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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殿中气氛一时冷肃。覃之柏垂下眼,正要请罪,却听白素卿笑着开口:“是我让他去的。”覃之柏顿住,目光诧异地落在她身上。白素卿神色淡然:“太傅府中嫡女善制香,我很喜欢,便让驸马替我多跑了几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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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觉寺。

红叶纷飞的树下,一个穿着玄衣的俊美和尚同身穿华服的女子对坐着。

红叶落在石桌上。

和尚缓缓开口:“长公主,你若是再给覃之柏渡毒,只怕一年都活不了了。”

白素卿神色平静的端起桌上酒盅一饮而尽:“玄清,喝掉这坛,这五十年的醉春风就只剩两坛了,你不能喝,实在可惜。”

玄清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模样,捏紧了手中念珠。

倒尽最后一滴酒液,白素卿带着一身酒气悠悠起身:“之柏该回府了,本宫也该回去了。”

玄清凝视她清瘦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沉痛之色。

情之一字诛人心,纵然是权倾天下的长公主,也逃不开。

长公主府。

白素卿进门没多久,覃之柏便回来了。

他眉眼清远,气质如冰玉。

白素卿走上前,想给他脱去外袍。

覃之柏退后一步,神色淡淡:“一身风尘,别脏了公主的手。”

话语恭敬让人不能指摘半分,也冰冷生疏的不像成亲三年的夫妻。

白素卿停顿一瞬,却依旧伸手搭上他的衣襟。

覃之柏于是定定站住,任由她动作,只那黑沉如星的眼里,浮出冰冷的厌恶。

这眼神如同利刃刺向白素卿。

她心中一痛,转身将外袍挂在一边,轻声开口:“我做了道甜羹,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覃之柏不为所动:“公主千金之躯,竟为我洗手作羹汤,臣不敢当。”

白素卿默然片刻,语气平静却坚定。

“驸马,本宫很想你尝尝,行吗?”

覃之柏袖子下的手猛然攥紧。

“臣,遵命。”

他面无表情的从白素卿身旁走过。

一股淡淡的香气从他身上的香囊掠入白素卿鼻息。

她的眼神骤然一暗。

她知道这股香气,这是覃之柏曾经的未婚妻丁敏亲手制的熏香,名为‘望君归’。

而覃之柏今日身上这香味,又重了几分。

白素卿回身看着覃之柏,蓦然开口问。

“你今日又去了丁府?”

覃之柏平淡的神色瞬间变了。

他嗓音冰冷到了极致:“你派人跟踪我?”

看着他那凌厉目光,白素卿心中莫名悲哀,到唇间的话突然难以再说。

她抬眸定定看向覃之柏,深吸口气:“今日是十五,你该来我房里了。”

覃之柏一怔,随即嘴角勾出讥讽弧度:“堂堂公主,用这样的手段求欢?”

白素卿眸色冷静,淡淡道:“无规矩不成方圆。”

只是身后的手,却狠狠掐进掌心,痛到麻木。

覃之柏冷哼一声,起身上前一把拉住白素卿的手,将其抱了起来。

……

红烛帐暖,白素卿承受着覃之柏的暴戾,只觉自己如一叶扁舟,随时要被浪潮淹没。

她咬紧牙关,抬眼看向身后男人,控制不住唤着他的名字:“之柏……之柏”

就在这时,她却从覃之柏口中听见了另一个名字:“丁敏……”

白素卿顿时呼吸一窒,如被人从天上拉下来狠狠摔在地上。

云雨骤歇,覃之柏穿上衣服,看也未看白素卿一眼便径直离开。

他向来不会同她在在一间房过夜。

白素卿无力的躺在床上,突然,一阵抑制不住的剧烈咳嗽爆发。

一线鲜血从她嘴边溢出。

白素卿披上覃之柏落下的黑色外袍,踉跄着下床,走到窗边。

矮桌上,总是放着一壶清酒,两盏酒盅。

烈酒入喉,将血腥味压了下去,痛入肺腑,白素卿心里却觉好受了许多。

她看向空无一人的对面,续上杯中酒,素手轻抬:“覃之柏,等走完这最后一程,你就自由了。”

第二日,皇帝白明稷忽然召两人入宫。

白素卿行礼后,皇帝立即叫人看座。

他笑容温和看着白素卿,温声询问:“皇姐近来可好?”

白素卿微微笑道:“本宫能有什么不好。”

白明稷却幽深目光看向覃之柏:“可朕听闻,驸马最近往丁府跑的很勤快,可有此事?”

覃之柏脸色倏然一变。

殿中气氛一时冷肃。

覃之柏垂下眼,正要请罪,却听白素卿笑着开口:“是我让他去的。”

覃之柏顿住,目光诧异地落在她身上。

白素卿神色淡然:“太傅府中嫡女善制香,我很喜欢,便让驸马替我多跑了几趟。”

白明稷心中暗叹,只得放下此事:“如此就好。”

之后,白素卿进了御书房,覃之柏独自离宫。

直到深夜,白素卿才出宫。

朱雀大道上却灯火通明,行人鳞次栉比。

侍女忙道:“公主日理万机,许是忘了,今日乃是重阳节。”

白素卿回神,缓缓开口:“本宫自己走走,不用跟着。”

话落,她戴上帷帽,信步朝人群中走去。

街上四处都是灯和花,一片国泰民安的景象。

白素卿看着,本来沉重的心舒缓了些许。

她停在一架伞墙前,正看着伞上花纹,一个熟悉的称呼忽然灌入她耳中。

“柏哥哥,你被迫与公主成婚三年,真没有一点动心吗?”

白素卿浑身一僵,她转头,看见了隔壁摊子背对着她的一对璧人。

她看着覃之柏抬手,将一束丹桂递给丁敏,低沉声音随之响起。

“我可立誓,若我对她有半分情意,就让我不得好死。”

白素卿一瞬面无血色。

但她只是静静的站着。

是啊……她不是一直知道,若不是她,如今那两人应该琴瑟和鸣。

白素卿垂眸不想再看,脚步有些凌乱的转身离开。

她没看见,覃之柏在她走后便转身朝她的背影看了一眼,随即对丁敏道:“请师妹替我将丹桂转交给老师,我今日还有要事,还需先行一步。”

……

白素卿回到府上便开了酒,菊花酒清冽,正应景。

不过她就没想的是,覃之柏竟也没多久就回来了。

看着白素卿眼前的酒杯,覃之柏淡淡开口:“公主何时有了偷听的习惯?”

白素卿一怔,没理会这番嘲讽,只说:“你何苦发下那样的重誓?”弋?

覃之柏一脸漠然。

“只有违背誓言,才会遭受天谴,而臣,至死都不会爱上公主。”

白素卿心口似被狠狠扎下一刀,连带着喉咙都涌起一股血腥气。

半响,她才说:“如此便好。”

这样日后她死了,覃之柏也不会伤心。

听着她轻描淡写的话语,覃之柏陡然眸光一厉,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压下情绪,说起了另一件事:“敢问公主,圣上今晚可提及北疆战事?”

覃之柏的父兄都死在与北疆的战场上,他对北疆的恨意比谁都深。

白素卿顿住,下一刻,却见向来矜傲的覃之柏竟直直跪在她面前,目光灼灼:“北疆屡犯边境,臣斗胆,请公主准我上战场,扬我国威!”

白素卿眼前浮起三年前覃之柏从战场被送回都城,毒发濒死,覃老将军痛心哀求她的画面。

“公主,老臣不求他建功立业,只求他安稳一生!”

“老将军,本宫答应你,有生之年,护他周全。”

思绪回笼,白素卿硬起声音:“此事无须驸马操心,去北疆战场的将领,本宫已选定陈将军。”

她又冷冷开口:“今日不是十五,驸马不必来我房中。”

说罢,白素卿拿起酒壶起身便走。

覃之柏猛然攥紧了拳头。

他冷声道:“公主真要为一己之私将我困在这牢笼里,哪怕大敌当前也不愿放手?”

白素卿呼吸一窒,她没有说话,径直离开。

覃之柏看着白素卿的背影,眼里全是不甘。

灵觉寺。

玄清打开寺门,视线落在白素卿毫无血色的唇上。

他脸色一变,上前扣住她的手腕。

白素卿随他号脉,声音轻缓:“我又来找你喝酒了。”

玄清佛子般的面容浮现一抹焦急:“白素卿,你再这般折磨自己,最多三月,我就该给你刻长生牌了!”

话音刚落,白素卿就直直倒在了他怀中。

直至第二日傍晚,白素卿才回了公主府。

推开房门,却见夕阳残影中,覃之柏等在案前。

他抬眼看清白素卿,声音里带着彻骨寒意:“贵为公主,却跟山野和尚苟合,臣真是大开眼界!”

苟合两个字,让白素卿猛然攥紧了手。

她看向覃之柏,眼神澄澈:“本宫与玄清,清清白白。”

覃之柏冷冷的看着她,神情讥讽又不屑。

苦涩溢满白素卿的胸腔,她闭了闭眼,难掩疲累:“本宫要休息了,驸马退下吧。”

说罢,她缓缓走向室内。

从覃之柏身边走过时,却被他陡然拉住手腕带入怀中!

衣袖浮动间,案上的两只酒杯被扫在地上,其中一只,‘啪’一声碎成两半。

覃之柏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血腥气的弧度:“臣既是驸马,自然要伺候公主休息。”

白素卿脸色陡然一变。

玄清的话在脑海中响起:“除开每月十五渡毒之日,其他时候不可与他同房,否则毒性未消,恐有性命之忧。”

“不行!”

白素卿想要挣扎,可下一刻,她就被覃之柏狠狠甩在床上。

衣衫破碎,覃之柏欺身而上,让白素卿脸色瞬间苍白。

感受身上人不管不顾的动作,白素卿胸口揪痛,终是闭上眼,双手攀上他的脖颈。

床帐间旖旎陡生,可很快,白素卿胸口便骤然绞痛起来,一股血腥味直冲喉间,她双唇紧闭,放在覃之柏肩上的手骤然掐进了肉里。

覃之柏动作一顿,却只当她是抗拒,动作也愈加粗暴起来。

当房间里恢复寂静,已是一个时辰后。

覃之柏看着蜷缩在床上无比狼狈地白素卿,神色一瞬晦暗,随后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远去,白素卿才松了劲,剧烈的咳嗽起来。

鲜血从她嘴里争先恐后的涌出,片刻就染湿了枕巾。

她用力将玉枕推翻在地,引来门外的婢女。

“去灵觉寺……请玄清大师来。”

下一秒,她便失去了意识。

……

白素卿梦到了从前的事。

北疆大战前夕,覃家长子覃扶苍身披银甲,坐在马上意气风发。

他说:“素卿,待我大胜归来,给你带北疆最好的宝石做金冠。”

之后,黑棺入城,覃家次子覃之柏替兄长扶灵归来,看着白素卿坚定开口:“兄长不在了,以后我来保护你。”

画面一转,又变成大婚那日,覃之柏挑起白素卿的盖头,白素卿满怀期待,却对上他冰冷厌恶的眼……

现实中,白素卿在睡梦中喃喃自语:“之柏……”

玄清站在床前,看着她眼角滑落了一点晶莹。

他眼神复杂,还未反应过来,已经用指腹擦去那滴泪。

感受到那滴泪的温度,他的手一僵。

随后,他不着痕迹地对婢女开口:“你守着她,我去看看药。”

玄清走出院门,迎面就撞上了覃之柏。

两人同时顿住脚步。

玄清脸色有些冷。

覃之柏则打量着他,眼里满是厌恶:“我倒不知道,她竟还将你带进了府。”

“见过驸马。”玄清双手合十,语气平淡,“贫僧只是来为公主施针。”

覃之柏嗤笑一声,抬腿欲走。

在他经过身边的那一刻,玄清还是没忍住开口:“不知驸马有没有注意到,近年来,公主身体越发虚弱了。”

覃之柏仿若未闻,径直踏入了卧房。

婢女立刻行礼:“驸马。”

覃之柏冷冷吐出两个字:“出去。”

婢女慌忙离开。

覃之柏靠近床榻,就见白素卿静静躺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一向强势的人在这一刻竟显出几分柔弱。

覃之柏眉心不由皱了皱,又上前一步,就见白素卿慢慢睁开了眼。

男人逆光而立,身形挺拔的模样,跟梦中的青年将军逐渐重合起来。

白素卿声音虚弱:“扶苍……”

只一瞬,覃之柏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他声音无比寒冷:“公主对兄长,真是情深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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