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此时已经是暑假,今年刚开始时,我和严洵曾一起规划过今年的各大事项,他那时强烈要求我暑假搬到他那里去住。「爷爷都去世了,你回那个家干什么?」他温柔地摸着我头发,「愿愿,我既然买了房子了,你就有家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他也曾在爷爷去世时,抱着哭个不停的我说,「愿愿,你还有我,以后每年过年,我都会陪你过,我就是你的家人。」如今,我如约搬过来了,他却忘了。我才知道,原来忘却,也是如此容易的一件事。右臂骨折的地方完全无法动弹,老房子没空调,我胳膊长了痱子,整夜整夜地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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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男朋友的师妹骑电动车撞了,去了同一家医院急症。
我肱骨骨折,她轻微擦伤。
隔着帘子,她的声音娇弱可怜:「师兄,我出车祸了,在医院,一个人……」
在我和她之间,他选择了去照顾她。
受伤的日子里,我一个人,学会了单手做饭,单手洗碗,单手扎辫子,单手照顾自己。
后来,我走了。
一个人的,变成了他。
在急诊室拍完片子后,医生和我说是右肱骨骨折。
所幸不算太严重,但也需先固定一个月,再进行康复训练。
我拿着片子刚走到治疗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一个带着哭腔的娇弱声音。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女的突然出现,我来不及刹车,就……」
呜呜咽咽的哭声透着帘子传来,我坐在治疗床边上,静静等着急诊科护士给我关节的伤处消毒包扎。
「没事了,没事了,」一个温润的男声透过帘子传了过来,「现在的人,走路都不看道的,不怪你,她不也没什么事吗,又没死,你别怕。」
「她要是讹你,师兄帮你出头。」
这是个我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
我的男朋友,严洵。
他口中那个「走路不看道,又没死,要讹人」的人,是我。
骑电动车撞了我的,是他同门的小师妹,于果儿。
而我,之所以会过来找他,是为了在我们的七周年纪念日,给他个惊喜。
知道于果儿这个人,是在上个月。
我和严洵的学校,有着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每周基本只能见一次面。
因为他在学校附近有个小房子,所以基本上都是我过来他这边。
那是晚上 11 点,他下楼去便利店给我买饮料,错拿了我的手机。
我俩手机型号一样,锁屏和支付密码也一样,是我们在一起的纪念日 XX0702,所以即便拿错了,他也能够付款,我并不担心。
我正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的手机突然亮了。
我顺手将手机拿过来,屏幕上闪烁着一行字。
「可爱果果:睡了吗嘻嘻?」
我看着这行字,陷入了沉思。
输入密码想打开手机,输了两遍,却都提示密码不正确。
哦,原来,他把密码改了。
他回来后,我举起手机给他看。
他愣了下,「哦,那个啊,人家都说最好不用纪念日啊这种日子比较好,容易有风险。」
「这是我一个师妹,」他将手机按灭,将我搂进怀里,「估计又是问我论文的事。」
其实,从那晚他遮遮掩掩的紧张模样,我就已经猜到了一二。
我只是不想承认,和我在一起七年的男朋友,如今对别人动了心。
更是不甘心。
我和严洵是高中在一起的。
高二暑假刚开始补课的时候,因为迎接高三的气氛太过紧张,班里情窦初开的男生们做了个抓阄局,十几个男生,抓到哪个女生的名字,就要给哪个女生写情书。
结果第二天,其他人都没写,只有他傻乎乎地带了情书来。
还成了全班流转观摩的唯一信件,差点惊动老师。
而那封信的女主角,是我。
下课后,他局促不安地将我叫出了教室,先是不好意思地道歉,然后又看着我的双眼说:「其实,这不是一个玩笑。」
我愣愣地看着他。
「沉愿,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能不能……那个,」他深吸一口气,「做我女朋友?」
我呆怔了很久,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低下头,轻声回了个「好啊」。
得到答复,严洵紧张的脸笑开了花,他趁着老师还没来,突然上前一步,轻轻抱了我一下,在我耳边说:
「那以后多指教了,女朋友。」
那封本来是玩笑的情书,我一直留着。
我也一直以为,我和严洵的感情,是很好的,七年之痒,是不存在的。
我俩大学虽然在不同的城市,但研究生却一起保送到了同一个城市的两所学校。
严洵其实可以保送本校的,可他在听到我要到这个城市读研后,毅然决然地放弃了本校的名额,来了这里的一所学校。
因为他说,不想再和我异地了。
严洵家境比我好,研二刚开学时,父母帮他在这个城市买了个小房子,说就作为我们的婚房。
可正当我以为一切按部就班,毕业后就会披上婚纱嫁给他时,我所以为的一切,都似乎暗暗偏离了原先的轨道。
譬如严洵的师门,总是周末要加班做实验。
譬如原来说不抱着我就睡不好的他,如今都是背对着我睡。
譬如他主动打给我语音的次数越来越少。
再譬如,他第一次,忘记了我们的纪念日。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因为改掉了手机密码,所以忘记了纪念日。
还是因为忘记了纪念日,所以改掉了手机密码。
护士过来给我处理伤口时,我咬着牙,没吭声。
「你还挺坚强,」护士边给我擦药边说,「那边那个,就擦伤一点点的,哭得跟个什么似的,男朋友在那儿哄好久了。」
我向她笑笑。
她还不知道,在那边的,是我的男朋友。
打完破伤风,我走到医院门口,拿出手机,给严洵发了一条信息。
「我今天打算过来,你在哪儿?」
几秒钟后,严洵就回了过来。
「抱歉愿愿,实验室这周太忙了,我还在实验室呢,要不这周你别过来了吧。」
我盯着这句话,竟然笑了。
风吹得眼睛疼。
我回了个「好。」
我其实并没有回去。
我去了严洵的房子,将我准备的七周年礼物,放在了壁橱里。
那是我们两个在七年的恋爱里,我用攒下的照片,信封和票根做成的纪念册。
和他刚开始大学异地时,我很想他,每次分别时,总是哭。
他看到我哭,眼睛也总是红红的。
两人总是在火车站难舍难分,不知道误了多少次车,又手牵着手去补票。
那时他便和我说,会每周给我写信。
后来,他真的写了整整四年。
我将那些信视若珍宝,后来还一封一封扫描成电子版,保存了起来。
我关上严洵家的门,看了下手机上于果儿的朋友圈。
是的,因为这次事故是她闯红灯全责,她和我加了微信,需要承担我的医药费。
微信上,五分钟前,她刚刚发了一条朋友圈。
「呜呜,流年不利,还好有师兄在。「
底下,严洵的点赞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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