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今日来的这些男子之中,有几张面孔都是跟她有过“渊源”的,比如温家长子温励,虽然楚妙在温行云寿辰的次日并没有真的派人去查看温励的伤势,但想来温行云不敢糊弄她,那日温励定挨了一顿狠厉的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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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许久没见家里人了,今儿不是闲着没事做吗?忽然想起凌敬还未成亲,便让人传他进宫来叙叙话。”端妃语气淡淡,“谁料到左等也不来,右等也没来,原以为是他怠慢,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半路遇到了楚妙。”
皇帝不解:“遇到楚妙怎么了?”
端妃薄怒:“凌敬不知怎么惹怒了她,楚妙竟直接命凌敬在宫道上罚跪,简直太不像话。”
皇上听完之后也颇为讶异,随即呵呵一笑:“年轻人之间有点摩擦很正常,楚妙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就是这样。凌家小子不管怎么说也是个男子,皮厚肉糙的,跪一会儿就跪一会儿,少不了他一块肉。”
“皇上说的是。”端妃叹了口气,“臣妾倒也不是心疼凌敬,而是担心楚妙刚立了功不知收敛,万一落人口实,朝堂上那些个言官少不了要弹劾她。”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楚妙从小到大被弹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朕早就习惯了。”皇帝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想起楚妙最近办的事,心情明显见好,“朕倒是觉得楚妙最近脾气已经收敛了许多,办起事来有模有样,不像以前那么冲动,这是好事儿。”
顿了顿,他摇头笑道:“可不能再收敛了,要是跟那些皇子们一样胆小怕事,朕还能指望谁给朕办差?”
端妃表情微顿,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随即笑道:“她到底是个女儿家,早晚要嫁人的,虽说替皇上分忧是她分内之事,可得罪的人太多,以后还有哪个男子敢娶她?”
“楚妙又不靠男子养活,有什么可担心的?”皇帝对这一点倒是看得开,“大不了给她多选几个貌美的侍君,满足她喜欢美男子的嗜好。”
端妃闻言,脸上的笑意差点维持不住。
死命地捏紧了手里的帕子,端妃才控制着自己没有失态,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皇帝嘴里说出来的。
堂堂一国公主,光明正大地在府里养男宠,离经叛道,不知廉耻,皇帝居然还抱着支持的态度?
“比起楚妙,反而是天胤更让人生气。”皇帝放下茶盏,心情忍不住就阴郁了一些,“好好的一个晋王妃说没就没了,也不知他是怎么管理的王府。”
齐氏是皇帝儿媳,与人私通一事实在叫他难以启齿,何况现在比起死无对证的这件事,更要紧的是应该怎么跟镇北王交代。
“如果镇北王问起此事,到时候就说王妃是病逝,料他也不敢跟皇上兴师问罪。”端妃语气淡淡,“何况齐氏有错在先,就算真要追究,一个败坏皇室声誉的罪名扣下去,镇北王也得乖乖认罪。”
皇帝闻言,缓缓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皇上。”端妃迟疑片刻,试探着开口,“楚妙是臣妾的女儿,臣妾还是希望她能做一个循规蹈矩的女子,好好嫁人,侍奉公婆——”
“楚妙那个脾气,可没人敢让她侍奉。”皇帝陛下失笑,“不怕她一鞭子甩下去脑袋开花?”
端妃笑意微凝:“……”到底还能不能正常地交流?
“楚妙的婚事暂时不用着急,她才十五岁,朕还指望着她替朕好好肃清一下朝堂呢。”皇上自有自己的算盘,“等明年殿试之后,朕会留意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青年才俊,家世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投楚妙的脾气。”
既然要让楚妙好好施展拳脚整肃朝堂,就不能让她嫁给权臣世家子弟,否则只会让权臣世家坐大。
楚妙单枪匹马,皇帝才敢无限制地放权给她,一旦皇族跟世家成了姻亲关系,他就得顾忌着外戚专权,到时难免束手束脚,瞻前顾后。
至少在他的目标没有达成之前,不会考虑让楚妙嫁人。
端妃今日只是想试探一下皇上的态度,听到这里,心里已然有数,暗自恼恨没有早些把楚妙嫁给凌敬。
眼下只能先暂停打算了。
“端妃,凤家那小子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
端妃沉默片刻:“皇上说的是凤瑾之?”
“是啊。”皇上淡淡一笑,“楚妙这次确实有些不像话,休夫就休夫,怎么能让堂堂凤家嫡子三跪九叩着回去?丞相好歹也是朝上一品大员,也就楚妙敢如此落凤家面子。”
端妃点头:“凤家嫡子受了些委屈——”
“明日早朝上,朕得好好安抚他一番才是。”皇帝叹了口气,放松身体倚在软榻上,懒懒地闭上眼,“好在楚妙功大于过,朕就不训斥她了,跟凤瑾之断了关系也好,凤瑾之配不上朕的女儿。”
嘴上虽然说着训斥,可他的语气却听不出一点恼怒,甚至还觉得楚妙这件事做得格外漂亮似的,隐隐有种自豪的感觉。
端妃面上善解人意地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楚妙能得皇帝重用,对她来说是个好事,至少能帮助天铮铺路,可如果她堂堂宠妃连自己女儿的婚事都做不了主,显然就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了。
端妃沉默着,只得打消跟皇帝商议把楚妙嫁给凌敬的念头——跟皇上商议压根没什么用,商议不出什么让人满意的结果来,她必须想其他的办法。
不管是在宫里偶遇的凌敬,还是当街拦她马车的楚宜灵,都被楚妙抛在了脑后。
回到公主府,四位侍君还老老实实地跪在东上阁庭院里,楚妙站在回廊上,看着那四道俊秀出尘的身影,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四人除了容貌出色之外,体力似乎也不错,跪了这么长时间,居然都没有显露出疲惫之色。
远远看去,一个个看起来像是轻松得很。
楚妙抬脚走了过去,平静地开口:“想到该如何跟本宫解释了吗?”
四人闻声,齐齐转头看来,并恭敬地低头行礼:“参见殿下。”
礼数倒是不错。
楚妙淡道:“本宫今晚心情不错,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还是没有任何解释的话,那么直到明天早上,你们都不再有说话的机会。”
红羽眨了眨眼:“殿下这意思是,如果我们没有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就要继续跪到明天早上?”
“这还需要问吗?肯定就是这个意思。”齐陵瞥他一眼,“你真是傻得可以。”
红羽不满:“你不傻,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想出合理的解释?”
齐陵语塞片刻:“谁说我没有合理的解释?我就是想体会一下被罚跪的滋味而已。”
“你有病。”红羽皱眉,可怜兮兮地看向楚妙,一张漂亮的脸蛋看起来分外惹人怜爱,“殿下,我跪得膝盖疼。”
楚妙淡道:“显然还不够疼。”
红羽撇嘴:“都怪沈重锦。”
“怪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你们穿这些名贵的料子。”沈重锦嗤笑,“你们自己爱慕虚荣,一个个打扮得跟开屏的孔雀似的,居然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简直可笑。”
楚妙抬步欲走。
“殿下等等!”红羽连忙开口,争取坦白从宽,“沈重锦是开绸缎庄子的老板,我们的衣服都是他给的,没要钱。”
楚妙脚步微顿,转过头看着四人。
四颗脑袋齐齐点头。
“回禀殿下,小人的母亲过世早,留下了几间铺子是小人在打理。”沈重锦开口解释,语气听起来格外诚恳,“小人手里有一个绸缎铺子,铺子里各种布料都有,只是一些特别昂贵的料子比较少,殿下身份尊贵,我们虽然只是殿下的侍君,却也不敢穿得太寒酸,生怕丢了殿下的脸面,所以……”
“生怕丢了本宫的脸面?”楚妙挑唇,“所以一个个打扮得像是要进宫选秀似的?”
沈重锦轻咳一声:“毕竟是侍君嘛,争宠还是要争一争的。”
楚妙信了他的邪。
沈重锦是沈家庶子,他的父亲是当朝御史沈言,据说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当初沈重锦被楚妙强抢过来做侍君时,这位沈御史连上了七八道折子,弹劾七公主行为悖逆,无法无天。
可惜当时的楚妙是个软硬不吃的脾气,他越是弹劾,楚妙越是狂肆,把沈重锦要过来之后宁愿把他丢在后院自生自灭,也不愿意放他自由。
皇帝袒护自己的女儿,沈御史也没办法,后来见实在拿她没辙,也就慢慢消停了下来。
楚妙回想片刻,觉得沈御史还算是个不错的官员,沈家嫡长子沈重云性情沉稳有才华,跟温励那种纨绔不同,心胸也不算狭隘,对这个弟弟似乎并未有过苛待。
至于沈重锦已经过世的那个生母,不过是沈御史的一个妾室,楚妙自然没兴趣去了解。
不过不管怎么说,到底也算是给了她一个解释——即便这个解释听起来像是绞尽四个人的脑汁才想出来的。
楚妙还是格外开恩,允许他们起身去休息。
“四月十八日郊外有人举办曲水流觞诗会,温湛跟本宫一起去。”
温湛点头:“是。”
温行云寿辰那日,长公主殿下对温湛的维护有目共睹,这两日正是新宠风光之时,外人面前至少该做这样子,免得让人以为他这个温家庶子刚刚得宠就失宠了。
“殿下,我也想去。”红羽满怀期待地开口,“听说曲水流觞诗会上有许多才子佳人,男的俊,女的美,我想去见识一下。”
楚妙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举步离去。
红羽拧眉,殿下这是同意还是没同意?
四人终于得以起身,虽说身体素质都比较好,不至于撑不住,可到底也是肉体凡胎,跪了这么久跪得膝盖疼,起身的时候动作都有些滞涩。
小心翼翼地揉着双膝,红羽疼得眉毛都皱到了一起:“殿下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齐陵瞥他一眼,“大白天里说什么傻话呢?”
长公主要是懂得怜香惜玉,这公主府只怕要人满为患。
“天已经黑了。”红羽反驳。
“天黑了也还没到就寝时间,离做梦还早。”齐陵道,“别总说一些不切实际的梦话。”
“梦想还是要有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实现了呢。”红羽嗤笑,“等我得到殿下宠爱的那天,你们别抱我大腿就成。”
温湛悠悠叹了口气:“祝你早日心想事成。”
说着转身离开。
“红羽,你一定可以的。”沈重锦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鼓励,“我相信你。”
齐陵默默看了红羽一眼,语重心长:“红羽——”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红羽打断了他的话,“男儿志在争宠,放心,我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辈子定要争到殿下的宠爱不可。”
齐陵:“……”其心可佩。
“齐陵,曲水流觞诗会你去不去?”红羽拧眉想了想,“我挺想去的。”
据说西齐很多世家公子和贵女特别喜欢搞这些活动,诗会那天定有很多人参加,很热闹,而且只要有他家殿下在的地方,一定有好戏可看。
红羽想到近段时间被楚妙整治过的人,以及见到楚妙就发憷的家族公子,忍不住就有些蠢蠢欲动。
“殿下已经说了,温湛陪她去。”齐陵语气淡定,“你就乖乖留在府中独守空房吧。”
四月十八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皇城郊外山脚下空气清新,视野宽阔,环境优美。
楚妙坐着马车抵达郊外。
扶兮一袭黑衣坐在车前,才获新宠的温湛有幸和楚妙同坐在马车里,虽是同乘一车,温湛却自动与殿下保持着安全距离,哪怕在外人面前极尽争宠之能事,独处的时候也绝不会主动靠近楚妙半步。
所有的“宠爱”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他心里清楚,不管外面传闻长公主如何花痴,至少现在的楚妙对男女之事根本没一点兴趣。
抵达城郊,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一袭飘逸蓝袍衬得温公子风流俊逸,雅致无双,刚从马车上下来,就吸引了一大片目光停留——这样的目光更多是好奇或者戏谑,而不是惊艳。
楚妙抬眸看去,触目所及皆是青山绿水。
山脚下亭台楼阁耸立,平坦宽敞的草地上摆了不少桌椅,年轻的公子贵女们三三两两围成一团,或是闲谈,或是嬉笑,其中一位被众多贵女簇拥着的女子,俨然就是提前到来的六公主楚宜灵。
男子之中生面孔和熟面孔都有,不过以熟面孔居多,个个锦衣华服,贵气端方。
一条溪水从山脚蜿蜒而下,溪水上漂浮着硕大的莲叶,溪水两旁已经放置了一个个供人落座的蒲团。
身穿粉衣俏丽的丫鬟们正穿梭在席间,将美酒佳肴和新鲜的瓜果摆上桌。
“长公主殿下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随即仿佛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不管是闲聊的还是准备吟诗的,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楚妙,以及她身边的温湛。
楚妙目光微转,表情微妙。
今日来的这些男子之中,有几张面孔都是跟她有过“渊源”的,比如温家长子温励,虽然楚妙在温行云寿辰的次日并没有真的派人去查看温励的伤势,但想来温行云不敢糊弄她,那日温励定挨了一顿狠厉的家法。
休息数日,伤势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除了温励之外,当日跟他在一起的那些狐朋狗友也出现了几个,曲水流觞诗会是西齐贵女和公子们最喜欢的活动之一,今日能来这么多人不算奇怪。
人群中还有一个熟人——被楚妙休弃回家的凤瑾之。
原以为短时间之内他是没脸出来见人了,没料到到底低估了他的勇气。
楚妙目光从他脸上短暂停留,回家休息了数日,凤瑾之今日气色还不错,比离开公主府那日精神强多了。
视线缓缓转动,楚妙很快看到了凌敬,也跟她有过一点小小的不愉快。
再加上恨不得对她除之而后快的楚宜灵……
楚妙忽然意识到,从原主身上醒过来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她貌似整治了不少人,此前还没什么感觉,今日所有年轻的公子哥和贵女们齐聚一堂,她才发现什么叫冤家路窄。
被她整治过的“冤家”今日居然全来了。
“长公主殿下,温公子。”一阵静默之后,很快有人热情地迎上来,“吃的喝的都已准备妥当,人也到得差不多了,就等着长公主殿下您了。”
楚妙颔首,沉默地抬脚走了过去。
“咳。”温湛走到楚妙身侧,忽然轻咳一声,压低声音说道,“今日这场面貌似有点危险,殿下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
树敌太多,难免有小人暗算,务必小心谨慎。
楚妙淡淡瞥他一眼,不置可否。
“七妹。”楚宜灵甩开簇拥着她的众多贵女,满脸温柔笑意地走过来,伸手就要去挽楚妙的手,“今日人多热闹,都在等你呢。”
楚妙神色淡漠疏离,对她的示好无动于衷,更厌恶跟这种表里不一的人虚伪客套,明明心里恨她恨不得马上弄死她,面上却要维持着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不觉得累?
“长公主殿下不是最喜欢让人跪着说话?”一个女子不冷不热地开口,俏丽的脸上浮现一抹讥诮,“今日来了这么多人,是否需要一个个跟殿下行礼?”
此言一出,其他人不约而同地一惊。
第一个跟长公主发难的居然是凌家嫡女凌雪?
凌雪跟楚妙不是表姐妹吗?
凌雪是端妃的亲侄女儿,楚妙又是端妃的女儿,就算其他人跟楚妙不和,凌雪也应该站在楚妙这边才是,怎么楚妙刚来,她就开口嘲讽?
是故意如此,还是真的对楚妙不满?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内情的人贵女们心下狐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位暴戾长公主的反应。
而在场的男子却大多明白是怎么回事。
楚妙自然也清楚凌雪的敌意从何而来,她目光平静落在凌雪面上,姿容俏丽的女子是在给凌敬打抱不平呢。
“本宫的确喜欢让人跪着说话。”楚妙语气冷漠,目光透着冰霜似的色泽,“尤其是你。”
凌雪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攥紧手。
“跪下。”
凌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楚青——”
“敢直呼本宫名讳?”楚妙语气冷了些,“信不信本宫让你跪到明天早上?”
凌雪表情瞬间僵住。
空气中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了似的,贵女们心下凛然,不自觉地绞紧了手里的帕子。
“长公主殿下。”凌敬走过来,伸手把凌雪护在身后,病态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谴责,“今日的诗会应该是热闹而轻快的,请长公主殿下不要破坏这里的气氛。”
“所以这就是她以下犯上的理由?”楚妙语气越发冷如冰霜,“本宫是不是给你们脸了?”
凌敬表情沉了沉,低头道:“臣代舍妹给殿下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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