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我一顿,顺其自然地接话:「省钱啊,你那点工资够花吗?」黑衣男子的视线终于移开,停在了前方的座位上。心口有些不安,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刚上车的前一瞬间,黑衣男子的愉悦值上涨了。明明之前仿佛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现在就好像……盯上了目标。顺着他的视线,我看到了爱心座位上坐的一个孩子,系着红领巾,小脸蛋冻得红扑扑的。「你想做什么?」谢屿凑近轻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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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看到别人的愉悦值,貌似没什么用处,但会给自己添麻烦。
比如刚刚。
「老板,来个煎饼果子,加点辣酱。」我对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老板丢下一张十元大钞。
「叮~愉悦值-10」
我:「?」
老板虽然不算太开心,但还是手忙脚乱地舀出一团面糊糊,在锅上摊得七零八碎。
「叮~愉悦值-100」
我不忍心别过头去,耳朵里清晰地传来「吧嗒」一声。
鸡蛋液砸在地上的声音。
「叮~愉悦值-1000」
我:「……」
「不好意思,你再等等……」估计是太过难堪,老板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声音低沉好听。
忍不住看他露出来的眉眼,眉峰凌厉,眼睛深邃,我沉默一瞬,脱口而出:
「手法这么生疏,你不会是便衣吧?」
「叮~愉悦值-10086」
我:「……」
靠,猜对了?
耳机里似乎传来了声音,他侧耳过去,视线扫了我一眼:「知道了。」
警察局接待室。
我还是有点庆幸,自己没被直接抓起来。
换上警服的老板,啊不对,便衣静静地坐在我的对面,出示了他的警官证。
谢屿,谢警官。
我偷偷瞥了他一眼,剑眉星目,棱角分明,但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严肃且审视。
一旁的女警官敲着键盘做笔录。
我抿嘴,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是大学生,A 大心理系的,学信网上可以查到。」
「宋冉,来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谢屿显然不吃这套,漫不经心地打开一旁的保温杯,抿了口热水。
「叮~愉悦值+10」
看了眼他莫名其妙的愉悦值,我老老实实开口:「一个正常人……咳,正常的老板,都不会把煎饼摊得像老奶奶用了十年的裹脚布,单手打蛋弄了一身的蛋液,然后手上烫出三个泡。」
「叮~愉悦值-10086」
「噗嗤。」女警官没忍住笑出声来,瞥了眼身旁的臭脸,又默默放下嘴角,安安分分打字。
而女警官的头顶,不停地在冒:
「叮~愉悦值-10」
「叮~愉悦值+100」
「叮~愉悦值-100」
「叮~愉悦值+1000」
同情地看她一眼,怕是这辈子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吧。
「这个,不,用,记。」谢屿舌尖抵了下上颚,一字一顿。
女警官愣了下,然后飞快删除:「好的。」
谢屿放下保温杯,里面的枸杞随着水面荡漾,冷淡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一动不动。
警察的威压太大,我不自在地动了动。
余光里,谢屿终于起身,盖上他专属的保温杯。
「谢队。」女警官叫住他,然后指了指我。
凉薄的视线又将我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放了。」
「等一下。」我急忙跟上去。
谢屿身形微顿,转身看我。
「叮~愉悦值+10」
看他头顶加出来奇奇怪怪的愉悦值,我眨眨眼:「十块钱,你还没还我。」
「叮~愉悦值-10086」
听警局其他人窃窃私语,我大概捋清了今天早上事情的来龙去脉。
刑警队打算蹲点,结果嫌疑人没有蹲到,蹲到了我,就在我怀疑他是便衣的时候,正巧被嫌疑人撞见。
结果就是,只抓到一个嫌疑人,剩余团伙跑了。
而且那个嫌疑人只是个出来放风的,关键信息一点儿都不知道,连头头的脸都看不全。
怪不得谢屿的愉悦值都是 10086 地往下掉。
二等功没了呗。
手机上看着刚加上微信的聊天界面,红包安静地躺在上面。
果断收款。
斟酌了片刻,开始打字劝说:
「早餐摊一定要有零钱罐。
「烤肠很受欢迎的,你那个烤肠筐里都没有几个,一看就像假的。
「记得吆喝。
「最后补充一点,谢警官,你的技术太烂了,真心建议去新东方进修一下。」
没等对面回话,我迅速拉黑删除一条龙。
拜拜了您嘞!
我怎么都没想到,刚跟谢屿线上拜拜,就线下被迫营业。
饭桌上,我的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大气不敢出。
老妈在旁边倒是热情得很:「冉冉啊,你不记得啦?这是你谢屿哥哥。
「小时候是邻居,你天天穿着开裆裤追在谢屿身后玩呢?
「我们搬走得早,现在你谢叔叔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两家聚聚,你别绷着啊。」
我闭眼,认命地点了点头,强扯出一丝笑容。
「叮~愉悦值+100」
谢屿单手支额,坐在我身旁,侧目过来,微微勾了勾唇。
我的脸 45 度偏向老妈,给谢屿留了一个油黑光亮的后脑勺。
谁能告诉我这是一个什么情况!
开裆裤是什么鬼!!
穿开裆裤的时候,谁 TM 记事儿啊!!!
「没事。」谢屿出声,夹了菜放到我碗里,体贴入微,「太久了,冉冉不记得也很正常。」
老妈显然用看儿子的眼光看着谢屿,嘴角咧开:「这次阿姨做的菜不多,招待不周啊。」
我看着满满一桌的热菜,陷入了沉思。
谢屿微微勾唇,颔首:「叨扰了,很好吃。」
谢爸和我爸坐在一起喝酒,两人脸都微红,一个在讲国外的纸醉金迷,一个在吹生意场上的浮浮沉沉,乐呵得很。
而我,坐如针毡,筷子未动。
一条湿热的毛巾递过来,谢屿在我身边温润地开口:「一起散散步?」
盯着他头顶不断增加的愉悦值,我:「……」
我就知道,他是来看我笑话的。
冷哼一声,我扭过脸。
下一秒,大腿就被狠狠拧了一下。
老妈面带微笑,依旧慈爱:「冉冉,客气点儿,人家现在是市局刑警队队长。」
我硬生生憋回泛起的泪花:「知道了……」
冬天夜里,凉风刺骨,我吸吸鼻子,裹紧了棉袄。
「吃点什么?」谢屿的目光落向不远处的小吃摊,偏头过来问我。
我硬着一口气,扭过头:「不饿。」
「咕咕——」
我:「……」
头顶一声轻笑,谢屿挑眉:「哥请。」
「叮~愉悦值+100」
呵,够轻佻。
「杂粮煎饼。」我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摊,「正好,你可以精进一下技术。」
谢屿沉默片刻,倏而笑开:「小姑娘挺记仇啊。」
「叮~愉悦值+200」
我冷哼一声,继续不理他,被怼还能这么开心,怕不是有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摊上支起白炽灯,薄脆的煎饼上泛着淡淡的热气,一下子就有了过年的气氛。
只是,谢屿的眼神,真的很……
求知若渴。
老板的手腕抖了抖,最后忍不住:「小伙子……你真的不用也来一份吗?」
「不用,谢谢。」谢屿接过煎饼,递到我面前,「吃吧。」
迟疑了下,我还是接过,低头啃了两口,终于吃上了今天早上就想吃的杂粮煎饼。
谢屿这个人,我不记得他,但我了解他。
这个名字几乎在老妈的嘴里盘出茧子了,每次回家都能听到谢屿的最新消息,说什么他考上警校了,毕业进市局了,立功了,等等,诸如此类。
他比我大六岁,但真真切切是老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讲真,挺烦他的。
「讨厌我?」一旁的声音低沉。
我一愣,诶?很明显?
「很明显。」谢屿垂眸看我一眼,轻嗤一声。
「叮~愉悦值+100」
我:「……」
实锤了,这货脑子有病。
不想搭理他,我
低头继续啃了两口煎饼,转身。
「宋冉!小心!」
一辆车几乎是贴着我的面疾驰过去,扬起了发丝。
我惊魂未定地看向地上被碾过去的杂粮煎饼,感觉到扶在肩头的掌心温热。
谢屿他……
我不禁偏头仰过去看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微抿的薄唇,无一不在展露着他的担心。
后背几乎隔着衣物全贴上他的胸膛,心脏的跳动沉稳有力,一下一下。
而他的头顶,也在不停地变换数字。
「叮~愉悦值+100」
「叮~愉悦值+200」
「叮~愉悦值+300」
心口突然跳了下,所以,因为肢体接触,所以感到愉悦么?
这么说来,他对我……
我忍不住看向他的眼睛。
等等,他的视线……
顺着视线看向马路对面,黑色风衣的男人裹得严严实实,行色匆匆。
「谢屿你——」
「别出声,是嫌疑人。」他眉色一凛,拉过我的胳膊往摊车后面躲了躲。
我:「……」
呵,他担心我个屁!他只喜欢他的二等功。
黑衣男子四周张望,没发现什么异样,裹紧衣服,继续朝路口走去。
「你先回去。」谢屿低声,松开了我的肩膀,紧了紧衣领就跟了过去。
「哎你……」
顾不上被汽车轧得七零八碎的杂粮煎饼,我也提步紧随其后。
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我一个人回去,一定会被老妈耳提面命的。
还有一点,那个黑衣男子……
一边看手机,头上的愉悦值不停地在掉。
终于,黑衣男子停在了公交站台。
谢屿突然停住,转身看我,蹙眉:「谁让你跟过来的,危险。」
他嗓音低低,唇边吐出雾气,在冬夜的路灯下,格外旖旎。
我指指天,又指指自己:「晚上,我一个人回家?」
谢屿:「……」
不远处的黑衣男子动了动,上了 110 路公交。
我瞥了他一眼,看到头上的愉悦值,微微一顿,拉住谢屿的胳膊追上了公交车。
「宋冉。」
谢屿的声音在耳边低低,略微带有警告的意味。
没管他,我坐上了公交车最后一排靠左的位置,那个黑衣男子,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的右座。
相隔三米。
似乎是感觉到异样,黑衣男子偏头看过来。
谢屿拢了拢黑色的棉衣,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边,隔绝了男子的视线,不爽地嘟囔:「这个天,坐什么公交?都说了打车。」
我一顿,顺其自然地接话:「省钱啊,你那点工资够花吗?」
黑衣男子的视线终于移开,停在了前方的座位上。
心口有些不安,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刚上车的前一瞬间,黑衣男子的愉悦值上涨了。
明明之前仿佛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现在就好像……
盯上了目标。
顺着他的视线,我看到了爱心座位上坐的一个孩子,系着红领巾,小脸蛋冻得红扑扑的。
「你想做什么?」
谢屿凑近轻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根,有些痒,我们现在的模样,只像单纯的情侣互动。
抿唇,我问:「你之前蹲点的嫌疑人之一?」
靠得太近,我几乎能看见他的瞳孔震颤。
「跟上周安城的多起儿童失踪案有关?」
谢屿的反应在意料之中,我深吸一口气,声音缓缓:「他有下一个目标了。」
谢屿很明智地没有多问,在外人看来他只是安静地玩手机,实际上已经联络好了其他警力。
窗外的霓虹灯驶过,我脑海里在复盘着上周的新闻。
一周之内,在安城的樱花游乐场、新华图书馆以及中心广场,共走失了 4 名孩子,最小的 4 岁,最大的 8 岁。
走失儿童没有任何联系,人贩子完全像是流窜作案。
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一时间各路猜想都有。
安城市局把几个案子并案调查,估计就是交到了谢屿手上。
胳膊被轻轻捣了下,我转过头。
「下一站大学城,你下车,有人接你。」
语气毋庸置疑。
随着公交车的站点停靠,临近尾站,车上的人员已经稀疏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孩子、黑衣人,还有我和谢屿。
而黑衣人的视线,频频向这边望过来,头上的愉悦值涨落不定。
我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盯进他的眼底:「你信不信,如果我下车,嫌疑人会放弃这个目标。
「就算你们抓了,也没有证据定罪。」
空气倏而安静,他的手紧紧攥着,指节发白,蹙眉盯着我,一瞬不瞬。
他深邃的眸子里,我看到了窗外闪过的昏黄路灯。
直到公交车颠簸了一个井盖,我置气地大幅度转身:「你烦不烦?都说了是普通朋友,吃个饭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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