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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一声马子,狂放不羁,从张宗廷口中吐出,带着最原始的激情和野性。我抬起头,正对上他戏谑的眼眸,他睨着我狠吸了一口烟,舌尖抵住烟蒂,白雾从鼻孔散开,我觉得这样的张宗廷,不只是危险,更充满诱惑。低沉暗哑的笑声从祖宗胸腔内溢出,他摩挲着左胸口闪耀的警徽,不言不语,一丝波动都没有。…

免费试读

车从小路驶进哈尔滨港,沿途的冰窟窿正在融化,水激起巨大漩涡,摇晃着岸边船只,江面翻滚浓白的人工热气,驱散了些寒意。

十几年前乔四爷最狂那阵,整个松花江南岸都被他垄断,名下二十七艘货轮,五大码头,杨馒头在长春替他放风,五麻子在沈阳给他集资,相当于掌控半个东北,当官的一点法子没有。乔四爷枪毙后南码头孝敬给张宗廷,道上很多人说,乔四狂,有比他更狂的,乔四牛,张宗廷比他更牛。

车拐来拐去,最终停泊在一处阴暗不易察觉的角落,司机拿手电照明,确定周边没有巡逻的马仔,才将祖宗引进一艘不大不小的船。

船帆收起,一条摇曳的虚影,在静谧的松花江上很不引人注目,我跟着祖宗弯腰进舱,里面都是待命的便衣,还有几名等着抓现形当场签署逮捕公文的检察官,唯一一扇敞开透气的窗户,涌入呼啸的海风,门插上了木栓,凿开掌心大小的洞,洞外正对北码头的仓库。

祖宗从刑警手里接过望远镜,观察着风吹草动,也是邪门儿了,以往这时候码头正是进港卸货,出港装货,此时却出奇得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整片海域被浓烈的月色笼罩,伏在窗口勘察的检察官忽然激动说,“沈检察长,张宗廷的人马到了!”

祖宗冲向狭窄的半截玻璃,我也跟过去,顺着他视线眺望,港口第一重防守的铁门缓缓打开,无声无息的码头终于有了动静,十几盏灯瞬间点亮,犹如长龙,犹如奔腾的海浪,灯火通明,长笛嘶吼。

岸上堤坝的帐篷与平房,涌出数十名马仔,有条不紊汇聚到第二重门迎接,四辆护送的防弹车开道,一辆宾利居于正中,速度不急不慢,稳稳驶入,停在岸边甲板的尽头。

第三重门里就是仓库,纯黑的铁栅栏卷起,露出一堵厚重潮湿的木门,头车跳下几个马仔,拔枪打碎了门锁,砰地一声轰然倒塌,溅起飞扬的尘埃。

检察官注视这一幕压低声音说,“张宗廷极其狡猾,白道和他杠了几十次,一点把柄抓不到,每次都是差一点。当初乔四的家人偷渡国外,就是他背后谋划,机场布下天罗地网,愣是无功而返,省厅气得把这件事按下,当时的厅长心脏病发作住院了,进手术室之前,指着灯说绝不放过张宗廷。”

我扑哧一声笑,检察官愣住,回头看我,我问他后来呢。

他挺尴尬的,“后来张宗廷越混排场越大。”

我笑得更忍不住。祖宗十分冷静,他锋锐的眸子一动不动锁定,“像是有诈吗。”

检察官说不像,他人都亲自来了,有这功夫挖坑吗?

江面的风愈刮愈烈,船只开始摇摆,祖宗单手撑住玻璃,另一手拥我入怀,遮挡舱顶掉下的砖板。

“张宗廷除了做生意,他最大的爱好是什么,你知道吗。”

检察官摇头,祖宗说就是耍条子玩。

我忍着笑,埋在他胸膛颤抖,他以为我伤到了,问我要紧吗,我摇头,他不放心,抬起我的脸,仔细打量每一寸,的确什么伤都没有,他才松开我。

“在船上等着。”

我立马握住他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他蹙眉,在我额头点了点,“听话。”

检察官说要不带着程小姐吧,留在船上倒不安全了,咱们顾不上她。

祖宗没吭声,此时岸上的北码头已经亮如白昼,马仔撑起一把伞,将张宗廷从宾利车内接下,一拨人围拢上去,驻守在他四周,这是黑道的规矩,头目出行办事,都要支着防弹伞护头,以防暗箭伤人。

张宗廷走到仓库门口,抬手一撩,黑色皮衣从肩膀褪下,马仔绕到身后接住,正对的仓库里漆黑一片,他侧头吩咐了什么,留下四名马仔看门,其余都跟随他一起进入。

祖宗不慌不忙闭目养神,迟迟不肯下令,这样近乎静止耗了十几分钟,仓库里的灯亮了。

白纸糊着的窗子上,人影闪烁,张宗廷的马仔开箱清点货物。

祖宗说了句动手。

舱内潜伏的便衣刑警和检察官接连跳下甲板冲上岸,飞快向仓库移动,放风的马仔起先没有留意到,等察觉为时已晚,刑警人手一个,将他们撂倒在地,四张脸埋入泥沙中,连话都说不出,只剩下无声的挣扎。

崭新的检察长制服在昏黄灯火下英姿飒爽,祖宗气势凛冽走在最前面,踩上坍塌的木门,嘎吱响动惊扰了里面点货的马仔,所有人脸色大变,“是条子!泛水了!”

地上堆积的厚重稻草下一刻铺天盖地扬起,马仔抄家伙形成包围之势,便衣也同时拔枪瞄准对方,几十道人影如同柱子,陷入焦灼的对峙,互不相让。

张宗廷短暂的错愕后,平静稳住了心神,他轻挑眉梢,“沈检察长,来找我搓麻吗。”

祖宗松开颈口,直到这一刻,他也不敢有半分懈怠,“张老板,搓麻就免了。你暗中这盘棋下得尽兴吗?”

张宗廷勾起一边唇角,波澜不惊,“我听不懂。”

祖宗目光梭巡墙根的十个铁皮箱,褐黄色纸包码放得整整齐齐,他势在必得笑,“我看得懂就够了。”

张宗廷修长清瘦的身姿,被房梁悬吊的灯管投射在地面,散发出冷飕飕的阴暗之感,“沈检察长似乎总和我过不去。”

“张老板如果问心无愧,本本分分做生意,我也犯不着和你过不去。”

张宗廷倒是没翻脸,侧身让出一条路,马仔凶神恶煞,大有鱼死网破阻截条子盘查的架势,他从容不迫制止,目光颇有深意,“沈检察长出头,这面子我还真不能不给了。”

祖宗冷笑,挥手一声令下,条子正要过去搜查,张宗廷说了声且慢。

马仔闻言,整齐划一卡在了条子和货箱之间,两拨人杠上了。

祖宗眉间一冷,“哦?张老板这又是什么意思。”

“别急。”张宗廷手指擦拭着表盘,漫不经心,“如果这批货,没有问题,沈检察长如何补偿我。总不能你是官,就随便搅我的场子。”

他撂下这句威胁性十足的话,便不再吭声,摸出一根雪茄含在嘴角点燃,烟雾很浓,只是一口就将他的脸噬没,海风灌入木门,在仓库里蔓延,吹散了一些,他幽邃如鹰隼的眼眸若隐若现。

祖宗对雪茄的味道闻不惯,他速战速决,“张老板想怎样。”

张宗廷斜叼着烟,衬衫纽扣系得乱七八糟,一身不羁的痞子范儿,他匪气的面孔因为俊美,又比一般黑老大贵气许多,他似笑非笑横了我一眼,“把你马子送给我。”

一声马子,狂放不羁,从张宗廷口中吐出,带着最原始的激情和野性。

我抬起头,正对上他戏谑的眼眸,他睨着我狠吸了一口烟,舌尖抵住烟蒂,白雾从鼻孔散开,我觉得这样的张宗廷,不只是危险,更充满诱惑。

低沉暗哑的笑声从祖宗胸腔内溢出,他摩挲着左胸口闪耀的警徽,不言不语,一丝波动都没有。

张宗廷懒散倚着铁皮箱,“这笔买卖,沈检察长舍得做吗。”

别说祖宗了,换任何男人,只要不是混蛋都不可能把自己的娘们儿送出去,这种交易是奇耻大辱。

祖宗的笑声由沉闷转为响亮,张宗廷也随着他笑,不同的声带,相同的浑厚磁性,耐人寻味,良久之后,祖宗反问,“我是不是亏了。”

张宗廷掸了掸烟灰儿,他牙齿洁白,嘴唇在肤色的衬托下,一层淡淡的神秘的紫,“做生意吗,尤其是你我这样的人,输赢的风险,当然会更大。”

他反手拍打箱子,砰砰的钝击,应和着松花江两岸此起彼伏的风啸,“沈检察长一口咬定我走私违禁,非要查我的货,我当然配合,守法人人有责,请。”

他深邃的眼窝弯了弯,邪魅又阴险,张宗廷带人来码头监工,无非想让条子骑虎难下,十箱冰毒算是大买卖不假,可他的位置有得是人替他卖命,替他押送,他出动是为了当诱饵,钓祖宗上钩。

市检察院和市局在码头闹得这么大,一把手都来了,却一无所获,这事儿传出去很打脸。

祖宗微眯眼,这场博弈胜负已分,他不动声色掸去制服上溅落的浮尘,依然维持着骄矜的风度,“张老板,好计谋,为了引我,下这么大血本,这一晚想必造价不菲。”

张宗廷立在原地,注视指尖燃烧的雾霭,“不过小打小闹,沈检察长不也是试探吗。真想扳倒我,这些人怎么够用。”

祖宗放声大笑,“我们想到了一处。”他侧过头,无喜无怒望着我,“连挑女人的眼光,都一模一样。”

他掌心一扣,揽住我的腰,铜墙铁壁般的胸膛紧挨着我,半真半假问,“还要我查吗?张老板看上你了。货如果没问题,你得陪他一晚。”

我摇头,死死抱住他,他很满意我的表现,在我头顶闷笑,摩挲着我的脊背安抚,“抱歉了,张老板,我马子不肯,我也不能强迫。就当我今晚来观赏江景了。”

张宗廷把雪茄交给马仔,我感觉到一束火辣辣的目光烙印在我身后,他语气并无胜利的喜悦,比刚才又平静许多,“沈检察长随时来赏景,我乐意奉陪。”

这场规模不小的突袭无功而返,条子再一次吃了亏,张宗廷展现了东三省首席黑老大的狡猾,也和祖宗的梁子结得更深。

我们从码头出来,跟在身后的检察官拨了一通电话,告知对方行动取消,另行部署,尽量把今晚的情况压下去。

祖宗闷声不语,健步如飞走向甲板,我盯着他垂在身侧握紧泛白的拳头,没敢触碰。祖宗私生活挺风流的,有钱有势的男人本性,但他办案也出色,铁腕果决,精准干脆,凡是他瞄上的,就没有拿不下的,唯独张宗廷,他栽了两回跟头。

祖宗连夜去了省检察厅,之后几天他都很忙,张宗廷那批货无缘无故没了,仓库里显然是假的,以他的城府绝不会把真的摆出来,万一搜查了,这种可能性谁也赌不起。

我也没闲着,用一周的时间和保姆学了煲汤,让祖宗的秘书回来拿,送去给他,秘书傍晚给我打电话他说喝了,沈检察长如今是越来越离不开您了,您做什么他都觉得好。

我笑着说多谢。

只会陪金主做爱的小三,不是有本事的小三,想屹立不倒,要懂得男人的贪婪之本。安稳的生活,肉体的刺激,在同一个女人身上具备,她就永远不会有垮台的一天。

米姐被释放后,没着急回赌场上班,陪她后台去了,逛了一趟澳门,带了不少好东西,让我过去拿,那几天我心情正是大起大落,祖宗和他前妻,确切说是太太,在民政局复婚了。

米姐走了八天,他也八天没回来,晚上住在他老婆家,我连个屁都闻不到。夜深人静我点上烟靠在窗边抽,那烟是祖宗剩下的,味道和他身上的一模一样。

我斗赢了所有情妇,末了还是要给大房让位,我不甘心,可这世上很多事,不是甘不甘就能改变。

所有当二奶的女人,都羡慕正室,或者说是嫉妒,仇恨,妻子这个身份太美好,滋味太甜,可以名正言顺,可以光明正大,不必惧怕阳光,舆论,世俗,而我们只能偷偷藏在暗处,像一个窃取了东西的不光彩的盗贼,用金钱堆砌自己的风光,喂食自己的虚荣,却不敢昭告天下。

我抵达米姐的公寓,她刚洗了澡,她指了指床上的礼物,让我随便挑,我对珠宝首饰没兴趣,也不缺,只拿了一个干花香囊,拴在背包的拉链上,她裹着浴巾给我冲咖啡,“我不在出什么事了吗。”

我说没有,都挺好的。

她把杯子递给我,看我眼下的乌青,“没睡好?”

我随口嗯,她在我对面坐下,大腿根青一块紫一块的,我早听说她后台很重口,祖宗是体力强,那个后台都糟老头子了,就是拿工具搞米姐,反正圈子里姐妹儿都说,米姐熬到今天,纯粹是一部励志的血泪史。

我被她看得发毛,“怎么,打算改行做侦探了?”

她嗤笑,拿苍蝇拍甩了甩我的脸,“程霖,你是不是爱上祖宗了?”

我搅拌咖啡的动作一顿,半响没说话。

“瞒不了我,我一手带起来的姑娘,我比谁都看得明白。”

她毫不顾忌拆开浴巾,当我的面儿赤身裸体,对着空调排出的暖风撩头发,“我劝你悬崖勒马,祖宗这块肉,吃几年捞够了钱就吐,嘴里含得越久,越麻烦,明白吗?”

米姐和别的老鸨不一样,她不劝姑娘上位,她说上位太难了,肯为情妇抛妻弃子的金主不是没有,但成本太高,他们轻易不碰。家里正室好吃好喝养着,相敬如宾,既不妨碍场面上的声誉,也不耽误外面玩女人,这才是最保险的。

我忍了忍,问她为什么。

她脸色变得很难看,“咖啡苦吗。”

我没理解她的意思,她冷笑,“爱上已婚的权贵,滋味比咖啡还苦。你会把自己逼疯的。”

我用力攥着杯子,一滴不剩喝光。

米姐恨铁不成钢,我离开时她指着我脑门说,“程霖,你是我最得意的姑娘,身子随便给,这颗心你可守住了。我们这样的女人,动了心就是死路一条。我把话放在这里。”

她的警告我听进去了,但我没跟她说,感情这件事,不是想就能控制住的。

我找到停在车库外的车,司机不在里面,门也没锁,我左右瞧了瞧,没见着人,正要打电话,一只男子的手横在我面前,他声音不高不低,很是儒雅,“程小姐吧。”

我一怔,偏头看他,他问我是不是找司机。

他将司机的钱夹和手机都交给我,“他被附近的混子抢了,正好我和我同事碰上,他带着那伙人去派出所做笔录,您司机麻烦我在这里等您,怕您着急。”

我接过钱夹,确实是他的,还有我给他的一张卡,我问他派出所在哪里。

他笑说我带您去。

我没多想,跟着他走出一段路,隐约察觉不对劲,我对这边不熟,但前门后门我还是分得出的,我停下脚步,一脸警惕,“麻烦你告诉司机一声,我先自己回去。”

我说罢要走,忽然一柄枪抵在我腹部,他半个身体笼罩下,威慑逼视我,那丝冷硬的触感,我蓦地僵住。

男人原形毕露,打破伪装,他一字一顿说,“跟我走,敢叫一声,你和司机都没命。”

他拿出布条蒙住我眼睛,架住我又走了一会儿,到达一辆车前,推搡我坐了进去。

车疾驰在街道,漆黑之中,耳畔也鸦雀无声,我明白怎样哀求也没用,只问他是谁的人。

他没吭声,我说你大哥是姓张吗?

他终于动了动,将枪撤走,“许。”

我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如果不是张宗廷的人,必然凶多吉少。

行驶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停稳,有人出来迎接,对我身后的男子说成爷等很久了,还怕露馅呢。

男子说不会,她没带着保镖,两下就料理了。

我在他们钳制下一步步上楼梯,穿梭过一条僻静的走廊,推门而刮起的风扑面而来,吹落了我双眼的布条。

我有片刻的失明,全部是白茫茫一片,等到恢复过来,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

这是一间情趣套房。

墙上挂着手铐,脚镣,一把粉色的硅胶制成的手枪,男人家伙大小,长短可收缩,非常粗,根本插不进去的那种粗,扳手底部镶了菱形钻,号称最痛苦的一种钻,没经验的小姑娘塞进去非得流血致残不可,有经验的也要割破点肉。

门后的柜子敞开,里面陈列着火盆、皮鞭,跳蛋,催情药,其中一个半人高的特质高跟鞋格外显眼,鞋尖垒砌着扶手,向方向盘一样,鞋壳内竖起三根棒子,一根比一根长,最短的也有十几厘米,鞋帮是通电的靠背,分三种抖动模式,能把女人颠出高潮。

这种情趣高跟鞋,比传统的木马档次更高,玩法更狠。

马仔把火盆放在地上,扔了一张纸进去,瞬间一簇火苗窜出老高,猛烈燃烧起来。

透过这团沸腾的火焰,我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正翘着二郎腿打量我,年岁五十出头,戴着金丝眼镜,挺老奸巨猾的样貌,嘴角长了颗指甲盖大的瘊子,显得他油腻的脸更丑陋。

这副阵仗摆明是要轮我,而且还是让我求生不得,我脸色不由自主煞白。

男人手上拿着女子监狱的囚服,做得很逼真,有两个破洞正好在私处和乳头上,他将囚服扔过来,往后一仰,张大嘴打哈欠,“扒了她。”

我转身想冲出去叫保安,马仔比我动作更快,一把扯住了我头发,将我按在地上,“成爷还没玩儿,你就想走?把你绑来可不是让你参观的。”

他们人多势众,硬碰硬只能自讨苦吃,我服软了,我说我不跑,马仔将门反锁,我看着男人问,“成爷,我得罪你了吗?”

他倒也痛快,“没有。”

我稍微松了口气,“那我男人是谁,你知道吗?”

我本想搬出祖宗,我还没开口,男人先乐了,“是谁也没用,我这条道,和白道互不干预,要命的差事我不碰,他就弄不了我,不过。”

他话锋一转,“和他有关。是他娘们儿不容你。”

我脑子轰一声炸了,祖宗的情妇没胆子暗算,敢出手阴我,势必料定祖宗不会为我和她伤面子,恐怕是他老婆看我地位蒸蒸日上要清理门户了。

成爷有些不耐烦,“行了,该让你明白的,我也没瞒你,麻利点完事你也早解脱。”

他吩咐马仔动手,只是眨眼的功夫,我身上外套就被扒了,连带着里面的长裙撕裂成几截,春光乍泄间,马仔莫名兴奋起来,将囚服从头顶套住,把我拖入悬吊锁链的铁笼子里。

笼子的四角都是摄像头,看闪光已经开始录影了,马仔把高跟鞋也送进来,琳琅满目的情趣道具,插翅难逃的密闭囚牢,想到我接下来的处境,心脏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缠绕勒紧,透不过气。

成爷对我这副身子挺感兴趣的,他龇牙淫笑,“没看出来,还真没得挑,难怪人家大房不容你。”

他微扬下巴,马仔隔着铁笼指那只高跟鞋,“上去。”

那粗长的尺寸,晃得我头皮发麻,我缓慢靠近,马仔等不及了,抬脚照着笼子就是一脚,“你他妈自己不痛快玩,老子帮你玩!”

他们哈哈大笑,站在我背后的两个保镖,瞪着我浑圆半裸的屁股,狠劲摸裤裆上下套弄,呼哧呼哧的粗喘,刺激了成爷,他倒了杯酒,泼向笼子,冰凉的水珠溅满我胸口,湿漉漉的映出奶头的轮廓,两粒凸起,屋子里的男人笑声更大,“真他妈小,咬一口肯定流奶汁。”

我怕再磨蹭下去,马仔会闯进来,我心一横,扶住鞋刚要坐下,成爷皮笑肉不笑说了句要最长的那根。

这种道具,最长的是故意用来性虐的,三十厘米都有了,能把子宫戳烂了,我咬牙,试探着磨了磨,顶端很硬,全靠自己把握怎么沉入,我问有润滑油吗。

成爷咕哝了一口痰,吐进酒杯里,又泼向铁笼,我侧身躲闪,避开了那团污秽,他说油你麻痹,就这么给老子干。

我深呼吸一口气,对准那根一点点压下身体,刚刚埋入半寸,我就觉得受不了,又干又涩,胀得要死,我急忙退出来,抻了抻囚服,盖住屁股蛋,“成爷,换一根吧,真不行。”

我还没说完,笼子被一股蛮力踹开,马仔架起我的身子,把两腿强制分开,摘下墙上的手枪,就要硬来,我奋力扭动腰肢,他们找不准位置,在我胯骨上接连踢了好几脚,其中一个马仔将我两腿夹在肩膀,他大喊给我!我来插!

手枪的一端抵在我私处口,正是千钧一发之际,身后大门被一股惊骇的力道撞飞,男人挺拔的身影倒置,大衣下摆随阵风飞扬起弧度。

张宗廷凛冽逼慑的煞气,像是要把这群人生吞活剥了,他很少独身出面,成爷也愣了,不明白他这副暴戾因为什么,他猩红阴狠的目光梭巡一圈,落在趴着不动衣衫不整的我身上,他脚尖勾住坍塌的门,反转一掀,门横向冲飞,将刚才搞我的马仔拍在了墙上。

扑哧一口血,溅得到处都是,成爷也没有幸免,他右脸颊都是马仔啐出的血点子,眼皮也沾了一滴,他麻木僵硬,气儿都不会喘了。

张宗廷脱下大衣裹在我身上,他仿佛变了个人,撕下了俊秀苍白的面具,狰狞而狂暴,“许茂成,你他妈活腻歪了!我张宗廷眼皮底下你也敢耍横!”

他手臂带起一股劲风,下一秒拔出腰间的枪,一把寒光烁烁的勃朗宁,银色铁皮,铂金枪口,他二话不说拉响扳机,对准成爷膝盖就是一枪,砰地一声,视线里的一切都定格凝滞,我脑海清楚回荡与张宗廷意外相遇的雪夜,在那条漆黑无光的巷子里,也是这样的枪声,将我平静的生活搅起天翻地覆的涟漪。

成爷膝盖挨得那一崩,张宗廷打得够狠,他没收力,枪子儿刺穿骨头,直接射进木板,落地砸坑,血溅三尺,看上去触目惊心。

我蜷缩在他的大衣里,把自己覆盖得严严实实,剧烈惊惶的心跳,在毛呢散出的清冽烟味中,缓慢平息。

成爷本想抹掉眼皮上的血迹,结果越抹越多,整张脸糊了一大片红,他刚要起身,枪口裂开,更多血浆渗出,浸湿了裤腿,他痛苦闷叫,又踉跄跌坐回去。

堵门的马仔见老大都不行了,也纷纷退让开,成爷伏在沙发上,喘息着说,“张老板,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不能让我失信,都在道上混,我也算你前辈,你太不守规矩了吧。”

张宗廷冷笑,“许茂成,这笔账我会跟你算清楚。你他妈动我的女人,还敢和我要规矩?”

成爷的气焰减了大半,他脸色青白,硬着头皮说这不可能,这娘们儿是沈良洲的。

“马上就是我的了。”

张宗廷撂下这句话,没再耽误时间,他弯腰抱我入怀,疾步离开了房间。

我全身都是汗,分不清是吓得还是疼的,高跟鞋上那根最长的棒子把私处撑得火辣辣的,那股无法形容的灼烧感,就像拿剪子绞了,动一下都撕心裂肺。

酒店门口停着一辆大型号的防弹车,张宗廷坐进后厢,把我放在他腿上,吩咐司机开回别墅。

我湿漉漉的头发胡乱纠缠在一起,他耐心一缕缕理顺,窗外投射下迷离斑斓的灯火,很深,又很浅,很凉,又很热,张宗廷棱角分明的脸陷入其中,光束不间断虚晃,浮荡,他的眉眼,他的唇,他的鼻梁,都如同静止一般美好。

可我知道,他是一个黑暗的亡命徒。

甚至在这世上,他都不该存在。

他违法了,他触犯了道德。

和我一样,都是活在不见光凭运气的地方。

张宗廷在我愣神时,分开我的腿,我本能并拢,不给他摸,他命令我老实点,嗓音很沉,很霸道,不容商量,我被吓住,捏紧了他衬衫,他意识到语气有些重,又忽然温柔下来,在我额头吻了吻,“让我查看你的伤。”

他的声色拥有蛊惑人心的魔力,我一下子不再紧绷,他一根手指顺利探入私处,缓缓延伸,抽离时沾了点血丝,他抱紧我发颤的身子,“废了许茂成的手。”

坐在副驾驶的马仔一怔,“这…他曾经跟过祥叔,现在自立门户,在东三省也是叫得上号的人物,他又没招惹咱,就这么废了,说不过去。”

张宗廷舌尖舔过门牙,眉骨暴戾抽动,神色阴郁至极,“我他妈没弄死他,已经仁至义尽。”

马仔见他来真的,不敢再多言,“是,廷哥。”

车停在一栋洋楼门口,路灯下有几名保镖驻守,为首一个手上拿着毛毯,张宗廷抱我下车的同时,毯子盖在了身上,我几乎没感觉到寒意,就被一股温暖包裹住。

他将我放在卧房床上,吩咐马仔打一盆热水来,再煮一锅粥,他卷起袖绾,也不避讳,细致为我洗身,从胸脯的酒渍,到大腿根的血丝,我没矫情,反正他也看过摸过了,干脆大字型躺着,任由他折腾,他大约觉得好笑,也真的笑出了声,“享受吗。”

我不说话。

“你是第一个心安理得让我伺候的女人。”

我眼珠转了转,“其他女人呢。”

黑色毛巾浸泡在水盆中,他捞出拧干,“她们怎么比得过程小姐的胆子。”

他为我擦干净身体,盖好被子,马仔很快端了一碗粥进屋,哭丧着脸说,“有点糊味。”

张宗廷阴恻恻瞥他,这一眼吓得马仔屁滚尿流,“廷哥,真没干过这个,您让我刷马桶都行,别让我摸炒勺成吗?”

我目光直视着他,“我要回家。”

张宗廷什么也没说,只是稳稳托住粥碗,用勺子一点点吹凉,我又重复了一遍,暴躁挣扎着,他这才撩开眼皮,“沈良洲看到你这个德行,你觉得他是心疼,还是厌恶。”

他走过来,在床边站定,“他的女人,被当众扒光当玩物戏耍,他痛快得了吗。”

“没有扒光!”我急于辩解,四肢跟着使劲,抻了腿间的嫩肉,疼得又是一层汗,他舀了一勺粥,递到我唇边,“好,没有扒光,听你的。”

马仔吓一跳,难以置信这样的话是从张宗廷嘴里说出来,我没领情,更不喝,只是瞪着他,他被我这副眼神逗笑了,“真是倔。”

他放下勺子,手背在我脸颊上饶有兴味流连抚摸,“倔得让人想要征服。又不愿太快得手,想要一点点吃掉你。”

他笑意一收,冷漠捏住我唇,用力掰开紧咬的牙关,将粥强迫性灌了进来,我被他控制着,喉咙不得不吞咽,他用这个蛮横的方式喂了我多半碗,他指腹擦拭去我嘴角残留的汁液,“程小姐闹脾气时,很可爱。只是我希望,你下一次碰到我,别再这么狼狈。”

我张嘴咬他手指,他也不恼,面无表情等着,等我自己无趣了松嘴,我咬得腮帮子发麻,口腔内弥漫着血腥味,他才迅速拔了出去。

他温热粗糙的掌心抚上我眉眼,染着清淡的笑意,“刁蛮的小野狗。”

我在张宗廷留给我的一片安宁与黑暗中,渐渐打瞌睡,凌晨三点多,屋外马仔一声程小姐,惊醒了我,他问我能下床吗,您的人来接您了。

我哑着嗓子问他什么人。

他说二力。

我撑着身子坐起,“能!我马上出来。”

我忍着腿间的不适,披上毯子,跟随马仔进入客厅,二力来接我,证明祖宗知道了,不过背后搞我的人是他老婆,祖宗就算生气,也不会在刚复婚的节骨眼上为小三质问什么,所以这回我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他不行动,我也不能提。

二力在外面院子等候,视线所及之处张宗廷并不在,停在台阶下的宾利车也开走了,马仔推门送我出去,朝我点了下头,便没再管。

二力匆忙迎上来,毯子合不拢,露出里面破烂的囚服,他蹙眉,“嫂子,您…事儿大吗?”

我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我说没人碰我。

他长舒一口气,我有些虚脱,摇摇晃晃站不稳,他说了声得罪,把我扛在肩头,塞进了车里。

其实几个小时前,劫后余生那一刻,我曾有过念头,如果张宗廷没救我,我会怎样。

祖宗的脾气,还能要我吗。

我一路过关斩将,成为了祖宗身边最得宠的二奶,我承认自己忘乎所以了,他老婆才是真正的狠角色,她知道男人的底线是什么,也明白软肋在何处,她不言不语,却无比狠毒。

车抵达别墅,风尘仆仆赶回的祖宗从二力手里把我接过去,我伏在他胸口,祖宗下颔紧绷,眼底燃烧着一团杀气,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沈良洲,比他最暴怒时还要凶悍凌厉几万倍。

“许茂成是不想在东三省混了。”

二力跟在后面进别墅,“他不过是拿钱消灾,正根不在他身上,州哥如果想保住嫂子,您得安抚后院那位正主儿。”

祖宗没吭声,他抱我进卧房,吩咐二力关门,“过几天找由头封了姓许的场子,他敢开张,就让人砸了。”

二力笑,“张宗廷亲自出头救人,道上不出明早就会传遍,您又动用势力封死许茂成的后路,看来程小姐的身份是瞒不住了,您可要想好怎么平复官场上的风波。”

祖宗抚摸我鬓角的手一顿,语气听不出波澜,“张宗廷救的。”

二力说是,张宗廷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赶去场子,从许茂成手里带走了程小姐,还开枪了。

祖宗阴沉的面容终于生出一丝笑容,却是冷笑,“你看他,几分真假。”

二力犹豫了一会儿,“他这人最无情,应该没真的,酿后手呢。”

我躺得浑身发酸,没忍住扭了两下,很轻微,祖宗还是察觉了,他抬手制止二力,示意他出去说,别吵我休息。

窸窣的脚步声远去,关门的响动传来,我睁开了眼。

乳白色窗纱遮挡住一棵松树,在浓郁的夜色里,黑漆漆一团影。

我耳畔始终都是挥之不去的枪声,和张宗廷出现那一刻,我的狼狈落入他眼底,他发狂的样子。

我凝着天边逐渐亮起的鱼肚白,稍稍有了一丝困意,迷迷糊糊的睡过去,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房间里只有我自己,祖宗的衣服在沙发上放着,似乎临时有事离开,没来得及收拾,我掀开被子,光着脚走出卧室,听到客厅有谁说话,我循着声音站在楼梯口,看到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祖宗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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