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后来出了院,这样的情况又发生了一次。是陈北屿的母亲逼陈北屿,拿沈鹿溪的前途安危威胁他,他才稍微好一点儿。原本,以为陈北屿已经想通,或者至少因为沈鹿溪,已经妥协,没想到,结婚的前几天,他又喝的烂醉如泥,不醒人世。他还是不愿意娶方思琳。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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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沈时砚仍旧没有来。
他还会来吗?
沈鹿溪拿出一直关机的手机,想了又想,还是开了机。
或许,沈时砚是真的有其它的事,走不开,大概他也想打电话跟她解释一下。
可是没有。
没有任何沈时砚的未接来电或者微信消息。
这一刻,沈鹿溪就像是心里被人掏空了一大块似的,那种空落落凉飕飕的滋味,从未有过。
不过,没有沈时砚的电话,方思琳的电话倒是又打了进来。
“沈鹿溪,你到了吗,在哪?我现在安排车过去接你。”手机那头的方思琳像是很急很急,电话一接通,就迫切地问。
“到了,在凯瑞酒店。”沈鹿溪也想看看,方思琳这么急着见自己,到底因为什么。
“好,我现在过去接你。”
挂断电话,半个小时不到,方思琳就说,她已经到酒店了,车子就停在酒店大堂外。
原本来参加今天的婚礼,沈时砚还给她带了礼服。
但现在,她一个人,显然没有换上一百多万的礼服去参加陈北屿和方思琳婚礼的必要。
她就穿着一身便装,拿了刚买的礼物和8888的红包,直接下楼。
只是,她没想到,方思琳居然会亲自来接她。
她刚走出酒店,就见不远处,一辆奔驰车的后座车窗降了下来,穿着一身中式嫁衣的方思琳朝她挥了挥手,叫一声,“沈鹿溪。”
沈鹿溪走过去,就着司机拉开的车门上了车。
阿纪则自己拉开了前面的副驾驶位车门坐进去。
方思琳看阿纪一眼,好奇,问,“这是谁?”
“我哥。”沈鹿溪脱口回答,“W市我不熟,我哥陪我来的。”
沈鹿溪这样说,方思琳自然不会再多问什么了。
沈鹿溪又把新婚礼物和红包拿给方思琳,由衷说,“新婚快乐!”
方思琳看着她手上的东西,皱着眉没接。
沈鹿溪管她接不接,直接放她车上。
“沈鹿溪,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些话,我向你道歉。”方思琳这会儿低眉顺眼的,态度还算是真诚,“今天我请你过来参加我和北屿的婚礼,其实,是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沈鹿溪看着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忽然跟她开口道歉,她都有些诧异,而她求她帮忙,她就更诧异了。
“我有什么能帮你?”
方思琳抬眸看了沈鹿溪一眼,化了漂亮新娘妆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结婚的欢喜,反而布满忧愁。
很多话,她原本不可能跟沈鹿溪说的,更不屑跟她说。
可为了今天的婚礼能顺利进行,不至于彻底丢了她父母和她自己的脸面,她不得不跟沈鹿溪说。
想了又想,她终于开口道,“其实我比北屿大两岁,虽然我跟北屿一起长大,但北屿一直把我当姐姐一样,对我没什么男女之情。”
沈鹿溪闻言,眉梢不禁微微扬了一下,然后,听方思琳继续说,“北屿辞去晋洲的工作,跟我们回W市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每天都会把自己灌醉。”
刚回W市的那几天,陈北屿什么东西也不吃,就喝酒,喝到胃出血,人昏迷,被送去医院。
后来出了院,这样的情况又发生了一次。
是陈北屿的母亲逼陈北屿,拿沈鹿溪的前途安危威胁他,他才稍微好一点儿。
原本,以为陈北屿已经想通,或者至少因为沈鹿溪,已经妥协,没想到,结婚的前几天,他又喝的烂醉如泥,不醒人世。
他还是不愿意娶方思琳。
不甘心。
哪怕是喝死自己,也不甘心就这样被家里人摆弄,娶方思琳,从此一辈子活在父母的阴影下。
沈鹿溪静静地看着方思琳,不说话,等着她开口。
“他还是不愿意娶我,不想跟我举行婚礼。”方思琳抬头,看向沈鹿溪,眼里带了恳求,“他今天一大早,就又喝醉了,我们把他弄到了结婚的地方,可他怎么着也不肯换衣服,不肯出现在宾客面前。”
方思琳说着,眼眶渐渐就红了。
沈鹿溪视线忽然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问,“你没怀孕?”
方思琳摇头,眼泪掉下来,“没有,是我们为了逼北屿,联合起来一起骗你们的。”
沈鹿溪,“……”
这一刻,她忽然好心疼好心疼陈北屿。
那样一个阳光向上努力生活的男人,却要被自己的父母逼到这一步。
“你要我做什么?”她问。
不是为了方思琳,是为了陈北屿。
为了陈北屿,沈鹿溪也想做些什么。
“沈鹿溪。”
方思琳忽然去握住沈鹿溪的手,眼光闪闪的双眼望着她,真切地恳求道,“求你了,帮我去劝劝北屿,不管怎么样,今天先好好的跟我把婚礼办了,好吗?”
沈鹿溪看着她,毫不迟疑,点头答应了。
车子一路行驶,大概一个小时后,来到了一家外面普普通通,时砚却别有洞天的私人山庄。
山庄里布置的一片喜庆,宾客也已经陆续到达,很显然,陈北屿和方思琳的婚礼,是要在这里举行。
由方思琳带路,沈鹿溪跟着她,穿过前院,中庭,来到后院。
后院是新娘新郎化妆休息的地方。
“北屿在里面,你进去吧。”来到一房间屋子前,方思琳停下,对沈鹿溪说着,推开了屋门。
沈鹿溪来到屋门前停下,抬眸往屋子看去。
里面,一片狼藉,各种东西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其中还有几个酒瓶,还有好些东西都被摔碎了。
视线移动,沈鹿溪就看到了躺在里面地板上的陈北屿。
虽然看不到脸,只有半个背影,可沈鹿溪确认,那就是他。
狠狠的,沈鹿溪眉心一颤,霎那湿了眼眶。
她抬脚进去。
阿纪也要跟进去。
沈鹿溪拦住他,说,“哥,你在外面等我吧。”
阿纪往屋子里扫一眼,确定没什么危险,他才点头,退到了一旁。
也就在沈鹿溪进去,关上门的时候,阿纪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薛三打来的。
他退开一些,接通了电话。
沈时砚和薛三,已经到了,在找沈鹿溪。
沈时砚下了飞机后,就给沈鹿溪打电话,发消息。
可沈鹿溪一直没理他。
屋子里,沈鹿溪站在门后,静静地盯着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陈北屿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眼睛实在是酸的不行,她才眨眨眼,走了过去。
来到陈北屿身边,她蹲身下去,将那些被砸碎的玻璃瓷片一片片捡起来,放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免得伤到了陈北屿。
大概是沈鹿溪收拾的动静吵醒了陈北屿。
慢慢的,他睁开眼,模糊的视线朝沈鹿溪看了过去。
“鹿……鹿溪……”他看了好一会儿,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喃着低唤一声。
听到声音,沈鹿溪转身过去,在陈北屿的面前单膝跪下去,看着他,扬起唇角,“学长,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看,我都特意过来参加你的婚礼了,你怎么能把自己喝成这样?”
“鹿溪……”看着眼前笑容明媚的沈鹿溪,陈北屿仍旧不敢相信,面前的人真的是沈鹿溪。
他忽然从地上坐起来,扑过去一把抱住了沈鹿溪。
沈鹿溪没有闪没有避,任由他抱住,越来越用力地抱住。
一个月不到而已,陈北屿都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明明才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沧桑的像个四十岁的中年人。
眼窝塌陷,满眼血丝,颧骨凸起,瘦了不知道多少。
沈鹿溪心疼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也伸手,用力抱住了陈北屿。
这一刻,感受着熟悉的温度和气息,陈北屿才真真切切的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
是真的。
沈鹿溪是真的来了,这一刻,他怀里抱着的人,真的是沈鹿溪。
瞬间,他迷离黯淡又灰败的双眼变得清明,有了亮光。
“鹿溪,你真的……真的来了。”他开口,声音哽咽的不成样子,带着一丝颤抖。
沈鹿溪点头,手轻轻的抚着他的后背,像安抚小孩般的安抚着他,“是呀,学长,是我!”
“对不起呀,学长,这么久不跟你联系。”
如果,她一直跟陈北屿保持联系,大概陈北屿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也就在这时,外面,沈时砚和薛三到了。
一直守在外面的方思琳看到沈时砚,霎时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不过,在她要开口的时候,沈时砚却冷着脸,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木质结构的屋子,隔音的效果并不怎样,外面里面的声音,彼此都能听得清楚。
刚刚沈鹿溪的话,沈时砚就听到了。
“鹿溪,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们重新来过,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屋子里,陈北屿清醒过来,紧抱着沈鹿溪痛哭哀求。
过去二十多天,是他整个人生中,最最黑暗的二十多天,每一刻都过的比死还要难受。
他有想过去死。
可他母亲威胁他,他要是死了,或者不娶方思琳,沈鹿溪也绝不会好过。
“学长。”沈鹿溪抱着他,一下下轻抚着他的后背,“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你今天所遭遇的一切,在明天看来,或许只是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
陈北屿摇头,哭着摇头,像个快要绝望的孩子,“鹿溪,这个坎我过不去,这辈子,我都过不去……”
沈鹿溪继续轻抚着他的后背,想了想说,“那学长,我们现在就去跟你父母和方思琳的父母说,这个婚,你不结了,我现在就带你回晋洲,好不好?”
破釜沉舟。
如果陈北屿答应了,沈鹿溪也愿意为了他,冒险一次。
如果陈北屿答应了,沈鹿溪也愿意为了他,冒险一次。
果然,她话一出,陈北屿因为极度痛苦而不停颤抖的双肩,就停了下来,哽咽声也停止了。
片刻之后,他松开了沈鹿溪,模糊的泪眼看着她,满眼期盼地问,“鹿溪,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沈鹿溪也看着他,认真点头,“真的。”
她朝陈北屿伸手,又说,“学长,我们现在就走,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愿意跟你一起面对。”
陈北屿看着她,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流的更凶。
他真是可怜,又可笑。
连沈鹿溪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孩,都有为了他面对一切的勇气,为什么他没有?
为什么他要像一只乌龟一样,一旦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就要缩在自己的龟壳里,还寻死觅活?
“鹿溪,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笑过之后,他忽然特别可悲的问沈鹿溪。
沈鹿溪摇头,“学长,要是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现在的我,你在我心里,一直一直以来,都是我最最尊重的学长。”
“现在呢?”陈北屿说着,低头去看自己。
自己邋遢无能的模样,让他自己都无比唾弃。
沈鹿溪看着他,伸手去轻抚他满是泪痕的脸,无比心疼道,“学长,你瘦了好多,都瘦的快变了样,变得我都快要认不出来你了。”
“鹿溪……”陈北屿去握住沈鹿溪的手,痛苦和欢喜交织着,让他无法开口。
“学长,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沈鹿溪又问。
陈北屿却摇头,“我不能连累你。”
沈鹿溪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沉默一会儿,又问,“真的不走吗?”
陈北屿点头,“不走。”
沈鹿溪又问,“那今天这个婚,你结吗?”
陈北屿一下犹豫了。
沈鹿溪在他的身边坐下,抿着唇微微一笑,又说,“我觉得,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不是爱情,而是亲情,就算是你娶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很多年后,你跟你喜欢的女孩,也会变成亲人,你们之间更多的,是亲情,而不是爱情。”
说着,她又是一笑,看向陈北屿继续道,“但这个世界上,在爱情来临之前,最重要的人,不是生你养你的父母么?”
陈北屿看着她,没说话。
“学长,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亲情和爱情两全的办法,是什么么?”沈鹿溪问他。
“什么?”陈北屿问。
沈鹿溪对他微微一笑,又问,“学长,你觉得为什么现在你会这么痛苦?”
“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跟你的父母抗衡的资本。”沈鹿溪说着,一笑,抬眸看向门口的地方,又说,“因为你不够强大,你的人生,就只能被别人操控,哪怕你不甘心,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学长,娶方思琳,其实没那么糟糕。”沈鹿溪又扭头看向陈北屿。
两个人对视,她微微一笑,“你现在只是不甘心被人操控你的人生而已,但你换个方向想,娶方思琳这样的好事,是有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你娶她得到的,大概会比你牺牲的要多。”
“大概,是过去的二十几年,你的人生都太过顺遂,所以现在,会觉得自己很痛苦,但其实古人一直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常有八九。”
沈鹿溪抿了抿唇,轻吁口气,移开视线,又继续道,“学长,你不能因为现在一件不顺心的事,就把自己给毁了。你要想以后自己的人生不再被操控,想过的更顺心,只有自己变得更强,变得比那些喜欢操控你人生的人更强大。”
“鹿溪……”陈北屿看着沈鹿溪,认真听着她的每一句话,话里的每一个字,惊讶震撼不已。
沈鹿溪坐在那儿,静默片刻,又扭头看着陈北屿,在他渐渐充满希冀的目光下,微微一笑,最后说,“学长,你以后的人生路还很长,以后会怎么走,得靠现在的你自己,别一时意气,毁了自己,也伤了所有爱你的人。”
说完,她就身起,提步往外走。
陈北屿坐在地上望着她离开,没有再叫她,更没有拦她,只是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她离开。
沈鹿溪走到门前,拉门出去之前,又回头对陈北屿说,“学长,我期待你变得更强大更优秀的那一天。”
话落,她拉门出去,然后又转身,将门关上。
就在她关上门,提步准备离开的时候,人却一瞬间被搂进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宽阔温暖的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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