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行车的方向,应当是去医院。
温情果然没有猜错,当顾夜白将车停在医院停车场时,温情胃里翻江倒海,第一时间下车干呕起来。
顾夜白却根本不体恤她的痛苦,直接就把她带到了医院的天台。
天台上已经聚集了很多医患了,穿着白色病号服的温婉坐在天台边缘,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
“温婉,你赶紧给我下来!”温情从未见过那样紧张急迫的顾夜白,商海风波诡谲,他从来眼皮眨都不眨,可唯独在温雅的面前,他便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温婉慢慢转过身来,目光落在顾夜白身边的温情身上,眸光陡然间变深了一些。
顾夜白忽然在温情身后用力推了她一把:“还不去跟你姐道歉,求她的原谅。”
温情踉跄了一下子,站稳后没再动弹。
她没有错,没必要向任何人道歉。
只是看着温婉,温情脸上微微有怨。
她实在不明白,既然温婉爱着顾夜白,又为何要在婚礼前夕伪装出被自己退下楼摔断腿的假象错过婚礼?
可若说她想放手,今天这闹的是哪出?
温婉在与温情视线对上的刹那眼睫轻眨,很快她又看向顾夜白,带着哭腔的声音楚楚可怜:“夜白,温情年纪小,你别为难她,我也可以原谅她。我不需要她的道歉,我想要的,不过是你的一句承诺而已。”
她突然站了起来,做出准备跳下去的姿势,“如果你不答应我,我现在就跳下去。”
“我什么都肯答应你。”
顾夜白喉结滑动。
温情心里发涩,既然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又干嘛要拉上自己呢?
温婉的目光忽然轻飘飘的从温情脸上划过,若有似无的那股得意的神色也只有温情看得出。
顷刻,温婉深情的仿佛能够掐出水来的眼神看着顾夜白,说:“我要你当着温情的面发誓,你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她!”
温情闻言,回头看着顾夜白,眼底到底存了些许希冀,尽管她知道顾夜白不会拒绝温婉。
顾夜白沉默片刻,没有立即得到答案的温婉眼泪跌出眼眶:“夜白,如果你不敢发誓,我活着也就没有意思了,倒不如现在就跳下去!”
顾夜白深深的看了眼温情,继而对着温婉一字一句的道:“我发誓,我顾夜白这辈子都不会爱上温情。”
寒意从指尖一寸寸蔓延至眉骨,温情咬紧了下唇,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捏住。
温婉看着失魂落魄的温情,眼底浮现出些许得意,她故意露出一个凄美的微笑,佯装体力不支,从天台边缘往安全地带扑下来,“恰好”扑进顾夜白的怀里。
顾夜白紧紧的拥住她,像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周围响起真挚的祝福和鼓掌声,温情在一旁显得多余,她抿了抿眼角,转身仓皇逃离。
身后,仿佛是洪水猛兽。温情一刻也不敢停,拼命的往前跑,嗓子里甜腥,仿佛随时都能喷出血沫。
她分明不愿回想,可刚刚温婉跟顾夜白的拥抱的画面却总像在提醒着她什么一样,时不时地从蹿出脑海,搅的她理智丧失。
一辆超跑狂摁着喇叭朝温情飞速驶来,温情想的出神,竟没发现红灯亮起和驾驶的飞快的跑车。
身后,一双大手实时掐住温情的眼,将她从马路上拽回,巨大的惯性令温情重心不稳的后仰过去,重重跌入那人怀里,两人双双摔倒。
坠地的同时,温情听到男人的闷哼声。
超跑疾驰而过,里面的人还骂骂咧咧的丢下一句“没长眼睛吗”,温情这才如梦方醒,从那人怀里挣脱出来,慌乱的致谢又道歉:“对不起……啊,谢谢你刚才救我。”
南黎峥皱起好看的眉头,低睨着眼前的姑娘,有些不可思议:“温情,是你?”
温情抬起头,也有些意外:“学长?”
不等南黎峥开口问,他忽然发现对面的人行道上笔直的站了一个年轻男人,正死死盯着温情。
他觉得奇怪,不由得示意温情回头看:“你认识吗?”
温情后知后觉的扭头,便看到面色铁青的顾夜白不知何时站在对面,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学长,等以后我再找时间谢你。”温情想起刚刚南黎峥抱自己的画面,心里忽然有些慌乱,飞快的跟南黎峥道过别后,她转身跑向马路对面。
顾夜白大力将她塞进车里,带回顾家。
冷着脸把温情丢进房间,换上门,顾夜白居高临下的睨她:“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温情倔强的别过头:“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温情,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她忽然觉得有些想笑,她的身份?她是什么身份?
“顾夜白,对待婚姻不认真的人难道不是你吗?”温情偏头,不冷不热的淡道:“那个男人是谁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占有欲作祟,男人眼底迸出的火苗恨不得将温情吞没掉,他忽然扑了过来,将温情紧紧压在身下。
就算自己心里还有别的女人,她既然嫁自己,身心便都得干干净净,不该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眼前倏然划过那男人抱住温情的场景,顾夜白心里烧起一股无名火。
“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男人是谁。”既然她不知道,那他便让她清醒清醒。
身体深处剧痛袭来,温情痛的五官都拧作了一图。
顾夜白却无视她的痛苦,欢愉成了泄愤。
温情咬破嘴角,眼前忽然一黑,彻底失去了直觉。
再醒来时,她眼角湿湿的。
理智回笼的瞬间,温情赤着脚便下床便要找药。
顾夜白不爱她,倘若她有了孩子,孩子也只会在这个无爱的家庭里白白受折磨。
找到了一片事后避孕药,温情倒了杯凉水,正准备和水吞下,卧室的门却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温情手一抖,药片轱辘轱辘滚到了脚下。
顾夜白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厌恶至极般,从柜子里找了件干净衬衣便飞快关门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刹那,温情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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