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作为补偿,我会再让助理给你打一笔钱。」「不要再闹了。」我没说话,只是盯着远处,黄昏下的落日。一点一点被远山吞噬。夜幕降临的那一刻,我静静地开口:「傅钧,我们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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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钧的庇佑下,没人再提起徐婉宁狼狈离婚的事。
都在夸她。
「听说徐小姐在国外,是赫赫有名的大画家、艺术家。」
「一幅作品千金难求,连各国皇室都抢着出价。」
徐婉宁很满意,笑容优雅:
「大家过誉了,只是有点画画的天赋而已。」
她酒精过敏,不能喝酒。
都由我来帮她挡。
这天晚上,我去卫生间吐了好几回。
起了一脖子的红疹。
回去的时候,恰巧听到有人在低声议论。
「徐婉宁带着的那个女的,就是傅家的夫人吗?和她长得好像。」
「什么夫人,就是个佣人。为了钱把自己卖给人家当替身,脸都不要了。」
「这山寨货很快就要被逐出家门了吧?」
几个人笑起来,眼底满是轻蔑。
我后背冷汗涔涔,靠着走廊的墙壁喘了两口气。
打开手机。
傅钧又打来了一百万。
「我把《旷野月光》挂在了画展上。阿宁心情不好,你别怪她。」
我知道。
最近她在办画展,有人出高价,想让她再画一幅和《旷野月光》一样的画。
可那不是徐婉宁画的。
是十七岁的夜晚,和贺舟打完那通电话后。
我熬了一个通宵,画出的作品。
后来为了筹钱,我两万块卖掉了它。
和傅钧结婚后,我才知道,他就是那个匿名的买家。
旷野的风有形状,月光平等地照着每一块土地。
这是一口一个下等人的徐婉宁,永远也画不出来的东西。
第七年。
我终于找到了那张照片的拍摄者。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他摇摇头。
见我满脸失望,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
「其实,半年前我又拍到了这个人。」
我陡然僵住。
「但是拍照的地方很危险,如果我暴露给你,就必须马上从这里搬走,远渡重洋。」
「你想要的话,就出高价来买吧。」
我手里的钱,还差了两百万。
回国后,我找到傅钧。
没等他说话,他身边的徐婉宁就笑了。
「还真是厚颜无耻,你觉得你值这么多钱?」
我没理她,只是牢牢地盯着傅钧:「傅先生,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他对上我孤注一掷的目光,微微愣了下。
却还是说:「静静,阿宁最近不开心,我要哄哄她。」
「这件事,由她来决定。」
徐婉宁看着我,慢条斯理地笑:
「周静,你不是自恃天赋比我高吗?不是最看不起我们这些有钱人吗?」
「想要钱,好啊,那就跪下来求我吧。」
我跪在她面前的时候。
嘴唇被磨出斑斑血迹。
徐婉宁突然大笑起来。
「还真信啊,怎么这么蠢?」
她弯着眼睛,「骗你的。」
「当初弄断了你的手,你那个哥哥也是这样去找我小舅舅,说要把我绳之以法——他不知道,他那样低声下气地求人的时候,我就坐在隔壁看好戏啊。」
「你哥哥和你一样,都是天真到蠢的下等人。」
「听说他死了?那还真是——」
她微微俯下身,笑容甜美得像是浸出毒液的花朵,美艳不可方物。
「大、快、人、心。」
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骤然断裂。
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揪着她的头发,把人死死按在了桌沿。
咬着她的肩膀,恨不得撕下一块肉来。
徐婉宁没吃过这样的苦,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可惜她养尊处优惯了,怎么也敌不过我的力气。
「周静,你疯了吗?」
她拼命想推开我,歇斯底里地叫,「你这条疯狗!」
最后,是坐在轮椅上的傅钧叫来了管家和佣人。
他冷着脸,头一次在我面前卸下温和的虚伪面具:
「静静,你都嫁进来七年了,还学不会什么是体面。」
「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失了分寸。」
我被几个人强行扯开的时候,满口鲜血。
徐婉宁快要疯了。
她抽了我两个耳光,又指挥着其他人把我拖进浴室。
浴缸里放满冷水。
我的脸被按进去,水漫灌进鼻腔和眼睛,痛得发抖和痉挛。
几近窒息的时候,被猛地揪着头发拽起来。
再按进去。
陷入昏迷的前一秒。
我在想。
贺舟掉进公海的时候。
是不是也是这样。
是不是也是这样绝望。
是不是也是这样,想起我。
徐婉宁下手太过火。
到最后,我被送进医院抢救。
大病一场。
作为补偿,傅钧打了三百万给我。
他说:「比你开口要的那些还多,所以别再跟我闹了,静静。」
我顾不上和他周旋,把钱打过去,想买到那张照片。
可是,钱被退回来。
拍摄者的账号注销了。
我呆呆地坐在医院里。
日光如落金,穿过玻璃窗照在我身上。
我却好像,一点温度都感知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的门被敲响。
我抬头望去,是一个神色严肃的中年男人。
出院那天,他把我带进了一栋不起眼的秘密小楼。
「事情很危险,你不要再找贺舟了,现在我们也联系不到他。」
他说,「他是生是死,最多一个月后,就会有结果了。」
我茫茫然地望着他:「所以,他没有死?」
「以前没有,现在不好说。他的任务很危险,一星期前,就和我们失联了。」
眼泪夺眶而出。
我抖着声音:「那他为什么不让你们告诉我?」
「贺舟知道你结婚了,还是嫁给那个……傅钧。」
「他说,免得打扰你。」
「就让你以为他死在了七年前吧。」
……
离开那栋小楼时,天暗了下来。
我望向西沉的暮色,觉得命运好像跟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回去时,傅钧坐着轮椅,等在别墅院子里。
看到我,他沉声开口:「你从医院去哪儿了?静静。」
「生我的气了?」
我看着他神色倨傲,暗藏不快的脸。
其实那和贺舟经过了枪林弹雨洗礼后,神色锋凛的脸,只有一点零星的相似。
我只不过,只不过太想他。
只这一点相似,也足够把我从濒死的窒息感中解救出来。
但今天之后,好像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我木然地从他身边走过,没有理会。
手腕却被握住了。
「如果是因为阿宁的事,我承认,我是偏袒了她一些。」
他语气刻意放得柔和了些。
好像为我做出了莫大的退让,
「作为补偿,我会再让助理给你打一笔钱。」
「不要再闹了。」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远处,黄昏下的落日。
一点一点被远山吞噬。
夜幕降临的那一刻,我静静地开口:
「傅钧,我们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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