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他拿过于英楠手里的准考证,又提醒:“军区电台那边催了,我先送你过去。”于英楠点点头,暗暗朝脸色苍白的宋知秋投去个得意的眼神后,才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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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顾从南眼里,跟她的婚姻是折磨。
胸口闷堵着,宋知秋再也说不出话。
直到从父母离开,回到自己家,她都无法排遣心口的郁气。
刚到家门口,通讯员就来找:“顾政委,有个姓于的女人来找你,她说她有急事……”
“我马上过去。”
说着,顾从南转身就要走。
刺激之下,宋知秋忽然就忍不住,拽住男人的胳膊,认真低问:“你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折磨,那你……后悔娶我吗?”
顾从南诧然蹙眉:“乱想什么,我们和爸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不是心里装着别人?
可还不等她说出下一句,男人却忽得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叠钱和票塞到她手中:“这是这个月的津贴,你收着,缺什么就去买。”
宋知秋愣了愣,他以为自己说的是钱?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宋知秋莫名有种无力。
他既然爱于英楠,她都主动暗示离婚了,他为什么不顺道捅破窗户纸?
这晚,顾从南果然没有回来。
宋知秋睡得很不踏实,不断的做梦。
一会儿是上辈子自己守在奄奄一息的顾从南床边,被他抓着手叫着‘英楠’。
一会儿又是不久前他当着她的面,让父母离婚,理所当然的认为该结束没有感情的婚姻……
煎熬了一整夜,到了第二天早上,顾从南身边的通讯员才过来传话:“嫂子,政委说这几天有事回不来,父母那边麻烦你多跑跑。”
宋知秋面色一僵。
顾从南回不来,是因为于英楠吧。
上辈子,自从于英楠回来之后,他就三天两头不回来。
这辈子,于英楠提前回了济北,他就提前去照顾……
压下心头闷堵,她也没有多问。
反正,她这辈子已经决定离婚,顾从南和于英楠怎样,以后都跟她无关。
几天后。
宋知秋刚到军服厂广播站,就收到去电视台的调令。
看着自己努力了半年的成果,她沉寂的心终于有了丝慰藉,赶忙拿着调令去办公室找站长签字。
一进办公楼,同事的闲聊就飘了过来。
“你们听说没,顾政委亲自来给一个离了婚的旧相好介绍工作了,他俩会不会有啥事儿?”
“不能吧,他可是政委,又对宋知秋那么好。”
“好有什么用,俩人结婚都三年了,宋知秋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个男人哪有不介意的?”
“有其父必有其子,顾政委他爸不也心疼那个初恋前妻,听说最近闹得鸡飞狗跳,一大把年都要离婚了!”
听着这些和上辈子如出一辙的酸话,宋知秋抿唇走开。
顾从南不碰她,又怎么会有孩子……
她捏紧调令文件,强压下涌上心的酸涩往站长办公室走。
‘叩叩叩!’
敲了门,宋知秋推门而入,却见里面不只有站长,还有几天都没回家的顾从南。
诧然了瞬,她才将手里的调令递了过去:“站长,我要调到电视台去了,麻烦您签个字。”
可站长看了一眼,并没有接。
宋知秋正疑惑,他清晰的回复就跟响雷似的在办公室里炸开。
“顾政委已经把这唯一的电视台主持名额给了于英楠,你这份调令没用了。”
宋知秋心登时被重重一击,下意识看向顾从南:“为什么?”
顾从南没有看她,而是朝站长说:“麻烦了。”
话落,几步上前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刚走到走廊,宋知秋就挣扎抽出手,心肺翻腾着灼痛:“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我为了那一个名额努力了整整一年!”
顾从南转身看着她,态度平和:“英楠上有老下有小,经济压力大,而且她之前在学校也做过主持人,这份工作给她最合适不过。”
凝着他理所当然的的眼神,宋知秋的心就像被刀尖扎着,疼的说不出话。
这时,顾从南又放缓语气,安抚似的握了握她的肩:“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是军嫂,要有军属的气量和大度,要多为人们群众着想。”
“英楠带着孩子老人,家里艰难,而你就算不工作,我的津贴足够养你养这个家了。”
宋知秋霎时红了眼,狠狠退开了男人。
“你不是我,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拼命争取来的机会,被你三言两语给了你的初恋,你居然还要劝我大度?”
越说,她越压不住委屈。
出口的话更冲:“这儿比于英楠困难的群众多的是,也不见你去帮他们啊?你做的这一切,真没有私心吗?”
“宋知秋!”顾从南忽得变脸。
这时,通讯员忽然过来:“政委,军区总部那边让您过去一趟。”
气氛依旧僵持。
宋婉眼眶的泪差点溢出来,顾从南抿唇,声音又柔和下来:“这事的确是我不对,你想要什么,我都会补偿你。”
说完,顾从南就走了。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宋知秋自嘲一笑,慢慢走下楼。
补偿?如果她要他的爱,他会给吗?
她真佩服上辈子的自己,居然能忍了几十年……
“小宋,你在这儿啊,刚好我这儿有你的信。”
宋知秋收敛情绪,转头接过同事递来的信封:“谢谢。”
打开一看,是本地教委盖了章的准考证。
看到上面的章印,她的心终于得到些舒缓。
继续忍几天吧,等高考之后就能结束了。
于是,宋知秋比之前更用功备考了。
除了上班,其他时间都用来看书做题。
不知不觉半个多月,虽然住在一起,但她都没和顾从南见到面。
直到这天傍晚,宋知秋骑着单车路过电视台,却见一辆熟悉军绿吉普停在路边,不由停了下来。
紧接着,顾从南和于英楠从大楼里出来。
两方相撞,仿佛停滞的时间漫起丝僵凝的气氛。
沉寂中,于英楠率先打开话匣:“今天我加了会儿班,从南怕我回家不安全才特意来接我,知秋妹子不会介意吧?”
话语里的炫耀刺的宋知秋耳膜隐隐作痛,抓着龙头的手也不觉收紧。
顾从南视线扫过她挎包里的书,朝她走过去:“天快黑了,一起回去吧。”
宋知秋避开他的手,移开目光:“不用,我自己可以。”
说完,直接蹬上车朝军区骑去。
晚风擦过微红的眼角,她竭力控制着不断涌上心的酸涩,安慰自己。
没必要去在意,等高考完后,她马上跟顾从南提离婚……
天彻底黑了。
宋知秋吃完饭,待在自己房里做题,房门被慢慢推开。
余光瞥去,一身常服的顾从南走过来,脸上带着示好的温柔:“高考准备的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
她眸光黯了黯,还有不到一周就高考了,他不觉得这话说的有些迟?
搭下眼眸,她装作翻书,漫不经心地说:“不需要,你有时间就去陪于英楠。”
顾从南脸色一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宋知秋这才抬头看他,瞥见他眼里的愠色,捏着书页的手不觉收紧:“没有其他的事就出去吧,我要安静备考。”
她反常的冷淡让顾从南眉头拧成结,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带着气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宋知秋垂下眸子,疲惫不已。
形同陌路的夫妻,大概就是他们这个样子吧……
一周后。
今天是高考的日子。
宋知秋一大早就出了门,没想到刚出大院岔路口,迎面就跟一个人影撞到一块。
‘呼啦’一声,挎包掉在地上,里头的纸笔散落一地,又被一只纤细的手一一捡起递来。
正要道谢,却见对方是于英楠。
她来军区大院,除了找顾从南还能干什么……
记挂着考试,又不想跟于英楠搭话,宋知秋接过包,撂下句‘谢谢’就绕过她大步往门口赶。
顶着初伏的烈日,她满头大汗地跑到学校,大部分考生已经进考场了,她也不敢耽搁,连忙跟上队伍。
监考拦住她,手一摊:“准考证。”
宋知秋忙点点头,往放着准考证的挎包夹层摸去。
可手伸进去后,她心猛地一沉。
准考证不见了!
凉意攀上背脊,让宋知秋彻底慌了神:“怎么会没有,我明明放在里头的……”
她将挎包翻了个遍,始终没找到准考证。
同时,身后传来其他考生不满地抱怨:“别挡在门口行不行?我们还得考试呢!”
监考也驱赶似的挥挥手:“同学,请别妨碍其他考生进考场。”
宋知秋被狼狈挤到一边,无奈之下只能低头顺着来时的路寻找,纷乱的脑子让她怎么也想不通准考证怎么会失踪。
突然,身后传来‘铛铛铛’敲铁轨的声音。
开考了!
她僵僵回头,脸色煞白地看着关上门的教室。
一共就考两科,进不去考场,就意味着她今年绝对考不上大学了!
这一瞬,浓烈的挫败攀上宋知秋的心,让她难以呼吸。
所有努力毁于一旦……
怎么会这样,怎么偏偏就丢了准考证呢?
她浑浑噩噩走在街道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刺耳一句:“看来知秋妹子的高考不太顺利呐。”
戏谑的挖苦让宋知秋步伐一滞。
抬起头,只见于英楠站在面前,得意晃着她的准考证:“可惜了,这准考证你也用不上了。”
宋知秋脸色骤变,登时明白过来,捏紧了拳头:“于英楠,是你故意撞我,偷拿了我的准考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英楠踱步上前,眉梢眼角尽是嘲弄:“我是在帮你,就你一个高中毕业几年的人能考个什么成绩,到时候别丢了从南的脸。”
这女人居然承认了!
怒火‘噌’的烧上了心。
宋知秋冲过去,一把抓住于英楠的头发,巴掌直往对方脸上招呼!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惊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知秋转过头,只见顾从南皱眉从吉普上下来。
她还没开口,于英楠就换了副无辜的模样,含泪控诉:“从南,我捡到知秋妹子的准考证,好心给她送来,她却还打人……”
顾从南顿时不赞同看向宋知秋。
宋知秋立刻驳斥:“她胡说!今天她在大院撞我,就是故意拿走我的准考证,这个毒妇自己刚才都承——”
“住口!”
顾从南拧眉呵斥:“你看看你像什么话?英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她绝对不会故意刁难人。”
一瞬间,宋知秋的心好像都被刺穿,痛的难以喘气。
看着给于英楠撑腰的顾从南,她觉得自己的辩驳就像个笑话:“她是好人,那我呢,我辛辛苦苦准备高考,却蠢到拿这个开玩笑吗?”
“是不是她无论做什么,你都可以无条件的信任她?”
女人泪眼的绝望那么清晰,顾从南的火气消了下去。
“今年错过了,明年还有机会。”
他拿过于英楠手里的准考证,又提醒:“军区电台那边催了,我先送你过去。”
于英楠点点头,暗暗朝脸色苍白的宋知秋投去个得意的眼神后,才上车。
顾从南把准考证塞进宋知秋手里,语气沉稳:“等我回去再说。”
话落,他转身也上了车。
凝着远去的吉普,宋知秋捏着准考证的手不断颤抖。
压抑半天的泪水‘啪嗒啪嗒’落下,模糊了准考证上的字迹。
夜深。
月明星稀。
刚忙完手头上的事,顾从南想到没能考试的宋知秋,立刻赶回家。
可一推开大门,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借着屋檐的灯,竟看见宋知秋坐在地上,身边倒伏着三四个空酒瓶。
她头发散乱,醉红着脸,眼神迷离地仰头喝着酒。
顾从南错愕:“怎么喝这么多酒?”
先不说她是滴酒不沾的人,身为广播员,她最看重嗓子,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喝任何刺激性的东西。
听见顾从南的声音,宋知秋没有看他,只是冷淡丢出句:“不用你管。”
顾从南蹙紧眉,上前抢过她手里的酒:“我是你丈夫,我不管你谁管你?”
宋知秋目光一黯,醉醺醺地抬起头,凝望对方深沉的眼眸:“那我们离婚,你就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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