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我也没想到，在杀了前夫以后，我还能和我的学生有一顿还算像样的年夜饭。但，谁都动不了筷子。「老师……」她问我，「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我麻木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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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高中老师，移植了杀人犯的心脏。
我的心脏，每天都在渴望杀死班上年少鲜活的学生。
直到，和我关系最近的那个女学生，失踪了。
竟然有人抢了我的猎物。
人血，和动物的血是不一样的，人血的气味要甜很多。
这是我杀我前夫时发现的。
那是 2009 年除夕夜，他再一次闯进我家里，让我借钱给他赌。
他说他感觉来了，这一把绝对翻身上岸。
类似的话，他说过无数次。
我说我没有钱。
这是实话——几年前，我因为心脏疾病，做了心脏移植。命保住了，所有的积蓄也没了。
他说你去帮我借，你是老师，好借钱。
我说我要报警了。
外面是热闹的烟火，他就站在我家的客厅里，看着我笑，那笑容令我发毛。
离婚前，他每次向我动手，都是那样的笑容。嘴角微微上翘，眯着眼睛，像是在打量一件需要修理的家具。
他说：「报嘛。」
他说：「过几天，我就去你学校，给你班上学生开开课，讲讲我以前怎么睡你的。」
他说：「我再编点刺激的，让你学生重新了解下你嘛。」
我的心脏，莫名狂跳了起来。
像是心底的某种开关被打开了。
我低下头，「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一愣，连忙说好。
我让他到外面等我，我换个衣服，去银行取钱。
他站在门外，目光被门口的运动鞋吸引了：「牌子货啊。」
「学生送的。」我说，「教师节礼物。」
收拾提包的时候，背对着他，偷偷往包里，藏了茶几上的烟灰缸。
我就是用这个杀死他的。
下楼梯的时候，他走在我的前面。
昏暗中，我抽出了烟灰缸。
他突然说：「哪个学生送的？」
我说：「问这个干什么？」
他没回头，讥笑着：「男学生女学生？是不是想睡你啊？」
我也笑了笑。
年三十的鞭炮，一如既往地吵闹。
抡圆了的烟灰缸，从下往上，砸在了他的后脑。
一团血雾在我脸上爆开。
他整个人软了下去，我拉住他，把他慢慢放倒在台阶上。
黑暗中，怪异的轻响，那是他的双腿，在不自觉地颤动。
我蹲下来，抓住了他的头，对准了台阶的凸起。
「新年快乐。」我轻声说。
我将他的脑袋用力地砸了下去。
世界安静了下来。
我喘着粗气，回过神来时，望了望四周。
只觉得一切都不真实，像在梦里。
慢慢地，恐惧爬满了全身。
我杀人了。
大概穷也有穷的好处。
因为没钱，住在这种过完年就要拆的老楼里。
一栋楼里，走的走，搬的搬。
剩下零星几户邻居，要么睡了，要么关着门，在看春晚。
我搀扶起他，想着抓紧把尸体藏回家里。
手抖得不行，几次差点一起摔下去。
就在这时，传来了上楼的声音。
昏暗中，一个高中少女的人影，出现在了楼梯下方。
「于老师？是你吗？」她抓着扶手，辨认出了我的身形。
我认得她的声音，是我班里的学生。
她叫沈小茹。
她疑惑地仰着头，「发生什么事了？」
我连呼吸都快停止。
她揉了揉鼻子，「什么味道？」
我反应过来，楼道的灯早都坏了，也没人修。
一片昏暗，她看不清细节。
我说：「他喝多了……把这当厕所了。」
她想上来帮我。
我说：「脏，不要过来。」
她听话站在原地。
可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想起了什么，「要来我家住？」
她「嗯」了一声，又说：「家里，闹了点事情……」
这是最差的状况。
她和她妈妈关系不好，经常吵架，闹到你死我活。
每次她跑出来，没地方去，只能我收留她。
偏偏，赶上了这个时候。
我试图打发走她，「今天不太方便呀，抱歉。」
她说：「没关系的，我帮你送上去就走。」
「我不欢迎你，能听懂吗？」我只能这样警告她。
她愣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语气会软下来，「……去找你的朋友吧，过年，别一个人在外面。」
「我没有朋友。」她终于转过了身。
然而，一束烟花从地平线上升起。
绚丽的光彩，照亮了这个楼道。
少女抬起头，看清了搀扶着尸体的我，和血。
她整个人惊恐地后退了一步。
她跌坐在地上。
她喉咙里，像卡着什么东西，不断地发出「啊……啊……」的微弱声响，像是随时要大喊出来。
但她还是没有喊出来，她用力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然后艰难地抓着扶手爬起来。
接着，腰一弯，像瘫在上面了。
她努力表演着，「哎耶……出门，出门忘戴眼镜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又很没有自信地说了一句：「……这个你信吗？」
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上课没见你戴过眼镜呀？」
她犹豫了一下，像是把心一横。
她说：「因为我不爱学习。」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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