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原来在景华熙眼里,她也不过如此,随时都可以被代替!那些年少情深,只有她当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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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初洛双睫一抖,随即又恢复平静。
“臣妾……这就去取凤印。”
转身朝殿内走去。
寒风将她繁复的宫装吹起。
景华熙这才发现,衣初洛真的瘦了很多……
片刻后,衣初洛拿着凤印出来,交给景华熙身边的宫人。
景华熙莫名涌起怒意,声音冷硬:“你倒是大方。”
衣初洛心中苦涩。
皇后之位于她而言,更像是一把枷锁。
景华熙见她不答,怒气更甚,径直转身离去。
只冷冷留下一句:“皇后便在凤藻宫安心养病吧,无事不用外出了。”
这便是变相的软禁了。
衣初洛一句话未说,垂眸行礼送别他离去……
将近年关,各宫内都开始热闹起来。
只有凤藻宫安静得犹如冷宫。
云枝跪在躺椅旁,轻声哀求:“娘娘,您吃一点吧……”
衣初洛无力地挥挥手让她下去,怔怔望着眼前飘落的雪花出神。
突然,云枝去而复返,脸上满是焦急:“娘娘,有人说老大人通敌叛国,现在已经下了大狱!”
衣初洛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备轿,去乾元殿。”
大雪纷飞,寒风扑面。
乾元殿。
衣初洛刚要进门,便被宫人拦在殿门口。
“盈妃娘娘在里面伴驾,娘娘,您请回吧。”
衣初洛咬紧下唇,一撩裙摆在雪地里跪下:“本宫便在此跪到皇上愿意见为止。”
宫人们闻言面色为难,劝也不敢劝。
直到夜幕降临,乾元殿的大门依旧纹丝不动。
衣初洛膝盖针扎似的疼,眼前一阵阵晕眩。
她不得不咬住舌尖来保持清明。
唇间斑驳,满是血迹。
宫人不忍,又进去通传了一次。
片刻后,门终于被打开了。
衣初洛猛地抬头,正对上景华熙冰冷的眼神。
“才几日不见,皇后真是越发没规距了!”
衣初洛呼吸轻颤,膝行数步跪到景华熙跟前:“皇上,臣妾的父亲绝不可能做出通敌之事!”
景华熙眸光冷沉地扫过她:“是真是假,朕自会查清楚,轮不到你来置喙!”
乾元殿内烛光灼灼,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光带。
就像一道永远也跨不过的鸿沟。
衣初洛抬起盈满泪的眸子,景华熙不为所动:“衣初洛,自你嫁给朕那日起оазис,衣家的事便再与你无关。”
“你若不是朕的皇后,衣家出事必会牵连于你,还不知足?”
衣初洛颤着手抓住了他的龙袍一角:“皇上,臣妾到底是衣家女儿……”
她怎可为了皇后尊荣而眼睁睁看着父亲冤死狱中?
景华熙眉宇间满是凛意,一把甩开袖子:“不知好歹!”
衣初洛身形不稳,被摔在地上。
心底比身下的雪还要冷。
景华熙举步往前走,丝毫不顾形容狼狈的衣初洛。
“既然你不在乎这皇后之位,那就永远别当!
衣初洛身形一晃,眼睁睁看着景华熙走远。
云枝扶住她,已然带上哭腔:“娘娘,现在可怎么办?”
衣初洛咬紧唇瓣,踉跄着站起:“去大牢。”
牢狱内。
衣父坐在草席上,白发凌乱。
衣初洛抓住木栏,哽咽道:“父亲……”
衣父猛地站起走近:“昭昭,你怎么来了。”
牢狱内阴冷,衣初洛握住父亲冰凉的手在掌心揉搓。
她勉强提起嘴角:“您放心,女儿一定会去求皇上还您一个清白的。”
“昭昭,别费心了。”衣父打断了她,叹了一口气:“皇上不会放过我的。”
衣初洛愕然抬眸。
衣父有些不忍:“帝王心术,不会容许任何一个家族坐大,为父门生遍布天下,皇上怎能放心?”
衣初洛心口巨震,语无伦次地道:“父亲您辞官,好不好?”
虽然她心里明白一切都无事于补……
她害怕了,这次她真的害怕了。
她从来没有奢望过这皇后之位,更没想到该承受的代价会这么大!
袭上心头的慌张和恐惧让衣初洛眼眶红了:“父亲……我不愿再当皇后了……”
衣父反手握住她的手,安慰地拍了拍:“昭昭,只要你好好的,为父就放心了。”
听出他话中的诀别之意,衣初洛只觉入骨刺痛。
她父亲一生都忠于大秦,最后却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衣初洛转过身,眼泪不禁簌簌而落。
身后,衣父躬身长拜:“微臣,恭送皇后娘娘!”
衣初洛明白,她不能再多待。
出了大牢。
衣初洛在原地站了片刻,而后朝云枝道:“去永乐宫。”
若还能有人劝动景华熙,便只有乌兰绮了。
不多时,永乐宫的宫门出现在衣初洛的眼里。
乌兰绮一见她就迎了上来:“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衣初洛抓着她的手:“衣家的事,能否请你帮我劝劝皇上……”
这次她没有讲究妻妾之分,如同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娘娘……”乌兰绮面带为难。
还未说完,身后就传来景华熙熟悉的声音:“皇后身为六宫之主,难道不知后宫不得干政?”
衣初洛脸上血色褪尽。
就见景华熙蹙眉大步走来,挽住了乌兰绮的手。
“还不回去!”
说罢,他转身就要往殿内走。
衣初洛捂嘴咳嗽,声音沙哑发颤:“皇上!你就不愿再念惜最后一丝情意吗?”
景华熙却恍若未闻,脚步并未她的话而停留半分。
冰冷的风雪吹过,如是吹进了衣初洛的心。
她指甲嵌入掌心,生生将涌至喉间的血腥咽了下去。
那厢。
乌兰绮柔顺地倚在景华熙怀中,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求情。
“皇上,能否看在娘娘伴您多年的份上,宽恕一回?”
景华熙眉间皱紧,刹那间眼底似闪过衣初洛满是凄楚的眼。
片刻,他漠然开口:“那是她咎由自取!”
……
凤藻宫。
衣初洛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
这些时日来,她上下打点,想让衣父在大牢少受些苦楚。
早已油尽灯枯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思虑,短短几日,已呈灰败之色。
衣初洛用帕子擦干唇边的血迹,从贴身的内袋中拿出一个玉佩。
“云枝,你把这个送去乾元殿。”
这是大婚当晚景华熙赠给她的,许诺她一体同心之意。
云枝含泪领命而去。
不多时,外面便传来了公公的宣告:“皇上驾到——!”
衣初洛无力睁开眼,看着走了进来的景华熙。
颤着手去触景华熙的衣袍,声音哀切:“皇上……”
下一刻,景华熙直接将玉佩丢在她身前。
“不用求情了,你父亲已经在大牢内畏罪自杀了。”
霎时,衣初洛只觉得万箭穿心。
眼泪滑落,她轻轻摇着头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景华熙顿了下,将一张沾了血迹的宣纸递到她身前:“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
衣初洛手指抖得不成样子,好不容易才将那纸打开。
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昭昭吾儿,珍重自身。”
那是她父亲的字迹。
哪怕到了最后,父亲还在惦记她……
衣初洛将宣纸紧紧按在胸前,悲恸梗在了喉间。
又是一大口血涌出,将宣纸彻底浸透。
景华熙眸底染上几丝惊慌。
将衣初洛搂在怀里,声音柔了几分。
“只要你以后尽好本分,朕保证不会因为衣家的事而迁怒你。”
衣初洛无力地抬起头,哀求道:“皇上,请您允准臣妾送父亲一程。”
闻言,景华熙脸色隐隐透着不悦。
“你身为皇后去给罪臣送行,不是给朕丢脸吗?”
衣初洛心头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那请皇上废了臣妾吧。”
这个尊贵的头衔,不过是套住她的枷锁。
景华熙眉宇骤然一冷:“你说什么?”
衣初洛声音凄然:“如今皇上高枕无忧,也不必勉强对着臣妾虚情假意。”
“你是在怪朕?”景华熙的理智被莫名涌起的怒火焚尽。
他一把将衣初洛压到身下,怒目而视:“这些年,朕为你做的难道还不够吗?”
衣初洛心彻底慌了:“你做什么……”
景华熙却不给她挣扎的机会,细吻落入她颈间,呼吸愈灼:“昭昭,以后你我之间再无芥蒂,朕会好好待你。”
衣初洛怎么也挣不出景华熙的禁锢,眼泪都似哭干了。
她只听得他的每一声‘昭昭’,何其讽刺,何其荒唐!
不知多久,羞辱才得以结束。
景华熙穿戴整齐,看向床沿边无一丝生气的衣初洛,心竟隐隐作痛。
他轻挽过女人耳边掉落的鬓发,柔声嘱咐:“以后不要再说离开朕的话。”
衣初洛却闭上眼睛,眼泪没入青丝。
七日后。
衣初洛坐在躺椅里看着飞雪。
所有的景色都没落入眼底,看起来就如行尸走肉一般。
云枝轻轻走过来:“娘娘,奴婢听说朝中有人上书,说老大人既已身死,就让他的尸身回家安葬,皇上允了。”
衣初洛眼睛微动,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直接朝宫门口跑去。
云枝拿着大氅在后面追:“娘娘!”
寒风刮得衣初洛脸颊生疼。
她却毫无感觉,只想着跑快点,再快点……
宫门口。
衣初洛倚在柱子后,用帕子捂住嘴。
不远处,一口破旧薄棺远远离开皇宫。
只有一个垂老的宫人走在旁边。
衣初洛朝着棺材跪下,重重磕了个头,声泪俱下:“父亲,女儿不孝……”
因为她是大秦的皇后,所以只能这样远远地送一程。
而衣家如今只剩她一人……
直到棺木已经再也看不见,衣初洛才回到了凤藻宫。
乌兰绮正在殿中等着她,神色间竟有几分落寞。
一见衣初洛进来,便开门见山道:“皇后娘娘,近些时日,我觉得皇上越来越不喜欢我了。”
衣初洛闻言一愣。
就见乌兰绮双眸微垂,隐着淡淡失落:“皇上近日虽经常来陪我,赏赐我不少物件,可我却能看出来他总是心不在焉……”
她说着说着又稍顿了下,转头看向衣初洛问道。
“娘娘,您知道昭昭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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