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本公主让你站住,听不见吗!”宿朝歌拔高了音调。以公主身份压他,洛瑾晟才算是停下了脚步,他拧着眉回头行礼:“宿公主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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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就此启程回辽。
直至两国交界地。
宿朝歌驾马与洛瑾晟并肩同行,指着前方戈壁上如蓝宝石般的大湖道。
“到了月牙湖,便是我大辽国界。”
洛瑾晟眸色沉沉,并不搭言。
他反应平平,宿朝歌却不气馁,又轻声道:“你不记得了,月牙湖是你我初遇的地方!”
那时洛瑾晟遭遇沙尘暴,从荒漠逃至月牙湖。
从荒漠逃生回来的中原人一见到湖水,往往得意忘形,长期的缺水让人恨不得扎入水中,从而溺水身亡。
若不是宿朝歌救下了他,月牙湖中大抵又要多洛瑾晟这一具白骨。
“当时你浑身是伤又呛了水,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
宿朝歌正回忆当初,洛瑾晟听着,却忍不住嗤声:“公主,您要编故事也该编个合理的。”
他眸色冷冷:“洛某水性尚佳,即便真溺水也能自救。”
“可……”
宿朝歌下意识想解释。
但看进洛瑾晟盛满厌恶的眼里,话却卡住了。
洛瑾晟又淡淡道:“况且被辽人救,在下倒不如死了更痛快。”
话落,洛瑾晟驾马先一步往前。
宿朝歌面上却血色尽失,伫立原地许久。
他竟厌恶她至此!哪怕死都不愿和她有关系?
天色渐暗,众人扎营月牙湖边。
洛瑾晟坐在湖边篝火边,不知在想什么。
宿朝歌走过去,洛瑾晟见了她便起了身,作势要离开。
好似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叫他避之不及。
宿朝歌心下凛然,出声叫住他:“等一下。”
洛瑾晟脚步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本公主让你站住,听不见吗!”宿朝歌拔高了音调。
以公主身份压他,洛瑾晟才算是停下了脚步,他拧着眉回头行礼:“宿公主有何吩咐?”
他态度恭敬又冷漠。
宿朝歌嗓子眼酸涩不已,只好说:“陪我走走。”
“夜深露重,公主该早点休……”
“本公主命令你陪我走走!”
她颤着嗓音打断了洛瑾晟的话,率先朝前走去。
身后的男人停顿片刻,终究还是跟了上来。
宿朝歌心中唏嘘:可笑!她如今居然要用强权才能和心爱之人共走一段路。
说是陪她走走,洛瑾晟便当真只是陪她走走,吝啬得连半个字都不同她讲。
宿朝歌心里刺痛无比。
终究先停下脚步:“……你走吧。”
听见这话,洛瑾晟踏步就走,毫无留恋。
忽地,脚下细沙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宿朝歌直觉不对,转身就见一条几乎与沙漠混为一体的蝮蛇,吐着信子从背后朝洛瑾晟攻击而去!
“小心!”
宿朝歌大惊失色,洛瑾晟却充耳不闻,脚步不停。
千钧一发,宿朝歌朝前一扑,那蛇一口咬在宿朝歌的手臂后,当即窜走!
直到这时,洛瑾晟才意识过来发生了何事。
“宿朝歌?”
他不可置信的迅速抱起她回了营帐。
所幸,蛇毒未伤及性命,医官很快处理好。
下一刻,耶律辞的弯刀便愤然抵在了洛瑾晟的脖颈上:“你该死!公主只要跟你在一块就绝没有好事!”
洛瑾晟阴沉着脸不动分毫。
“住手!”
宿朝歌白着脸呵斥。
耶律辞却没收刀,红着眼看向宿朝歌:“公主!这中原人都将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护着他?”
宿朝歌冷下脸,声音已经带了警告:“耶律辞!”
耶律辞攥紧刀,最终还是收回了刀。
朝宿朝歌低下头,语气从未有过的低哑:“他不值得您这样做。”
说完,他像一只被主人呵斥的狼犬般,低着头退出了帐篷。
营帐内只剩下两人。
气氛有种怪异的安静。
宿朝歌看了洛瑾晟许久,才蓦然叹了口气。
“你也出去吧。”
洛瑾晟抬眸,眼中神色莫名。
转身走了两步,他又倏地停下,低声道:“今日之事,多谢公主。”
宿朝歌一愣。
她望着洛瑾晟,苦涩一笑:“你不是说,被我救倒不如死了痛快吗?这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出去吧。”
见宿朝歌不再看他,洛瑾晟脸色僵住,莫名的,心口竟在这一刻抽痛了一下。
他脚步迟迟未动。
就在这时,营帐外陡然传来一阵响动。
“谁在那儿?!”
宿朝歌当即反应过来,拿起弯刀就朝那处疾射而去!
随即,只听一道惊慌的柔弱女声响起:“公主饶命!”
一个女子瑟瑟缩缩的红着眼从被弯刀割破的帐篷边爬了进来。
竟是苏若儿!!】
“若儿?”
洛瑾晟神色一惊,匆忙伸手护住了苏若儿。
苏若儿吓得当即跪下来大哭。
“宿公主,你别怪罪夫君,我是偷偷跟上来,您若是不开心,我这就回去!”
宿朝歌看着她,心莫名往下沉。
然而还不等宿朝歌开口。
洛瑾晟眸色冷凝,竟向她突然单膝屈跪:“宿公主!洛某恳请携内子一同进辽!”
这是他第一次请求她。
却是为了苏若儿。
洛瑾晟与苏若儿情比金坚,那自己呢?她算什么?
宿朝歌的心狠狠揪起,疼痛难忍。
闭了闭眼,宿朝歌唇角勾起一抹苦涩。
“你想带便带吧。”
之后几天。
洛瑾晟将苏若儿带在身边一刻不离,处处照顾,恩爱交加。
宿朝歌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只加快了回辽的脚步。
回到辽北公主府。
“见过公主!见过驸马郎!”
府中,每位下人都向洛瑾晟熟稔行礼。
很明显,这里所有人都认识他。
洛瑾晟被震住,竟不觉恍神。
宿朝歌对贴身侍女吩咐:“阿骨朵,你去收拾一下驸……洛公子原先住的院子。”
阿骨朵疑惑:“公主不和驸马郎住一屋吗?”
“不了。”
宿朝歌看向洛瑾晟,轻声解释:“原本我们成婚后是同住一屋的,不过看你如今怕是不愿,就安排你住进未成婚前的屋子。”
“至于苏姑娘……在我府上总不能与你同住,我自让她住进另一屋。”
听了这话。
洛瑾晟还未说什么,躲在他身后的苏若儿忙不迭道:“若儿能跟着夫君便不敢奢求过多,若儿本就不是像公主一般的金枝玉叶,到府中能做夫君的一名侍奉丫鬟也满足了……”
宿朝歌皱起眉不解道:“府上不缺丫鬟,我既带你来了,定会给你安顿之所,不必说得这般可怜。”
苏若儿却像是被吓到了,红了眼就要下跪:“是若儿说错话了,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洛瑾晟脸色一变,立即将苏若儿拉在身后,冷冷看向宿朝歌。
“公主,内人胆子小,还请您不要吓她。”
宿朝歌喉头霎时一堵。
“算了……”
她闭了闭眼,看向侍女:“阿骨朵,你来安排,我先去宫中觐见母皇。”
“是。”
宿朝歌转身离去。
隐约还能听见身后苏若儿担忧问:“夫君,你要不要去哄哄公主?都怪若儿惹公主生气了,若儿不该跟着过来的,我只会给夫君你惹麻烦。”
“她的心情与我何干?我只在乎你的心情。”
洛瑾晟冰冷语句传来。
宿朝歌脚步一jsg顿,突然记起耶律辞说的那句他不值得,心口猛地收紧。
府内。
阿骨朵从耶律辞口中知晓了所有事。
她一改初见洛瑾晟的态度,甚至改了称呼。
“洛公子,这就是你之前的住所,里面一砖一瓦都未动过。”
阿骨朵说完就要走。
然而走前,她看见洛瑾晟与苏若儿那亲密样子,又忍不住冷冷开口:“洛公子,以前我见你对公主衷心,便以为你是公主良配,如今看来真是看错了人!”
“我听闻你是因为被这女子救了才爱她至此,可你也曾对公主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们中原不是讲究先来后到?你的身体已经属于公主,怎还能再给另一个女子?”
此话一出,苏若儿脸色难看至极。
阿骨朵哼笑一声,没什么诚意地道了歉,直接离开。
洛瑾晟却被她的话震住,原地站了许久,直到苏若儿唤他才转身推开门。
踏入屋内,见到屋中摆设时他却陡然僵住。
眼前的屋子让洛瑾晟心里涌现强烈的熟悉之感。
就连书房中的笔墨也是他习惯的摆设。
他脑中忽地胀痛万分。
有什么仿佛要从他记忆深处冲出!
“夫君,你怎么了?”
苏若儿立刻担忧上前扶住他:“是不是又头疼了?我替你诊脉……”
双手相触,洛瑾晟却突然下意识抽回了手。
“我没事,若儿你先回房休息吧。”
苏若儿袖下的指甲狠狠掐进肉中,却什么都没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洛瑾晟目光一点点从屋内扫过,独自静坐许久。
辽北王宫。
女皇端坐于高位,望着台下的宿朝歌:“棠儿,这两月堆积下来的储君公务,限你半个月内处理完毕,可有意见?”
这次擅自离辽赴靖,宿朝歌明白是自己冲动了,入宫之前便做好了被母皇责罚的准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母皇竟只字未提责罚之事。
宿朝歌立即道:“谢母皇,儿臣领命。”
待她拜别离开。
帘后的辽北皇夫担忧走出来,“陛下,你怎么不问问女儿跟那中原男子的事?”
女皇淡然勾了抹笑:“她是辽北未来的储君,不会被儿女私情绊住的,朕相信她心中有数。”
“可她到底年轻,难免昏了心智。”皇夫仍不放心。
女皇轻笑:“所以朕这不是给她安排了事吗?忙起来脑子里就冷静下来,自然就能明白她更应该看重的是什么了。”
从王宫回到公主府后。
宿朝歌就沉浸到了公事中。
直到侍女提醒到了晚膳时间,她这才起身离开书房。
当初自己答应过洛瑾晟,不管再忙,也要与他共度晚膳。
到厅中,果然便见洛瑾晟的身影立在桌前。
一如当初每回他等她的模样。1
宿朝歌心情一松,快步走上前。
然后就见苏若儿从洛瑾晟身后走出,柔柔行礼:“公主,我们就等您回来用晚膳了!”
心一瞬清醒过来,宿朝歌的笑意顿僵。
苏若儿却视若无睹,甚至殷勤地替她拉开椅子。
宿朝歌在主位坐下,面前是辽北吃食。
洛瑾晟和苏若儿便并肩坐在她对面,面前是苏若儿亲自下厨做的大靖菜。
泾渭分明。
宿朝歌期待已久的晚膳,成了他们二人的温情时刻。
她闭了闭眼,放下筷子:“你们吃吧,我先回书房处理公务了。”
宿朝歌起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忽地顿住:“还有,日后你们不必等我用膳。”
这种看他们二人柔情蜜意的晚膳,不用也罢。
语毕,宿朝歌利落离去。
身后,洛瑾晟骤觉口中食物莫名失了滋味。
之后几日。
宿朝歌不是在书房便是出门处理公事,繁忙至极。
偶尔在府中碰上洛瑾晟了,她也只淡淡看他一眼便匆匆离去。
这般下来,洛瑾晟倒觉得不适。
之前他还以为到了辽北,宿朝歌定也会同以往一样,缠着他让他恢复记忆,如今看来,竟是他多虑了。
怀着古怪心情,他又试着出府,竟也无人阻挡。
街上集市繁华。
洛瑾晟一路走来,竟觉得辽人百姓除了服饰口音不同,与大靖子民竟并无什么二样!
洛瑾晟想买点东西,谁知小贩不仅不要钱,还热情送了不少东西。
“我怎么能收你们的东西?”洛瑾晟有些诧异。
小贩们却笑:“我们认得你,你是公主的驸马郎,那自然是顶好的人!”
“我们受了公主照拂,日后公主继位,定会将辽北治理得更上一层,你是公主的人,自然受得起我们的爱戴!”
所有人的敬仰语气足以证明宿朝歌深得人心。
洛瑾晟眸色微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自心底涌来。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是公主和耶律将军!”
洛瑾晟侧身看去,只见远处,宿朝歌红衣策马,正与耶律辞并肩而来。
她身形英姿飒爽,艳丽夺目。
似曾相识的一幕陡然浮现在洛瑾晟的脑海,他心口莫名闷痛起来。
这无来由的心慌让他莫名惶恐,再不敢多看一眼。
他转身离去。
却陡然与一路跟着他的阿骨朵撞了个正着。
洛瑾晟心下烦闷,冷着脸正要绕开她。
阿骨朵却道:“洛公子!婢子有一话劝您。”
她望着前方宿朝歌和耶律辞并肩的场景,笑了下。
“您现在能恃宠而骄是公主还喜欢你,可公主再喜欢你也只是一时,将来公主继位,后宫定不会只你一人!整个辽北也只有耶律将军才配得上公主的正夫之位!”
洛瑾晟脚步顿住,脸色一瞬铁青。
“你是说那耶律辞将来也要同公主成婚?”
“你们中原男子能三妻四妾,我们辽北以女为尊,自然女子也能三夫四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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