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陈如云看着眼前的离婚书,眸子不断震颤。她没有接,双手拽着陆时恒的手臂苦苦哀求:“时恒,宁宁是我们俩的女儿!我不能跟她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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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新乡镇军区家属院。
“陈如云,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做宁宁的妈妈,我们离婚吧。”
陈如云刚睁开眼,就听见陆时恒冷冽的声音。
她茫然看着眼前穿着军装,抱着孩子的男人,有些恍惚:“时恒……”
他们不是八年前就离婚了吗?怎么会……
倏起的冷风吹的人一抖。
周围大雪纷飞。
陈如云低头,就看到自己生着厚厚冻疮的双手,很难看,却不是记忆里的粗糙消瘦。
自己这是……重生了?
她不敢相信的看向眼前活生生的陆时恒,终于反应了过来:“时恒,我不离婚。”
陆时恒厌恶的皱了皱眉:“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走吧。”
说完,一把将门关上。
寒风刺骨,掉絮的棉袄根本挡不住冰冷。
陈如云哆嗦着身体去敲门,想要劝回陆时恒,结果脚没踩稳,一下滑倒在雪地。
头磕在门槛上,直接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在她工作的三福制衣厂的宿舍。
旁边站着陆时恒。
男人的脸色很差,用热毛巾给陈如云擦身子的动作却温柔。
死寂的心像被暖流热化,陈如云冻肿的手紧紧拉住陆时恒:“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上辈子和陆时恒离婚之后,他和方晓倩在一起了,而她的女儿在不久后病死,她后半生也坎坷不安,最后被人折磨而死……
陆时恒一顿,倏地将热毛巾扔到盆里:“别死缠烂打。”
话落,他一把甩开她的手,大步跨出门。
陈如云想要追上去,可高烧的身体四肢酸软,连下床都做不到。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陆时恒离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攒了些力气,撑着起身出了宿舍,去找陆时恒。
临走时,还戴上了结婚时男人送的围巾。
有些旧了,可是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曾经他们搂在一起时的气息。
可陆时恒却没在家属院,而是去了方晓倩家。
陈如云到时,雪已经停了,院子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宁宁咯咯的笑声。
走进去,就看到陆时恒和方晓倩,正在陪着女儿堆雪人。
而陆宁宁拉着方晓倩的手,好似方晓倩才是她的妈妈。
陈如云喉间布满了苦涩,因为陆时恒的阻拦,自己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女儿了。
她颤颤巍巍走上前去,伸出手想去抱陆宁宁:“宁宁,妈妈来了……”
可陆宁宁却躲到了方晓倩的身后,像是有些害怕。
这时,方晓倩煽风点火般,对着陆宁宁说:“宁宁,你要体谅你妈妈,她有时候太累了,没法照顾你。”
挑拨的语气,让陈如云压不住情绪:“你胡说什么!我在制衣厂辛苦上班,就是为了养宁宁!”
“你忙着上班没空照顾宁宁,让宁宁差点被拐走的事忘了么?”
陆时恒冰冷的话如同一把刀捅进陈如云的心里。
她红着眼:“因为这一个过错,就否定我怀胎十月一直以来辛苦照顾宁宁的事实吗?”
她怀孕的时候,陆时恒就不怎么回家。等到生下来时,他才回来见了一面。
后来她听信街坊谣传,误以为军务繁忙的丈夫,整天和方晓倩待在一起。所以才想着出门上班,养活宁宁……
陈如云看着躲在方晓倩身后的小小身影,强忍着泪呼喊:“宁宁,跟妈妈回家吧。”
陆宁宁有些犹豫。
这时,陆时恒却挡在了母女之间,一张纸递到了陈如云手里:“这是离婚书。镇上已经把宁宁判给我,往后她跟你没半点关系。”
陈如云看着眼前的离婚书,眸子不断震颤。
她没有接,双手拽着陆时恒的手臂苦苦哀求:“时恒,宁宁是我们俩的女儿!我不能跟她分开!”
陆时恒冷冷看着陈如云:“装模作样。”
他甩开陈如云的手,带着方晓倩和陆宁宁进了屋。
门被重重关上。
陈如云站在原地,像被浇了盆冷水一样,彻骨冰凉。
唯有垂在身侧的一双手,攥的死紧。
重活一辈子,她不想再一次失去陆时恒,失去女儿了!
陈如云想要改变些什么,可陆时恒的态度让自己无力又无助……
突然她发现,房子里,陆宁宁正隔着窗户看着自己。
陈如云踉踉跄跄过去:“宁宁,你在看妈妈!你想跟妈妈回家对不对?”
但是窗帘下一秒就被拉上,里面传来方晓倩的声音:“宁宁,以后我就是你的新妈妈了,开不开心?”
陆宁宁的回答,陈如云听不见。
大雪又开始下起来。
陈如云从天亮等到天黑,都没有人再出来。
最后,她只能捂着冻僵的膝盖,一瘸一拐的离开。
回想着方晓倩刚才对宁宁说的话,她痛苦地咬着嘴唇。
她决不允许宁宁离开自己,去认方晓倩当妈。
三福制衣厂宿舍。
陈如云坐在床沿抹药。
她的膝盖肿得厉害,再不抹药可能就没法走路了。
住她旁边房的女工张红正好出门,见陈如云狼狈的样子,张嘴嘲讽:“哟,不是去找陆营长了吗?怎么这么惨?这是被赶回来了?!”
陈如云不想理张红,拧好药瓶去收拾衣服,却突然发现围巾不见了。
那可是陆时恒送给她的唯一礼物!
应该是掉在了刚在方晓倩家的院子里。
陈如云转身便要回去。
谁知张红反而叉腰,挡住她的路:“陈如云,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装什么!念过高中了不起啊?”
“我今天没心思跟你吵架。”陈如云推开绕过张红,快步走出宿舍楼。
等到再走回方晓倩院子时,天已经一片漆黑。
陈如云蹲在地上在雪里摸着,却怎么也找不到陆时恒送自己的那条围巾。
难道就此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陈如云的眸子颤着。
不,她一定得找到……
此时,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陈如云下意识回头,就见陆时恒从院门走进来。
昏暗的天色之下,他那张俊美的脸依旧出挑。
她看得有些失神。
这时,陆时恒居然一把抱住了她。
陈如云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陆时恒吻住!
男人身上好闻的皂香伴随着些许酒香侵袭着陈如云,她从混沌中,挣扎出些清明。
“陆时恒!不……不要!”
听到声音,陆时恒顿住,因为亲吻闭上的眸子一下子睁开。
他倏然松开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你怎么会在这?”
“我……我来找你送我的那条围巾……”
陈如云嘴唇还一阵阵火辣,她看着陆时恒显然有些醉意的双眼,有些担忧:“你还好吧?”
陆时恒还没回答。
屋里的灯突然亮起。
方晓倩从屋子里出来,看着两人凌乱的衣服,双眼通红。
她快步冲上前,一巴掌扇在了陈如云脸上:“你要不要脸,竟然勾引我的未婚夫?”
听到这话,陈如云脑袋里有根弦,一下子绷断。
她凝滞的看向陆时恒,他今天才拿到离婚书,自己还没同意,陆时恒却转眼就跟方晓倩订了婚?
雪的寒冷逐渐浸透了骨髓,陈如云眼睛中满是痛苦的血丝:“时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你们还知不知道点廉耻!”
陆时恒看了眼方晓倩,眉心紧皱。
许久,才说:“我和晓倩没出过格,你别发疯污蔑人!”
陈如云的脸色格外凄凉。
在他们还没离婚的时候就住在一起,让自己的女儿叫她妈妈,这些还不算出格吗?
她看着一脸坦然的陆时恒,突然想起了刚结婚那段日子。
在无数个清晨和夕阳,陆时恒陪着她上下班、买菜做饭,那些恩爱美好的记忆如今却好像是泡沫,一戳就破。
时隔两辈子,自己依旧爱着陆时恒。
可他却已经走向了别人。
陈如云知道自己再继续留在这里也是枉然,只能带着无尽悲哀与憋屈的爱,离开这里。
看着她背影,陆时恒看向方晓倩:“你刚刚……”
方晓倩挽了挽鬓间的发:“时恒,我只是觉得这样说能让陈同志死心。”
“而且也只有我们结婚了,宁宁才能叫我妈,我也是为了宁宁。”
听到是为了女儿,陆时恒没有再说什么:“我看眼宁宁也回军营了。”
说着,就进了屋。
方晓倩看着他背影,眼里尽是势在必得。
晚上,三福制衣厂宿舍。
借着昏暗的光,陈如云给身上的伤涂药。
药刺激伤口,一阵阵发疼,也让她清醒。
她不能跟陆时恒离婚。就算要离,也绝不能把宁宁让给他。有哪一个母亲能够接受和自己女儿分开?
更何况当初陆时恒和方晓倩二婚不久,宁宁就病死。
这件事她一直觉得蹊跷。
她的宁宁,她的心头肉……
这时,门被敲响:“陈如云!你不要你娘了是不是!”
是自己的母亲林莲。
陈如云连忙去开门,就见林莲手里拎着酒瓶,满身醉意。
她赶紧将人扶住:“妈,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啊!你这个……不孝女,好不容易嫁了个营长……现在又闹离婚……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妈……”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闺女!”林莲一把甩开陈如云的手。
手背磕在门框上的人,却敌不过心里蔓延开的酸楚。
十年前,她爸撇下了她和母亲,跟着村里最漂亮的女人跑了。
现在,陆时恒为了方晓倩要跟她离婚,还把宁宁带走了。
如今,母亲说没有自己这个女儿……
陈如云的眼眶红了:“妈,你也不要我了吗?”
林莲醉醺醺的:“你爸都不要我了,我还要你干嘛?”
扔下这句话,她踉跄转身下楼。
陈如云想拦,却被一把推开,头直接撞在门框上,疼到眼花晕眩。
翌日,三福制衣厂。
陈如云疲惫又憔悴地踩着缝纫机。
昨晚母亲来过后,她后半夜就没合上过眼。
这时,厂长突然拍了拍手高声说:“待会四一七军团的营长要来视察工作,都给我拿出精气神来!”
陈如云此时头很晕,意识有些模糊。
四一七军团?
那好像是陆时恒所在的团……
出神时,一行穿着军装的人走进来,为首的正是陆时恒。
他的脸长得俊美,在军队内又有地位。
如今都在传陆营长已经离婚,制衣厂一群小姑娘巴不得赶紧贴上去。
陆时恒却一眼看到了女工队伍中的陈如云,她的头耷拉着,看起来不太有精神。
陆时恒走在她面前:“你怎么了?”
陈如云脑袋发昏,耳朵里也一阵嗡鸣,什么都听不见。
只恍惚感觉有人在自己面前,她抬头,正好对上陆时恒的脸。
陈如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下一秒,就感觉鼻子似乎流出了什么。
抬手摸上去,便是满手的血。
紧接着,她再也站不住,朝地上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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