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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5 分钟后,一对年轻的母女领着她们的阿拉斯加抵达医院,小阿拉满脸迷茫地被抽了血。我欲给林女士转酬金,被她断然拒绝,她说但凡养狗的遇到这种情况就没办法见死不救,血管够,不够她还能摇人。…

免费试读

苏雪洛最后一次踏入珅城御园,手脚都是冰凉的。

几个佣人躲在那边窸窸窣窣:

“听说南爷昨晚已经和殷小姐在一起了?她怎么还回来?”

“嫌不够丢人呗,南爷给她留张脸,人家自己非不要。”

“脸皮真厚。”

“看看能死赖多久吧……”

通往二楼主卧的楼梯,苏雪洛踩了七年,第一次觉得那么漫长陡峭。

管家王姨一直跟在她身后,见她推开主卧的门,马上拦到她跟前:“苏小姐,南爷现在不在,你恐怕不方便进去,要是丢了什么东西,我们做下人的负不起责任。”

如果不是昨天选择了和张景宸分手,苏雪洛大概永远见不到王姨这副嘴脸。

那个曾经对她总是笑脸相迎甚至嘘寒问暖的女管家,原来心里一直藏着这样的轻蔑。

苏雪洛淡淡回了她一眼,“不用紧张,我只带走自己的东西。”

王姨歪嘴笑了笑,“原来这里还有东西是苏小姐自己买的啊。”

张家养了苏雪洛十几年,她识趣的话就应该两手空空自己滚出去,把南爷未婚妻的位置给殷小姐让出来。

苏雪洛眸子淬了冰,冷冷地没有任何温度,“王姨,张家也养了不少狗,都知道乱叫乱吠,未必就有肉骨头吃。”

她和张景宸之间的恩怨,还轮不到一个管家来插手。

王姨瞬间就白了脸,眼里刚刚露出一点怨毒,就一个惊诧,低下头,毕恭毕敬道,“南爷……”

苏雪洛骤然回身。

张景宸,就站在她的身后。

清晨的阳光从卧室的大落地窗照进来,给男人颀长俊逸的身形镀了一层金辉。

苏雪洛晃眼间,竟觉得他那挺立的鼻梁和斜长飞梢的凤眸,也没有往日那般冰寒冻人了。

“下去。”他屏退了王姨,然后走过来,带着一身矜贵疏离,哪怕是训斥,也足够漠然冰冷,

“王姨在张家干了七年,你不该那样对她说话。”

所以呢?

苏雪洛险些失笑。

需不需要她提醒张景宸,她在张家待了十三年,也曾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到头来,还不如一个管家在他心里的份量重。

算了……苏雪洛坦然。

事到如今,她还奢望什么?

但凡她在他心里有针尖大的位置,他昨天也不会为了那个姓殷的女人,将她扫地出门,把她十几年来的付出和真心践踏在地上。

或许是苏雪洛脸上讥诮的神色太明显,张景宸面色阴了下去,他一把拎住她的胳膊,

“张家真是把你惯坏了!”

嘶——

疼痛顺着被张景宸捏住的地方袭来,苏雪洛霎时咬住了唇,却不慎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哼。

水雾浸满了她的瞳孔,巴掌大的小脸也疼到煞白。

张景宸的眉头皱了起来,眸色却也转深了,其间有苏雪洛熟悉的厌恶鄙夷,还有……

“啊——”没等苏雪洛看懂张景宸眸底深藏了什么,已经被他拖到了怀中。

“不……”苏雪洛想要拒绝。

“你不是缺钱?”男人冷冷地落声,惯常轻蔑的言语间带着敷衍和不耐烦,“我等下还有正事要办,别浪费我的时间。”。

屈辱从心头升起,可是苏雪洛来不及反抗。

一场没有任何感情和欢愉的情事后,张景宸淡漠地起身穿衣,扔下一张卡。

苏雪洛只觉得身上的淤青和擦伤愈发疼痛——昨晚上她出了车祸,差点丢了一条命。

她不想张景宸看到,认为她又在卖惨挽留。

眼前的黑卡上萦绕着暗金,低调的彰显着自己的价值。

但苏雪洛裹着被子,毫无反应。

见她异样沉默,张凌宵心里莫名漫出一股烦躁。

“你妹妹的手术费。”他破天荒解释了一句。

“不需要了。”苏雪洛声音很平静。

张景宸扣着领扣的手顿了顿,冰凉的目光落下来。

苏雪洛解释,听起来心平气和,“主刀医生出国了,暂时做不了手术。”

都过去了……

昨晚上晓晓病危,她走投无路,只能厚着脸皮到他正在应酬玩乐的会所,哭着要见他,想求他出手,把即将登上离境飞机的主刀医生拦下来,救救晓晓。

可是他连面都没露,只让手下给她带话:分手和滚,她自己选。

如果晓晓昨晚上没有挺过去……

苏雪洛深吸一口气。

也好,他在外面彻夜不归,不会知道她整整一夜的狼狈。

就算知道了,最多徒增他内心对她的憎恶。

“下个月爷爷八十大寿,”临出门之前,张景宸扔下一句话,“卡收好。”

别给他惹什么乱子。

原来,他赶回来,施舍她一场情事和晓晓的手术费,只是为了堵她的嘴,让她别在张家人面前给他惹麻烦。

可是苏雪洛知道,她累了。

十三年,她付出所有也没能赢得张景宸的心,往后,也不会再去费这个劲了。

……

拖出行李箱,打开衣柜,满柜雪白的衣裙,刺痛了苏雪洛的眼。

认识苏雪洛的人都知道,她喜欢白色。白色的长裙,白色的风衣,白色的晚礼服……

但鲜少有人知道,她执着于白色,只因为她十二岁生日宴上,张景宸曾赞美她穿那条珍珠白的公主裙好看。

“你最适合白色,很好看。”她还记得他那时候说话的语气和眼神,带着赞许、欣赏和鼓励。

从此以后,苏雪洛的衣柜里,就只剩下了一种颜色。

就如同她的感情世界,也只留给了一个男人。

他不喜欢她打扮得鲜艳,她就尽量素净;他不喜欢她浓妆艳抹,她就粉黛不施;他不喜欢女人抛头露面,她就放弃了自己的爱好和事业;他讨厌她和外人交际,她就割断了自己所有的社交朋友……

可直到,她看到他身边如花蝴蝶般张扬绚丽的殷柔晴,才知道,原来张景宸,也懂得欣赏别的色彩。

她活成了他所要求的样子,结果他却恋上了其他女人。

她以为自己可以成为张景宸的白月光,最终他喜欢的,却是红玫瑰。

所谓的不喜欢,只是不喜欢她这个人,所以她所做皆错。

阳光铺满了偌大的卧室,像要把人从皮相洗涤到骨子里。

须臾,苏雪洛笑了。

离开。

除了一个崭新的自己,她什么都没带走,包括死去的感情,和那张银行卡。

从此以后,她只为自己而活。?

苏雪洛本科毕业于帝都传媒大学新闻系,当初本来拿到了保送研究生资格。

欢天喜地告诉张景宸的时候,却只得到了他森冷的一眼,“直升?倒是方便你继续招蜂引蝶。”

“来,说说看,”他突然倾身逼近他,眉眼都缀着浓重的嘲讽,“你又给了俞子舜什么好处,逼他帮你搞到了名额?毕竟你最擅长的两件事,就是勾引男人和挟恩图报。”

因为他这通话,苏雪洛放弃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直升机会,甚至放弃了工作,从此甘心在御园当一尊“望夫石”。

她最怕被人说挟恩图报。

因为挟恩图报……

正是苏雪洛当年被张家收养的缘故。

父母都是因为张家死去的,张家愧疚之余记这份恩情,非但收养了她,还让她做了张景宸的未婚妻。

小的时候她不懂事,还憧憬幻想过。

一天天长大,就被现实一巴掌一巴掌,扇得不得不认清了真相。

张景宸,根本就不想娶她。

就像殷柔晴说的那样:“苏小姐仗着你爸妈的那点恩,逼着张家把你当亲女儿养也就算了,结果人家赔给你父爱母爱,连儿子都要赔给你。苏小姐自以为爱景宸,但你其实爱的只有你自己。你把景宸逼得有多惨,你知道吗?”

她只爱自己吗?

苏雪洛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为了那个男人失去自我,为了那个男人卑微到尘埃里。

如果这样的爱对双方来说都是痛,倒不如早点解脱了好……

……

回过神来,苏雪洛已经递出了好几份求职信。

和张景宸分手,意味着从此她必须靠自己而活。张夫人每个月都会定时给她零花钱,张家爷爷奶奶更是隔三差五给她塞红包。

可是这些,对如今的她来说,都不能再要了。

卡上的那些钱,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动。真要动了,她也会尽快给它补上去。

她以后,都不会让任何人以此为借口轻贱她。

是啊,她出去工作,会被张景宸挖苦成招蜂引蝶;她留在家里,又被他嘲笑有手有脚却只会吃白食。

呵呵……

以后她凭自己本事,吃自己的饭,穿自己的衣,救自己的妹妹,谈自己的恋爱。

谁也别再来指手画脚。

收拾了一下情绪,苏雪洛去了医院。

晓晓昨晚上病危,抢救回来之后,虽然身体还很虚弱,见到她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姐姐。”

余晓晓是苏雪洛姨妈的女儿。

姨妈因病去世,姨父迅速再婚,婚后又生了一个儿子,晓晓就成了多余。

去年苏雪洛去张家参加聚会,回来的时候,瘦弱的晓晓就拎着一个脏兮兮的蛇皮口袋,蹲在御园大门前,冻得小脸通红。

她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御园的地址,瑟缩着不敢看人,“你就是姐姐吗,妈妈说,有事就来找姐姐……”

纸条是去世的姨妈留给晓晓的,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苏雪洛很快知道晓晓被遗弃的原因。

她先天性肝功不全,又患上了白血病,一个人强撑着来到御园,当天晚上就送进了急救室。

从此并发症一样接着一样,住在医院几乎没有出来过。

钱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张景宸一如既往的冰冷讥诮,“你们苏家人,一向知道怎么样利益最大化。”

……

深吸一口气,苏雪洛在晓晓跟前坐了下来。

“姐姐!”晓晓却呆住了,“姐姐是不是生病了?姐姐哪里不舒服?”

苏雪洛一愣。

昨晚上她去机场拦截主刀医生,因为机场内有些堵车,她等不及,就提前下了出租车,徒步跑向航站楼。

结果一个不留神,差点被一辆私家车撞到。

所幸司机及时甩了方向盘,只是轻微擦挂到了她。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因此摔了出去,身上多处淤青和软组织受损。

一夜过去,更是酸痛不已,站不能站,坐不能坐。

这些,先前把她压在床上肆意羞辱的张景宸都没有看见。

晓晓却只是见她坐下的姿势有点别扭,就察觉了出来。

见苏雪洛不说话,晓晓显然被吓到了,她小声地哭了起来,“姐姐、姐姐不疼,晓晓给姐姐呼呼……等、等晓晓病好了,晓晓就去赚钱,还给姐姐……不会惹张哥哥生气了……”

就连成天住在病房里,没见过张景宸几次的晓晓,都知道他对苏雪洛脸色不好。

可笑她还执迷不悟,总以为自己再多付出一点,就可以留住他的心。

“没事的,姐姐是睡觉落枕了。”苏雪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她刮了一下晓晓的鼻子,“从哪儿学来的钱不离口?晓晓健健康康,就是给姐姐省钱了,知道不?”

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苏雪洛连忙拿出来,求职有消息了。

只是看到邮件抬头的公司名,苏雪洛愣了一下。

兴业传媒……

因为急需工作,她把所有的传媒公司都投了个遍,没想到第一个给她发面试邀请的,竟然是兴业。

时间,就定在今天下午一点。

安抚好了晓晓,苏雪洛马不停蹄地赶去面试。

兴业传媒是国内排名前茅的新闻媒体集团,但凡新闻专业的学子,都以毕业实习能进兴业为荣。

苏雪洛当年专业课相当优秀,毕业作品又获得了那一届绝无仅有的特等奖。

是以当初刚刚毕业,就拿到了兴业的offer。

只可惜,为了成为张景宸眼中的“完美女人”,她亲手掐断了自己的未来。

而后,张景宸用他的无情给她上了一课——一个女人没有钱,没有事业,就没有尊严和地位。

爱情,是最靠不住的空头支票。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没有爱情。

“苏小姐,看简历,你最擅长是社会新闻,可是我们目前招收的是娱乐方向的记者,不知道你……”

“娱记很好,我能胜任。”

“那,苏小姐什么时候能到岗呢?”

“现在就行。”

苏雪洛需要钱,需要一份体面的工作,需要永不回头的力量。

只是,刚做好入职,她就在人事部外面,看到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

5  分钟后,一对年轻的母女领着她们的阿拉斯加抵达医院,小阿拉满脸迷茫地被抽了血。

我欲给林女士转酬金,被她断然拒绝,她说但凡养狗的遇到这种情况就没办法见死不救,血管够,不够她还能摇人。

泰格身体底子太差,又不得不立马手术,我们很担心它在全麻的过程中稍有不顺就再也醒不过来,都没什么心思就此事纠缠,我只好留下了她们的住址和联系方式,留待以后报答。

在等待泰格的手术结果时,女孩问林女士:「妈妈,为什么泰格以前的主人打它,不给它饭吃,它还不跑走?要是我,那个人第一次烫我的时候,我就要把那个人咬个稀巴烂,然后再逃跑。」

林女士回道:「你记不记得自己更小的时候,又好动又不会控制手劲,经常揪掉妈妈的头发,还喜欢拿手抠妈妈的脸,就算你是妈妈的宝贝女儿,妈妈也经常被你搞得又痛又气,可是你扯狗狗胡子,坐在狗狗身上没轻没重地蹦跳,每次都是妈妈制止你教育你的,狗狗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更别提凶你,对不对?

「狗狗无条件爱你,泰格也爱它之前的主人呀。」

林女士说得对,我无法去责问遭受虐待的狗狗为什么不曾用尖牙利爪保护自己,因为爱人类是基因赋予它们的天性,人类敢对虎豹肆意施虐吗?利用狗狗对人类的爱意和保护欲伤害它们,是那些卑劣的人类的错,绝不是狗的。

中途,主刀医生走出手术室,告知我们泰格情况不算太差,所幸受的都是皮肉伤,处理好伤口、避免感染,它会很快好起来的。

另外,医生发现泰格有隐睾,因为伯恩山是癌症高发犬种,他建议趁这次全麻,顺便帮泰格开腹摘除隐患,以防将来癌变。

我没有犹豫就同意了,在末世中,保证泰格的健康远比其他东西重要。

手术顺利结束,泰格昏睡着被推出来。

它脖子上戴着伊丽莎白圈,两只大耳朵在硬纸板的支撑下竖立起来,静静输着液。

林女士母女见到泰格平稳地出了手术间,终于放心地跟我告别,带着她们的狗狗回家了。

我和小拖把在观察室等候泰格苏醒。

晚饭时间已过,我点了外卖分给还没来得及吃饭的医生和工作人员,自己却毫无食欲。

小拖把也大半天没进食了,但它好像知道自己的同伴在忍受痛苦,安静地趴在泰格身边,伸出爪子轻轻拨弄着泰格的伊丽莎白圈。

我去前台刷了个罐头,把罐头倒在塑料盘里送到小拖把面前,但它只吃了小半就停下,舔舔我的手,又想去舔泰格的伤口。

我赶紧把它控制住,一手轻拍着它,一手捂着泰格因输液而冰凉的右前腿。

大部分工作人员都下班了,泰格生命体征平稳,却迟迟不曾醒来,值夜班的医生说它代谢慢,体型也大,可能醒得慢一点,让我别急,先带小拖把回家,明天再过来。

但我不放心留泰格一只狗在医院,跟医生争取到了晚上留下来陪护的允许。

我飞速回家收拾了些东西,带小拖把解决便便,再回到医院,泰格刚好睁眼了。

它半梦半醒地看到我们,尾巴就开始颤悠悠地拍打,挣扎着要起来。

我快步过去坐下,让它的大脑袋枕着我的腿,把小拖把摆在它鼻子前。

两只小狗友好地互相闻了闻,泰格用嘴拱了小拖把一下,这个小东西立马激动得快要起飞。

我忙不迭把它摁住,说道:「泰格还晕晕的哦,你矜持一点,别把它晃吐了。」

医生来给泰格换了药水,告诉我不用盯着进度,快吊完的时候机器会通知他。

兵荒马乱的一天总算结束,我们在机器规律的嘀嘀声中入睡。

清晨,我被医生交班的动静吵醒,一低头就对上两双狗眼。

它们看起来醒来很久了,小拖把看到我睁眼,立马嗯嗯唧唧地想从我膝盖上下去,偏偏它是个怕高的小矮子,不敢自己往下跳。

等我把它放到地上,它立刻一溜烟窜出了医院大门,到门口的树下尿尿。

和医生一起帮泰格翻身,给它躺麻了的半边身体按摩完,医生说泰格可以进食了,只是药水对食欲有影响,它不一定会愿意吃。

我把小拖把的罐头随便往盘子里一扣,再把医生给泰格开的处方罐倒出来,戳散,兑了点水,用医院的微波炉加热到微温。

为避免伤口受力,泰格仍然只能侧躺着。

当我把食物放在它们面前,昨天没吃饱的小拖把立马开始哐哐往嘴里炫,而泰格却条件反射般缩着脖子躲开了,头也扭到一边,仿佛对食物不屑一顾,但我知道不是,因为它正忍不住地舔着嘴巴,喉咙咽动。

我将它脑袋轻掰过来,把盘子推得更近,对它说:「吃呀,再不吃小拖把来抢了。」

泰格看着我,好像才意识到眼前的食物是给它的。

它眼睛觑着我脸色,嘴巴忍不住慢慢向食物探过去,再三确定我不会突然暴起打它,才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罐头。

这个姿势实在是不方便进食,它几乎什么都没舔到,却眯起眼睛吐着舌头,对我露出幸福又满足的狗狗笑脸,毛尾巴快乐地在小拖把脸上抽了一下又一下。

小拖把已经吃完了自己那份,一边挨抽一边一眨不眨地盯着泰格的盘子。

我顶着小拖把垂涎三尺的目光,用勺子把肉喂进泰格嘴里,它一口一口吃得珍惜。

两只小狗吃完饭,又头挨着头打起瞌睡。

我正在手机上订飞往  S  省的机票,突然感觉泰格挨在我腿上的喉咙一阵一阵紧缩,它抬起头,紧闭着嘴,鼻息粗重,湿漉漉的眼睛注视着我,我马上对路过的医生喊道:「医生,麻烦您帮忙拿个垃圾桶过来!」

果然,垃圾桶刚递到泰格嘴边,它就忍不住哇地吐了。

刚吃进去的食物近乎原样被吐了出来,我轻扶着它,让医生给它喂温水。

医生安慰我:「可能是从前饿得狠了,加上用的药也刺激胃黏膜,突然吃得太多消化不了,缓缓再少量多次地喂就不会吐了。」

医生说这话的时候,泰格正枕着我的腿,挺高兴地跟小拖把玩着你推我一下,我啃你一口的游戏,时不时还甩着舌头骄傲地看我一眼,似乎在为自己忍住了,没吐在我身上而自豪,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可怜。

末日倒计时第  26  天,泰格住院的第  3  天。

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回家洗漱和带小拖把外出方便,我们差不多  24  小时住在医院。

我每两小时替泰格翻身、按摩、喂食一次,每天两次在医生的协助下帮它排便,事事不假于人手。

下午我出门买饭,一回来就看见小拖把撒着欢滚着它的网球满地跑,而泰格则不太情愿地枕在经常照顾它的女医生腿上吊消炎针。

我在它屁股那头的空位坐下,隔着它跟医生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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