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他父母离异,亲眼目睹父亲车祸身亡后,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跟我一样,变成了小哑巴。不同的是,他还是有希望再次开口的。他母亲再嫁,听闻这件事后,只是压着声音,和徐念交代:「请你们学校最好的老师,钱不是问题。」…
免费试读
我和周柏言分分合合三年。
人人都说,京圈太子爷要为了一个小哑巴上岸收心。
但有一天,我偶然听到他和朋友的对话。
「周爷,这次来真的?」
他靠在墙上,漫不经心地吐着烟圈:「怎么可能,我就是好奇哑巴是什么样的?」
1
我冒着大雨赶到包厢时,周柏言正被一群人围着起哄。
「亲一个,亲一个!」
「周爷可不能耍赖啊!」
「……」
一同被簇拥着的,是他的小青梅——何晚晴。
女孩鼻尖原本有颗小痣,现下被一小块奶油盖住,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愈加娇媚动人。
而我发尾滴着水,沉默又狼狈地站在门口。
仿佛一个局外人。
「别瞎起哄,晚晴可是要订婚的人。」
周柏言酸溜溜地开口,惊起一阵哄笑。
原来……不是因为我这个女朋友啊。
越过人群,我清晰地看到周柏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缱绻温柔。
——是我很久没见过的那种眼神。
我一时间出了神,甚至都没注意到身侧匆忙赶来的服务生。
「小姐,不好意思。」
不高不低的道歉声落在偌大的包厢中,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周柏言也闻声抬头,朝我的方向望过来,眼神中带着几分得意。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早料到我会来的。
哪怕今天下着暴雨,他也有十足的把握。
我也确实出现了。
真是没出息。
一个月前,他醉酒后抱着我不撒手,被我一把推开。
「林听,三年了,我也是个男人……」
我靠在墙上,额间止不住冒着冷汗。
「对不起……」
我一遍遍朝他打着手语,他却看都懒得看一眼。
周柏言醉意全无,拎着外套径直离开了房间。
我自知是自己的问题,三年来没少因为这件事低头。
但像今天这样狼狈,却是第一次。
周柏言的朋友见状,挑眉碰了碰他的胳膊。
「周爷,怪不得不肯亲,原来小哑巴女友来查岗啊?」
周柏言晃着酒杯坐在沙发上,抬眸看着我。
「查岗?你问问她是来干嘛的?」
「哦,我忘了,她不会说话。」
「……」
我局促地拧着被打湿的衣角,周身被他的目光奚落得千疮百孔。
我第一次觉得,沉默如此让人难堪。
率先打破这一场面的人是何晚晴。
她不知什么时候抹掉了鼻尖的奶油,面容精致,踩着小高跟站到了我的面前。
「林听是吧,总听柏言提起你。」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拉起我的手,慢慢走到周柏言的面前。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周柏言的朋友们,我只见过一次。
一群富二代,跑车开得震天响,身上随便一件衣服,都能抵我一年的工资。
他们上下打量的目光,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那种眼神,像是在衡量一个物件的价值。
我第一次见到周柏言的时候,他也是这种眼神。
那天他西装革履,和校长谈论着设立奖学金的细节,眼神却时不时落到我的身上。
我觉得不自在,那天之后,再没见过他。
可谁知,三个月后,他开着跑车来到我的学校,高调地表示要追我。
大概……六个月吧。
关怀备至,让人难以提防。
「林老师,是在聋哑学校当老师吧?」
「教什么?手语?」
「不如给我们表演一个吧?」
「……」
我朝周柏言投去求救的目光,却发现他的眼神始终落在何晚晴的身上。
不曾看我一眼。
我强忍着泪水摇了摇头,正准备在便签上打字时,校长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再没有勇气留在这里,跌跌撞撞地朝卫生间跑去。
电话接通的瞬间,泪珠止不住地滑落到唇角。
「林听,你带的那个学生,跟人打架进了派出所,你快来帮我处理一下。」
校长说的学生,是个创伤应激后失语的富二代,这三年,吊儿郎当,没少惹事。
我敲了敲手机以示回应,随后便收到了一个地址。
我抹了抹眼泪,在门口犹豫要不要回去和周柏言打声招呼,却在隔壁听到了他和朋友的对话。
率先开口的是周柏言的朋友,刚刚碰他胳膊的那位。
「周爷,又准备复合,这次来真的?」
周柏言靠在墙上,漫不经心地吐着烟圈。
「怎么可能,我就是好奇……哑巴是什么样的?」
一瞬间,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起来。
我甚至忘记了呼吸。
三年,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只是为了这个吗?
手机不知何时从口袋滑落,跌落在地上。
周柏言闻声回头,手中的烟陡然落地。
3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到的派出所。
只知道一身衣服,从头到脚,湿了个遍。
校长见状,把外套披在我身上。
「也不用这么着急。」
徐念是我们学校唯一的健全人,毕业后不顾家里人反对,义无反顾担任了我们这个特殊学校的校长。
坐在派出所大厅角落里的人,是谢灼。
狼狈,但依旧是拽拽的,一副叛逆期小孩的模样。
他父母离异,亲眼目睹父亲车祸身亡后,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跟我一样,变成了小哑巴。
不同的是,他还是有希望再次开口的。
他母亲再嫁,听闻这件事后,只是压着声音,和徐念交代:
「请你们学校最好的老师,钱不是问题。」
「至少高考前,别再打电话来了。」
而我因为资历深,就成了他的专属老师。
「不是,警察叔叔,是他挑衅我学生在先,而且最多是互殴,怎么能算故意伤害呢?」
徐念一向伶牙俐齿,拉着一个年纪相仿的小警官掰扯。
我揩了揩眼下的泪珠,抬手揉着谢灼火红的头发。
他惯喜欢惹是生非,但在我面前还算收敛。
谢灼脸上挂了彩,胳膊也有不少处擦伤,渗着丝丝鲜血。
我刚拿起身边的小药箱,包里的手机不要命地震动起来。
——是周柏言。
我跑出来时,他被身后的何晚晴拉住,不知说了些什么。
许是现下才得以抽身,想起我这个还没分干净的前任。
我拿出手机,发出最后一条消息后,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分分合合的三年里,我们从没闹到过这种程度。
哪怕他在我生日那天,偷偷跑到国外找何晚晴,我也只是冷了他一个月。
又被他笨拙的一段手语打动。
徐念总说我太容易满足,我摇摇头没有争辩。
和我一个哑巴在一起,我始终觉得是周柏言忍受了太多。
今天回头看,才发觉自己也是伤痕累累。
我收起手机,心不在焉地缠着谢灼的胳膊,直到他朝我抬起未受伤的右臂,我才回过神来。
「抱歉,我拆开再缠一次。」
手指飞快起舞时,我猛然想起,周柏言总是嫌我打字太慢,又不喜欢看我打手语的样子。
「太慢。」
「太傻。」
他总是这样说。
我愣愣神,才发现谢灼抬眸,正耐心地等着我。
我把手机上给他看,他盯了一秒钟,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笑了笑。
「我的意思是,不用了。」
少年笑得张扬,似乎对他而言,世界上根本没什么事值得在乎。
可明明有小姑娘作证,若不是那人醉酒后口不择言地骂他「有娘生没爹养」,事情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送谢灼回家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看着他偌大别墅上的钟摆,我才想起,这好像是三年来,第一次没有和周柏言说生日快乐。
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周柏言对我而言,是贫瘠生活中的一场甘霖。
至少以前,我一直是这样想的。
「下雨了。」
谢灼把字怼到我面前,却不小心开了语音播报。
我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向窗外。
屋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暴雨,天河像决了口子,树上的叶子乱哄哄地摇摆着。
海市的天总是这样的,一到梅雨季节更甚。
徐念让我顺便送谢灼回家时,大概也没想到这个。
正皱眉望着的时候,客厅的白色鹦鹉叽叽喳喳地跟着学舌:「下雨了!下雨了!!」
真是……
「随便哪间屋子,都是干净的。」
谢灼勾唇笑了笑,埋头继续打字,还顺手把一条宽大柔软的米黄色毛巾盖在我的头上,踩着拖鞋上了二楼。
我望着他的宽肩窄腰的背影,忽然有些恍惚。
第一次见他,是在三年前。
他妈妈抛弃他,出国远嫁那天,他一个人在屋里哭了好久。
好像,一瞬间就长大了。
5
门外雨声不减,淅淅沥沥,像是神的烟花。
我翻了个身,洗澡时觉得疲累,但真的躺到床上后,却怎么也睡不安稳。
况且,手机还不停地收到来自何晚晴的消息。
「要不是我出国三年,会让你有机会乘虚而入吗?」
「对了,你猜你生日那天,他来找我,我们发生了什么?」
「……」
何晚晴愈发气急败坏,大约传闻是真的了。
她三年前追着学长出国,却被摆了一道,回国后发现何氏集团早没了她的位置。
如今放出假订婚的消息,欲擒故纵,急着抓住周柏言,怕是准备孤注一掷了。
「你真以为他真的会喜欢上一个哑巴吗?」
「他是不是在你那儿?」
「……」
周柏言在哪儿,我再也不会关心了。
我再也不会为了他日日忧心到睡不着,生怕他玩赛车出什么意外了。
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我在黑暗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回了她一条消息。
「所以呢,三年前你是死了吗?」
拉黑,关机,转身睡觉。
一夜无梦。
是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梦到周柏言了。
6
第二天,刺耳的铃声接连作响时,我半眯眼睛,打开了沉重的木门。
站在门外的,是周柏言。
他昨晚不知去了哪里,昂贵的皮鞋上泥点斑斑。
见到我后,恼怒中又有几分惊喜,猛地拉起我的手腕。
「林听,你闹够了没有?」
到现在,他依旧觉得我在闹脾气而已。
甚至,从来没有想过和我道歉。
我面无表情地抬眸,像是看着一摊烂泥。
许是从未见过我这副表情。
周柏言喉结上下滚动,眼神开始闪躲,语气也软了下来:「林听,我们回去慢慢说。」
「说什么说,烂黄瓜!」
「说什么说,烂黄瓜!」
「……」
耳边忽而传来鹦鹉的尖叫,在空旷的客厅回荡。
反应过来时,谢灼正单手拎着鸟笼子,上身不着寸缕地站在我身后。
周柏言看到我身后的谢灼,眼睛眯起,手掌不自觉收紧了力度。
「林听,我记得你说过,他只是你的一个学生,不解释解释?」
周柏言字字咬得发紧,指尖泛白,微微打颤。
也是,一向温顺的女朋友头也不回地提了分手,隔天就疑似和另一个男人搞在了一起。
周柏言这种脾气,怎么会受得了?
我埋头翻找着和他的聊天记录,身后的鹦鹉填补了沉默的间隙。
「烂黄瓜!烂黄瓜!」
也不知道都是谁教的。
「我们分手吧。」我把拉黑前发给他的消息怼到他面前,一切不言而喻。
他管不着我了,也没理由大清早跑到别人家里找我要说法。
周柏言大步向前,猛地将手机拂落在地:「林听,我他妈没同意。」
他还是这样的。
西装革履的斯文样,只是短暂的伪装。
骨子里的他,傲慢自大,喜欢将所有事情的主动权控制在自己手中。
我这只失控的小哑巴,大概是他二十几年顺风顺水的人生中,唯一脱线的风筝。
我垂眼看着地上摔得稀碎的手机,身后的谢灼眯起眼,也只是冷眼地睨着他。
周柏言对着我们两个哑巴,所有的怒火都好似打在了棉花上。
「滚吧,我家不欢迎你。」谢灼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舞。
我一直觉得,他手指纤长,打起手语来也一定很好看。
如果,他愿意学的话。
这三年,他似乎一直都很排斥学习手语。
也是,他只是短暂地失语而已。
机械的男声在耳边循环播放,不久,鹦鹉也加入了战斗。
「滚吧,我家不欢迎你。」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 87868862@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