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江玄瑾神情冷彻:“我也知道我跟你之间有过一段很美好的记忆,或许当初在辽北的我的确很爱你,从那些手记上记载的点点滴滴都能看出来。”“然而那段记忆对现在的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我对它毫无实感,我就算看了那些手记,也并不想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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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儿?”
江玄瑾神色一惊,匆忙伸手护住了沈倩儿。
沈倩儿吓得当即跪下来大哭。
“韩公主,你别怪罪夫君,我是偷偷跟上来,您若是不开心,我这就回去!”
韩芸汐看着她,心莫名往下沉。
然而还不等韩芸汐开口。
江玄瑾眸色冷凝,竟向她突然单膝屈跪:“韩公主!江某恳请携内子一同进辽!”
这是他第一次请求她。
却是为了沈倩儿。
江玄瑾与沈倩儿情比金坚,那自己呢?她算什么?
韩芸汐的心狠狠揪起,疼痛难忍。
闭了闭眼,韩芸汐唇角勾起一抹苦涩。
“你想带便带吧。”
之后几天。
江玄瑾将沈倩儿带在身边一刻不离,处处照顾,恩爱交加。
韩芸汐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只加快了回辽的脚步。
回到辽北公主府。
“见过公主!见过驸马郎!”
府中,每位下人都向江玄瑾熟稔行礼。
很明显,这里所有人都认识他。
江玄瑾被震住,竟不觉恍神。
韩芸汐对贴身侍女吩咐:“阿骨朵,你去收拾一下驸……江公子原先住的院子。”
阿骨朵疑惑:“公主不和驸马郎住一屋吗?”
“不了。”
韩芸汐看向江玄瑾,轻声解释:“原本我们成婚后是同住一屋的,不过看你如今怕是不愿,就安排你住进未成婚前的屋子。”
“至于沈姑娘……在我府上总不能与你同住,我自让她住进另一屋。”
听了这话。
江玄瑾还未说什么,躲在他身后的沈倩儿忙不迭道:“倩儿能跟着夫君便不敢奢求过多,倩儿本就不是像公主一般的金枝玉叶,到府中能做夫君的一名侍奉丫鬟也满足了……”
韩芸汐皱起眉不解道:“府上不缺丫鬟,我既带你来了,定会给你安顿之所,不必说得这般可怜。”
沈倩儿却像是被吓到了,红了眼就要下跪:“是倩儿说错话了,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江玄瑾脸色一变,立即将沈倩儿拉在身后,冷冷看向韩芸汐。
“公主,内人胆子小,还请您不要吓她。”
韩芸汐喉头霎时一堵。
“算了……”
她闭了闭眼,看向侍女:“阿骨朵,你来安排,我先去宫中觐见母皇。”
“是。”
韩芸汐转身离去。
隐约还能听见身后沈倩儿担忧问:“夫君,你要不要去哄哄公主?都怪倩儿惹公主生气了,倩儿不该跟着过来的,我只会给夫君你惹麻烦。”
“她的心情与我何干?我只在乎你的心情。”
江玄瑾冰冷语句传来。
韩芸汐脚步一顿,突然记起蒲察晟说的那句他不值得,心口猛地收紧。
阿骨朵从蒲察晟口中知晓了所有事。
她一改初见江玄瑾的态度,甚至改了称呼。
“江公子,这就是你之前的住所,里面一砖一瓦都未动过。”
阿骨朵说完就要走。
然而走前,她看见江玄瑾与沈倩儿那亲密样子,又忍不住冷冷开口:“江公子,以前我见你对公主衷心,便以为你是公主良配,如今看来真是看错了人!”
“我听闻你是因为被这女子救了才爱她至此,可你也曾对公主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们中原不是讲究先来后到?你的身体已经属于公主,怎还能再给另一个女子?”
此话一出,沈倩儿脸色难看至极。
阿骨朵哼笑一声,没什么诚意地道了歉,直接离开。
江玄瑾却被她的话震住,原地站了许久,直到沈倩儿唤他才转身推开门。
踏入屋内,见到屋中摆设时他却陡然僵住。
眼前的屋子让江玄瑾心里涌现强烈的熟悉之感。
就连书房中的笔墨也是他习惯的摆设。
他脑中忽地胀痛万分。
有什么仿佛要从他记忆深处冲出!
“夫君,你怎么了?”
沈倩儿立刻担忧上前扶住他:“是不是又头疼了?我替你诊脉……”
双手相触,江玄瑾却突然下意识抽回了手。
“我没事,倩儿你先回房休息吧。”
沈倩儿袖下的指甲狠狠掐进肉中,却什么都没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江玄瑾目光一点点从屋内扫过,独自静坐许久。
辽北王宫。
女皇端坐于高位,望着台下的韩芸汐:“棠儿,这两月堆积下来的储君公务,限你半个月内处理完毕,可有意见?”
这次擅自离辽赴靖,韩芸汐明白是自己冲动了,入宫之前便做好了被母皇责罚的准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母皇竟只字未提责罚之事。
韩芸汐立即道:“谢母皇,儿臣领命。”
待她拜别离开。
帘后的辽北皇夫担忧走出来,“陛下,你怎么不问问女儿跟那中原男子的事?”
女皇淡然勾了抹笑:“她是辽北未来的储君,不会被儿女私情绊住的,朕相信她心中有数。”
“可她到底年轻,难免昏了心智。”皇夫仍不放心。
女皇轻笑:“所以朕这不是给她安排了事吗?忙起来脑子里就冷静下来,自然就能明白她更应该看重的是什么了。”
从王宫回到公主府后。
韩芸汐就沉浸到了公事中。
直到侍女提醒到了晚膳时间,她这才起身离开书房。
当初自己答应过江玄瑾,不管再忙,也要与他共度晚膳。
到厅中,果然便见江玄瑾的身影立在桌前。
一如当初每回他等她的模样。
韩芸汐心情一松,快步走上前。
然后就见沈倩儿从江玄瑾身后走出,柔柔行礼:“公主,我们就等您回来用晚膳了!”
心一瞬清醒过来,韩芸汐的笑意顿僵。
沈倩儿却视若无睹,甚至殷勤地替她拉开椅子。
韩芸汐在主位坐下,面前是辽北吃食。
江玄瑾和沈倩儿便并肩坐在她对面,面前是沈倩儿亲自下厨做的大靖菜。
泾渭分明。
韩芸汐期待已久的晚膳,成了他们二人的温情时刻。
她闭了闭眼,放下筷子:“你们吃吧,我先回书房处理公务了。”
韩芸汐起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忽地顿住:“还有,日后你们不必等我用膳。”
这种看他们二人柔情蜜意的晚膳,不用也罢。
语毕,韩芸汐利落离去。
身后,江玄瑾骤觉口中食物莫名失了滋味。
之后几日。
韩芸汐不是在书房便是出门处理公事,繁忙至极。
偶尔在府中碰上江玄瑾了,她也只淡淡看他一眼便匆匆离去。
这般下来,江玄瑾倒觉得不适。
之前他还以为到了辽北,韩芸汐定也会同以往一样,缠着他让他恢复记忆,如今看来,竟是他多虑了。
怀着古怪心情,他又试着出府,竟也无人阻挡。
街上集市繁华。
江玄瑾一路走来,竟觉得辽人百姓除了服饰口音不同,与大靖子民竟并无什么二样!
江玄瑾想买点东西,谁知小贩不仅不要钱,还热情送了不少东西。
“我怎么能收你们的东西?”江玄瑾有些诧异。
小贩们却笑:“我们认得你,你是公主的驸马郎,那自然是顶好的人!”
“我们受了公主照拂,日后公主继位,定会将辽北治理得更上一层,你是公主的人,自然受得起我们的爱戴!”
所有人的敬仰语气足以证明韩芸汐深得人心。
江玄瑾眸色微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自心底涌来。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是公主和蒲察将军!”
江玄瑾侧身看去,只见远处,韩芸汐红衣策马,正与蒲察晟并肩而来。
她身形英姿飒爽,艳丽夺目。
似曾相识的一幕陡然浮现在江玄瑾的脑海,他心口莫名闷痛起来。
这无来由的心慌让他莫名惶恐,再不敢多看一眼。
他转身离去。
却陡然与一路跟着他的阿骨朵撞了个正着。
江玄瑾心下烦闷,冷着脸正要绕开她。
阿骨朵却道:“江公子!婢子有一话劝您。”
她望着前方韩芸汐和蒲察晟并肩的场景,笑了下。
“您现在能恃宠而骄是公主还喜欢你,可公主再喜欢你也只是一时,将来公主继位,后宫定不会只你一人!整个辽北也只有蒲察将军才配得上公主的正夫之位!”
江玄瑾脚步顿住,脸色一瞬铁青。
“你是说那蒲察晟将来也要同公主成婚?”
“你们中原男子能三妻四妾,我们辽北以女为尊,自然女子也能三夫四宠!”
阿骨朵撂下话后,转身离去。
江玄瑾的眉头皱得更紧。
早听说辽北女皇统领之下,女子唯尊,竟到了如此地步!
真是荒唐!
他心口堵闷烦躁至极。
当天晚上。
韩芸汐忙到深夜才回公主府。
她疲倦万分正准备回房,却见到了正在等她的江玄瑾。
韩芸汐有些意外:“你还没睡?”
江玄瑾脸色不知为何有些难看:“你今日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蒲察晟那儿商谈了公务,不知不觉便忘了时间。”韩芸汐解释。
江玄瑾脸色发冷:“孤男寡女谈公务到三更半夜?”
“在我们辽北,这很正常。”
江玄瑾阴沉着脸:“可你都成了婚还如此,成何体统!”
“我……”
韩芸汐下意识驳斥的话忽地停下,她意识到什么,眸中微亮:“你问这话,是承认了我与你的婚约?”
这话问得江玄瑾神色一僵,眼神闪烁了下。
半晌,他沉声道:“我与你的婚约确为事实,这点我无从辩驳。”
听见这话,还不等韩芸汐欣喜。
江玄瑾却又语气冰冷道:“但即便如此,我心中真正的妻子也只有倩儿一人!”
蕴着期待的心在这一刻摔个粉碎。
江玄瑾说完便冷睨她一眼,甩袖而去。
那背影坚定且漠然。
分明是同一个人,韩芸汐却突然觉得他如此陌生。
心脏仿若被无形大手狠狠揪起,闷痛难忍,叫她险些喘不上气来。
一夜无好眠。
第二天,韩芸汐一大早便入宫去觐见母皇,江玄瑾则去往厅中用膳。
两人碰见时,互不相视,擦身而过。
江玄瑾在厅中没等到沈倩儿,觉着奇怪便转道去了沈倩儿的屋子。
却见沈倩儿躺在床上,面色虚白。
江玄瑾眉头皱起:“倩儿,你怎么病成这样?”
“夫君……”沈倩儿惊慌似的起身,柔声道,“夫君别怪公主,是我身子不争气,辽北夜里风大,这屋子到处漏风,难免感染了点小风寒,但没关系,倩儿略懂医术,抓几服药吃吃就好了。”
江玄瑾这才注意到她床上单薄至极的被褥和四面窗户纸都破了的屋子,脸色骤然一沉。
沈倩儿眸中含泪扑入他的怀里:“只是夫君,倩儿有点想家,我们什么时候能回中原?”
闻言,江玄瑾握住沈倩儿的手,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你放心,我会很快带你回家的。”
下午,韩芸汐刚从宫中回府,正好撞见江玄瑾送医官出门。
心一瞬揪起,她下意识问:“你身子有何处不适?”
江玄瑾却神色淡淡:“不劳公主费心,我身体康健,并无不适。”
“那你请医官来是……”韩芸汐拧眉。
江玄瑾冷冷嘲道:“拜公主所赐,内子着了风寒难以下榻,这才请医官过来诊治。”
韩芸汐心一颤,忍不住直问:“沈倩儿感染了风寒,为何却怪在我身上?”
“若不是公主你刻意安排,她怎么会连床厚褥子都没有!”
韩芸汐一怔,身旁的阿骨朵却不平:“江公子!你话不能乱说!沈姑娘的褥子是我亲自安排的,怎么会没有?”
江玄瑾冷笑:“这是你们的地盘,自然是你们怎么说都作数了。”
韩芸汐拉住还想争执一番的阿骨朵,神色冷冽:“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去同沈姑娘对峙一番好了。”
说着她就要迈步去沈倩儿的院子。
然而江玄瑾却拦住了她,凉声道:“算了吧,公主千金之体,医官刚刚在屋内熏了艾草诊治,公主向来一碰艾草便浑身起疹,江某与内子可担不起这责任。”
韩芸汐胸中一股怒火直升,正要回驳。
脑海中却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碰艾草会起疹之事,只有亲近之人才知。
背脊一瞬爬上寒意来。
她脸色煞白,瞪圆了双眼看他。
几乎是颤抖着嗓音,她问——
“江玄瑾,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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