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早晨,岑蔚心神不宁赶去剧院排练,车位被曼丽的宝马x5占了。这圈里有四大青衣和四大花旦,岑蔚的名头最响,业内评价她是十年一遇的大花旦,号称“靓绝冀省”。唯一能打擂台的正是新晋花旦崔曼丽,不过由于陆邵北的关系,她被岑蔚压了一头,一直不甘心明争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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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蔚看着桌上的验孕棒,心里莫名紧张。
她犯了大忌。
和男人在车里太激情,套破了。
他这方面谨慎,出意外也会监督她吃药,不留麻烦,唯独上次爽得过头,大意了。
恍惚的工夫,一束车灯射在窗户,她走向阳台,黑色的红旗l5缓缓驶入车库。
是他回来了。
身份牛逼到开这款车,全市没第二个人。
岑蔚深吸一口气,熟练卸妆。
洗干净脸,拉开门,站在过道的不是他,而是一个丰腴妖娆的女人,“陆先生有应酬,睡在办公室了。”她递出车钥匙,“我新买的男士睡衣和内裤放在后备箱,您记得清洗消毒。”
这个女人叫辛欣,在男人手下做公关,说白了,上下级,但她野心大,妄图上位当老板娘。
岑蔚接过钥匙,“有劳你了。”
她得寸进尺,“在岑小姐之前,陆先生就习惯我照顾,您不懂的随时问我。”
绵里藏刀的下马威,岑蔚也不是吃素的,弯眉笑,“谁让你擅长模仿他的朱砂痣呢,男人当然不拒绝便宜的冒牌货了。”
辛欣面色骤然变得难堪。
见识了各路心术不正的高手,敢挑衅的,只有辛欣和住在南海湾的那个大美人。
这两位在男人面前装得柔情楚楚,岑蔚不介意辛欣这只小虾米,可介意南海湾的女人。
那才是真正致命的劲敌。
她躺在床上失眠到凌晨,一点钟客厅的壁灯亮起,岑蔚迎上去,“深哥。”ŴŴŴ.
男人在外面醒了酒,脱着西装,“怎么没睡?”
她抿唇,“等你。”
陆邵北极为端正耐看,肤色略深,眉尾藏着一道旧疤,几分入骨的狼性。
他属于成熟英气那一类,男人味浑厚浓郁,偶尔散漫不羁地一笑,大把女人被蛊了心窍。
“最近忙。”他轻描淡写,“不常过来。”
岑蔚整理好西装挂在衣帽间,“辛经理告诉我了,你今晚有酒局。”
她点到为止,陆邵北听出玄机,“辛欣是下属,威胁不到你。”
他侧过身,发现桌角未拆封的验孕棒,眯了下眼,喜怒不明,“怀了?”
“没来得及验,是地下车库那次。”岑蔚猜不准他的心思,试探问,“我怀孕你高兴吗?”
他解着衬衫扣,还算平静,“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不高兴。”
“这是后话。”男人不甚在意,坐在沙发上翻杂志,“先验。”
他陷入一片灯火中,清贵英朗的模样惹得岑蔚越发恍惚。
自己好像从不曾走进他的心。
岑蔚按捺住委屈,“是不是除了她,任何女人都没资格怀上你的孩子?”
陆邵北没回应,阴郁的眼神不带一丝温度。
这些日子以来,作为男朋友,他没得挑,送房,送车,捧她当剧院的台柱子,能给她的,全给了。
但那位,是他不可触碰的禁忌,她永远无法取代。
*
验完的结果,没怀孕。
岑蔚失落又庆幸,她直觉陆邵北很反感女人玩“先斩后奏”,不愿被捆绑的男人一旦遭了算计,往往选择一刀两断,而不是愉快接受。
她交出东西,男人面无表情盯着那道杠,随手一丢,起身去洗澡。
跟他整整一年了,岑蔚几乎越陷越深。
初次见面在省剧院,他父亲陆延章60岁大寿,人尽皆知陆老爱看话剧,原配是著名影星,剧照贴在北京人艺的大堂。那天岑蔚好奇朝台下一扫,挨着主位的男人风姿出众,笑意懒散和同桌贵妇交谈。
她鬼使神差漏了句台词,好在身段婀娜,腔调也媚,陆延章算是满意。
一星期后,男人单独去剧院包场,演完谢幕,岑蔚成了他的女人。
中戏室友黎珍毕业嫁了豪门,她说男人分三种,“土味”、“水味”和“海味”。“土味”老实没情调,“水味”骚浪渣,“海味”财色兼修,比如陆邵北这种,窄腰健臀,眼窝深邃,神秘又野性,让女人着迷。
陆邵北是岑蔚的第一个男人,也没个对比,总之,论起床笫之欢,黎珍没骗她。
体贴持久,前戏足,爆发力强悍。
这样的男人如果既走肾又走心谈一场感情,女人真是爱得死去活来。
陆邵北洗完澡出来,浴袍带松垮地荡在胯间,腹沟处的鹰翼纹身若隐若现,沿肚脐滑入茂密的原始地带,散发令人窒息的欲感。
岑蔚踮脚吻男人喉结,那是他最敏感的部位,滚动吞咽的时候极具诱惑。
“这么热情?”他脊背战栗,搂住岑蔚的腰。
“你喜欢吗。”
陆邵北似笑非笑,“还可以。”
情事过后,岑蔚趴在他怀里,男人仍有余韵,拥吻着她。
这次全程是她主导,陆邵北很享受,视觉也很刺激。岑蔚是个尤物,那双风情又纯情的狐狸眼,在他疯狂沉沦的关头,榨干他的肉与魂。
“跟谁学的?”他起伏的气息万分撩人。
岑蔚偎在他耳边,“岛国电影。”
男人胸膛遍布牙印,从肩颈到粗壮的人鱼线,他瞥了一眼,“下不为例。”
她腻着男人,“为什么?”
陆邵北嗑出一支烟,打火点燃,“转天起不来。”
岑蔚笑了,他一本正经的骚话,特带感。
快睡着时,陆邵北接了一通电话,那头女人在哭,持续了两三分钟,他挂断,叼着烟穿衣服。
岑蔚也坐起,“你不睡了?”
男人敷衍,“有事出门,你自己睡。”
没想到他消失一个月才回家,却连过夜都不肯,“你一定要走吗。”
陆邵北背对她,沉默系皮带扣。
“去南海湾找她对吗?”
他动作一顿,语气不耐烦,“岑蔚,我是太宠你了。”
警告,疏离,如同锋利的尖刀刺痛她。
陆邵北就是有本事,一副冷漠寡情相,偏偏迷得女人放不下,忘不掉。
“你和她旧情复燃,那我呢。”岑蔚蜷缩在凌乱的被子里,“我是你什么人?”
男人终是没回答,关门离去。
早晨,岑蔚心神不宁赶去剧院排练,车位被曼丽的宝马x5占了。
这圈里有四大青衣和四大花旦,岑蔚的名头最响,业内评价她是十年一遇的大花旦,号称“靓绝冀省”。唯一能打擂台的正是新晋花旦崔曼丽,不过由于陆邵北的关系,她被岑蔚压了一头,一直不甘心明争暗斗。
岑蔚直奔化妆间,曼丽面不改色磨指甲,“是凛姐啊,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开走你的车。”
她嗤笑,“我不开,你能怎样?”
“我的车位。”
“还当自己是台柱子呢,你马上不是了。”曼丽得意洋洋,“院长约谈你。”
岑蔚没和她吵,沉住气回到休息室,没多久,院长来通知,“周六公演是曼丽压轴。”
怪不得,她那么目中无人。
岑蔚从镜子里同他对视,院长搓了搓手,面露难色,“你台词功底扎实,又漂亮,演哪出戏都火爆…”
这行的潜规则,只要让位二番,再也拿不了一番,岑蔚寸步不让,“我不答应。”
“小凛,你别为难我,曼丽今非昔比了,市里身价前十的富豪为她给剧院投资了八百万,我总要满足她。”院长欲言又止,“陆三公子那边…”
“陆家的背景多厉害,你心知肚明。”岑蔚慢条斯理摘耳环,“你打了他的脸面,自己去解释。”
院长无奈叹了口气。
称呼“三公子”是源于陆家有三个儿子,男人排行老三。
陆延章的原配难产去世,续弦五年后又离了,现任太太19岁生下陆邵北,当年阔太们押注,陆延章“爱尝鲜”,会不会有第四位夫人,然而纪席兰稳居正室位置三十年,人老珠黄照样把陆延章吃得死死地,“陆纪情深”在上流圈传为佳话。
豪门女人多,儿子多,表面其乐融融,背后却勾心斗角。
下午曼丽在甬道候场,一个小姑娘绕到前面,端了菊花茶给岑蔚,“凛姐,你压轴被抢了?”毣趣阅
这姑娘是a角替身,岑蔚陪陆邵北去外地出差那阵,将上台的机会留给她了,她也知恩图报,有一次巡演曼丽在盒饭里掺了胡椒粉,想害岑蔚过敏出丑,是小姑娘当面戳穿了。
“陆先生有钱有势,曼丽的男人哪能抗衡得了。”她怯生生的,“除非——”
“除非有新欢了。”曼丽倚着门冷嘲热讽,“公子哥玩得花,他们的恋爱有保质期,过期换人。”
小姑娘懊恼,“你哪只眼看到换人了?”
曼丽不甘示弱,“陆先生半月前飞到巴黎定制了一条项链,品牌名叫永恒挚爱,有钱人花钱不算什么,关键要对女人用心。”她打量岑蔚佩戴的项链,并不是那条,“凛姐,你正牌女友的地位恐怕要降级了。”
岑蔚没理会,拎包下楼。
出电梯,她拨通陆邵北的号码,响了两声,他摁掉了。
平时男人再忙,从未冷落过她。
显然,他不方便。
而且避讳她的存在。
岑蔚去停车场的途中,余光掠过巷口一辆行驶的红旗l5,西服革履的陆邵北坐在后座,旁边是一张女人的面孔。
同样的清冷型,皮肤白皙,秀发乌黑顺直,似乎刚从附近商场逛完。
她顷刻如梦初醒。
陆邵北那圈子风流韵事传播得最快,曼丽敢挤兑她,也是听了金主的口风,认定她一败涂地了。
岑蔚颤抖攥紧方向盘,形容不出的苦涩。
——我不喜欢你化妆,不适合你。
——深哥,你喜欢我什么样?
男人笑,“我喜欢你清纯。”
记忆翻涌,岑蔚猛踩刹车,剧烈喘息着。
原来她得到的一切,都拜那个女人所赐。
陆邵北把不能给予那个女人的深情复制在她身上,他难忘和爱惜的从来不是她。
岑蔚失魂落魄进家门,小姑娘的情报也追来了,“剧院发布公告,你演《色戒》。”
她疲惫应声。
“《上海滩》的压轴女主是崔曼丽。”小姑娘打抱不平,“她有金主撑腰,你也请陆先生出头。”
岑蔚被逗笑,笑着笑着,眼里水雾泛滥,“陆先生不会为我出头了。”
她说完,掐了语音,瞧着窗外的梧桐树出神。
每月30号是陆邵北回老宅的日子,陆家给三个儿子定下的规矩,雷打不动。
他虽然没公开这段恋情,倒也没刻意隐瞒,以往岑蔚找他,保姆还接过电话,客客气气喊岑小姐。
可这晚,提示关机。
所有反常都预示出她与他之间的裂痕。
第二天中午,男人才露面。
玄关立着一大一小的行李箱,她没有像往常迎接他。
陆邵北看主卧,虚掩的缝隙透出一缕光。
他迈步靠近,房门这时打开,岑蔚站在阳光里,整个身体暖融融。
“深哥。”
他察觉到她强颜欢笑,“有心事?”
“没睡好。”岑蔚伸手帮他解开领带,“你昨天回老宅了?”
男人淡淡嗯。
她僵住,“自己吗。”
陆邵北垂眸,落在她手背的烫伤,“不是。”
岑蔚心脏狠狠一拧。
他竟然带那个女人回去了。
这几年风花雪月走马观花,有真的,有假的,从没女人拴得住陆邵北。
岑蔚一度以为自己是例外,甚至看不起辛欣,仿那个女人的神韵打扮,千方百计混到他身边讨好。
她错了,大错特错。
陆邵北的世界里,自那场轰轰烈烈的风波后,再没有赢家。
耗下去等他彻底厌烦,岑蔚面对不了那一幕。
她故作轻松仰起头,“我准备搬出去住。”
陆邵北皱眉。
她自顾自,“你送我的项链耳环一件不少在抽屉里,这套房我也不要,你有空我们办过户。”
男人眉头皱得更紧。
“深哥,我有点累。”岑蔚凝视他,竭力笑出来,“你喝酒会头疼,止疼药在床头,这一周要穿的衬衣已经熨帖过,保温壶有海鲜粥,正好能喝。”
陆邵北始终没有出声。
“你和宋小姐很相配,其实我清楚,时至今日你只爱过她。”岑蔚转身,每一下呼吸,胸口都胀得难受,“我占据她的位子,现在应该还她了。”
拉住行李箱的同时,男人突然问,“手怎么弄伤的。”
岑蔚停住,指腹触摸红肿,“煲粥不小心烫的。”
陆邵北走到她身后,握住她手,他想象得出,她满心欢喜为他下厨,漫漫长夜又一点点失望的落寞。
“涂药了吗?”
吃舞台这碗饭,年轻无瑕是本钱,一根发丝也金贵得很,何况烫个疤。
“涂过了。”岑蔚太贪恋他的温情,舍不得抽离。
陆邵北眼底闪过刹那的心疼,“你何苦这样。”
感受男人传来的体温,从指尖蔓延到五脏六腑,她忍不住哽咽,“以后不会了。”
他不了解,她有多么痛恨他的怜悯。
那无关爱情的怜悯。
岑蔚甩开他的手,夺门而出。
她带着行李回到西城区的住处,这套复式是她爸岑晋平的遗产,她妈六年前卖房改嫁初恋,直到今年陆邵北重新买下,继父得知岑蔚傍了一位老总,怂恿她妈来骗钱,起初她心软也填过无底洞,渐渐地断了联系。
下午黎珍来找她,捂着脸痛哭流涕,“我老公提离婚,我和前任泡温泉被他抓包了。”
黎珍前任是一名丧偶男教授,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她说那种故事感的熟男非常有吸引力。
岑蔚觉得,论风度,没有男人胜过陆邵北。
他只站在那,轻而易举勾起女人的欲望。
黎珍哭完,问岑蔚,“陆邵北给你多少补偿啊?”
岑蔚开冰箱拿水果,“这套房是他买的,别的我没要。”
“舍弃物质换来男人的愧疚。”黎珍一语道破,“等他怀念起你,后悔错过这么纯粹又省事的女人,这招以退为进,比那些狮子大开口的女人高明。”
理是这理。
这年头分手和离婚,逃不掉“伤财动产”。
人各有志,有图钱的,图情的,图搭伙过日子的。
除了上回头脑一热没吃药,岑蔚爱他也算规矩坦荡。
她不愿毁了这段。
那几日岑蔚浑浑噩噩始终缓不过神,无论做什么,眼前都会显现陆邵北的样子。
笑或不笑,严肃或缠绵。
离开时收拾得太急,岑蔚误带了他的剃须刀,无数个早晨,他清洌的须后水味道,粘稠潮湿的激吻,陆邵北喜欢将她抱在水池台,一边忘情吻她,一边抚摸臀后的胎记。
他对她的身体很上瘾,两具像齿轮一样默契合拍。
岑蔚这头失意,曼丽却风光无限,趾高气扬挤兑她,俨然大姐大的做派。
《色戒》的原定男主换成了流量鲜肉,院长告诉岑蔚,这个鲜肉的上位史不简单,一丝不挂敲女导演房门,和富婆大战七天七夜,如今的金主是胡润榜大佬的太太,捧他演话剧为了镀金,混电影圈。
岑蔚有耳闻,鲜肉经常玩剧组夫妻,在横店甚至搞过“厕所门”,这次他提出要保留电影版的激情场面。
正式演出当天,鲜肉临开场才到,长得油头粉面,竟是个咸猪手,趁着拥抱的姿势,摸进岑蔚的旗袍底下,暗示性地掐了她一把。
她快速挣脱,往台前走,视线恰好晃过第一排,整个人瞬间动弹不得。
男人坐在观众席中间,穿着灰蓝色的毛衣和西裤,清俊又斯文,但眉目一股阴郁的野劲儿,相当压人。
他椅背上的羊绒大衣是岑蔚跑了大半座城挑选的生日礼物,鲸鱼纽扣更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缝的。
针脚烂,他倒是没嫌弃。
岑蔚肉体深处的血管蓦地跳动起来。
彼时男人也注视她,头一次旗袍打扮,像一朵妖娆火红的玫瑰,在灯光下明艳不可方物。
陆邵北知道她极具风情,性子又冷冷冰冰,很有意思的反差,为数不多见过她的朋友,少不了感慨一句:征服这款女人最有成就。
他眯眼,有一搭无一搭叩击着桌面。
同桌的老总是外省资方,意犹未尽看岑蔚,“年纪不大,真有韵味。”他吩咐一旁的保镖,“去打听,她出不出饭局。”
陆邵北不露声色,拇指摩挲腕表的表带,没开腔。
保镖出来,和赶场的曼丽打了个照面,拦住她,“岑小姐是什么行情。”
曼丽一愣,“饭局吗?”
岑蔚清高,根本不干这活儿,不过有机会泼脏水,曼丽自然不放过,她挨近,报了个数。
保镖向老总如实汇报,“十万。”
陆邵北面色微沉。
“价不贵,陆先生,散场一起热闹热闹?”
老总探过他的底细,不算重欲,贵胄子弟中属他的要求高,起码要有好感,单纯泄欲,他没兴致。
有消息称他和一个话剧演员关系匪浅,老总赌他嗜好这口,还真请动他了。
“稍后我有会议,再约。”
陆邵北莫名的燥意,披上外套扬长而去。
绕过楼梯口,他进入一扇门,院长已经在恭候,茶几上一壶沏好的毛尖,“陆先生。”
他落座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问,“她怎么换戏了。”
院长清楚岑蔚与这位分得体面,基于此,不敢隐瞒内情,“崔曼丽攀了高枝,很宠她,我不得不安排。”
陆邵北表情极淡,“什么高枝。”
“姓黄,是陆总的部下。”
“我二哥?”他挑眉,若有所思转动手里的茶杯,“她好歹跟过我,不管什么来头,公然打我脸,不行。”
“那您二哥…”
陆邵北撂下杯子,“任何人也不行。”
院长心有余悸,“我明白。”
送走这尊大佛,院长忙不迭冲到后台,岑蔚正在卸妆,他温声赔笑,“小凛,曼丽的现场反响不如你,你接着演吧。”
岑蔚感觉到意外,“她肯吗?”
“是院里的决定。”院长拍了拍她肩膀,“曼丽没你有眼光啊,没跟对人。”
她握着眉笔的指骨凸起,没吭声。
跟对没跟对,统统是黄粱一梦罢了。
是梦,总要醒的。
岑蔚走出剧院,拉车门,一只男人的手从侧面挡住她,“岑小姐,留步。”
她停下,男人是陆邵北的秘书,程洵。
“您有时间吗?”他解释,“您的护照在陆先生书房。”
岑蔚说,“麻烦程秘书代劳。”
程洵笑,“陆先生让您亲自取。”他示意不远处,黄昏的光影笼罩住车里的男人,只一副模糊轮廓,裤管笔挺,双腿修长。
岑蔚有顾虑,“什么时候取?”
“今晚。”程洵也懂她的顾虑,“宋小姐不在。”
话已至此,她没法推脱了,“我七点到。”
程洵恭敬颔首,回车上,陆邵北在后座连线视频会议,近期突发状况多,他没睡过好觉,沉沉的倦意,“散会。”
合住电脑,程洵发动引擎,鲜肉的房车从对面驶来,两辆擦肩而过,陆邵北忽然降下车窗,意味不明扫了一眼。
经纪人发觉对方不太友善,瞥车牌,一串触目惊心的0。
“你认识他吗?”
“眼生。”鲜肉摇头,“他在vip席。”
经纪人琢磨了一会儿,神情凝重,“可能和女主角有关,咱们得罪他了。”
鲜肉不服,“他和胡姐比呢?”
“你不要以为胡姐疼你,什么丑闻也压得下,她有老公!”经纪人没好气,“你收敛点,少沾染同行,当心惹祸。”
晚上,岑蔚到达檀府1号,车库门是锁着的。
陆邵北关机。
她又打给程洵,同样关机。
约定好见面却失联,不像陆邵北的风格。
除非,是陪宋禾。
他搁在心尖上五年的宝贝,谁都要让路。
岑蔚窝火,编辑短信发程洵——他没在家,还请你转交我。
*
次日岑蔚到剧院彩排,推开化妆间的门,没察觉边框劈开了一条叉,支棱的木屑猝不及防剐破她额头,划出长长的口子,当场血流如注。
同事见状,惊慌大吼,“凛姐毁容了!”
岑蔚摁住伤口,火烧火燎的痛麻,血痕淌过双眼,依稀是曼丽打开隔壁门,半蹲半笑,“凛姐,你也太不小心了。”她递出一包纸,“漂亮是本钱,没本钱了,饭碗就砸了。”
岑蔚直勾勾和她对视。
曼丽咯咯笑,又扭着腰肢回去。
演替身的小姑娘闻讯赶来,说撞见曼丽收买保安偷偷动手脚,那名保安今天请假没上班。
院长立即报了警,也找到了保安,他只承认疏忽,没及时维修,不承认蓄意谋害。
后台是女演员们换装的地方,没摄像头,证据不足,警察也只好不了了之。
岑蔚额角到颅顶一共缝了七针,她谈不上靠脸,是靠身段和功底,可这行从来不缺要哪有哪的女人,但凡留下疤,演艺生涯也葬送了。
院长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她团团转,“小凛啊,我不希望你出事,院里更不希望,等你痊愈了,属于你的角色你继续演,你也体谅院里——”
岑蔚盯着窗户,玻璃照射出的面容苍白憔悴,血痂凝固覆盖了大半边头皮,她清了清嗓子,“我不会追究。”
接下来几天医生进行了术后会诊,伤口拆线没有留疤,有一道浅浅的白印,上了妆可以遮住。
岑蔚的精神也好多了,这天敷完药路过二楼,程洵从专家门诊出来,眉头紧锁。
能劳动他大驾,除了那人,没别人。
犹豫了一下,岑蔚叫住他,“程秘书。”
程洵微愣,“您也在这?”
“来处理皮外伤。”她扫过程洵手里的化验单,“神经内科?”
“是,应该和您不顺路。”
岑蔚忍了又忍,没忍住开口,“是他在医院吗。”
“陆先生…”程洵止步,流露出一抹担忧,“挂了三天吊瓶,场面上应酬多,拒不掉。”
这是陆邵北的老毛病了。
每每发作,岑蔚便没日没夜地为他按摩太阳穴,舒缓精神,手抽筋了也不停。
她心口闷闷地发钝,针刺似的,“严重吗?”
程洵言简意赅,“工作力度太大,休息不好,强撑着。”
岑蔚刚要问宋禾,他的电话响了。
他全神贯注聆听那头的指示,电梯即将关闭的一瞬,岑蔚扒住门,“我跟你上楼。”
程洵愕然,她那天走得干脆,终归是牵肠挂肚,没放下。
他识趣退出,“陆先生在06床,您自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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