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林岁岁前几天摔下楼梯的伤还不至于这么严重,她忽然想起三年前救宋老夫人那次,当时为了救老夫人,头部大出血住过院。 想不到竟然会因此眼睛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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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岁岁从三楼楼梯滚到二楼,全身骨头如断裂一般,痛得她发麻。
女佣的电话里,宋泽航凉薄的声音从免提电话里传来——
“等她摔死了,再来通知我。”
整栋别墅陷入短暂的沉寂。
‘死’这个字,林岁岁一点都陌生。
结婚三年,宋泽航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林岁岁,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所有人都说,是她害死了宋泽航的心上人佟楠月。
若不是她借着对宋老夫人的救命之恩,逼宋泽航娶她。佟楠月也不会在赶来婚礼的路上,突发车祸身亡。
从那以后,她挂着宋太太的名分,成了整个帝都的笑话。
正压抑心中酸痛,门口忽然响起一阵搬箱子的声音,林岁岁身形一怔。
是宋泽航,他回来了?
林岁岁不顾满身的伤,在女佣担忧的神色下,从地上爬起来。
就像以前在帝都福利院,无论是被人打得头破血流,还是被人从高处推下,她都能自己爬起来。
林岁岁就像块铁,没人能击垮她,除了宋泽航……
宋泽航只需一个眼神,一句话,便能让她体无完肤,心无寸肉。
因为她爱他,而爱,是世上最能伤人的东西。
林岁岁挪着腿走向大门。
到达门口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金发女人,几个搬运行李的黑衣保镖以及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保安。
金发女人见到她,浓艳的红唇霎时扬起一抹讥讽的意味。
“你就是林岁岁?”
林岁岁惊诧,她不认识这个女人,轻声问道:“你是?”
女人语调瞬间抬高了几度:
“自我介绍下,我叫佟楠月,泽航说,从今以后,我就是这儿的女主人!”
佟楠月?
林岁岁的脑前忽然闪过一道白光。
这不是宋泽航心上人的名字吗?
“你…你不是已经……”林岁岁嘴巴动了动,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佟楠月嘴角一撇:“你说的是那个佟楠月早没了,以后我来替她,做泽航最爱的女人。”
“替她?所以你是宋泽航找的替身……?”
宋泽航竟然找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女人,当做佟楠月的替身。
他宁愿去找个替身,都不愿看她一眼……
林岁岁嘴里涌起几丝苦涩。
“替身又怎么样?”
佟楠月被她说得脸色一青,神色愈加狠厉,直朝她走来:“听泽航说,结婚以来他都没碰过你。现在我来了,你若识相,就赶紧退出!”
林岁岁闻言,却不知道从哪里升起一股勇气反驳:“我不会从宋泽航的人生退出,除非我死。”
话落,大门口处忽然传来宋泽航凛冽似寒风的一句——
“那你就去死吧!”
男人高大欣长的身影从林岁岁身侧掠过,修长的腿迈至客厅沙发,坐定,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一根烟。
而后缱绻望向佟楠月:“阿月,过来!”
佟楠月脸上迅速扬起嫣然笑意,步子款款朝他走去,坐在他身旁。
宋泽航长臂一揽,将佟楠月拥入怀里后,猛啜了几口烟。
林岁岁看着,心中一痛。
宋泽航此刻的温柔,是她做梦都不曾拥有过的。
这时,紧随在宋泽航身后的助理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她。
文件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六个大字:【捐赠协议】
林岁岁疑惑地看向宋泽航。
沙发上的他双腿交叠,薄唇微掀:“当年我妈忽发心梗,你送她去医院救了她一命,她想收你做养女,你却恬不知耻非要嫁给我,呵。”
说到这里,他啜了一口烟,唇间呈现一抹青紫色,锐眸转向林岁岁——
“你要宋太太的身份,我给你了。现在我妈重病,你救不救?”
这番话说出,别墅内其他人噤若寒蝉。
就连佟楠月都惊住了,俏脸僵若木鸡。
坐在地上的林岁岁一页一页地翻着协议,翻到最后一页后手忽然顿住,脑海里念着:宋泽航,从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林岁岁,不会拒绝宋泽航的任何要求。
她泛着血丝的眸眼微抬,看向女佣:“帮我拿支笔。”
“太太……”
女佣悲伤的语气顿了顿,终还是去递笔给她。
接过笔后,林岁岁一气呵成地签下她的名字,将文件交到他助理的手中。
助理转向宋泽航,提醒他:“总裁,关于捐赠,条件苛刻,在程序上可能会有些阻碍。”
看着助理手中那份已经签完字的协议,宋泽航却并没有得偿所愿的高兴,胸中反而如堵了块巨石,闷得很。
他觑了眼林岁岁,撒气道:“没事,她不过是没人要的孤儿,不会有人在意她!”
孤儿两个字,震散了林岁岁身上所有的生机。
脑海蓦地回想起十年前——
他说:“岁岁,你是世上最闪亮的星星,以后三哥做你的亲人!”
“岁岁,三哥一家要出国了,你乖乖长大,等我回来!”
可那个曾说要做她亲人的三哥,长大后却忘了她,如今还嘲笑她是个孤儿。
当初,明明是他亲口说的,要她等他,现在,他为什么不要她了?
看着沙发上相依相偎的身影,林岁岁心痛垂眸。
但想着宋泽航的身体,还是没忍住提醒了句:“三哥,抽烟患肺癌的风险是普通人的二十倍。”
话刚落音,宋泽航脸色顿沉,一甩手,将烟头重摔在地,推开佟楠月,肃然起身。
高大黑影逼近林岁岁,阴厉的手掌一把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
“林岁岁,我不是跟你说过,‘三哥’这个称呼只有阿月能叫!”
“我和阿月相识十年的情意,你以为学着阿月对我的称呼,就能取代她走进我的心里?痴心妄想!”
说话的同时,林岁岁感觉脖子上的手掌正大力收紧,她呼吸不过来。
周围气息僵冷,空气恍如凝滞……
等他松手后,林岁岁眼前一黑,虚弱无力地瘫倒在地,意识渐渐模糊。
闭上眼的最后几秒,头顶传来宋泽航如万年冰窟的声音———
“丢去第一医院吊着命,别让她逃了。”
十分钟后。
瘦弱无骨的林岁岁被抬上急救车前一刻,迷糊中呢喃了一句:“石头、剪刀、布,三哥,我赢了,替我抄书……”
声音无比虚弱,但仍是落入了一旁宋泽航的耳中。
他冷峻的脸庞闪过一丝惊愣,这个女人不仅仅学着阿月称呼他“三哥”,竟然连他们之间石头剪刀布的游戏也知道?
宋泽航才有些失神,但很快就收回视线,大步上楼。
这想必又是林岁岁为了博得他的关注,故意打探到的。
这世上,就没有比她更心机的女人。
“砰——”一声巨响后,书房门被宋泽航合上。
别墅霎时一片寂静。
十天后,帝都第一医院,住院部。
林岁岁睁开眼睛,入眼的却是一片漆黑。
旁边的护士柔声道,“你感觉还好吗?”
“不太好,我的眼睛怎么了?”林岁岁喃喃地问。
“你应该是很久之前受过严重的外伤吧,怎么也不好好休养?现在大脑血管压迫到了视神经,你的眼睛回天乏术,失明了。”
“严重外伤?”
林岁岁前几天摔下楼梯的伤还不至于这么严重,她忽然想起三年前救宋老夫人那次,当时为了救老夫人,头部大出血住过院。
想不到竟然会因此眼睛失明。
她闻着医院里面刺鼻的药水味,顾不得神伤,支起身子后摸着手上的吊针、留置针,依次拔掉。
“诶?你还要住院,不可以拔针啊……”护士刚脱出口,她已经下了床。
“我要出院。”
医院里没有“三哥”的气息,她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护士阻止不了林岁岁,只能打电话通知宋泽航。
她一个人坐在住院部大厅的地面,等了很久,没人来接她,眼盲的她寸步难行。
直到晚上八点左右,耳边才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
“太太,宋先生让我带您回去。”
林岁岁紧抿着唇,心中微动,他终究还是派人来了。
来到别墅门外,保镖告诉她:“宋先生说,将死之人不必睡房间,直接睡棺材,提前适应以后的生活。”
她身形陡然一僵。
“棺材?”
话音刚落,脚下一个趔趄,她倒在石子地上。
素手朝旁边一抓,冰冷的棺木触感让她立即缩了回来。
“宋先生不想见到你,还说如果您不想睡棺材,就滚回医院。”保镖补充了一句。
“不用了,我就睡在这里。”
见她执着,保镖不再说什么,拉开棺材侧边的一个小门后,将林岁岁推了进去。
今夜没有星光,黑云急压,很快下起了一场大暴雨。
棺材里面只有一个很小的气孔,林岁岁觉得无比沉闷,眼瞎后,听觉变得更加灵敏,棺材外壁上噼里啪啦的雨点声如同雷鸣一般,震得她耳膜作痛。
而于此同时,别墅的书房里,灯火倾泻。
女佣轻叩房门,得到里面人的应许后,端茶走了进去。
站在窗前宋泽航正在抽烟。
女佣放下茶杯后,想到屋外的林岁岁,不忍心道。
“宋先生,早些年您每逢暴雨入睡障碍就会加重,这三年从未发作过,是因为太太亲自给您做了药包,每天藏在书桌下……”
宋泽航听到这话,捻着烟头的手指蓦然僵住。
“难怪书房一直有股怪味,去给我扔掉!”
被他这番呵斥,女佣不敢再说什么,放下茶杯后从书桌底下扯掉药包,悻悻离去。
深夜。
外头电闪雷鸣,宋泽航捻了一根又一根的烟头,依旧没有睡意。
幽深的目光紧盯着别墅外那口棺木,眼眸一眯,到最后,只剩清冷。
无论那个女人做什么,就凭她不择手段地嫁给他,还害死阿月,他绝不可能原谅她!
暴雨还在继续。
棺材里的林岁岁听着雨声,数着时间,实在无法安眠。
忽然间,她听到有个脚步声在朝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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