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本站最新上架的优质新书,言情小说《与狐说》,书中关键人物分别是石曦不孤,讲述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内容简介:「是吗?」我悄悄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攥住一根来不及收回的,毛茸茸的大尾巴,皇上彻底没了呼吸。「虽然咱俩睡两个被窝,但是……」我转头看他,因被攥住了弱点,他控制不住地现出了幽绿的瞳色,在黑夜中有种迷人的诡异。「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个毫无知觉的傻子吧?」「你……」他暗地里向后缩,想把尾巴从我手里拽出来,「你知觉错了,那只是个鸡毛掸子,我晚上掸了灰尘,忘记放回去了。」我一动不动,将尾巴握得更紧,平静地问他:「鸡毛掸子怎么会是热的呢?」他好像急得尾巴快流汗了:「立夏了,所以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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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皇上说我想出宫。
皇上躺在我身边,懒洋洋地问我:「为何?」
我盯着床顶:「因为我觉得宫里闹鬼。」
他已经很困了,眼眸半阖:「……胡说,我在宫中住了几百年,从未听过什么闹鬼之事。」
「……」我静静地看着床顶,一言不发。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皇上的呼吸都快停住了,过了不知多久,他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是说,我朝建立几百年,宫中从未有过闹鬼的传闻。一定,一定是你最近没睡好,看花眼了。」
「是吗?」我悄悄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攥住一根来不及收回的,毛茸茸的大尾巴,皇上彻底没了呼吸。「虽然咱俩睡两个被窝,但是……」我转头看他,因被攥住了弱点,他控制不住地现出了幽绿的瞳色,在黑夜中有种迷人的诡异。
「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个毫无知觉的傻子吧?」
「你……」他暗地里向后缩,想把尾巴从我手里拽出来,「你知觉错了,那只是个鸡毛掸子,我晚上掸了灰尘,忘记放回去了。」
我一动不动,将尾巴握得更紧,平静地问他:「鸡毛掸子怎么会是热的呢?」
他好像急得尾巴快流汗了:「立夏了,所以很热。」
我继续问:「这就是你把尾巴露出来的理由吗?为了散热?」
「……我不是故意的嘛。」他的绿眼睛变得晶莹剔透,像含着泪一样,终于,他小小声地说,「你,你可不可以先……松开它……真的很热啊……」
「哦。」他这语气实在有点可怜,我松开了手。
刚一松开,他就将大尾巴「咻」地一声收进了被窝藏起来,还裹着被子往外挪了挪。
我转过头,无奈地叹气,对睡在外侧的他说:「把灯点燃。」
他露出一双眼睛看我:「你不睡觉啦?」
我拿余光瞟了他一眼,提醒他:「眼睛的颜色还没变回去哦。」
「啊?」闻言,他立刻紧闭了双眼,再睁开已恢复了普通的瞳色。
我:「点灯。」
他磨磨蹭蹭地坐起来,像条青菜虫似的蠕动着伸手去摸床柜上的烛台,也不见他用火折子,蜡烛自己就亮了起来。
他双手捧着烛台,坐在我身边,昏黄的灯火中,是他无比沮丧的神情。
「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啊?」
我仍是平躺着,从一豆灯火里看向他:「你难道不觉得,十天有九天半都吃鸡,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他嘟囔了一声,好像很不服气。
「那睡衣上绣大鸡腿也不奇怪吗?」
「还、还好啊。」
「皇宫建在深山老林里也不奇怪?」
「……不是很正常吗?我看人间的大房子很多都建在山里面啊。」
抱歉,我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坐起来,伸手揪了一下他毛茸茸的尖耳朵。
「首先,那是人家的行宫别院,再怎么样,也不会把房子建在四面都是森林、毫无人烟的地方的,明白吗?」我看见他颤了颤耳朵尖,下意识地把耳朵折了起来,「其次,你的耳朵一直都忘记收起来了啊!」
他缩了缩身子,好像立刻就能蜷进被子里,低着头,上挑的眼尾垂下时有一种可怜兮兮的感觉,似有如无的弧度,含着某种天真不自知的挑逗。
他撇着嘴:「我也没做过人间的皇帝……真的不知道嘛。」
我冲他大声道:「你是根本没去过人间吧?!」
他低眉垂眼,咬着唇像是要哭出来,过了半天才畏畏缩缩地说:「那你可以告诉我啊,吼这么大声好吓人。」
「……」我已无力反驳了,难道这里还有比一只狐狸装人更吓人的事吗?
但经过这两个多月的相处,我早知他的脾性,一只未经世事、傻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狐狸精。还是公的。
所以我拿出十二分耐心,放轻了声音:「那你为何要骗我?」
他把被子拉开了一点,大概是实在热得受不了了,抬头很小心地看了我一眼,马上认真地赔不是:「对不起。」
「没关系。」才怪,但是我不想他又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得到谅解,他似乎放松了许多,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耳朵又立了起来。
我看着忽然想笑,真是只傻狐狸,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
「现在可以告诉我真实情况了吗?皇上。」
被子已经滑到他腰上了,露出他胸口绣着的大鸡腿,油亮亮的样子,很逼真也很诱人。
蜡烛悬空,他抱着大尾巴的尖尖,神情变得落寞起来,沉默许久,好像并不是很想说。
正在两厢无言时,床顶的帐子忽然发出一阵细碎的窸窣声,似乎正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滑过,漫过头顶。
突然有东西从边缘探头而下,嘶嘶出声:「算了,我早告诉你瞒不了多久的。」
我闻声抬眼,正对上一条半挂在空中的蛇,这蛇通体纤长雪白,没有一丝杂质,即使在昏暗中也散发出如玉的微光。
蛇的眼睛像两颗小小的红豆,边吐蛇信边对我说:「你好。」
我已经彻底麻木了,狐狸可以变成人,蛇会说话有什么值得诧异的?
因此我平静得如同老僧入定,很正经地打了招呼:「你好。」
小白蛇说:「他不想嗦(说),我告诉你啊。」
「请讲。」
「他四(是)个狐狸,两百多连(年)前,被族人流放到镜墟,就是这里啦。镜墟有禁制,许进不许出,这么多连(年)除了我们两个没有别人了,但四(是)不晓得怎么了,你粗(出)现在这里。」
我听了一耳朵的四,插了个题外话:「……抱歉,我多嘴问一句,你老家是不是蜀州的?」
小白蛇往下伸了伸,把头放到狐狸的头顶:「四嘞,你咋个晓得啊?」
我好声好气地问:「他被流放,你怎么也在此处?」
小白蛇气鼓鼓地不想说话:「哼!」
「是我的错。」狐狸抠了抠尾巴,诚心诚意地认错,「被流放的时候,我带着我的窝一起走,他盘在草里面睡着了,我没发现。」
我点头:「……那我醒过来的时候,你为何要骗我,说你是皇上?」
「我们把你带回来,你昏迷了很久,看起来又是个凡人。」狐狸看着我,小白蛇已经在他头顶盘成了一个堆堆,「他说你要是知道自己在镜墟,肯定会吓得疯掉的……所以,我们编了谎话来骗你,住在皇宫的话,一辈子都出不去也很正常的。」
小白蛇补充:「四嘛,凡人都很脆弱的,特别是小姑凉。我以前在人间的时候,只不过粗来散步,就能把她们吓昏过去。」
我看着这空荡荡的宫殿,夜风挟着草木的清香吹入窗户,满室冷清。
放到凡间,连个大户人家都算不上啊,怎么会觉得能装成皇宫?
「那……难道你们要骗我一辈子?我虽然是个凡人,但不至于被人骗这么久还发现不了吧?」
「短命。」狐狸把手掌摊开,指着一条狭长的掌纹对我说,语气自然又带着点同情,「凡人都很短命,你的一辈子……其实很短啦。」
我看着他们,他们两个头叠头,两双非人的眼睛将我望着,真是如出一辙的傻气。
狐狸的眼睛尤其亮。
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我才醒来的时候,看到他的脸,清瘦,眼眸狭长微挑,浓长的眼睫半遮,在鼻梁上投下暧昧的阴影。
生着一副天生风流薄幸的相貌,说话时的表情却紧张小心得像刚出生的雏鸟,磕磕巴巴地对我说:「您、啊……你醒啦,我是皇上哦,你现在在皇宫。」
因为我失忆了,所以即使在陌生的地方醒来也只能静观其变,虽然一眼就看到了这人头顶没藏起来的尖耳朵,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问:「你是皇上,那我是谁?」
他凑近,带着笑:「你是皇后,开不开心?」
「……哦。」我点点头,觉得自己好像误入了什么聊斋志异的话本,没什么表情地说,「挺开心的。」
后来的两个月,虽然漏洞百出,但也由于狐狸过于傻气,让我简直生不起什么陷入妖怪陷阱的危机感,只有一种……我倒要看看你们在搞什么名堂的心情。
只是没想到,他似乎真的有要一直演下去的打算,我今晚才主动揭穿。
看来事情比我想得还复杂,聊斋志异也不过是人妖殊途、孽情难了,而现在……居然连妖怪也被禁锢,还有进无出。
我叹了口气,心知前路茫茫。
两个非人还在眼巴巴地看着我,我打起精神,微微一笑:「敢问两位如何称呼?」
狐狸睁大眼睛:「咦?」
我说:「我想,你应该不叫皇上吧?」
「嗯嗯!」他点点头,对我眯着眼睛笑起来,露出小小的尖牙,「我叫不孤,来自青丘,他是龙,来自人间蜀州,叫他小龙就可以啦。」
小龙很不满地用头敲了敲不孤的耳朵:「哪个是小龙?我们明明差不多大!」
一只被流放的狐狸,自称不孤。
一条小白蛇,单名为龙。
还真是……我忍不住低笑出声,笑了许久,才擦了擦眼泪,抬头对两个傻东西说:「你们好啊。」
「我是石曦。」
谁知,不孤和龙异口同声地惊道:「你还有名字?!」
我眯了眯眼睛,沉声问道:「什么叫我也有名字?我有名字很奇怪吗?」
「啊、啊……这个……」不孤反手在身后扯了一下小龙垂下来的蛇尾巴,面上神情是欲盖弥彰的慌乱。
我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却没戳破。
小龙猝不及防地被扯痛,差点咬到蛇信子:「……轻点!」
然后他咳嗽了两声——说实话,一条蛇发出这种声音真的挺诡异的——对我说:「你好多事都记不得了嘛,我们还以为你忘了自己的名字嘞。」
我的眼神从蛇到狐狸缓缓扫过:「是吗?」
也许是保持着原形,小龙倒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是不孤就不一样了,他的视线慌乱几乎不敢和我对视:「是、是啊。」
我闻声沉默了,寂静的夜里,只有咕咕虫鸣,小龙悄悄地从不孤的背上滑了下去,试图逃离这令蛇都窒息的地方。
「小龙。」我忽然出声。
这时小龙半截身子已经伏到了地上,还有半截挂在床沿,头也不敢回:「啥子事……」
我看了一下不孤,他不停地从睫毛底下觑着我的脸色,见我看他,又立刻移开了视线。
我笑了笑:「我相信你们,大家相识一场不容易,最好还是坦诚相待,你觉得呢?」
「……你嗦(说)咋办就咋办嘛。」小龙的声音还算镇定,但行动上却掩不住落荒而逃的事实,「我好困,先走了哦。」
说完,他便悄然而迅速地游走了。
我自然知道事情不如他们所说得那么简单,听起来他们似乎对我有所了解。而且,我也看出来了,这一蛇一狐狸中,狐狸纯粹是个傻呆呆的小孩儿性子,蛇毕竟是从人间来的,要聪明一点,但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既然都这么傻,摸清来龙去脉也是早晚的事,不必急在这一时。
我收回视线,对不孤说:「我们也睡了吧?」
不孤咬了咬唇,他的嘴唇挺漂亮的,嘴角微微翘起,天生的笑相。
但我看他这样就知道还有什么事:「怎么了?」
「那个,真的可以坦诚相待吗?」不孤朝我靠拢了一点,尾巴松开,在床边一荡一荡的。
「嗯,你知道的嘛,我们凡人短命,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坦诚最好。」我盯着他的眼睛,即使没有显形,可他的瞳色其实也很独特,像……阳光下的蜂蜜,或是波光粼粼的河面,沉静而绚烂。
不孤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不安:「那我想回窝里睡觉……可不可以啊?」
我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拍了一下床铺:「这不是你的窝吗?」
「不是啦。」不孤说到这里脸色垮了下来,很苦恼的样子,「都是小龙,说皇上和皇后都是一起睡的,一定要睡在床上,还要盖被子!」
他又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嘴唇:「其实真的很热……我好久都没睡我的窝窝了。」
我揉了一把脸,着实有点憋不住笑,真是为难他一只大狐狸了,两个多月不能回窝,被迫忍受盖被子睡觉。
不孤正紧张地看着我,比蜜还甜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恳求,咬过的嘴唇在灯火中沾染了润泽饱满的光,也许不是故意的,但他这副模样……该说不愧是狐狸精吗?叫人忍不住心软啊。
不过,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妖怪?连谎话也编不圆,在自己的地盘回自己的窝还要向人请示。
「可以是可以啊。」我很好说话地点头。
不孤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马上就要摆脱被子的禁锢奔下床去,但是我在最后一刻抓住了他的尾巴——不孤僵着身子,微转过头来,眼眶已经红了,控诉似的说:「你说话不算话。」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顺了一下他的尾巴毛:「算话的,算话的,你别哭啊。」
他抿着唇不理我,泪已经打湿了睫毛,欲泣不泣,灯下看美人,真是越看越好看。
「咳。」我学着小龙咳嗽了两声,「我是想说,你别睡得太远,把窝搬过来,好吗?」
「……你早说呀,我还以为你反悔了。」他很好哄,听了我的话,眨了眨眼睛,把泪收了回去。
然后我看着他下了床,俯身在床底下拖什么东西,一边用力拖一边说:「我本来、本来……也没有想离开你……凡人很脆弱,我会守着你的。」
他拖的东西应该很重,我看他脸都涨红了,有点好奇,于是趴到床边,举着灯给他照明。
不孤说话直喘气:「我一直把窝藏在这、这里……有时候,半夜趁你睡着了,可以……嗯,可以到床底悄悄睡一下。」
啊,怪不得,有时候早上起来,看到他的睡衣上总是沾着灰。我还一度怀疑,是不是我晚上睡觉把人踹下去了。
我正想帮忙,但不孤已经一个咬牙将那窝拖了出来——嚯!真是好大一个窝啊!
我看着这个几乎占满一整个床底的大窝,确实惊住了,这个窝由各类干草、树枝做成,边缘高而中心低,里面还垫着些新鲜的青草,有被压过的痕迹。
几乎能睡下两个我,还绰绰有余。
难怪不孤说小龙盘在草里面睡觉,他没发现。
这确实有点难以发现,小龙毕竟只是一条细细的小白蛇啊。
不孤看着我,得意地笑起来:「看!我的窝很漂亮吧?」
「嗯。」
「我当初为了做这个窝,可是睡遍了各个草地、洞穴,才找到这些合适的材料,哪怕被流放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带着它。」
我正要说点什么,抬头却看他手脚麻利地解着睡衣,眼看已经脱了一半了,露出结实的胸膛和有力的腰腹——别说,还挺好看……等等!
我的思绪有一瞬间的偏离,但马上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吹灭了蜡烛:「你在干什么?」
刹那的黑暗让我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不孤愣了一下:「脱衣服啊。」
我躺回床里,奇怪道:「睡觉了,还脱什么衣服?」
「衣服太小,我太大了……做狐狸还穿衣服的话,会撑破啊。」不孤说话的时候总是习惯把尾音放得又轻又软,本来声音是很清冷的,可偏偏像极了撒娇。
这时,我已经大概可以看到不孤站在原地的身影,单从身形来看,只是个身高腿长的清瘦青年。不过,既然窝做得这么大,那原形应该也很大吧。
我无奈地翻了个身,背朝外面,轻声说:「好好,你脱吧,别又把衣服弄脏了。」
不孤欢快地应声:「知道啦!」
我闭上了眼睛,听到他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然后不知干了些什么,身后的床帘被他掀开一个角。
我没吭声。
他大概以为我睡着了,小小声地嘀咕:「我把衣服放这里了哦,曦曦。」
什么曦曦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偷着笑。而且,别随随便便就喊得这么亲近好吗,才认识两个多月而已,还对我撒着谎呢。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唇,这真的是狐狸精吗?其实更像搞不清状况、只知道晃着尾巴傻乐的大狗吧?
心中默念了一句,傻狐狸。
我才真的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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