点,安州郡守虽然惧于你权势不敢说你跟云国公府勾当,可安州府衙上下多的是眼睛。”
“牧风。”
站在顾鹤莲身后一身上前时,手中捧着个锦盒,打开之后里头摆着厚厚一沓纸页。
“这些都是家主命人去安州府衙寻来的供词,上面清清楚楚提及铖王府中之人是如何要挟安州郡守,伪造云姝兰籍出,又是如何将其生母许氏更换姓名,混淆于十七年前婺州水患时,被云家二爷怜悯安置去往安州的难民之中。”
牧风捧着那锦盒径直到了铖王妃身前,铖王妃伸手取过。
铖王连忙伸手就去拉她:“玥娘,顾鹤莲不怀好意,你别信他…”
铖王妃错身避开。
“玥娘…”铖王脸色苍白,满是祈求看着铖王妃。
顾鹤莲眼见着铖王妃拿着东西神色难看,走到门前满是嘲讽:“怎么,铖王是怕谎言被人揭穿,还是怕你擅弄朝权仗势欺人的事情被人察觉,荣玥,你若是不敢看那便算了,反正你们夫妻情深,谢天瑜就是骗骗你也没什么。”
“你闭嘴!”铖王妃扭头低喝了声。
她面无表情甩开铖王的手,直接拿出锦盒里的东西,待到看清楚纸上那些笔迹各有不同的证词后,神色已然难看至极,她默然不语地将手中之物递给了一旁的初璃,待到云初璃也跟着看完之后,才抬头看向铖王。
“姨父,这就是你所谓帮我?”
顾鹤莲踩在花厅前的门阶上:“他帮你?帮你让你父亲死后清名尽毁,帮着你让云鸿的孽种害你性命,帮着云家大房欺凌你这个无父无母的遗孤,说不定待到你死了之后,你爷娘留下的那些东西也由着那外室女尽归云家大房所有?”
他容色和风霁月,可言辞却是针针见血。
“那云姝兰本是阳化宿云镇人,生母姓许,其外祖许春荣曾是二十年前戾太子身边左卫率府副使,当年戾太子行事疯癫,谋逆不成,火烧禁宫身亡之后,东宫一众从属皆是连坐获罪,许家也是满门抄斩,可其女许贞却是侥幸活了下来,被当时还年少的云鸿藏于偏僻之处。”
“二人曾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可逆犯之女怎能入国公府,云鸿迎娶邹氏之女为妻,将许贞留于京郊豢养成为外室,一面与府中妻子恩爱诞下长子云瑾修,一面与青梅温存缠绵,好不快活。”
云大夫人死死抓着掌心,脸色惨白。
她只知道云姝兰是云鸿早年在外留下的风流债,只以为当真如云鸿所说,他是当年一时糊涂与人厮混留了把柄在人手中,才迫不得已将云姝兰留在府中,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云鸿居然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甚至当年迎娶她入府与她恩爱缠绵当着好夫君的时候,居然还养着个青梅外室。
难怪云鸿对云姝兰百般袒护,难怪明明能将人随意找个借口留在府中,他却非得将人塞进二房给云姝兰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她踉跄着“砰”地一声跌坐在椅子上,红着眼泪流满面。
欺人者人恒欺之,她帮着云家欺瞒云初璃,自己却也成为瓮中之人。
云瑾修摇摇欲坠,只觉得耳间轰鸣:“你说……姝兰是我父亲的女儿?”
“你不知道?”顾鹤莲挑眉。
云瑾修面无血色,他不知道。
父亲和祖母一直都说,云姝兰是二叔的女儿,那天夜里他因在翰林被人排挤,苦闷之下喝多了酒,云姝兰与他哭诉父亲他们想要送她晏开,她说云初璃对她身份耿耿于怀,说她偷听父亲和祖母谈话,知晓初璃居然疑心她身份,还托铖王前往安州查探。
云姝兰本就蜚议缠身,除了那封信更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证明她身世,她哭着说初璃要是心狠故意想要害她,只消寻个借口对外说她身世有疑,就足以毁了她。
她哭的楚楚可怜,说若能有二叔信物,哪怕初璃当真想要害她也能自保。
他知道云姝兰想要什么时,与她大吵了一架,可是最终对着她的眼泪还是心软了。
他知道二叔二婶留下的遗物都在世安苑里,知道初璃怕触景伤情已经多年未曾打开过那些箱子,他取了那枚笺节竹纹佩,酒醉之下手中发抖却是不断安慰自己。
他只是想要初璃不再闹了,只是想要云家安宁。
他只是想让初璃和姝兰姊妹修好,不再剑拔弩张。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云姝兰居然是云鸿的女儿。
“怎么可能……”云瑾修眼底满是难以置信:“你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许家的事情在场不少人应该都知道,至于云姝兰的身份,你母亲应该知道一些。”
云瑾修看向泪流满面的云大夫人,只觉得头疼欲裂,他嘴唇轻颤着,就听到顾鹤莲继续。
“当年云鸿享着齐人之福,一直将许贞留于京郊,他们二人还曾诞下过一个儿子,只比你小一个月,只是那孩子先天不足未满周岁就夭折了。”
“大约许家之事三年后,云鸿跟许贞的事情被人察觉,云老国公费尽心思才将事情瞒了下来,但云鸿也逼不得已将许贞送出京城,云老夫人担心许贞活着终有一日会连累云鸿,便想要赶尽杀绝将许贞置于死地,不想许贞命大逃脱,那之后便下落不明。”
顾鹤莲声音缓而轻讽:
“大半年前,一名自称是云家血脉的女娘找上了云覃,自称她母亲名叫许贞,临死之前曾言及她是云国公府之女,更留下了一封书信让她前往京城认亲。”
“云覃因知道当年往事只能将其带回京中,可是许贞是逆犯之后,当年许家更是被先帝下旨满门抄斩,若叫人知道云鸿当年收容逆贼之女,还与她生下个女儿,不仅他会前程尽毁,云国公府也会背负逆乱之名,可他又舍不得青梅的血脉,且云姝兰手中那封书信太过致命,他就只能将念头动到了早年已逝的云熙身上。”
“他替云姝兰遮掩身份,辩称其母姓李,言及是当年云熙在外招惹的情债。”
“云家上下众口铄金,仗着云熙夫妇早亡,云初璃又年少,将云鸿之女强塞进了云家二房,充作二房血脉,不仅将人抬为庶女,更纵其欺辱二房遗孤,也不知道故去的云二爷若是地下有灵,会不会夜里去找他们。”
整个厅内所有人都随着顾鹤莲的话愕然呆滞,云瑾修更是脑中嗡嗡作响,整个人站立不稳。
整个花厅窃议纷纷,各种言语猜测纷乱而至,压得云瑾修脑子嗡嗡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脑子里,疼得他脸煞白人也撕裂。
云大夫人更是狼狈恨不得今日从未曾来过铖王府,她恨云鸿多情,恨云家人骗她,恨不得撕了带回云姝兰的云覃,可是她又深知自己与云家早就绑在了一起。
今日之后,云鸿毁了,她的儿子也毁了。
陆执年怎么都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他看着顾鹤莲沉声道:“顾家主,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你看看铖王可有反驳,云家人可有质问?”
顾鹤莲声音轻吐,说的话却扒着铖王脸皮。
“我可不像是咱们铖王爷,明知真相却还帮着云国公府遮掩,让人伪造出一堆令人发笑的东西来。”
“我的人去过宿云镇,该查的不该查的,连带着那许贞的过往都全部查了个清清楚楚,那云姝兰能混入云家二房不被察觉,就是因为她容貌与云鸿不同却肖似其母,当年那位许家女娘京中不少人都曾见过,若有人不信寻当年老人辨认一二就行。”
“至于云鸿,当年戾太子出事,许家附逆被判满门抄斩,云鸿偷天换日将许贞救出绝非易事,虽时隔多年,可若想查也未必查不出来。”
说道这里顾鹤莲顿了下,抬眼看向陆执年,
“说起来,当年清除戾太子叛乱,负责行刑、清缴叛逆的正好是铖王和陆中书呢……”
一旁原本只是皱眉看戏的陆老夫人瞬时坐不住了,“腾”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声道:
“说云家便说云家,顾家主这般意有所指是想干什么,铖王干了什么那是他的事情,我陆家可从不知云国公府所为,也未曾替他们做过什么!”
顾鹤莲闻言耸耸肩满是无辜:“我也没说陆中书怎样啊,戾太子无德,谋逆不成被先帝处死,陆中书清缴叛逆本就没错,是陆郎君方才问我有什么证据我才提及一句罢了,老夫人这般震怒做什么,没得人家还以为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污蔑了中书令呢。”
“你!”
陆老夫人被气得脸铁青,偏顾鹤莲的话挑不出半点错来。
哪怕他刚才的话太过歧义惹人误会,可他的确没说陆崇远做了什么,他只是说当年戾太子的案子有陆崇远经手,清缴叛逆的事情也的确有出面。
明明都是事实,可是放在眼下这境况,特别是铖王刚刚替云国公府隐瞒云鸿所为,甚至欺骗铖王妃伪造真相之下,就是会让人浮想联翩。
陆老夫人深吸口气压住心头恼怒:“我儿行事向来方正,从不曾做任何违背圣意之事,更不曾与逆贼不清不楚,铖王与云国公府所为我陆家一概不知,还请顾家主接下来莫要牵扯陆家上下,否则别怪老身不客气。”
铖王脸色本就难看,听到陆老夫人这话后更是怒从中来,这陆家的老婆子是想踩着他抬高陆崇远。
“陆老夫人,中书令清白,本王与他也是一样,本王从不知那云姝兰竟与附逆之人有关!”
他此时已然顾不得身旁的铖王妃和云初璃,只知自己绝不能牵扯到当年戾太子的事情当中。
戾太子是朝中不能提及之人,当年火烧禁宫的事闹的有多大他至今还记得清楚,那一场血洗死人无数,整个东宫上下被屠了个干净,涉案之人更皆身死落罪抄家灭族。
京中足足月云都笼罩在血腥之中,凡与戾太子沾边之人那就没一个有好下场。
今上安帝曾被戾太子压得动弹不得,多年郁郁不得志,后来戾太子出事方的机会能够登基,哪怕如今坐着龙椅多年,可安帝对戾太子依旧介怀,铖王怎敢让自己卷进戾太子旧事。
“顾鹤莲,本王与你有私仇,可你也不能这般无端污蔑本王。”
“本王的确知晓云姝兰身世有异,也帮着云家遮掩,可那是因为顾及初璃与云家关系,云鸿只告诉本王云姝兰是他的女儿,却从不曾提及她生母半句,本王虽厌恶云家所为,可木已成舟,云家已经将云姝兰充作二房之女,若此后云鸿所为被人知晓,云国公府爵位定然不保。”
“云鸿百般哀求,又拿着玥娘与初璃的情分要挟,本王是怕云家因此颓败牵连了初璃,更牵连玥娘与铖王府,不愿见他们闹的无法收拾,权衡之下这才被迫替其遮掩一二,可本王不知那云姝兰生母是逆贼之后,也与此事从不知情!”
顾鹤莲闻言顿时笑出声:“原来是这样,那铖王思虑的还挺周全的,荣玥,听见了吗,你可得好好感激一下铖王对你的心意。”
铖王妃扫了眼幸灾乐祸的顾鹤莲,拧着眉心冷声道:“我和初璃用不着这份好心。”
“玥娘……”
铖王望着她低声道:“我知道我不该欺瞒于你,可我不是有意,你别信顾鹤莲挑拨,有什么事情我们稍后再说好不好?”
铖王妃:“不好。”
“阿玥。”
铖王神色苍白,眼里满是哀求:“你当真要让我这般难堪?”
铖王妃看着他那副放低了姿态,想要让她将事情糊弄过去,那般殷切恳求想要她念及旧情勾她心软的模样,就让她想起这段时间他在她面前虚伪。
胃里突如其来的不适,让她压抑不住,喉间冒着酸水,铖王妃的脸色不比云瑾修他们好到哪里去。
她侧开头避过铖王目光后,初璃见铖王还欲纠缠,直接上前挡在了铖王妃身前:“王爷,你与云家的官司由得你们自己解决,眼下先等我跟云家的事情解决清楚。”
不等铖王说话,云初璃就扭头看向云瑾修和云大夫人。
“我与云家之事,诸位也都听见了,我自认我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父亲、阿娘虽然早逝,可我替他们在云家尽孝,多年顺于膝下从不敢懈怠半分,但云家之于我们三人却无半分骨肉亲情,他们百般算计亡父,污他身后之名,我屡屡忍让却只换来谎言欺凌,就连性命也险些丧于他们手中。”
她眉眼惧是冷色:“我与云家虽是至亲,却绝不容人这般欺我,不愿留于这等无耻卑劣心狠歹毒之处。”
“世人有云孝子不谀其亲,忠臣不谄其君,长者慈方得幼者敬,云鸿违逆先帝圣意在前,诬害身亡亲弟在后,这般不忠不悌之人却得云家尊长偏心宽纵,我不屑与这等污浊之府为伍。”
周围人听着云初璃那清冷言语,隐约察觉到她想要做什么。
陆执年和谢寅他们都难以置信地抬头,就听那蒙着面纱一双杏眼乌黑冷漠的小女娘扬声说道:
“诸位见证,自今日起,云家二房与云国公府断亲,我云初璃自愿削去族籍,从此再不以云氏女自居。”
“云家二房未曾分驳云家家业,我父母所留遗物大半皆是我阿娘嫁妆以及荣家所赠,我只将那些东西带走,云家之物我不碰分毫,稍后我会将父母坟冢移出云家祖坟,从此往后与云家再无干系,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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