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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他脸上的胡茬扎人,我本能想要躲开,却被他禁锢得更死。这次与上次很不一样。他喘气迫切,似乎彻底失控。最后他将我抱回到房间榻上。跟着上塌揽过我,「睡吧,明早我不让她们吵你。」…

免费试读

凉风一吹,我才发现我已经出了一身虚汗。

顾不上休息,我立马回到房里拿了银子,便要马不停蹄地出府看房子。

却在府门被拦住。

是啊,在这里,如果不是得到应允,门都出不去。

我转头看四四方方的庭院,如果运气好,姬妾可以在此顺遂的生活一生。

这对于她们来说便是泼天的富贵了。

但对我来说,这样的生活给我,却如同坐牢一般让人难以忍受。

出不去我只能先回房间,现在去找储越他也不会答应。

西厢连廊内三三两两女子聚在一起。

「下月便是人祭了,不知道这次出府公子会带着谁。」

「公子这次回来怎么还没传我们伺候,以往谁在身边伺候便可跟着一块出去。」

「不会找了那个新来的吧。」

「有可能,我今日见她往东厢房那边去了。」

一群莺莺燕燕在连廊说个没完,等了一会儿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我以前也没社恐的毛病,不知怎么到了古代竟然有些社恐起来。

看着前面长长的人墙在谈论自己,竟然无比别扭得无法往前迈步。

想了一下便去找执事,询问他可否去藏书楼借几本书简来看。

这不是什么大事,执事欣然答应。

原身因为模样标志,被选作贵族家女儿身旁的侍婢,今后是要跟着随嫁的,故而被要求着识字,以免粗鄙之气丢了贵族大家体面。

藏书楼足足有三层,里面放满了书。

我按着分类拿了一些关于律法、经济、税法、人口农耕的书简。

接下来十几天,储越都未找我。

我暗暗松下一口气。

而我也不能出府,索性就闷在屋子里看借过来的书简。

这天,我将拿来的书简全部看完。

又装了些银子去看江应。

男子不能来西苑,只能我去看他。

我一过去他便跑过来抱住我,小脸上全是泪痕。

我一惊,以为有人欺负他了,连忙蹲下问他,「怎么了?」

他却不说话,越抱越紧。

我心疼坏了,被押送的路上那么苦,他也没哭过,还能忍着饥饿把吃的留下来,去接水。

虽然年纪小却在努力地照顾我。

在我心里,我早已把他当成我的亲弟弟。

他不肯说,我便回抱着他。

等他情绪慢慢恢复,我又问他,「怎么了?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姐姐,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他摇摇头,「我明日便要走了。」

我怔住。

竟然这么快。

地下室未挖,工具还没做。

现在去能做什么?

江应小脸哭得都是泪痕,我细细帮他擦干净眼泪,「你是不是不想去?」

「不,我想去,我要学东西,这样长大才能保护姐姐。」

他又抱住我,「可是我舍不得姐姐。」

我由着他抱了好一会,轻声哄他,「我们离得不远,骑马两三日就可以到了,姐姐以后会想办法去看你。」

我拿不准这次分开,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

我这边有太多不确定性,而他那边也很危险。

「姐姐跟你说得你都记住了吗?」

他脑袋点点,「记住了。」

我实在不放心,「你重复一遍。」

「干活的时候会很小心,感觉到危险的事情不去做,能不去洞里就不去洞里,浇铸的时候会小心慢慢地…」

不知道江应去了会做什么,我只能全部嘱咐一遍。

他才十三岁啊。

放在现代刚上初中。

简直丧心病狂。

我揉揉他的脸,「走,我给你做好吃的。」

当天晚上我睡得不好,醒了几次,总是担心起晚了不能送江应。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干脆不睡了。

我把要给江应的包裹打开,里面是我托执事给他买的衣服,主要是些冬季的衣物。

那片山不靠城镇,到了冬日如果储越不发,他就只能穿着现在的衣服。

这里对待奴隶,有时还不如对待牛马那些牲畜用心。

天刚大亮,估摸着他们也快要出发。

我拿上包裹出门。

却没找到江应,问了人才知道,他们昨晚便提前出发了。

「怎么会夜间出发?不是说今日吗?」

执事说道,「也不知怎么,公子昨晚突然下令,让他们即刻出发。」

怎么会这么突然?

我心里着急,竟然最后都没送别。

我赶紧掏出一块银子,并着包裹一块递过去,「还有一事麻烦执事。」

「这是我给我弟弟准备的衣物,没来得及给他,烦请执事派人追上,务必帮我送到我弟弟手上。」

执事伸手接过,却把银子推回来,「他遇到一个好姐姐,待会儿便找个人将东西送去。」

江应一走,我在府邸更没了事。

便去藏书楼再拿些书来看。

然而我没想到,今日储越也在。

偌大的书库里,储越手持书简侧身而立。

见我进来转头看我。

我瞬间止住步子,想要退出去。

可储越却已大步迈过来。

他还是一身黑色长衫,上头层层叠叠覆着九头鸟图腾,一眼看去便感到不容人反抗的威压。

储越在我身前站定,目光从我的身上落到我的脸上。

最后他俯身瞧着我的脸,哼笑一声说道,「近来养得倒是挺好。」

被这么近距离看着,是个人便会觉得不自在。

我赶忙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储越深不可见底的眸子变冷。

为了不激怒他,我连忙恭敬行了一礼,「奴拜见公子。」

储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随后将手中的竹简扔给我,「今日起便来给我念书。」

说着又瞟了我一眼,「不要光是在府里养着。」

我不知道他语气里的阴阳怪气是怎么回事。

刚穿来那会儿,路上挨饿挨打,自然面黄肌肉。

如今气色比那时好上一些也属正常。

藏书楼内有一处休息的地方,储越躺在长椅上闭上眼睛。

我立在一侧将竹简上内容轻声诵读出来。

竹简内容不多,没多久我便读完。

他睁开眼睛,「后日祭祀你同我前去。」

我想了想,委婉着开口,「廉国一直以来国库虚空,税收也年年征收不足,公子可想过为何?」

「你说。」

「因为人口持续下降。」

许是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储越挑眉示意我继续说。

「人口减少,经济下行。这十几年间,大小战役不断,男子被国家征用,而女子生来如若体弱也被直接弃掉。」

「如今男多女少,比例失衡,不在少数男子而立之年还未娶妻生子。」

「我们路上半月,途径田地无数,却荒草丛生,无人耕种。」

我停顿了一下,看了眼他的神色,才继续往下说。

「发展农耕、重修水利、发展商业可以提高经济,这无需我多说,大公子高世之才自然知晓。」

「可这些如今却没有足够的人口来实现。」

储越起身凝视我,我又闻到他身上沉沉的乌木香。

「你想救那些战俘?」

他一双眸子深不可见底,「你的胆子比我想的还要大。」

「并非,我与他们非亲非故,只是既已国灭,他们便是廉国子民,留下他们对于提升廉国国力百利、而无一害。」

这是我在找书时,便有的想法。

想要救下这些人,讲道德是没用的。

只有围绕经济实力来说,也许会有一丝可能性,毕竟军事实力需要经济来支撑。

藏书楼内静了片刻。

储越忽然问,「你叫什么?」

「秦枝。」

「我是问,家中双亲唤你什么?」

原身记事起,便是被卖来卖去。

小名没有,倒是辗转各家被赐的奴隶名挺多。

秦枝便是最后一家那位小姐赐的。

储越凑到我耳边,「那我今后就叫你枝枝。」

男人的气息吹到耳朵里,引起一阵痒意。

我皱眉退开却被他握住手腕轻轻一拉。

虽是轻轻。

我却几乎撞进他的怀里。

在恍然而入的一片墨色和乌木香中,他嗓音低低地说,「跑什么。」

随后我的手里被塞进一个小瓶,「答应你的。」

反应了一会儿,我才知道这是什么。

是他那日说的祛疤痕的药膏。

祭祀还是如期举行了。

我那番话什么都没有改变。

储越让人专门送来了一件襦裙。

裳群曳地,饰带层层叠叠,腰间缀着几枚玉佩,走起路来郎当作响。

储越扶着我下马车,夸赞道,「枝枝今日之美,恍如颠湖秋水。」

我没接话。

因为我已呆愣当场。

恐怕我此生…也不会忘记当下的情景。

那些女子已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死对于她们来说只是解脱。

然而,死却不容易。

就算是死也要被利用到极致。

此刻她们几人为一组被绑在柴堆之上。

更让我魂飞胆裂的是——

江应,也在。

他被强迫着拿着火把,就等着巫鬼发令点燃柴堆。

——烧死活人。

就在今早我还在想,不知何时可以再见他。

没想到现在竟以这种情形见面。

我的心猛然抽紧,颤抖着看看向储越,「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让他….」

储越也转过头来看着我,徐徐说道,「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想不想做的都已经做了。」

巫鬼手里拿着龟甲,嘴里念念有词。

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个巫鬼发令。

台上的江应始终垂着头,我看不到他脸上表情。

只看到他身体细微的颤抖。

想到上次他还在为国人即将祭祀心里难过,如今却要亲手去做那个刽子手。

还想到我刚来时,他听到我说要去见储越。

小手紧紧地攥着我的袖口,固执地跟在我身后。

心里忽然涌上万般无奈,我几乎心里恨上储越。

他何至于如此逼迫我。

「公子可能放过阿应?」

我几乎哀求他。

储越静默不语。

我道,「公子想要什么,奴皆可奉上。」

储越终于转过头看我,他盯着我的眼睛,「可当真?」

我缓缓点头。

他深深看我一眼,随后低下头,声音极轻,「我还真是有些…嫉妒他。」

江应被换下,我站在高处,他看不到我。

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我才松口气。

这种火烧活人的残虐场面,他不瞧见最好。

女人的叫声撕心裂肺,最后变成一阵阵呜咽声。

我从未听过如此绝望的叫声。

窒息得让我喘不过气来。

烧焦的气味,嘶力的叫声,我一弯腰吐得昏天暗地。

身体里的器官像是都要被吐出来。

一双大手抚住我的后背,轻轻拍着,

「看不了怎么不同我说,为你那弟弟开口你倒是痛快。」

呕吐物吐到了他白色锦袍上,上面一片脏污。

他也不在意,拿出帕子给我擦嘴,

「那日你同我说的话,我听进去了,但要慢慢来,你看到了吗?今日只有几十人,其余千人我都会都放了,按照你说的来。」

我猛地抬眼看他。

心里带着不确定。

「真的?」

储越笑了一下,手指挑起我脏污的裙摆,「祭祀通常国君会到场主持。」

他凑近我,「你说今日国君为何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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