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跌宕起伏的故事,就看小说《相忘于烟瓷海》,主角为南薰莫培熙小说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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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欲言又止
本特利轿车内,似乎连空气都有着昂贵的质感。
南薰坐在车厢里,背脊挺得笔直,当费多告诉她平时莫本利就坐这个位子时,她便更加拘谨了。
虽然莫本利待她一向慈和,但是对于另一个阶层的铁血首领,她心里总是敬畏的。
一旁的培熙倒是自在,把座椅和靠背都调成和身体折线完美契合的角度,舒舒服服地扭头观赏车窗外的风景。
车厢里氛围沉寂了很久后,培熙扭头看着南薰,一脸秋后算账的表情,“喂,怎么办?我的大学没了。
南薰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眸色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清澈见底。
“你不该替我出头……南薰说。
“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他们欺负吗?
“对不起,培熙。但是如果有什么补救办法的话,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去求狄娲,去和皮阿索道歉——
南薰话还没说完,就被培熙抛来的嫌弃眼神和“傻瓜两个字封住了口。
“以后要再让我瞧见你那么软弱,被人欺负得连尊严都快没了还不知道还手,我可绝不替你出头!
培熙像是在教训小孩子。
南薰很受教地轻轻“哦了一声。
见南薰一脸听话的样子,培熙又忍不住想逗她,伸手在她额角弹了弹。
谁知,南薰挨了一下后,趁培熙不注意,也伸手在他的额角来了个嘎嘣响。
培熙蓦地转头看向她,故意磨牙做出凶巴巴的表情,“你干嘛呀?
南薰天真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我也觉得被欺负了该还手,可是勇气得慢慢培养,干脆就拿你先练练手吧!
培熙“……
路过烟瓷湾,清爽的海风吹来,培熙叫费多停车。
“我们去海边走走吧!培熙对南薰说,语气变得很柔和。
费多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面露难色,“培熙少主,庄园里今天要举行晚宴,莫先生要求您参加,所以,您最好还是早点回去。
“你先回去吧,放心,我会按时参加晚宴的。培熙对管家承诺道。
“今天的晚宴真的很重要,培熙少主,你可千万别不当回事啊!费多似乎看出了培熙的敷衍。
培熙也隐隐感觉费多还想说什么,却碍于南薰在侧,不好言明。
培熙上下学从来都是搭乘巴士,也从来不被允许出现在海慕庄园的宴席上,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发生,莫本利不可能平白无故地给出专车待遇,还让海慕庄园的头号管家费多负责接送。
管他发生了什么呢!
他反正都习惯了父亲的忽视,习惯了在莫氏家族里当一个隐形人。
他现在只想去海边走走。
黄昏下的烟瓷海微风缱绻,行将沉落的夕阳像被戳破的蛋黄,金黄的色彩在海面肆意漂浮流散。
望着浩瀚无垠的大海,南薰突然开窍,“圣路易斯学院不会把你拒之门外。
“噢?
“如果这学期期末你还能一如既往地每门课都拿A,那么你就会成为圣路易斯中学凤毛麟角的全优生,那个女教官只知道你和皮阿索不对付,却并不知道你在学校的成绩有多出色。一张被公报私仇撕掉的结业证对于全优生来说根本不算个事儿,因为圣路易斯中学的全优生从来都是直接保送圣路易斯学院。
南薰顿觉周遭空气无比清新,深深吸一口气,体内浊气瞬间排空。
横在眼前的问题解决了,而且以后再也不会见到狄娲教官了。
真好。
然而,培熙却说,“事实上,还轮不到圣路易斯学院来拒绝我。
南薰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却预感到这是一句不祥的伏笔。
“世界那么大,就连我们所在的这座木汀岛也不过是南太平洋里的沧海一粟,圣路易斯学院又算什么?
培熙双手向后撑在沙滩上,望着海天相接的尽头,晚霞盈满了他明亮的瞳孔。
南薰愕然地转头望向身旁的男孩,他侧脸的轮廓浸在夕阳的光晕里,好看得令她心里一阵砰砰然。
“我可能会走。培熙喉咙突然有些干涩。
“走?
培熙的话像是很难理解似的,南薰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走哪里去?离开海慕郡,还是圣路易斯城,还是……要离开木汀岛?
“去法国,我爸正在为我安排那里的学校。
也就是说,等培熙从圣路易斯中学毕业后,她和他就该分道扬镳了?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自己就要开始做心理准备,以应对几个月后培熙的离开,以及今后不再有培熙的生活?
“我跟莫先生说了我不想出国,但我不知道自己能跟他对抗到什么程度。培熙说。
“法国……很好啊,为什么不去呢?
南薰吸吸鼻子,也许,尽可能地屏蔽掉自己的感受,站在培熙的角度上思考,心里就不那么难受了。
“其实,该说抱歉的是我,如果不是和我做朋友,你在学校也不会被皮阿索欺负,更不会被大家孤立……
南薰恍然洞明,原来几天前培熙刻意疏远自己,是想试试,如果从他的阵营脱离出来,自己是否可以不再遭受他们的敌意。
培熙从不曾霸凌过别人,所以他自然不懂得,霸凌这件事情跟吸毒、赌博一样,是会上瘾的。
更何况,霸凌者乐在其中,也没想过要戒掉。
“可是,我不在乎被孤立,不在乎遭受他们的恶意,我反倒很庆幸,能成为你在学校唯一的朋友。
说到这里,南薰的心跳陡然加快,这番表达跟她一直想说出口的那句话已经很近很近了。
可就是那一步之遥,她迈不过去。
“看吧,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不去法国,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一帧风景比烟瓷海更美。培熙说。
她迈不过去,但他好像在朝自己走来。
这片荒凉的烟瓷海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的记忆。
每每坐在这片沙滩,南薰仿佛可以隔着透明的时光窥见小时候,男孩趴在沙滩上做俯卧撑,女孩淘气地骑在他背上,美其名曰给他增加练习难度,而且一骑上去就赖着脸皮不肯下来,直到男孩力竭地累趴在沙滩上一动不动。
要是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他该多好!
偏偏情窦萌芽时,她已经初谙世事,知道蔬菜园的灰姑娘和海慕古堡里的王子在熙熙攘攘的现实中早晚都会走散。
——尽管真实的她,并不只是一个蔬菜园里的灰姑娘。
培熙说他不想去法国,说不再会有一帧风景比眼前这片烟瓷海更美。
南薰以为他还会继续往下说,直到听见她寤寐思求的那句话。
可培熙却沉默了。
小时候,培熙把一些零食和小东西放在她面前,只要不明确地说出来是给她的,她就不会伸手去拿。
此刻即便心有灵犀,但只要培熙不说,她还是不敢放任自己的心思朝那个暧昧的方向飘。
天已向晚,海面扬起迷蒙的烟雾,连同身后的葱郁树林,也如一笔在画纸上洇染开的水墨痕迹。
“该回家了。南薰说着,起身往公路边走去。
培熙跟在后面,看着女孩的背影,眼神中有一点欲语还休的无奈,又有一点欲言又止的不甘。
“我喜欢你这句话含在口中,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培熙想,如果自己最后可以说服父亲留在木汀岛,那到时候再向南薰道破心事也不迟,可是如果自己真的要离开,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徒增遗憾罢了。
傍晚。
南薰坐在写字台前做功课,小提琴圆舞曲的乐声从远处飘进窗户。
她忍不住撩开窗幔。
暮色之下,小山之巅,海慕古堡巍然屹立,明亮的灯光照耀着高大的钟乳石还愿柱。
今晚的海慕庄园一定很热闹。
培熙现在在干嘛呢?
大概,已经在晚宴现场了吧!
南薰知道,培熙向来反感社交场上的虚与委蛇。但愿今晚,他能把自己的情绪都藏好掖好,别惹莫先生不高兴。
对于莫本利的性情,报纸上曾有这样一条评论,说这幸好不是封建时代,否则海慕王一旦发起怒来,必定浮尸百万流血漂橹。
就连培熙也说,我爸爸是个杀伐果决、从不讲情面的狠角色。
但在南薰印象里,莫本利却是挺平和的一个人。
有一次,南薰走在放学路上,莫本利的商务车恰好路过,他便叫南薰上车,顺路给她捎回家。当时,车上还坐着他的几个生意伙伴,他说,这是邻居家的女儿。
邻居。
南家的蔬菜园和小木屋坐落在古堡的山脚下,的确是离古堡最近的一户人家,但是从蔬菜园走到古堡,也有将近一公里的路呢。
哪有相距一公里的,邻居?
每当莫本利在海慕郡遇见南薰的父母,莫本利也都称呼他们“老邻居。
不像一年前来海慕郡上任的那个税务官马克,每次见到南家的人都喊“庄家佬。
不过,莫本利和南家交好,也是有原因的。
海慕郡有很多蔬菜园,但莫本利只和南家签蔬菜供应订单。
这些年莫本利在矿产界势如破竹般拿下一个又一个大型开采项目,难保有人怀恨在心,堂皇场面上拿他没办法,但若是在生活小事上搞些阴招也同样致命。
所以无论事业会占据多少心力,莫本利始终要分出一线精神留意和自己饮食起居有着直接关系的仆人、厨师等等。
挑剔如莫本利,这么多年却从未在南家供应的蔬菜里找到一丝瑕疵。
木汀岛上的居民多为欧裔移民,同为华裔的身份也让莫本利对朴实淳厚的南家人更加深了一层好感。
树林掩映的盘曲山路上,车灯如织,萤火虫一般朝着山巅上的古堡飞舞而去。
南薰的目光忽地被停在半山腰上的一辆绿皮吉普给攫住了,她认识这辆车的主人。
马克。
税务官马克先生每个月都会开着这辆破旧的绿皮吉普,到海慕郡的蔬菜园和手工作坊收取税费,如果户主能乖顺地奉上比预算高过两三倍的税金,他还勉强可以赏个好脸色。
但是遇到有些经营状况不好、经不住他这么盘剥的,或是没有把他这个税务官很当回事、来了连咖啡点心都懒得拿出来招待伺候的,马克先生有的是办法给他们使绊子。
好半天,那辆绿皮吉普依旧不动如山地杵在那儿,大概是抛锚了,马克泄愤地朝轮胎踢了两脚,一脸的毛焦火辣。
其它车辆路过时,马克朝他们招手,却没有一辆车停下来搭理他。
无论他在海慕郡如何作威作福,但是在上流社交场上,谁会把一个小小的郡税务官放在眼里呢?
路边灯柱的光洒下来,将破吉普的老旧苦相和马克先生的窘相照得相得益彰。
那条盘曲的山路只通往一个地方,就是海慕庄园,原来马克先生也是今晚莫家宴席上的座上客啊。
这个世界可真是繁忙!
南薰拉上窗幔,准备收回心思重新专注功课,却被一阵困意席卷,趴在书桌上沉沉睡去了。
第11章 篓叶扇贝
“不好了!南兄,你快起来,那株兰草不见了!
睡梦中的南薰猛地睁开眼睛。
洒在视网膜上的熹微晨光仿佛并不是由于地球自转,而是天空的黑色外壳被希侬一声尖叫刺破流泻出来的。
南薰迈着迟钝的步子走到花园,蹲在草丛中的希侬蓦地将视线转向她。
“薰儿,那株达尔文兰哪去了,我清清楚楚记得昨晚出门前我还给它浇过水,怎么今早这里只剩个泥巴窟窿了?
“对不起。
南薰撅撅嘴,有点心虚,“昨晚我不小心一脚把花茎踩断了,你也知道那花很脆弱,既然活不成,我就把它给收拾了。
“啊?薰儿,你……
站在檐下的南父一脸不可理喻地盯着女儿,喉管因突然吸进的气流而呛咳几声。
“对不起,爸爸,我知道我错了。南薰不知道此刻自己除了认错还能做什么。
希侬却在这时冷静下来,“薰儿,真的是你不小心把花给踩死的吗?
这位园丁有一半的穆斯林血统,眉骨高耸、眼眶深陷,腮边浓密的毛发遮住了原本白皙的皮肤,整张脸看上去就像是悬崖之下一片被寒风吹彻的荒原。
南薰看着他,就感觉有风自荒原吹来,掀开她所有的角落,让她藏不了秘密。
见南薰不敢再次承认,希侬便洞明一切,“昨天晚上,是不是马克来了?
南薰迟疑了好一阵,只好点头。
“昨晚马克来了?他来干什么?昨天又不是缴税的日子!南父皱着眉毛问。
“他是要去莫家赴宴,结果车子半路抛锚了,想到我们这来借车。
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准备早餐的南母急急慌慌地跑过来,“什么,昨晚马克来过?
她连忙将南薰掰过来,正面对她,然后从头到脚仔细打量,“昨天你一个人在家,他有没有伤到你呀?
“放心吧,妈,没事,他没能把我怎样,昨晚培熙也在,我们和他在屋子里斗智斗勇,最后成功地把他驱逐出境,但是,南薰歉然地看了一眼父亲和希侬,“很抱歉,我没能保护好那株珍贵的兰草。不过,他在花园里撒泼的时候,我拍了照片。
“哎,以后开门的时候一定要谨慎些。南父只对南薰叮呤一句,便朝屋子里走去,准备享用妻子刚做好的早餐。
“不是吧,南兄,希侬见南父这么快就恢复了云淡风轻,惊异地瞪着圆睁睁的眼睛跟在后面追问道,“就这么算了?
南父将南母盛给自己的鳕鱼汤推到希侬面前,“来,吃早餐吧,不想那些烦心事了。
雪白的热汤冒出袅袅香气,刚出炉的乳酪蛋糕也端上了餐桌。
然而希侬的目光却仍旧死死钉在南父脸颊上,“那么昂贵的达尔文兰,好不容易开花就被马克糟蹋死,你都不追究吗?薰儿刚刚说他们拍了照,我们有证据,我们可以报警。
南父吹了吹碗里的汤,“哎,报了警又能怎样?
“让马克赔呀,那么贵的兰草,就这么算了吗?希侬简直不能理解南父的云淡风轻。
“光是几张照片,可不能证明那就是名贵的达尔文兰,你去报警,警察肯定要你拿出更详尽确切的证据才肯受理,哎,这个很麻烦的,就像我们昨天去税务局对账,这样凭据那样票证的,我哪有那个闲心去搜集那些无聊的东西。南父有点不耐烦。
“那就任凭他这样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吗?希侬激动地反问。
南父又吹了口手中捧着的热汤,不徐不疾地开口,“昨天在税务局你不是都听说了吗?马克升官了,他现在已经是圣路易斯市里的一个小头目了,所以,他不会再到海慕郡收税了,我们以后应该也不会和他有交集,那株兰草损失了就损失了吧!
希侬脸上浮出一抹凄凉的冷笑,“是呢,他升官了,说不定以后还会飞黄腾达。
南父忽然抬起头,对希侬正色道“希侬,做我们这一行,心里是不能藏恨的。
希侬再次抬眼看向南父时,眼球上已经布满了红血丝,“这些年我忍他已经忍够了,南兄,我知道我们的心里不能藏恨,但是我不想逃避自己真实的情绪,为什么仇恨不可以宣泄出来呢?报警吧,试试都不行吗?
南薰故作认真地撕着乳酪蛋糕下的油纸,眼神偷偷瞥向父亲,只见父亲脸上原本柔和线条此刻都绷得紧紧的,表情里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希侬,我不想再听到马克的名字,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南兄,我知道你不愿报警,是担心警察的嗅觉太过灵敏,但是我向你保证过,既然这片花园由我打理,我就绝不会让它出任何差池!说到底,还是你不够信任我。
希侬嘴角泛起无可奈何地苦笑,他长长叹了口气,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碗里的鳕鱼汤依旧热气腾腾,没有一丝动过的痕迹。
海慕古堡。
“感谢我的主,这又将是春光明媚的一天!
当仆人们挽起庄园餐厅里天鹅绒深绿松针纹的窗幔时,费多对着漫洒进来的晨光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不一会儿,他身后那张豪华贵气的大理石餐桌上便摆放好了为主人准备好的餐点。
美式咖啡蒸腾出来的雾气袅袅飘散,莫本利气定神闲地翻阅着手中报纸。
烟瓷矿难发生后,一度沉寂的圣路易斯报社又开始锣鼓喧嚣了。
莫本利嘴角勾起轻蔑的笑意,他逃避了牢狱之灾,葛梅妮麾下的记者们只好在舆论界对他围追堵截。
没错,经次矿难,自己人设崩塌,在这座木汀岛上,的确不大可能东山再起。
但是,世界就难道只有一个木汀岛?
葛梅妮啊葛梅妮,习惯了自己为自己加冕的圣路易斯女王身份,就真以为圣路易斯城是宇宙中心了,真是可笑!
餐桌对面,培熙将盘子里的吐司面包前仆后继地往嘴巴里送,时而回头看墙上挂钟的指针。
“别着急,蒌叶扇贝还没有蒸好呢!
塔塔穿着一袭玫瑰紫桑蚕丝波点长裙从楼梯上缓缓踱步下来,坐到培熙身边。
昨夜的怒火已燃成灰烬,此刻看见儿子吃早餐时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只剩疼惜。
厨房里的扇贝是今天早上渔民从深海里打捞来的上等新鲜扇贝,滴上几滴青柠檬的汁液放在蒌叶上,用加了鸟眼辣椒和生姜汁的沸水蒸烤,出锅后在撒上少许椰丝,便是人间难得的美味。
塔塔记得,这道菜是几年前莫本利带着一家人去印尼谈生意时,在一家东南亚餐厅邂逅的。
当时杰森的味蕾就被这个味道征服了,然后高调地宣布对其所有权,莫本利自然是欣然同意,培熙无所谓地笑笑,吃完第一颗扇贝后就顺应形势把剩下的全让给了杰森,塔塔看不惯杰森如此霸道,本想出言讽刺,但看见培熙全然不在乎的样子,以为儿子对这道菜本就不感兴趣,也就懒得搜肠刮肚地去组合辞藻了。
后来莫本利便从印尼请了厨师,将这美味带回了海慕庄园,杰森自然是不亦乐乎,但是塔塔发现每次培熙在咀嚼扇贝的时候,神情也特别专注。
再后来杰森去了法国,莫本利便将印尼厨师遣回了,即使他知道自己的小儿子也是钟情于这道菜的。
如今这道菜又回到了莫家的餐桌上。或许,海慕古堡真正的王子要归来了。
“我吃好了。
培熙一边说一边擦嘴巴,然后起身离开餐桌。
“不行,再等等,吃了扇贝再走!塔塔命令道。
“妈,要不你给我留点,我晚上回来吃。
“这是今早刚从海里打捞上来的,晚上再吃就不新鲜了。坐下,一会就好。
虽然日子殷实富足,但是塔塔还是见不得儿子错过喜欢的食物。如果不是身为母亲,如果不是爱子之心深入骨髓,塔塔是不会这么小心眼的。
“妈,快来不及了,我快要错过巴士了。
培熙忙忙慌慌地起身准备离开餐厅,塔塔却挡在他面前,“不着急,待会儿让你爸爸的司机送你去。
“妈……培熙皱紧了眉毛对塔塔摇摇头。
餐桌前的莫本利发出一声冷哼,却并没有抬起头来,眼睛只是漫不经心地扫视着面前的报纸,用阴沉的口吻说道“我的司机是为公司跑业务做正经事的,不是送孩子上下学的。
“这不冲突吧,送培熙去趟学校能花多少时间?现在圣路斯中学里,有几个学生像培熙这样,天天还赶巴士上下学?
海慕郡开往圣路易斯市的巴士,错过一趟就要再等上半小时。塔塔每每想起培熙曾头顶烈日或是冒着大雨追赶巴士的身影,心里就泛酸,而培熙对此毫不在意的样子,更让塔塔感到心疼。
如果自己能挤走莫本利心中的娜瓦蒂娅,哪怕一点点,培熙也不至于在这个家遭受如此冷遇。
“怎么?培熙赶巴士上下学让你这个做母亲的很没面子吗?
莫本利脸上掠过一丝烦厌,“攀比吃喝、攀比穿戴也就罢了,连儿子去学校的方式也要拿出来比一比,我还真是好奇,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你不能拿出来比的!
塔塔眼神忽然变得空洞,“我哪有攀比,就我手上这点筹码,能跟别人比什么啊?
“咱们老邻居家的南薰不每天也是赶巴士去上学吗?人家的女儿都可以,怎么咱家的儿子就不行了?
莫本利觉得跟这女人说话着实无趣,便把话锋转向儿子“莫培熙,你别想着身在豪门之家就可以好吃懒做,莫家的钱再多,也养不起一只寄生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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